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但建昭帝是消渴癥，她若是在洛陽城里打聽?這個病，說?不定會被有心人注意，所以她便讓李伍悄悄到外地打聽?名醫(yī)，竟然也?打聽?到了這樣?的?病患，這才信了建昭帝不是被人趁他病要了命。

    第174章

    一百七十四、

    但事情真如李庭蘭推測的那樣,建昭帝的病就很麻煩了?，萬一秦王不?在的時候，有什么事讓他生氣了呢？當(dāng)然這件事還有另一個角度,就是在他們需要的時候,能不?能讓建昭帝暴怒去死呢？

    反正楚琙并不是建昭帝的親兒子，這些年不?論生恩還是養(yǎng)恩，他都沒給過，不?但如此，還幾次三番的要置楚琙于死地。

    而且李庭蘭分析,若不?是江靜妃下手，那宮里能在建昭帝的飲食上不動聲色做手腳的，也只有郭太后了?。能給親兒子下藥的話?,讓兒子趕緊死一死，給孫子讓路郭太后也未必做不?出?來。

    李庭蘭便將自己對消渴癥的了?解和忌諱對?楚琙說了?,“我這也是道聽途說的一點兒淺薄的小見識，想來太醫(yī)們也未必不?懂，但我卻覺得也只有這方面容易下手,且事后容易脫身?！?/br>
    楚琙沒問過郭太后到底做了?什么，但李庭蘭確實說服了?他。

    只是想到郭太后為?了?他，甚至不?惜對?親兒子動?手，楚琙心中滋味莫名,“是我連累了?皇祖母。”

    反正亭子里沒有燈火，李庭蘭將頭側(cè)到一邊痛快的翻了?個白眼,這楚琙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軟,當(dāng)然,心軟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將來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也好脫身，“殿下是這么想的？可能我和太后娘娘一直不?怎么投緣吧，我不?覺得您有什么可愧疚的。”

    月華如水，將李庭蘭臉頰上那層薄薄的絨毛都照的纖毫可見，楚琙自然沒錯過她都翻到天上的白眼。他沒想到一向端雅的李庭蘭還有這樣的一面，一時有些怔住了?，竟然沒聽到李庭蘭在說什么。

    見楚琙只看著她不?說話?，李庭蘭還以為?楚琙不?高興自己這么說呢。但她不?想在楚琙跟前塑造賢惠善良的形象。大家攜手搶皇位呢，靠德言容功搶嗎？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人?，以后就是什么樣的，“太后娘娘這么做并不?是為?了?你，你們?nèi)换首佣际撬挠H孫子，你是嫡出?沒錯，五皇子難道不?是么？五皇子還是在她眼皮底下長大的，為?什么娘娘一定要將你推上那個位置呢？”

    李庭蘭冷笑一聲，“因為?你的生母是郭皇后，你登基了?，郭家的榮華才能得以延續(xù)?！?/br>
    “這些我都明白的，不?然即便?是做側(cè)妃，太后娘娘也一定要送一個郭氏女到我身邊了?，她要的是郭家最少三代的榮華。”

    “說起來也挺可笑的，皇上甫一登位，最先對?付的就是靖安侯朱家，可太后娘娘卻希望郭家能成?為?下一個靖安侯府，”楚琙目光投向粼粼的湖面，語氣里滿是惆悵，“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放心，我能有今天確實是得了?太后娘娘極大的恩惠，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我也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但我不?并會因此成?為?她手中的爭權(quán)的工具?！?/br>
    他轉(zhuǎn)頭一字一頓道，“既然我下定決心去爭了?，那爭到的便?必須是我的?！?/br>
    楚琙自己能想清楚，那李庭蘭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她最怕楚琙像以前一樣猶豫不?決，“這樣最好，靖安侯府最不?成?器的紈绔子，都能做出?這樣的大事，可還沒逃出?皇權(quán)的一擊，承恩公府又沒有什么驚才絕艷的子孫，其實做個逍遙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br>
    見楚琙不?會將郭太后算計建昭帝的鍋往自己頭上扣，李庭蘭放心的將消渴癥病患若是暴怒會有的可能說了?，“這也是我回商丘的時候，聽人?講古說起來的，大家議論時都有些不?明白，雖然那老伯常年有病，但也一直在延醫(yī)問藥，怎么就生了?場氣，就能讓大夫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人?沒了?。”

    “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擔(dān)心，”李庭蘭神情認(rèn)真，“皇上的身體我也是聽祖父提過的，他的消渴癥說是最少有十五年了?，近幾年比以前更嚴(yán)重了?，若是這個時候有人?惹他不?快，而你和晉王都不?在京里……”

    楚琙不?由自主?的笑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和太后娘娘提上一提的，皇上的身體關(guān)系的不?只是身邊的親人?，還有天下黎民?！?/br>
    聽到現(xiàn)在，他哪里還不?明白李庭蘭真正想說的是什么？從他下定決心之時起，建昭帝對?他來說只是他通向權(quán)力?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只是如果真有需要將其搬開的那一天，楚琙會親自安排這一切，而不?是讓郭太后去背負(fù)這么沉重的心債。

    李庭蘭放下心來，她又將自己對?定海侯的懷疑說了?，“我問了?祖父，又讓陸叔幫我在洛陽城里有干股在南邊船隊的人?家里大概打聽一下，”她搖搖頭有些一言難盡，“定海侯這家有些奇怪，好像有許多說他家祖墳風(fēng)水不?利子嗣的傳聞。還有人?說宗家犯了?邪祟的?！?/br>
    李庭蘭查了?半天，也沒從她知道的消息里推測到當(dāng)年定海侯府覆滅的原因。話?本?子里好像也沒有多提，只說定海侯世?子死在了?宗良前頭，宗良的消息傳到京城，謝寒雨高興的和晉王大醉一夜，之后便?在泉州廣州幾地?開設(shè)的市舶司，謝寒雨甚至還組織船隊往南洋去。

    甚至兩人?情濃時謝寒雨還威脅過晉王，若是他負(fù)了?她，她便?乘船到南洋去，讓他一輩子都尋不?到她。

    李庭蘭連這樣敏感的猜測都沒有瞞他，楚琙也將自己知道的盡數(shù)告訴了?李庭蘭。

    當(dāng)?shù)弥蠛途赴埠町?dāng)年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時，饒是活了?兩世?，連穿越和重生都見過經(jīng)過，李庭蘭還是驚訝的合不?攏嘴。她對?郭太后佩服的真是五體投地?，“你真該慶幸是郭皇后所出?，”不?然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晉王母子也該慶幸這些年太后一直在韜光養(yǎng)晦，”李庭蘭再?次感嘆，郭太后為?了?能讓楚琙名正言順的拿到那個位置，真的是隱忍的夠久了?。不?然以她手里的力?量和對?內(nèi)廷的掌控力?，建昭帝的兒子們真的可以死的只剩下楚琙一個。

    楚琙卻不?是這么看的，“當(dāng)年皇上才登基的時候，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不?問朝政，而且就像太后娘娘很了?解皇上那樣，皇上又何嘗不?清楚太后娘娘的為?人?呢？”

    李庭蘭明白了?，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一路扶持走到登頂那一天，又聯(lián)手處置了?朱家，那舉目四望，他們最要防備的就是彼此了?。不?是郭太后要韜光養(yǎng)晦，而是不?得不?韜光養(yǎng)晦，“不?然二皇子也不?會一而再?的被人?算計，”最終不?得不?被郭太后送出?宮保命了?。

    李庭蘭甚至有個更可怕的想法，若是二皇子一直好好活著，甚至被建昭帝立為?太子，那建昭帝又能活多久呢？一個成?年的皇帝和一個沖齡皇帝，太后娘娘會怎么選擇呢？

    李庭蘭不?敢深想，一把扯住楚琙的手臂認(rèn)真囑咐，“你和我說的那個秘密，絕不?能再?讓第三人?知道了?，”她神情越發(fā)鄭重，“楚家畢竟欠了?朱家許多，便?是朱三爺有什么要求，你能滿足的盡量滿足，這個時候萬不?能將人?得罪了??！?/br>
    若是讓郭太后知道自己的親孫子十幾年前就沒了?，那只怕所有人?都得死。

    楚琙垂眸看著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纖白柔荑，想提醒李庭蘭卻沒舍得，只輕聲道，“你放心，我既選擇了?這條路，便?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庭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竟然抓著楚琙的手腕，她腦子里想的是如果楚琙這次往南邊去，那定海侯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皇上想借刀殺人?，你此行可以說是危機(jī)重重，唉，能帶的人?都帶上吧?！?/br>
    李庭蘭兩輩子對?廣東福建都是陌生的，李家的勢力?也沒有往那邊擴(kuò)展，“祖父說長房和二房在那邊船隊也有干股，他會去信長房，讓派個時常和南邊海商交接的管事過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的忙?！?/br>
    楚琙最終還是不?著痕跡的將手臂抽了?出?來，“不?必了?，當(dāng)年靖安侯派過去的人?在福建二十多年，若是這些人?都動?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而且我前些年也在廣東水師呆過，還是有一些人?脈的?！?/br>
    其實建昭帝所謂的巡察并沒有派具體的任務(wù)給楚琙，他要的只是楚琙去廣東福建。這對?楚琙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他手握欽差關(guān)防，便?可以借這個身份將那幾地?徹底理上一邊，就算現(xiàn)在不?能做什么，但只要對?當(dāng)?shù)?官場有足夠了?解，以后要做什么就方便?多了?。

    “其實殿下可以在杭州多停留些日子，”李庭蘭笑道，“臣女不?是教殿下做事，只是不?知道殿下可否記得，晉王殿下曾給郎總督寫過信，”這些封疆大吏在京城都買有宅子養(yǎng)著許多幕僚打聽消息，郎行寬只怕對?洛陽城的局勢了?如指掌。

    李庭蘭不?知道郎行寬性子如何，但有能力?的人?多是驕傲的，晉王這連番的行為?，對?于任何一個有點兒傲氣的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李庭蘭覺得楚琙可以試著和郎行寬交好一下，他畢竟是三省總督，說一句權(quán)勢滔天也不?為?過。不?指望他支持，也不?能讓他壞事。

    李庭蘭對?自己恨不?得事事都要提點到，楚琙忍不?住輕笑出?聲，“我知道了?，你放心，其實我這一路不?會走太快，你若再?想起什么，只管給我寫信就是了?。寫好了?讓人?送到秦王府長風(fēng)便?成?了??！?/br>
    以前楚琙離京，宮里有郭太后在，王府不?必留人?看守，但這次他還是將長風(fēng)留下了?，說服長風(fēng)的理由也很簡單，必須有可靠的人?隨時和遼東那邊通消息不?。不?過今天李庭蘭一提醒，楚琙又給長風(fēng)加了?個任務(wù)，看住后院的郭琪和葉莒。

    楚琙突然一笑光華湛然，李庭蘭這種?自詡心如古井的人?也忍不?住有些恍神，“哈，我也是這么想的，”她尷尬于自己一把年紀(jì)還對?著個年輕人?走神，不?自然的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臣女送殿下出?去吧?！?/br>
    楚琙呃了?一聲，下意識的隨著李庭蘭起身，“不?必了?，這園子沒掛燈籠，那邊的路上還堆了?許多山石，我自己回去便?好?！?/br>
    李庭蘭是直接從中路那邊的角門過來的，聽楚琙這么說也就停下了?腳步，她看了?一眼閃身而出?的清泉，“那就讓清泉替臣女送送殿下吧?！?/br>
    ……

    送走楚琙李庭蘭便?帶著紫陌到致中堂來，李顯壬請假養(yǎng)病的折子很快就批了?，如今他和宋旭濤一樣，大部分時間呆在家里休養(yǎng)，內(nèi)閣里有裁決不?了?的事時，才乘了?小轎入宮，與還當(dāng)值的幾位閣老議事。

    不?過因著首輔次輔相繼稱病，建昭帝倒比之前勤政多了?，許多事必須經(jīng)由他的御批才能拍板，每有和內(nèi)閣幾人?意見相悖之時，皇帝和內(nèi)閣便?要耗上好多日，搞的安延勛幾人?怨聲載道，恨不?得宋旭濤和李顯壬立時病好了?重回內(nèi)閣。

    “人?送走了?？”李顯壬不?用日日入宮當(dāng)值，精神氣rou眼可見的好了?許多，他看了?一眼李庭蘭裙角上的泥土，一臉不?贊同道，“說了?讓你坐個轎子過去，你非要走著，那么老遠(yuǎn)的路，當(dāng)心明天腿疼?！?/br>
    “孫女可不?是那種?沒走過幾步路的大小姐，”李庭蘭得意的揚了?揚頭，“您忘啦，庭萱跟著羅姑姑習(xí)武的時候，我也時常在一旁跟著練呢?！?/br>
    李顯壬倒是親自去看過孫子孫女們習(xí)武，也見識過李庭蘭是怎么跟著“練習(xí)”的，“嗯，原來伸伸胳膊踢踢腿，還沒有我每天練五禽戲的時候長，就算是練習(xí)了??！?/br>
    李庭蘭可不?覺得自己只是伸胳膊踢腿，“我真的比以前康健了?，還又長高了?呢！”

    那是孫女以前太過纖弱了?，李顯壬不?想打擊李庭蘭的積極性，笑著頷首，“是，我也覺得你長高了?一些，而且氣色也比以前好了?，看來每天跟著庭萱她們練習(xí)還是有些作用的，你可得堅持下來才行。”

    李庭蘭肯定的點頭，“祖父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人?，”這兩次出?遠(yuǎn)門的經(jīng)歷也告訴她，身子骨強(qiáng)健的重要性，若不?是日日跟著羅姑姑活動?筋骨，兩次疾行她都未必能堅持下來。

    第175章

    閑話過后,李庭蘭便將自己和楚琙說的什么告訴了李顯壬，等講完郭太后和靖安侯對定海侯做的事，李庭蘭長長嘆息,“真是防不勝防,防無可防啊！”

    誰會想到郭太后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將算計的目標(biāo)放在了和宗家走動頻密的人家？要?知道即便二十年前，定海侯也?是福建的土皇帝，只要長腦子的對會積極與宗家上下交好，攀親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為了能從“根”上報復(fù)宗家,福建一省數(shù)得著的人家怕都被靖安侯的人潛入或者收買了。而且這個報復(fù)長達(dá)二十年！

    李顯壬也沒想到靖安侯和郭太后會如此沉得住氣，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在府上，甚至老?家族里都仔細(xì)清查一番,但凡有來歷行跡可疑的，都給銀子將人打發(fā)了才能安心。

    “郭太后此人蛇心狼性,叫人膽寒?。　毙袆拥娜耸蔷赴埠?，但出這個主意的卻是郭太后，想到孫女以后要?伺候這么一位太婆婆,李顯壬都要?打退堂鼓了。

    李庭蘭也?得承認(rèn)郭太后不是一般人，但她并不怵她，“祖父不用擔(dān)心，她能成功不過是有心算無心罷了,咱們已經(jīng)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提前有所防備就是了。而且,”她冷冷一笑,“你孫女也?不是個肯吃虧的,若是她對我或者李家做了什么，以牙還牙就是了?！?/br>
    也?是定海侯府子嗣問題頻出,而靖安侯他們一早就將功夫用在了府外，讓定海侯查無可查，郭太后會迎來什么樣的報復(fù)可說不定。

    “那到底是秦王的祖母，也?是他最大的依靠，”李顯壬輕嘆一聲，他不是怕郭太后，而是郭太后對楚琙可以說是恩重如山，他們怕的是打鼠傷了玉瓶兒。

    李庭蘭沒辦法直說楚琙其實不是郭太后的孫子，甚至兩人也?是在成人之后才見的面，其實并沒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且據(jù)她對楚琙的了解，那是一個心軟且品性高潔的人，郭太后和朱季永的許多作為，他內(nèi)心里是不贊同的，不然也?不會一直想著逃離了。

    李顯壬見孫女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只能暗暗提醒自己，得打起精神來幫孫女撐腰。

    心里正想著如何和郭太后過招，就聽李庭蘭又?將建昭帝的病情和忌諱說了，李顯壬難以置信的看著孫女，郭太后有可能對親兒子下手他信，那女人做出什么事來他都能接受了。

    “你將這些懷疑直接告訴秦王了？”李顯壬撫額，人家才是至親好不好，“你聰慧是真的聰慧，但人情世故真的是要?好好再學(xué)一學(xué)了?！?/br>
    李庭蘭笑道，“祖父放心吧，我當(dāng)然不會直接說出我的懷疑的，我只是借著謝寒雨死前的指控，和秦王說了一下我對消渴癥的一些了解，畢竟沒有人比太后娘娘和秦王殿下更關(guān)心龍體安康了。”

    孫女心里有數(shù)李顯壬也?就放心了，但他也?沒想到建昭帝的消渴癥里還藏著這個么雷，萬一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李顯壬端著茶盞怔怔出神。倒不是他對這位皇帝有多么深的君臣之情，但他隱隱有個感?覺，將來必然要?在這上頭出點兒什么事，到那個時候，他這個次輔要?做的是怎么平穩(wěn)的做好權(quán)力交接，盡量少死人。

    ……

    郭太后看著下首坐的幾人，心情實在不怎么好。

    她是以給孫子們送行的理?由在宮里辦的辭行宴。晉王府里不但來了李柳兩位老?人，江靜和在長公主府侍疾的寧壽縣主也?被?她召進(jìn)?宮了。

    而秦王府那邊，則是郭琪和葉莒。

    只是不論是大氣端莊的郭琪，還是年輕嬌嫩的葉莒，都沒有能將楚琙引到后院去。郭太后甚至聽說，葉莒到現(xiàn)在都沒能見上楚琙一面。

    這也?是她特?意在楚琙走前辦這些家宴的目的，怎么著也?得讓孫子和郭琪還有葉莒再見上一面。這葉莒雖然生的不是十分美?貌，但身上也?帶著一股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溫婉恬淡之氣，和洛陽城里的閨秀們還是有幾分不同的。萬一長在北地的孫子一見之下生出好感?了呢？

    方?皇后仿佛完全?感?覺不到席間尷尬的氣氛，她心情格外明媚的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兩家人，抿嘴笑道，“還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這么幾道懿旨下來，宮里一下子就熱鬧了，唉，過年的時候真的是連一桌都愣沒湊齊，皇上過來打了個旋兒就走了，就剩下本宮和太后娘娘還有雍和三個人守歲了，想想怕也?是百年不遇的奇景兒了?！?/br>
    “不過么，本宮今兒真是不該來，”方?皇后笑瞇瞇的在下首的郭琪幾人身上掃過，“唉，秦王也?是的，人家晉王是要?去福建迎娶晉王妃，秦王怎么不就直接娶了王妃呢？有個正經(jīng)王妃在，也?有人給本宮敬杯茶啊！”

    在座的除了江靜妃，哪個都比她出身好，生的好，可好有何用呢？她是堂堂的一國?皇后，這些貴女們卻給人做了側(cè)妃。她打聽來的消息，秦王好像對郭琪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看來這位承恩公府的嫡小姐，怕是沒有登頂后位那一天了。

    郭太后皺眉道，“皇后慣來詞不達(dá)意，”她帶著如常的和藹笑容，“秦王和晉王馬上就要?奉旨離京了，我這個做祖母的自然得將人召進(jìn)?宮來囑咐幾句，咱們一家子也?趁這個機(jī)會好好說說話，平素這宮里宮外的，想見一面都不容易?！?/br>
    晉王自打納了江靜之后，不但日日宿在她的院內(nèi)，還直接將柳夫人的中饋之權(quán)給奪去交給了她。柳夫人掌中饋李側(cè)妃都不能服氣，何況初來乍到的江靜？就憑她是江靜妃的娘家侄女嗎？

    尤其是這個江靜，早上送走晉王，轉(zhuǎn)頭就能厚著臉皮跑到她院子里套交情，張嘴閉嘴都是什么姐妹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明里暗里打聽自己娘家的事。

    真的是比那個賈氏還讓人討厭，起碼賈氏是只在晉王身上下功夫。人又?生的確實絕色，可江靜有什么？憑她有個三品太常寺卿的父親？

    “太后娘娘說的是，”李側(cè)妃環(huán)視四周，除了郭琪小一輩里也?就她的位份最高，而且她還生了晉王長子，她將楚恪推到郭太后跟前，“我們恪兒時常鬧著要?進(jìn)?宮給他皇曾祖母請安呢！”

    她又?睨了江靜妃一眼，“也?常問臣妾，是不是祖母不喜歡他了，怎么這么久都沒見著祖母了。”

    一句話郭太后倒沒什么，江靜妃已經(jīng)紅了眼眶，她抹著眼角看向怯生生被?郭太后拉著手的楚恪，“還不是那姓盧的一家子害的，真真是無妄之災(zāi)，珩兒被?罰不說，孩子們也?跟著受委屈了。”

    方?皇后可不是郭太后不許她說話，她便乖乖遵旨的人，如今她兒子還遠(yuǎn)在西安呢，憑什么這些人一家子團(tuán)圓？還非得弄一群小老?婆惡心她？“這怨得了誰？誰讓你沒把兒子教好，成天看見個平頭正臉的都走不動道兒，恨不得都撈到自己府里去，就盧家那丫頭那名聲，本宮在宮里都聽說了，竟然也?打她的主意？你兒子被?關(guān)了好幾個月就覺得委屈了？人家還一家子都死絕了呢！”

    “你，”江靜妃氣的柳眉倒豎，指著方?皇后就想噴回去，只沒想到方?皇后對付她經(jīng)驗豐富，笑道，“怎么著？給你的幾個兒媳打個樣兒？好好教教她們是如何不敬主母？”

    “也?是，”方?皇后又?睨了江靜一眼，“聽說晉王府的中饋直接交給你侄女兒了？嘖，江家真的好家教，不愧能教出位獨寵二十年的寵妃呢！本宮瞧你是盡得了江靜妃的真?zhèn)髁??！?/br>
    “噗嗤”，李側(cè)妃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氏，你放肆！”晉王在屏風(fēng)外早就忍無可忍了，但方?皇后到底是他的嫡母，若他這個時候有半分不敬，只怕她能鬧的整個京城都知道。

    李側(cè)妃訝然四顧，“殿下，妾身沒怎么?。挎砺牷屎竽锬锟滟澖蛉四?，覺得娘娘真是慧眼識珠，才忍不住笑的?！?/br>
    “怎么？你們覺得皇后娘娘說的不對么？”

    “李氏，”江靜妃又?不傻，哪里聽不出方?皇后這是連她們整個江家都罵了，偏這李側(cè)妃還不分?jǐn)澄?，捧?皇后的臭腳，“回去之后呆在你院子里不許出來！”

    李側(cè)妃無所謂的一笑，福身一禮道，“是，娘娘放心，妾身這幾個月也?是這么過來的?！?/br>
    李側(cè)妃哪里不明白晉王想用她娘家勢力？她也?不覺得父兄助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錯。她入晉王府前父親就和她說過，她這一嫁，李家也?就算是站了隊了。

    晉王需要?自己家娘的助力，那就大大方?方?和自己提，即便是為了自己，為了兒子，李側(cè)妃也?會幫他的。而且這些年自己父兄沒有暗中幫他嗎？他在士林中的好名聲是怎么來的？那些詩會畫會的還不都是自己兄弟們陪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