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jié)
在嘴里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如此地吐槽出了一句。 主要是到了現(xiàn)在這一個時候,他根本就無法通過頭頂灰蒙蒙的天空,知道這一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行了多久。 也許快一個小時了,也許只有不過十幾分鐘而已,誰特么的知道了? 更為關鍵的是,他踮起了腳尖向著前方看了過去,眼前的視野所及之處,依然是黑壓壓的一大片金兵,根本就是看不到盡頭。 天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殺穿。 又或者說,還能不能殺穿這些金人,完成一個包圍的預計戰(zhàn)斗計劃。 在戰(zhàn)斗開始的時候,他這樣一個戰(zhàn)陣之中,可是由一個加強警衛(wèi)連,一個裝備了兩門小佛郎機炮的炮兵排。 還有一些師部的文書、伙夫、傳令兵組成。 全部加到了一起之后,可是有著362人的一個規(guī)模。 一路戰(zhàn)斗著推進到了現(xiàn)在這么一個位置后,因為幾乎每前進幾步,就會有人死傷的情況下,人數(shù)已經(jīng)只有一半了。 這代表著排槍火力的不斷減弱,傷亡出現(xiàn)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的惡性循環(huán)。 搖晃了一下腦殼后陳塘反應了過來,不能夠繼續(xù)下去了。 向著左右看了一眼,看到了左手邊百十米的位置上,另一個只剩下了不過八九十人的戰(zhàn)陣,現(xiàn)在根本無力推進之后。 心中立刻就有了決斷:互相靠攏,兩個戰(zhàn)陣并做一個,繼續(xù)向前。 當即之下,就是讓身邊的傳令兵從腰桿子上,取下了兩面三角小旗幟,向著那一邊揮動起來的當口。 嘴里也是發(fā)出一個新的命令:“全體都有,向左轉(zhuǎn)、齊步走,一、二、三~” 然而到了現(xiàn)在,整個戰(zhàn)場的雙方人員,基本上已經(jīng)進入了以小部隊為單位,各自為戰(zhàn)的狀態(tài)。 靠著本方的基層軍官,更加優(yōu)秀了好些的主觀能動性,還有著整體更加高昂的士氣,新軍一方打得自然更加有章法一些。 不幸的是,陳塘這一個戰(zhàn)陣,被金國的一個高層盯上了。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這一個金國的高層并非是什么女真人,而是一個漢人文官:劉彥宗。 更具體一點的話,這個據(jù)說大唐時期盧龍節(jié)度使劉怦的后人,自遼國在投靠了女真人之后,被授予了一系列左仆射、同平章事、知樞密院事,加侍中的官銜。 如今就是在金人大軍中,也是一個智商擔當一般的關鍵人物。 之所以這樣,那是這貨在之前兩次金國伐宋的戰(zhàn)事中,可是跟在了完顏宗翰身后,不知道出了多少的計策。 靖康之恥的發(fā)生,這貨可以說起到了相當?shù)淖饔谩?/br> 所以這貨雖然是一個文官,全軍沖鋒的時候也是在大量護衛(wèi)的保護下,遠遠地落在了后面。 可以說早就與女真人綁在了一起,早就沒有退路的這貨,眼見著陳塘改變了前進的道路之后。 極短的時間里,就是看出了眼前這些宋人,打算包圍他們的那一個打算。 在心中因為恐懼而發(fā)毛的同時,這貨也是發(fā)起了狠來。 手里一支佩劍揮舞之下,立刻就是派遣著麾下的數(shù)十名親衛(wèi),驅(qū)趕著周邊的大量雜兵,向著這邊兇猛地沖了過來。 讓陳塘這一個兩個戰(zhàn)陣互相靠攏的過程,立刻就是變得相當艱難…… 大約兩分鐘后,陳塘在一聲悶哼下,踉蹌間就跪倒在地。 那是一支不知道從哪里射來的利箭,巧合避開了他的腿部那塊裙甲后,直接射穿了他左腿的小腿。 吃痛之下,他就是來了一個單膝跪倒在地的造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箭射斷了大筋,反正陳塘在咬著牙掙扎起身的嘗試中,才是站起了一點后又跪了。 好在很快之后,一個胸甲上有著中士標識,應該是班長級別的戰(zhàn)士一把就是扶住了他。 準備架著他,跟隨隊伍繼續(xù)行動。 只是陳塘知道,自己不能拖累其他人。 更重要的是在短短時間里,他們這一個戰(zhàn)陣在靠攏的過程中就是死傷了三四十人,其中好些還是基層軍官。 距離著另一個戰(zhàn)陣,卻依然有著四五十米的距離。 若是再磨嘰下去,怕是兩個戰(zhàn)陣都要完蛋。 所以一把推開了那一個班長后,他的嘴里發(fā)布出了自己以副師長身份,最后的一個命令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警衛(wèi)連的代理連長了。 去帶著兄弟們合兵一處,然后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打穿這些該死的金人,將他們給圍起來~” 說罷之后,這一個pla的前工兵冒著大量的箭支,單腿蹦跶著跳向了那些沖來的金人。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將身后的一個炸藥包夾在了胳膊窩下,雙手開始試圖擦亮著一根火柴。 因為毛毛雨越來越大,連續(xù)兩根都沒有點燃,反而差點被一根投槍,直接釘死在了當場之中。 若是換成了其他地方,這么一個狼狽到了極點的模樣,一定是充滿了莫名的喜感。 可是落在了那名一下子不知道升級了多少級,成了代理連長的班長眼里,卻是說不出心酸來。 七八秒鐘后,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他們的副師長連一塊稍大一點的rou都找不到了。 大約半分鐘后,兩個殘破的方陣終于靠攏在了一起。 匆匆地排列好了隊形后,那班長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第四百九十八章 血戰(zhàn)朱仙鎮(zhèn)(四) 有關于陳塘,這么一個大宋一方的三品大員,新軍中的副師長大人。 以血rou橫飛的方式,就此悲壯戰(zhàn)死的事情,除了他一百多個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手下,當時紅了眼眶。 然后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連這么傷心的事情都是顧不上了之外。 在當前偌大的一個戰(zhàn)場上,連稍微多一點的水花也沒有泛起。 不過陳塘很快之后就可以瞑目了,因為算是直接造成了他戰(zhàn)死的對手劉彥宗;這一個大漢jian,也被李三盯上了。 具體上,那是在陳塘爆炸成一團血rou的位置上。 往右2點鐘方向,大概有著三四百米的位置上,步兵第四師的副師長李三,率領的一個戰(zhàn)陣也在不斷推進中,終于是抵達到了這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的位置上,正擋著一堆步兵和騎兵都有,數(shù)量怕是有著七八百人之多金軍。 從這些人的面相細節(jié),使用的武器上來看,應該都是由一些北地的漢人組成,還很是精銳的模樣。 雖然當時的李三他不知道,劉彥宗就被團團護衛(wèi)在其中。 但是只要知道他們想要往前繼續(xù)推進,必須擊潰眼前這一堆人才行,這樣的關鍵一點就好了。 與陳塘不同的是,此刻在李三所在的方陣里,還有著一個副連長和一個排長幸存。 所以不用他頂了上去,發(fā)揮著一個基層軍官的作用。 所以都不用他開口,那一個在戰(zhàn)火中已經(jīng)成熟起來的副連長,嘴里已經(jīng)是發(fā)出了一串簡短的命令: “止步、開火~” 頓時如墻而進的戰(zhàn)陣,就是齊刷刷地停下了腳步,一排排的火槍手端著火槍,對著身前的那一堆人就是反復開火了起來。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李三只需要好好發(fā)揮一下,自己在最近幾個月時間里,練出來的優(yōu)秀槍法就好。 手里端著一把普通型號的褐貝絲火槍,經(jīng)過了大概兩到三秒鐘的時間瞄準后。 李三嘴角帶著獰笑之余,果斷扣動了指尖的扳機。 下一秒之后,一個躲在了百米之外的人群中,甚至身前還有著幾個舉著手牌護衛(wèi),只露出了小半個腦殼的千夫長。 腦門上像是重重挨了一棒子一般,那是昂頭就倒了下去。 頓時在他的身邊,一個聲音歡呼了起來:“打中了、李相公你又打中了,俺啥時候才能有你這樣的槍法。 打死了這一個金人千夫長后,看樣子俺們又能繼續(xù)向前了?!?/br> 而聲音的主人,一個不過只有十五六歲的勤務兵朱大倉,在歡呼間也沒有忘記將一把已經(jīng)填裝好的褐貝絲火槍遞送了上來。 順帶著,接過了李三手里打空的火槍。 完全是一個他專門負責填裝,而李三僅僅只要開火的一個分工來…… …… 該說不說,在上百米的距離之下,用滑膛槍這樣精準度很是有些玄學的武器,居然精準擊中了那么小的目標,干掉了對方的指揮官。 對于這樣的一個戰(zhàn)果,李三心中也很是有些自得。 果然不枉費了在之前半年的時間里,自己因為練習槍法,都是打廢了兩支火槍了。 只是下一秒后,李三才是升起的得意表情就在臉上凝固,取而代之是一個巨大的惱羞成怒來。 為啥?因為眼前這一批北的漢人組成的金軍,在千夫長都戰(zhàn)死了后,依然是死戰(zhàn)不退向著他們殺了過來。 而不是像之前遇到的對手一樣,還知道揀軟柿子捏。 眼見他們火力兇猛后,讓開正面之后從兩翼再繼續(xù)向前沖,去找一些其他的對手。 當即之下,李三就是說不出的惱火了起來;嘴里吼出了一句:“鐘江,你的子炮填裝好了沒有?” 他嘴里的鐘江,是協(xié)同他們這一個方陣作戰(zhàn)的炮兵排長。 一路推進了這么遠的距離,那些小佛郎機炮事先填裝好的子炮,自然早就打了一個精光,所以現(xiàn)在都到了填裝一發(fā),再開火的地步了。 聽到了他的吆喝聲后,那鐘江連忙回了一句:“馬上就好。” “快點,好了就給我轟他娘的~”李三的嘴里,當即就是如此安排起來。 在他的安排之下,那鐘江在兩三秒鐘后,就將一管子剛剛裝好的子銃,‘咔嚓~’一聲裝上去后。 飛快裝上導火索、點燃,將一坨鋼珠噴射了出去,瞬間就是放倒了起碼二十幾個目標。 可就算這樣,那些人依然是沒有打散,還是擋在了他們的前方。 唯一有些改變的地方,那就是不再繼續(xù)沖上來,而是留在原地對著這邊拼命放箭,戰(zhàn)斗韌性和意志都是大得驚人。 看到了這一幕后,李三可以說惱火到了極點。 見過給女真人當狗的,但是這么忠心為女真人死戰(zhàn)的,還真特么的第一次見到。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