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斐蹲身揉了揉它的腦袋。

    等電梯下去后，他才低聲說：“既然能當最親密的戀人，那為什么還要退而求其次去當哥哥呢？沈訣真笨。”

    .

    兩人出了電梯，往停車場方向走去時，恰巧撞上了之前在公園里給陳斐建議的老爺爺。

    老爺爺認出了面前這個漂亮的小青年。

    他正想詢問兩人的后續(xù)，就瞧見小青年瘋狂地朝他眨眼噓聲，似乎是示意他不要說話。

    老爺爺福至心靈，中氣十足地笑了聲，而后就轉(zhuǎn)身往b棟公寓的方向走去了。

    見狀，沈黎剛才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臟，才重新墜了回去。

    要是剛剛那個老爺爺上來跟他提陳斐，那之前的逃跑跟偽裝可就前功盡棄了！

    還好還好！老爺爺是個上道的人！

    沈訣正拿著手機回復(fù)信息，并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到達停車場后。

    他才解決完手機上的事。

    錦上公寓距離沈黎預(yù)約的理發(fā)店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會艷陽高升，早已過了上班人流高峰點。

    所以沿途通暢，只有偶爾遇到紅綠燈時，才會停下。

    沈訣因為在陳斐面前扳回了一局，沿途都在哼著歌，更別提模樣有多嘚瑟。

    見狀，沈黎都不知道該怎么出口調(diào)和。

    等到車程還剩一半時，他才試探性地問：“哥，其實我覺得陳斐這個人...”

    他還沒說完，他哥就對著前面一直變道加減速的車子打了下喇叭。

    而后，沈訣才轉(zhuǎn)頭說：“其實你覺得陳斐這個人就是不太行？嗯，你沒說錯，我也這么覺得?！?/br>
    沈黎：...他明明想說，陳斐這個人還是挺好的。

    不過，他哥竟然這么開口了，他也不好直接反駁掉。

    “那哥是無論怎樣，都不會跟陳斐冰釋前嫌嗎？”

    沈訣手握方向盤，微微瞇起了眼睛：“其實也不是不行，只要陳斐以后都叫我哥，愿意跟我道個歉，也就..也就那樣吧?！?/br>
    沈黎眼睛一亮：“真的嗎？”

    “騙你干什么？我..”說著說著，沈訣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偏過臉問，“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點過分關(guān)注陳斐跟我的矛盾了呢？”

    沈黎無辜道：“沒有啊，我就是剛剛看到他想起來了，然后才順口一問?！?/br>
    沈訣眉梢微揚，懶懶地嗯了聲，就踩下油門加速了。

    .

    沈訣將弟弟送到店門前，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沈黎經(jīng)常來這家店染發(fā)，跟理發(fā)師閑聊了幾句后，就趁著染發(fā)的時間閉眼瞇了會。

    早上起得早，還費了這么多功夫來演戲應(yīng)付他哥。

    他本來就很困了，這么一折騰，就更困了。

    染發(fā)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等到上染發(fā)膏時，沈黎才接到了陳斐的語音電話。

    低沉性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沈黎手都抖了下。

    “沈老師在哪？”

    “理發(fā)店?！?/br>
    聞言，陳斐低低地笑了聲：“我知道你在理發(fā)店。但我不知道你在哪家，沈老師這么聰明，應(yīng)該能猜到我想問的是什么吧？”

    沈黎琢磨了會，就委婉地拒絕道：“很快就結(jié)束了，待會我自己回家就好。你在家休息吧，別過來了。”

    “沈老師?！?/br>
    “嗯?！?/br>
    “十五很想你。”陳斐停頓了下，又接著說，“我也是?！?/br>
    沈黎的銀月耳尖羞得悱紅，硬生生成了一道紅月。

    他覺得，陳斐的另一面，似乎有點過于黏人了。

    但莫名地，他聽到他這么一說，不僅不討厭，心底還像摻了蜜似的，甜透心房。

    耳邊都是另一邊理發(fā)師的吹風機聲，好半晌后，獵物才心甘情愿地透露出他的隱藏地址，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袒露到獵人面前。

    掛了電話后。

    沈黎整個人都不安分了起來，他頭發(fā)全都撈起夾著，額前的胎記暴露在空氣中。

    瞅著鏡子，沈黎泛起了一股怪異的情緒，他頭一次困惑，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難看了些？

    “你朋友要過來？”聽了全程的理發(fā)師問。

    “嗯。”

    理發(fā)師調(diào)侃道：“別擔心，就算你現(xiàn)在是個包租婆發(fā)型，也顏值逆天。”

    沈黎錯愕地揚起腦袋，反應(yīng)過來后，緋色在臉上大面積地暈染開。

    “沒有..沒有擔心這個啊，而且就只是普通朋友?！?/br>
    理發(fā)師跟他也算認識挺久了。

    見沈黎這么回答，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沒再多提。

    現(xiàn)在這個點，路上有點堵車，等陳斐抵達店里時，沈黎恰好染完。

    他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頭發(fā)染成奶金色后，整個人更是艶麗到雌雄莫辨。

    理發(fā)店的燈光打在沈黎身上。

    他站在目光沉沉的陳斐面前，有絲羞赧地問：“怎么樣？”

    “很好看?！?/br>
    沈黎眼里漾開笑意，剛想說謝，陳斐就湊到他耳邊，低聲問：“小孔雀，我能不能認為，你是在向我開屏？”

    第18章

    孔雀開屏是求愛的意思。

    沈黎作為一個經(jīng)?；燠E于各種資料書跟百度百科的人，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

    他拉開與陳斐的距離，讓兩人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后，才垂著腦袋說：“先回家吧?！?/br>
    陳斐目光深遠地打量著這只將華麗羽毛閉合的小孔雀，睇見小孔雀羞得蜷縮的爪爪后，彎起了唇。

    幼小的動物在表達自己的愛意時，多半都是羞怯的，他的小孔雀也不例外。

    不過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教會他的小孔雀，讓他堅定地為他開屏，也只為他一人開屏。

    “嗯，走吧，沈老師。”

    陳斐自然而然地牽過沈黎的手，言語行為間，兩人像是相戀已久，默契十足的戀人。

    方才給沈黎染發(fā)的理發(fā)師，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兩人走了，他才戲謔地收回視線。

    剛才是在店里，沈黎不好意思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駁了陳斐的面子。

    但走出店門，兩人坐到車里了，沈黎就一本正經(jīng)地跟陳斐說：“我們還沒有在一起，你不能隨便牽我的手。下不為例，不然我就扣你的分，讓你晚一點轉(zhuǎn)正?！?/br>
    陳斐掩唇，咳了聲：“上次在射擊場，是沈老師主動牽我的手，我才開始的?！闭f完，他湊近去幫沈黎席安全帶：“我以為，這是沈老師為了鼓勵我盡快轉(zhuǎn)正，率先預(yù)支的一點福利?！?/br>
    沈黎絞盡腦汁地想了很久，才在回憶的沙漏里找到了陳斐說的上次。

    上個星期在射擊場里，陳斐答應(yīng)了那伙人的挑釁，他因為擔心陳斐，就著急地牽住他的手，讓他別去。

    沈黎臉皮薄，一點紅痕在他臉上都非常明顯，更何況大片的紅暈。

    紅暈在他的臉上蔓延，掠過之處，無一幸免，直到沈黎快要變成一個粉色的琉璃娃娃時，陳斐才主動認錯，制止了這場掠奪。

    “是我會錯意了。”他將一顆薄荷糖放到沈黎的手心，“對不起，沈老師。我第一次追人，沒有什么經(jīng)驗。如果哪里做的不好，惹沈老師生氣了，沈老師就像今天這樣告訴我，我會改正的?！?/br>
    明明早上出門前，沈黎才檢查了助聽器。

    但這會，不知是助聽器發(fā)生了故障，還是他的神經(jīng)混淆了。

    陳斐那句第一次追人，竟然反復(fù)地回蕩在他的耳邊，久復(fù)不散。

    第..第一次嗎？

    回神后，沈黎猛地一驚。

    陳斐竟然是第一次追人，那是不是說明，如果他們在一起了，陳斐也是第一次戀愛呢？

    想到這，沈黎壯著膽子問：“那你之前沒談過戀愛嗎？”

    “沒有?！标愳忱涞?，“我只喜歡沈老師?！?/br>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只喜歡沈黎。

    沈黎撇過腦袋，望向窗外，靜默了一會后，才小聲地“嗯”了聲。

    他之前還在想，陳斐這么優(yōu)秀的人，在大學期間一定不乏追求者。

    而且，那些追求者里，比他好千倍萬倍的，大有人在。所以他認為，陳斐應(yīng)該是談過戀愛的。

    但是，竟然沒有。

    陳斐還說，只喜歡他。

    沈黎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心底有顆種子已經(jīng)破土發(fā)芽了，似乎只有一步之遙，這顆種子，就能開出花來了。

    低沉優(yōu)雅的大提琴聲從車內(nèi)音響緩緩流泄而出，隨后充斥到整個車廂里。

    席卷而來的浪漫音潮，令沈黎忽然生出了勇氣，他轉(zhuǎn)過身拽著陳斐的衣角，鹿眼含情問：“今天是八月三號，八月十五是我的生日。你努力一點，在我生日的時候轉(zhuǎn)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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