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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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讓翠環(huán)來這馬車里坐著,我扮成你的小廝和你出去騎馬吧?” 陳青峰就知道他快忍不住了: “祖宗,你不是都跑了兩天了嗎?后天就進京了,咱們再忍忍行不行?” 程瑾諾也知道越到京城越危險,便也不再堅持: “此次,陛下忽然招你入京多半是說南境日后的防守的事兒還有剛剛從南境試行的鹽務?!?/br> 陳青峰點了點頭: “雖然是議和了,但是扶南三國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后面恐怕也有洋人的支持,早早晚晚還是要打仗的,不過陛下革新鹽政對邊疆倒是好事兒,南境離江南本也不十分遠,夏季水路通達,若是你不去搶,那些鹽商倒是能安全到南境?!?/br> 這話音剛落他就非常有先見之明地向邊上一閃,卻還是沒躲過去,挨了一腳,靠在軟枕上的美人冷哼一聲,陳青峰笑著不敢再惹。 正陽宮偏殿中,此刻李崇不在,宋離招了顧亭過來: “上次讓你打聽的事兒有眉目沒有?” “有了,我托家里人打聽的,確實找到了一個善于做人皮面具的人,據(jù)說這人手藝極好,做出的面具非常輕薄,若是只想換個樣子,還可以稍稍改動面容,已經(jīng)尋到人了,不日就會到京城?!?/br> 宋離畢竟不能一直這樣在宮中不出去,這出去總不能頂著現(xiàn)在的臉出去。 十月底,陳青峰攜家眷進京叩拜陛下,李崇這一日遣走了屋內(nèi)所有的宮人,外面朝臣也被清了干凈,只著了陳青峰和程瑾諾進來: “臣陳青峰叩見陛下?!?/br> “臣婦程瑾諾叩見陛下、” “都起來吧?!?/br> 李崇的目光落在了程瑾諾的身上,他的目光并不銳利,但是卻給人一種無遁形的壓迫感,程瑾諾這么多年以女裝示人,卻唯有這一次感受到一種看穿的感覺。 “程世子這么多年不得不男扮女裝,確實是難為了。” 程瑾諾周身一僵,隨即立刻跪了下去,陳青峰更是大驚,只怕李崇會治下一個欺君之罪。 “陛下容秉,錦諾如此也是不得已...”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早就知道了程瑾諾的身份,陳青峰的話語急切,但是又顧忌光帝,說話間措辭極為艱難,李崇自然知道他的顧忌: “朕明白長公主的顧慮,也明白鎮(zhèn)遠侯對世子的愛護,你們不用緊張,都起來吧,晚膳就在宮里用好了?!?/br> 李崇留了二人在宮內(nèi)晚膳,只是陳慶峰二人還是有些拘謹,李崇也不在意,引著他們聊了聊南境的風土人情,他們也瞧著李崇并沒有想要因此治罪的意思,這才逐漸放松了下來。 “你們一個領兵多年,一個是鎮(zhèn)遠侯之后,朕想問問,若是朕要徹底將扶南三國納入大梁版圖,你們可有什么建議?” 陳青峰和程瑾諾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有些光芒,從光帝起朝中便積弱,邊境壓縮軍費,打壓邊境將領,大吃空餉以至于軍隊貧弱。 但是此次鹽引改革,卻讓他們看到當今陛下重整軍隊的希望,都是男兒出身,又身負守土之責,誰又不愿意跟著一個有為的帝王一展宏圖呢? 李崇自是看到這兩人眼底的摩拳擦掌了: “誰先說?” 陳青峰開口: “陛下,扶南三國自前朝就是中原王朝的屬國,但說是屬國雖然稱臣納貢,但是與中原文化相隔甚深,以至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王朝鼎盛時他們便納貢,國力有所衰弱他們便趁此獨立,究其根本還是與中原隔閡甚深,語言,文字,都是統(tǒng)一的障礙?!?/br> 李崇靠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墻上的地圖: “嗯,朕明白你的意思,扶南三國地處煙瘴以南,自古就獨立成族,這么多年來,他們不敢揮師北上,而中原王朝也總認為那是煙瘴蠻夷之地,食之無味,雖然也曾派兵圍剿,卻從未深入,以至于他們雖然稱臣,卻從未將大梁視作自己的國,而中原王朝,也從未將三國臣民視作子民?!?/br> 李崇看的如此通透倒是叫程瑾諾有些意外,不過聯(lián)想這幾個月朝中發(fā)生的事兒,便也清楚了,這位陛下瞧著年紀小,卻是個心有韜略的,便也開口: “陛下若要將扶南三國納入大梁,要立足于戰(zhàn)卻不能光打?!?/br> 李崇挺欣賞地看著程瑾諾,這話說的有些遠見,立足于戰(zhàn)便是要強,只有強盛的國力,戰(zhàn)之必勝的實力才能叫扶南三國不敢妄動,他緩緩開口: “朕聽說此次議和,三國有意送公主入京?” 陳慶峰知道皇上現(xiàn)在還沒有立后沒有設后宮,難道有意納三國公主為妃? 而此刻正坐在正陽宮屏風后喝茶的宋離唇角微挑。 “是,三國是有意送公主和親?!?/br> 畢竟此戰(zhàn)是他們撐不下去了,派公主和親也是正常的。 李崇拿起了茶盞: “好,朕會派遣鴻臚寺出面與三國交涉,程世子說的對,想要將三國納入版圖,就不能光打。 議和后,朕準備鼓勵邊境子民與三國通婚,以血脈來弱化民族的邊界?!?/br> 如此一來,十年看不出什么,二十年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三四十年過去,異族的界限就會在血脈的牽扯下變得越發(fā)薄弱,統(tǒng)一從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兒,民族的融合,大一統(tǒng)思想,都需要漫長的時間一點一點兒去破壁,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