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讀心后改選禁欲太子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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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淼淼窩在書房里瞧了兩日,叫這些千篇一律的套子看得頭疼,便干脆尋了父親書房里伺候的小廝,點明要他們找府里沒有,女主角一開始并不喜歡男主,甚至另有心上人的故事給她。 也就是此刻吉祥口中,昨日剛剛送來的話本子。 一本是演義,是戲說了本朝太宗,講的是前朝公主成了女殺手,忍辱負重幾番行行刺太宗,但太宗英明神武,幾番交手,生出情愫,最終抓住了女刺客也不忍心殺了,從此封為妃子,留在宮中。 平心而論,這故事寫得不錯,只是將戲說的太過,太宗那是她的正經(jīng)外祖,這樣胡編亂造的東西看著奇怪,蘇淼淼只匆匆掃過就撂到了一旁。 剩下一本略厚些,蘇淼淼今早才剛看了幾頁,開頭是說一對世交的鄰居,給腹中的孩子指腹為婚,結(jié)果男孩家里遭災(zāi)敗落,女方便不肯認賬,將女兒嫁給了旁的富戶—— 后頭的,因為一早急著出門,蘇淼淼還沒來得及瞧。 她這時其實也沒多少興致看話本子,只是她打小的習慣,開了頭的東西,便總要干完了,有始有終,不然會覺著不舒服。 此刻叫書童提醒,橫豎無事,她便也起身又去了書房,拿了書簽繼續(xù)往后翻。 往后兩節(jié),被悔婚的男兒長大,在異鄉(xiāng)得了機緣,成了官身,衣錦還鄉(xiāng),打算教訓當初毀約的世交。 蘇淼淼看到這兒時還是滿面尋常,只覺全在意料之中。 但再往后,男人報復的手段,卻叫蘇淼淼漸漸皺了眉頭—— 他憑著身份權(quán)勢,讓世交舉家落罪,陷入牢獄,連指腹為婚的女兒嫁去的富商之家,都被牽連舉家破敗,只得獻妻保全自身。 而這被放棄的女兒,被男人帶了回去,關(guān)在宅中,白日里當官升堂,夜里便在床笫之間,將這女兒折辱的傷痕累累,整日哭泣,期間女兒幾次想要逃出去尋原夫,卻總會捉回,又是一番磋磨,最后終于認了命,開始討好男人。 分明是在無故折辱,這一截卻寫得格外詳盡,足足了半本書有余,用詞又十分纏綿糜艷,倒似在講什么風流韻事。 蘇淼淼強忍著情緒,一頁頁的往后翻,一直在等著冒出一方欽差或是什么大俠,一刀結(jié)果這惡賊,結(jié)果男人漸漸心軟,在女人哭求下,將世交的長輩都從牢中放了出來,女兒感激涕零,兩人從定姻緣,就這般生兒育女,從此恩恩愛愛了! 直到看罷了最后一句,蘇淼淼都是滿面的不可置信,將空白的書封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像是不死心的想要多翻出兩頁一般。 就,就這? 她讓外書房的小子,找女主角一開始并不喜歡男主,甚至另有心上人,最后卻在一處的故事給她借鑒,他們就給她尋出了這東西? 這算是什么主角?分明就是該殺的惡賊yin徒!這就是一本yin-書! 這樣的東西,她看了有什么用處?難不成簫予衡也會愛而不得,便將陳昂那小子也送進牢里,再將jiejie關(guān)起來欺辱不成? 想到這兒,蘇淼淼心下忽的一滯,隱隱泛起一陣不安。 但轉(zhuǎn)瞬之后,她便也立即搖了頭。 怎么可能呢?故事里那女兒家中平平,嫁的也是尋常商戶,男人只是得了官身便能肆意欺辱。 可jiejie有公主母親,探花父親,還有國公府出身的心上,就算簫予衡當真這樣壞,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這么想罷,蘇淼淼便也松了一口氣。 回過神后,再看滿桌雜亂的話本,只覺著一陣心煩,索性一一收起,打算叫人都扔出去。 蓋在上頭的話本都清理之后,最后露出的,便是她三日前寫到一半的字。 她怕自個技藝不精,沒敢寫當真掛在墻上的大字,特意只選了能擺在桌上的小四條屏擺件,打算贈給簫予衡的新居。 四福書本大小的行書,寫的是她千挑萬選的“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壽而康?!?/br> 最后一面的壽而康字,還未開始,便長長往后垂了下來,墨痕扭曲的劃下,像極了一團烏黑的笑話。 蘇淼淼撫著心口的空蕩看了兩眼,伸手將這她練習許久的字跡團在一處,一并扔去了要扔的氣人話本中。 扔了字還嫌不夠,瞧著手上沾了墨,她又賭氣似的故意在水翁中洗起了手。 該死心了。 她看錯了人,簫予衡五年的模樣都是在哄騙,她喜歡的是心里那個光風霽月的衡哥哥,不是這個會將人打進水里,再來假裝好人的簫予衡! 還有jiejie,阿娘早說了,男女之間的事,除非自個想通,否則旁人說什么都沒用,就如她這幾年里一心癡戀簫予衡,旁人也不是沒勸過,她又對哪個理會過? 橫豎jiejie也不是話本里的憑人欺辱的女兒,不論日后是與陳昂成婚,還是與怪異聲音說的一般,與簫予衡在一處,都總是她自個愿意,她一個異母的meimei,提醒過一次就罷了,人家不信,她又何必在中間白惹閑事? 這時候,蘇淼淼也早忘了她在湖邊時,還滿腔怒火的決定了要告訴母親,告訴皇后娘娘,叫簫予衡受到教訓,而不是這樣退讓躲避,敬而遠之。 但蘇淼淼一點沒發(fā)覺不對,她揉著手上墨痕,甚至還認真又在心里告誡了自個一遍,活像是若不這樣再三重復,便連這樣的打算都要后悔。 瑞安長公主也就是這時進了如意樓。 她剛從宮中歸來,一進門就聽聞大姑娘落水,兩個女兒都是濕漉漉的接了回來,衣裳都顧不得換,就先來瞧蘇淼淼:“怎么回事?好好赴宴,怎么還能落了水呢?” 蘇淼淼滿面喪氣,只說無事。 “也是,你的身子淋淋水我倒是不怕的。” 長公主微微挑眉,又想到了長女:“只是你jiejie實在叫人擔心,過兩日就是花朝節(jié),這時候來這么一場,只怕是進不得宮了?!?/br> 皇后就生在花朝節(jié),每逢二月十二,宮中設(shè)宴,召宗室命婦進宮相賀,已是慣例。 蘇淼淼算一算,果真,轉(zhuǎn)眼又是花朝,這么算起來,等花朝一過,她在簫予衡身上耽擱,就足足耽擱了五年! 這么一想,蘇淼淼愈發(fā)沒了興致,怏怏道:“阿娘也說我病了就是,我不想再看見簫予衡?!?/br> 皇后娘娘的生辰,皇子們自然要來道賀。 她自己都未發(fā)覺,實際心底里,已在下意識的避免再接觸簫予衡。 “不成!往年就罷了,今年花朝宴,元太子也要從蓬萊宮回來,那孩子孤零零在外頭住了那么久,第一次回來,就得熱熱鬧鬧的!” 但長公主獨斷專行,一點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蘇淼淼一愣,下意識疑惑:“太子?宮里哪里來的太子?” 第8章 緲若仙人 春到花朝染碧叢,枝梢剪彩裊東風。 二月初二,百花生辰,原本就是好日子,又對上了皇后娘娘的芳辰,宮中自然愈發(fā)看重。 雖然花還未開,但宮人們卻已一大早便忙碌起來,將千秋園內(nèi)外的干枝上都掛了彩綢絹花,在微風中娉娉起舞,硬是將稀疏的景致,堆出萬紫千紅的熱鬧來。 蘇淼淼一改前些年的淡雅素凈,而是按著母親的喜好,換了石榴紅云綢對襟衫,青蓮織金瓔珞紋寬襕裙,連腳下的繡鞋,都是大紅的鞋面,鞋尖還上墜著一對耀眼的明珠,走在這樣的園子里,明艷的相得益彰。 唯一不襯的,是蘇淼淼一路行來,面上都是悶悶不樂,滿心的不情愿都寫在了臉上。 這也難怪,若不是母親硬拖著,蘇淼淼是一點不想進來再看簫予衡。 唯一的安慰,是jiejie蘇卿卿果真又咳嗽了起來,不能出門,免去了蘇淼淼在更多尷尬。 長公主瞧著不像話:“皇后娘娘生辰,擺這幅臉像什么樣?還有元太子,這么多年第一次回宮,你見了也嘴甜些!” 蘇淼淼哪隨口道:“我都不認識他,若不是阿娘說,我都不知道先帝還有子嗣。” 前日剛聽母親提起時元太子三字時,蘇淼淼還下意識覺著,是陛下有什么早夭的皇子,追封過太子殿下。 直到母親解釋,才知道這“元”字不是謚號,而是先帝元宗留下的唯一子嗣。 這次又提起了來,蘇淼淼才慢一步發(fā)覺不對:“可是先帝有兒子,還封了太子,繼位的怎么是陛下?” 現(xiàn)如今的光祚陛下,是先帝的弟弟,按常理,父死子繼才在前頭,既有兒子,怎么就成了兄終弟及? 這事細想想,就多少心驚,說到最后時,連原本沒什么興致的蘇淼淼,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她自小跟著母親進宮,一直覺著皇帝舅舅就是個十分爽朗和氣的長輩,從沒想過,陛下還有過這樣的曾經(jīng)。 瑞安長公主聞言,反而笑了起來:“你倒是想的多,當今的皇位,是先帝親自下旨傳下來的,光明正大,什么陰謀詭計都沒有?!?/br> 蘇淼淼這才放下心,繼續(xù)問:“那是為什么?是不是這位元太子也身子不好,或者也與宮里幾位殿下一般……”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腦袋,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 當今陛下繼位之前,就是個風流的閑散王爺,太宗皇帝四處征伐,無暇教養(yǎng),陛下長在后方內(nèi)宅,才十三歲,便已叫身邊的丫頭前后腳的生了兩個娃娃,甚至肚子里還有兩個沒落地的! 太宗得了消息很是氣了一場,大罵幼子是作死的紈绔,百忙之中,派了幾個親信回去,將人帶了過來塞放軍中,沒得吩咐莫說碰了,便是見都不許他再見女人。 這處置實在沒錯,年歲太小,元陽未成,終究與后代有礙。陛下前頭的這幾個孩子不是小產(chǎn),就是半道夭折,好容易養(yǎng)大的兩個,也是天資“平平”,只能在后宮養(yǎng)著,擔不得一點大任。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陛下登基十余年,卻一直沒提過立太子的事。 “不許胡說!” 長公主卻是立即沉了面色,端肅道:“太子自幼聰慧,連你外祖太宗都贊不絕口,只是天妒英才,先帝病重之時,繼位不到一栽,太子也剛?cè)龤q。” “天下初定,大梁一年之內(nèi)連喪兩位英主,本就社稷飄搖,再叫一個小娃娃繼位,主少國疑,這十幾年,誰知又會出什么動蕩?” “先帝這是為了大梁,為了國祚,只得委屈了自個的孩子?!?/br> 瑞安提及元宗這個大弟弟時,還是說不出的懷念惋惜:“先帝原本就是父皇最看重的長子,小太子又頗有其父之風,若不是……罷了,都是命?!?/br> 身為母親年過三十才得來的獨女,蘇淼淼長這么大,被長公主這樣嚴厲訓斥的次數(shù),當真都沒遇過幾次。 不過等聽完了其中淵源,蘇淼淼便也十分認真的低了頭:“我說錯話了,阿娘莫氣?!?/br> 好在長公主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干脆,見女兒低頭,口氣便已經(jīng)軟了下來:“太子也是你正經(jīng)表哥,你小時候,還騎過人家好幾回脖子呢,都忘了?就說這樣沒良心的話來!” 蘇淼淼明顯一愣:“什么時候的事?我一點都不記得!” 瑞安一笑:“你自然不記得,太子七歲出宮,那時候你兩歲,圓嘟嘟的,小rou團子一般,就知憨玩!” 一聽就知道,那段時候,母親是管她叫rou團子的,蘇淼淼熟練的略過長公主的形容,繼續(xù)疑惑:“都在宮里長到七歲了,為什么要出宮?那太子這么多年,又在哪?” 長公主提起傳位的舊事時,都是中氣十足,一點不曾遮掩,此刻聽了蘇淼淼這話,卻是頓了頓。 片刻,長公主才伸手示意女兒近前,口氣也低了下來:“陛下剛登基時,年少意氣,還說過這皇位本就是哥哥的,放言不去太子之位,等著侄兒長大了,便還還位于兄長這一支?!?/br> “太子就這么長到七歲,趙皇后一意孤行要做女冠,便在稽山上建了一座蓬萊宮,又給太子也改了趙姓,一并帶去十年來都沒回來?!?/br> 蘇淼淼第一個反應(yīng)是震驚。 世間尋常子女,都是從父姓的,何況這還是一國太子!趙皇后就這么利落,叫一國太子去了國姓,跟自個姓趙? 她這位大舅母,簡直比母親還有脾氣。 不過震驚之后,蘇淼淼卻也立馬回神,明白了事情沒這么簡單。 將皇位傳回給侄子,這話聽著實在是叫人心驚。 不過陛下一時沖動會不會后悔,就算陛下自個愿意,后頭還有娘娘與皇子們呢? 先趙皇后把七歲的孩子帶走改姓,不是因為有脾氣,只怕是也是表明心意,輕里說免得兒子地位尷尬,嚴重就是想要保全母子的性命。 這么一想,蘇淼淼收起震驚,甚至隱隱覺出幾分復雜來。 推己及人,若是母親忽的不在了,她連自幼長大的公主府都不能再住,為了避嫌,還要自個鬧著求著,灰溜溜的搬去山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