姜拂衣 第157節(jié)
姜拂衣難以?置信。 不?過,按照道理來說,石心人可?以?將劍石化為小劍,大荒時代?的山,吸收天地靈氣,說是一塊大劍石都不?為過,將山化劍是可?行的。 姜拂衣感嘆:“若我有外公的本事?,直接就可?以?將飛凰山化為一柄劍,帶去東海?!?/br> 暮西辭抬起手臂,輕輕擺了擺手:“那倒是不?行,飛凰山不?是普通的山,內(nèi)含神族法力,封印著縱筆江川。你?外公親自來也辦不?到,若不?然,我會提醒你?去試試?!?/br> 姜拂衣?lián)u著頭?走遠(yuǎn)了:“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差得遠(yuǎn)啊?!?/br> 她原本覺得,石心人的潛能,自己已?經(jīng)發(fā)掘的差不?多?了。 聽到外公的能力,才明白差的遠(yuǎn)。 差的太遠(yuǎn)了。 …… 回去醫(yī)館里,姜拂衣找到柳寒妝,告訴她暮西辭沒有問題,同樣提醒她和開誠布公和暮西辭聊一聊。 畢竟暮西辭性格比較悶,不?太主動,可?能會拖拖拉拉。 等姜拂衣離開,柳寒妝去到后院,站在走廊里,隔著細(xì)細(xì)密密的雨幕,看向廚房窗子后面的暮西辭。 來不?及思考,暮西辭已?經(jīng)朝她望過來,眉梢頓時緊蹙:“夫人,有事?讓小酒喊我,你?出來吹風(fēng)作甚?” “我已?經(jīng)沒那么虛弱了。”柳寒妝順著游廊來到窗外,想將廊下的兩盞燈籠點(diǎn)亮,“日落許久,廚房里烏漆嘛黑,你?也不?點(diǎn)燈?!?/br> “我看得到?!蹦何鬓o放下手里的活計,目光緊追著她。 像是廊下有妖風(fēng),生怕她被妖風(fēng)刮跑。 柳寒妝一邊點(diǎn)著燈籠,一邊在心中合計著該怎樣和他坦然以?對。 可?是他這聲“夫人”,令柳寒妝又猶豫起來。 姜拂衣告訴她,巫族沒人會九天神族的大封印術(shù),短時間?內(nèi),暮西辭回不?去封印里。 自己和他挑明之后,這“假夫妻”就做不?成了。 他要去哪兒? 這家伙的腦袋不?清不?楚的,當(dāng)?年都能被縱筆江川欺騙,萬一再被人騙了,犯下什?么錯,自己這次是不?是也有責(zé)任? 等兩盞燈籠都亮起,柳寒妝收起螢火石,轉(zhuǎn)過身,正對上暮西辭看向她的目光。 柳寒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猶豫著問:“夫君,你?有沒有話想和我說?” 暮西辭摩挲著手里的盤子,幾乎要掰斷。 聽姜拂衣說,自己的“若無其事?”,引起了柳寒妝的猜測。 考慮著要不?要和她說清楚,但她這聲“夫君”,令暮西辭打起了退堂鼓。 說清楚之后,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就再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他來人間?二十多?年,都是在偽裝做一個令她滿意的夫君。 卸掉這層偽裝,又無法回去封印里,他要去做什?么? 像姜拂衣說的,去開一家小飯館么? 暮西辭陷入了迷茫之中。 柳寒妝見?他目無焦距,這樣重要的時刻,竟然跑神了,不?高興道:“夫君?我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br> 暮西辭回過神,連忙道:“今夜風(fēng)大,你?趕緊回屋里去?!?/br> 柳寒妝松了口氣,進(jìn)到廚房里:“我累了,想歇歇。剛才姜姑娘對你?煮的粥贊不?絕口,你?盛一碗給我嘗嘗?!?/br> 又說,“近來常聽小狐貍說起他的故鄉(xiāng),溫柔鄉(xiāng)好像是個很美的地方?,這里的事?情快要忙完了,咱們過幾天啟程去一趟溫柔鄉(xiāng)怎么樣?” 她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回故鄉(xiāng)了,想念的很。 暮西辭端碗的手微晃,粥盛的太滿,險些灑出來。 “好,夫人想去哪里,咱們就去哪里?!?/br> …… 姜拂衣沒在醫(yī)館看到凡跡星,聽說出門找藥引去了。 離開醫(yī)館之后,她去到聞人府邸,點(diǎn)名要見?聞人楓。 她將雨傘夾在腋下,站在游廊里等。 聞人楓過來之后,姜拂衣將燕瀾寫的建議,塞進(jìn)一個信封中,以?法力封?。骸奥勅斯?,麻煩將這封信轉(zhuǎn)交給你?叔父,告訴他,此信絕對可?靠,為了我母親,請他務(wù)必要看?!?/br> 姜拂衣現(xiàn)在不?能去見?聞人不?棄,因為兩人八成會因為燕瀾的事?情起爭執(zhí)。 姜拂衣雖知分寸,但她的性格不?像燕瀾那么冷靜。 會沖動,也會發(fā)脾氣。 萬一和聞人不?棄說惱了,他將燕瀾的建議撕掉,堅決不?采納,姜拂衣當(dāng)?真?沒轍。 畢竟聞人不?棄不?受她母親心劍的影響,對她并沒有特殊的感情。 聞人楓看著她手里的信封,并不?接:“我當(dāng)?你?喊我出來做什?么,竟是讓我為你?跑腿送信。救了白鷺城,成了功臣,先?來對著我擺譜?” 姜拂衣奇怪的看向他:“我又怎么惹你?了,哪來這么大怒氣?” 明明上次問他討要上榜的獎勵,他給的挺痛快。 聞人楓以?折起的扇子,輕輕敲著掌心,不?屑道:“你?是替你?母親送信的?你?母親是覺得吃定我叔父了?” 姜拂衣眨了眨眼睛:“你?叔父和我娘的事?兒,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這般丟臉的事?情,聞人不?棄竟然會告訴聞人楓。 聞人楓冷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姜拂衣驚訝:“都已?經(jīng)傳出去了?” 聞人楓道:“那是自然,你?搬走飛凰山,如今名頭?響亮的很,誰不?知道你?是女凰和劍笙的女兒,這無所謂,竟然還牽連上我叔父,說他是因為……” 聞人楓像是咬了舌頭?,“說他就是因為覬覦女凰,才會針對萬象巫?!?/br> 姜拂衣:“……” 真?夠扯的。 這一路的經(jīng)歷告訴了姜拂衣一件事?,傳言一句都不?能信。 姜拂衣“哎”了一聲:“少聽他們胡扯,我和女凰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也沒有。也不?能說沒關(guān)系,按照輩分來說,我勉強(qiáng)算是女凰的祖宗?!?/br> 女凰的一位老祖宗,和姜拂衣的外婆同宗。 女凰和那位老祖宗肯定不?只隔三代?,三萬年時光,十幾二十代?都是有可?能的。 姜拂衣當(dāng)?然算是她的祖宗。 聞人楓嘴角一抽:“你?還真?是大言不?慚?!?/br> 姜拂衣笑:“很離譜是吧,很多?時候,聽著越真?的事?情越假,聽著越離譜的,反而是真?的。” 聞人楓又蹙了蹙眉,像是相信了:“但這樣才合理?!?/br> 姜拂衣引飛凰山去東海時,他在漁村,頭?頂被分流的洪水包圍,并沒有瞧見?當(dāng)?時的景象。 這幾日聽了不?少繪聲繪色的描述。 關(guān)于傳聞,他將信將疑。 女凰有多?少本事?,聞人楓頗多?了解。 姜拂衣若是她的女兒,大荒鳳凰血脈只會更?淡,哪來這般驚為天人的能力? 聞人楓又狐疑著問:“既然不?是,我說起你?母親,你?為何問我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她都住進(jìn)來了,稍后免不?了和聞人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姜拂衣實(shí)?話實(shí)?說:“我和女凰沒關(guān)系,但是你?叔父和我母親,是真?有關(guān)系,他是我母親的情人……”故意停頓了下,“之一。” 聞人楓臉色瞬變,折扇倏然指向她:“你?胡說八道什?么!” 姜拂衣挑了挑眉毛,繞過去往前走:“算了,我稍后自己送信過去,麻煩先?給我找間?客房,我跟著我大哥住的都是上等房,太差的我可?不?住?!?/br> 聞人楓快步上前,又擋在她面前,折扇指在了她的眉心:“你?憑什?么住在我家?” 姜拂衣又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被這個小王八帶人圍堵時的場景了,磨著牙齒道:“憑什?么?我本不?想來,是你?叔父請我來的。你?沒聽懂啊,你?叔父沒準(zhǔn)兒是我親生父親,那我就是你?們聞人世家的大小姐,你?說我憑什?么住這里?至于你?,你?比漆隨夢大兩歲吧?按照我破殼的年齡來說,你?算是我的堂兄,對著堂妹大呼小叫,你?的家教呢?” 她伸出兩指,將眼前的折扇撥去一邊,歪著頭?看向聞人楓,“臉色不?要那么難看,這只是一種可?能。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和你?爭這個未來家主之位,盡管放心好了,我一點(diǎn)也不?稀罕?!?/br> “姜姑娘。”一名佩劍的仆人沿著游廊匆匆趕來,“家主已?為您備好了住處,您這邊請?!?/br> 姜拂衣客客氣氣的拱手:“多?謝?!?/br> 聞人楓望著她的背影,一雙眼睛睜的極大,手中扇子險些落在地上。 他快步追上去:“姜姑娘,信給我,我?guī)湍?去送?!?/br> 這家仆不?是一般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姜拂衣不?怕聞人楓從中作梗,將信遞過去:“有勞了?!?/br> 等姜拂衣被仆人帶著走遠(yuǎn),聞人不?棄倏然出現(xiàn)在聞人楓身邊:“給我。” 聞人楓又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道:“叔父,她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巫族對您耍的計謀?” 聞人不?棄接過那封信,調(diào)侃道:“之前不?是總說凡跡星那伙人丟人現(xiàn)眼么,我拿真?言尺敲過自己之后,才知道我也是其中之一。難怪總是遇到他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聞人楓驚的說不?出話來。 聞人不?棄好笑道:“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惱火我太慣著飛凰山的人,現(xiàn)在知道我和女凰沒關(guān)系,你?又不?高興?” 聞人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怪不?得商刻羽住到他們府上來了。 聞人不?棄默不?作聲,打量他的反應(yīng)。 聞人楓回過神,立刻躬身:“叔父,如果姜姑娘真?是我的堂妹,家主之位自然是她的,我定會從旁輔助,絕無二心。” “你?想多?了,她不?是說了么,她不?稀罕?!甭勅瞬?棄慢條斯理的拆開信封,“她并非說說而已?,真?不?稀罕?!?/br> …… 姜拂衣被仆人領(lǐng)進(jìn)一個院子里。 聞人府并不?奢華,處處透著雅致,布景以?挺拔修長?的竹子為主,一看就是儒修的居所。 仆人側(cè)身站在門外,介紹道:“商前輩住在對面那間?房里,他先?前耗損過度,正在靜修,家主說,您若無要事?,先?不?要打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