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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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論如何,他能篤定宋離應(yīng)該是先帝留下的,從種種的表現(xiàn)來看他對他應(yīng)該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直廷司是什么地方?。磕鞘且粋€既有兵權(quán)又是個特務(wù)扎堆兒的地方,他前一天做的事兒后一天就會傳到直廷司督主的耳朵里。 這個位置就差捏著他的身家性命了,宋離坐著這個位置,能平衡朝局不說也算是個盟友,若是真的換了王和保的人坐上去,他晚上睡覺都恨不得睜四個眼睛。 宋離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幫他布置好了碗筷: “陛下,王和保可有提著何人接替直廷司?” 一句話讓李崇正在往嘴里塞包子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他忽然看向宋離,黑白分明的眼中明晃晃地寫著‘不知道’三個字: “朕,朕沒等他說就給駁回去了?!?/br> 哎呦,李崇真想拍一下腦門,對啊,他應(yīng)該讓王和保將人選給說出來,這人能第一時間被他舉薦,說明早就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 宋離倒是也沒有在意: “無妨,他上奏巖月禮也必然知曉,陛下可過后詢問巖月禮。” 即便問不出,他執(zhí)掌直廷司這么多年,誰是誰的人心中也是門清的。 李崇這才點了點頭,這才將注意力都放在身邊這人的身上: “你昨夜如何?發(fā)燒了嗎?” “有一點兒,清晨就退了,陛下不必擔憂?!?/br> 李崇不懂心臟病是如何,但是在那么冷的牢房被潑了冷水又住了兩宿會如何他心里還是清楚的,想起這個事兒他心理就有些火: “朕都嚴令不許用刑的,是誰潑的水?趙成?” 他瞧著趙成不像是有這個膽子,他話音剛落已經(jīng)到門口請安的趙成一個激靈,慌忙跪在了門口: “臣趙成給陛下請安?!?/br> 李崇這才抬眼看到了忽然撲在門口跪下的人,還嚇了一跳,到這里這么長時間他也不習慣這人動不動就要跪下的事兒。 “起來吧?!?/br> “陛下恕罪,臣斷沒有膽子給督主潑水。” 宋離并未參與這樣的對話,只是慢條斯理地吃著眼前的雞絲粥,李崇看向趙成: “這大理寺是你主審,誰能越過你下命令。” 趙成此刻真是汗順鬢角淌,只覺得自己真是人倒霉,放屁都砸腳后跟,他就算是開始有兩分奚落宋離的意思,也斷不敢在事情都不明朗的時候?qū)λ坞x動手?。?/br> “陛下,是與臣一道主審的督查御史史進,臣沒來得及攔住,這才,這才讓他下令用水潑了宋督主?!?/br> 天地為鑒啊,他當時是真的想攔著了。 李崇想起了這個名字,撂下了筷子: “史進,好名字啊,那天敲擊陳情鼓數(shù)他最使勁,對了,朕記得朝臣上書的折子都會有一幅拓本留在直廷司吧?” 宋離點頭: “是,陛下想看誰的折子?” “自然是看看這個史進的,朕倒是挺好奇他這不惜去敲陳情鼓,瞧著倒是有一番傲骨,不過怎么做的出這種在獄中潑水泄憤的舉動?他人呢?” 這話是問趙成的: “陛下,史大人因為其連襟兵部侍郎入獄,為避嫌,所以這兩日不曾到大理寺協(xié)審?!?/br> 李崇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身邊的人,宋離任由他打量,只是瞧著他碗里空了,問了一聲: “陛下可還要添粥?” 李崇看了他一眼便向前推了推粥碗,宋離親自給他添了粥,半口都不提兵部侍郎的事兒。 李崇暗自腹誹這人,真是個不吃虧的老狐貍,自己的仇自己報,前一天剛被史進潑了一盆水,后一天人家的連襟就進來了。 不過李崇心里知道,宋離應(yīng)該不會因為這個事兒就冤枉了兵部侍郎,畢竟張朝理身為云貴總督,若是想要在士兵數(shù)量上作假,兵部是最先需要打點的地方,李崇臉色不怎么好: “這位史御史還真是公正啊,敲著陳情鼓去彈劾你,怎么就單單把他身居三品要員的連襟給忘了呢? 這個時候避嫌有何用?為御史者就該審核刑名,糾察典禮,不避親貴,去叫他過來,他那位連襟就交給他審問,朕倒是想看看,那位兵部侍郎是被冤枉的,還是罪名確鑿?!?/br> 趙成心里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二位的關(guān)系一定不一般,默默為自己那天的冷靜暗自自喜,不然真是要為一盆水葬送了前程了。 宋離吃好了便坐在一旁陪著李崇,并未插手他對史進的安排,只是瞧著他夾的菜,他發(fā)覺李崇的口味兒變了很多,從前他喜各種做法精致考究的菜色,如今這清粥小菜倒是也吃的津津有味兒: “陛下喜歡這樣的小菜?” 李崇筷子一頓,他的口味兒和原來的李崇肯定是不一樣的,不過口味兒這東西嗎?誰說一直要一樣: “嗯,這小菜倒是清爽,配粥尤其好吃,昨日那鹵rou怎么沒上?” 趙成立刻回道: “回陛下,是顧太醫(yī)說督主剛退燒適宜清淡滋補些的菜色臣才沒有呈上來,陛下想用臣立刻命人上菜。” 李崇擺了擺手: “不用上了,吃飽了。” 宋離瞧著他開口: “陛下這么早過來還是為了大理寺的案子?” 李崇想起昨天他想到的辦法,搬了一下椅子湊過去,小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