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大唐萬里一孤城 第21節(jié)
他將手里的一塊石頭對著城墻下扔了過去,將兩個正在搭著人梯,打算爬上來的吐谷渾人砸倒后。 都來不及多看上一看,這兩個家伙砸死了沒有? 立刻就是一個矮身,打算搬起一塊新的石頭繼續(xù)砸。 主要是他擔心自己的動作稍慢一點,他面前這一處城墻下的敵人,就會趁機殺上了城墻,讓雙方之間的戰(zhàn)斗進入rou搏模式。 畢竟這樣居高臨下地扔東西,黃逸之他尚且能夠勉強地做到。 可一旦戰(zhàn)斗進入了rou搏戰(zhàn),以他對自己的戰(zhàn)斗力了解,還是有著相當一些逼數(shù)的,可真打不過對方。 然而,在費力地將快要斷掉一般的腰桿子彎下,去搬下一塊石頭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如洗。 在上一次進攻的間隙里,一些老卒們拆房子送上來的磚木、石頭,又扔光了。 “特么~”嘴里罵出了這么一句的同時,黃逸之向著身后狂退了起來。 為什么?因為以對手瘋狂攀爬城墻的架勢,剛才這么稍稍的耽擱了一下,說不定情況就要糟糕了。 確實也是這樣,在黃逸之后退的間隙里一抬頭,就能看到一個帶著滿臉狂喜地吐谷渾人,已經(jīng)是從墻垛之外翻了進來。 求生本能的驅(qū)使下,黃逸之右手不知道摸到什么后,起身對著那人就迎了上去。 都到現(xiàn)在這種關頭,不想rou搏、不會rou搏,那也要硬著頭皮上了。 等到摸在了手里的東西,本能地砸了出去后黃逸之驚喜了起來,因為他摸到的居然是一柄橫刀。 而剛剛翻進來的吐谷渾人,跳進來后腳底一滑,目前還來不及站起身體了;所以好機會、有門。 可惜的是,那名吐谷渾人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知道比黃逸之豐富了多少。 眼見著自己無法及時起身戰(zhàn)斗,干脆就不站起,低著頭、彎著腰,用帶著皮盔的腦袋,對著黃逸之就是一頭撞了過來。 下一秒,黃逸之手中的橫刀劈在了對方的后背上,直接劈爛了他的皮甲,劈出了里面一條又長又深的傷口。 可惜的是,這一刀未能徹底放到對手。 反而在劇痛和死亡的威脅下,讓那名吐谷渾人瘋狂了起來。 一頭重重地撞在了黃逸之滿是肥rou的肚子上,因為沒有穿上盔甲,所以就算有著厚厚脂肪的緩沖,胖子感覺自己的隔夜飯都差點都被撞了出來。 不過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叫苦、喊疼的時候。 左手按著對方的后頸,右手抓著的橫刀,像是一個辛勤的廚婦剁rou一樣,在對手的后背瘋狂劈砍起來。 一刀、兩刀、三刀~ 而那名吐谷渾人一頭撞過來后,不知道是不是撞暈了腦殼,反正是依然沒有起身。 用腦殼抵著黃逸之的肚子后,左手抓著腰間的衣襟,砂鍋大的右拳對著靈活胖子腰腹位置,就是一陣死命地捶打。 七八秒后,后背被劈砍到一片稀爛,鮮血淋漓簡直不能看的吐谷渾人,終于是生死不知地趴在地上。 貌似在這一次搏殺中,笑到了最后的黃逸之沒有半點喜悅。 喜悅個毛線,那吐谷渾人孫子力氣怎么怎么大、拳頭怎么那么重?連續(xù)挨了幾十拳后,他現(xiàn)在感覺半邊身體骨頭都要斷了。 甚至五臟六腑都要翻轉過來,一時間連直起腰桿都做不到。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一身浴血的王校尉已經(jīng)殺了過來,雙手的金瓜錘揮舞下,將一個冒頭的腦殼砸得稀爛。 算是堵住了這一個缺口,沒能讓對手趁機一下子沖上來好些人。 “絕對撐不到晚上11點了,逃跑是一個死、投降估計也沒戲,完犢子了?!边@就是黃逸之現(xiàn)在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 一想到就要死在這么一個鬼地方,這個死胖子的心中都充滿了包含憤怒、恐懼、心酸等眾人復雜的情緒。 綜合到了一起后,最終化成了黃逸之,嘴里滿是怨念地吼出的一句: “我日你個姓胡的,你不會是什么見習指揮官嗎,你倒是告訴我現(xiàn)在怎么辦?老子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 “我特么的怎么知道怎么辦,我也想活??!之前你們誰當過我是指揮官了,現(xiàn)在又問我怎么辦,我知道你奶奶個腿……” 當耳邊聽到了這么一句后,在巨大壓力下心中快要崩潰的胡彪,嘴里狂吼了起來。 此刻他在距離著黃逸之,大概左手邊十五六米的位置上,手里拿著一柄撿來的彎刀,正在不斷地劈砍著。 目標的話,則是那些試圖攀爬上城墻對手的手掌。 每一刀下去,半個手掌、又或者是幾根手指頭,就是留在了滿是血跡的墻垛上,說不出的血腥。 而在十指連心的劇痛下,那些倒霉蛋們再也無法繼續(xù)攀爬,號叫著摔了下去。 可惜就是未能摔死他們,因為城下一層層堆積的尸體,給他們極好的一個緩沖,根本摔不壞人。 胡彪嘴里一串充滿了怨念的罵聲,在罵到了一半的時候停下了。 因為在這樣一個時候,秀才猛不丁地一腳過來,直接將胡彪踉蹌著躥出了老遠,差一點一頭撞在了墻垛上。 原本正是上火的胡彪回過神后,當即之下就是要發(fā)飆;因為到了這么一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所畏懼了。 老卒又怎么樣?老子同樣快死了,就是沒被吐蕃人砍死,也特么要被身上的盔甲給活活壓死了。 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還是每次的戰(zhàn)斗之后,他都是躺在地面上休息的結果。 結果嘴里的罵聲才到了嘴邊,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為他看到了秀才的脖子上,被一支采用拋射的方式,射上來的利箭給射穿了脖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脖子死透了。 另外在秀才身邊的地面上,還插上了好幾支箭。 很顯然,如果不是秀才在關鍵時候踹了他一腳,現(xiàn)在倒地的可能就是他胡彪了。 哪怕在他身上的明光鎧,理論上可以擋住這樣拋射上來的箭支;但是不要忘記了,這玩意又不是360度無死角的防護。 在心中一股說不清楚是愧疚,還是感動的情緒中,胡彪的情緒波動到了極點。 他嘴里吼出一句:“死戰(zhàn)、干死這些王八蛋,既然活不下去了,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br> 說話間,手中的彎刀再次劈下,劈在了一個剛剛冒出的腦門上。 砍破了一個皮質(zhì)的頭盔后,在天靈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同時,又一批的援軍沖上了城墻,只是這些人連后勤方面的老卒也不是,而是一些手里拿著棍棒的平民而已。 其中有著大腹便便的商人,穿著漂亮短裙的胡姬,甚至不成年的孩子。 他們同樣非常清楚,對于龜茲城這一個眼中釘、rou中刺,一旦被吐蕃人攻破之后,他們基本上活不下來。 就是勉強活著,可能還不如死了干脆。 總之打到了現(xiàn)在,龜茲城中的血快流干了…… 第二十六章 留點啥? 胡彪記得曾經(jīng)在網(wǎng)絡上,看過這樣的一個數(shù)據(jù)。 那是據(jù)說有專家統(tǒng)計,在封建時期的軍隊,一次戰(zhàn)斗中傷亡超過了10%,就是因為士氣的嚴重下降而崩潰。 超過了30%的傷亡而不崩潰,絕對就是精銳部隊了。 現(xiàn)代軍隊因為都是職業(yè)軍人,情況稍微好一些。 身為一個戰(zhàn)場上的菜鳥,胡彪并不知道以上的說法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有著一點是可以去確定: 這樣的情況,絕對不適用于龜茲城戰(zhàn)場…… 夕陽下,胡彪像是渾身沒有二兩骨頭一樣,后背依靠著一面墻垛,一臉虛弱地癱坐在了那里,連一個指頭都不想動彈。 感謝身上這一件郭昕這種大唐將門出身的人員,才有資格和本錢擁有。 還有大唐的精工巧匠,所精心打造明光鎧的良好防護能力。 到了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差不多一整個白天的戰(zhàn)斗,打退了不知道多少次對手的進攻后,胡彪哪怕被射中了多少箭、砍中了幾刀。 除了中刀的地方隱隱作痛以外,不知道有沒有骨裂這些意外,其他并沒有什么嚴重的傷勢。 可是到了現(xiàn)在,體力上的消耗依然讓他覺得太累了。 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這么的疲憊過。 甚至連胡彪他自己都驚訝,自己是從哪里來的體力,居然可以在穿戴著如此沉重盔甲的情況下,一直是熬到了現(xiàn)在。 幸運的是,到了現(xiàn)在終于可以緩上一口氣了,在大約五分鐘之前,又一次由吐谷渾、突厥人,聯(lián)合組成的進攻被打下去后。 看了一眼戰(zhàn)場上的情況,胡彪這一個菜鳥都覺得在接下來,他們起碼有著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遺憾的是,這并非什么好消息。 為什么?他們雖然打退了對手好些次戰(zhàn)斗,但是對手人數(shù)太多,完全能采用車輪戰(zhàn)的方式。 所以,激烈的戰(zhàn)斗打了一天下來之后。 城墻下的護城河早就被填平了不說,吐谷渾人、粟特人、突厥人的尸體,甚至都堆起了一兩米高。 在上一次攻城的時候,那些人甚至踩在尸體上一個跳躍,雙手就能抓住城墻的墻垛。 而守軍在經(jīng)過了一天的消耗后,自身的體力,箭支、檑木、滾石,甚至是金汁這玩意都快消耗干凈了。 能夠支援上城墻的人員,現(xiàn)在基本也全部上來了。 原本胡彪還尋思著,萬一城墻陷落了之后,大家還能借著城中的地形,來上一場更加慘烈的巷戰(zhàn)。 在戰(zhàn)死之前,給這些吐蕃人和他們手下的走狗們更大傷亡。 現(xiàn)在他知道不可能了,能戰(zhàn)斗的人員都在城墻上熬得差不多了,哪里還有人和力氣去打什么巷戰(zhàn)。 可以說這些炮灰們用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將龜茲城的防御能力,消耗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地步。 接下來,一直都是養(yǎng)精蓄銳中的吐蕃人,他們只要發(fā)起沖擊。 應該只要一鼓作氣之下,就能相對輕松的打破城池了。 事實也是這樣,如今只要站在城頭就能看到,五六里之外的吐蕃人大營中,已經(jīng)是冒起了大量的炊煙。 一看就能讓人知道,這是正在埋鍋造飯,吃飽后發(fā)起進攻了的節(jié)奏。 更要命的是,在城外不太遠的地方,一些吐蕃人騎兵手里的長槍,高高舉起了一些動物尾巴出現(xiàn)了。 見狀之下,越發(fā)恐怖的刀疤臉隊正張鐵柱,嘴里吐出了一口帶血是唾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