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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開局:大唐萬里一孤城在線閱讀 - 第646節(jié)

第646節(jié)

    將在客棧、酒肆,又或者是街頭巷尾這些區(qū)域,把以上的種種都是說明一個清楚。

    最終在午夜時分之前,以上這些人全都是返回了營地;第一時間里,打扮成了一村婦模樣的貴妃,就對等候著行動結(jié)果的胡彪,遠(yuǎn)遠(yuǎn)比畫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見狀之下,頓時胡彪就松了一口氣。

    隨后的時間里,與眾人說了一聲辛苦后,就在火堆邊緊了一緊身上的裘皮大衣后,很快睡死了過去。

    不是胡彪這貨他心大,而是到目前為止,他們能做的一些事情都做了。

    剩下的事情,一切都是看清河崔氏,以及大唐朝廷會是一個如何的反應(yīng);還有就是讓他們散布出去的消息,再發(fā)酵和傳播一會的時間。

    用一句現(xiàn)代位面,有些裝逼的話來說:別急!讓子彈再飛一會……

    ……

    時間:大唐元和四年,二月初十的中午,也就是胡彪等一行人,正式進(jìn)入關(guān)中地區(qū)的第三天。

    地點:關(guān)中的鳳翔府,城西一家做‘薛家店’的酒肆之中。

    在初春依然有些陡峭的春寒中,騾馬商人柳亦大步地走進(jìn)了這家規(guī)模、檔次都只能算是普通的小店。

    在平日中慣用的一張靠窗戶矮幾前,松垮垮地跪坐好了之后。

    張嘴之后,就在大聲地喊起來:“店家,今日照樣是老規(guī)矩,給我熱一壺綠蟻酒,再來一碗羊湯和一些熱餅子?!?/br>
    聲音才是落下,店中的一個兼職酒博士的店家,其實也是古裝劇常見的店小二,當(dāng)即就是高聲的吆喝起來:

    “柳七郎,綠蟻酒一壺,羊湯一碗多放羊肝,胡餅三個~”

    聲音落下之后,店家開始忙活著熱酒,而在廚房里他的婆姨,也是在手腳麻利的準(zhǔn)備著羊湯和餅子

    有關(guān)于以上的這些場面,對于柳亦來說與往日的情形,根本沒有什么不同。

    作為一個鳳翔府的土著,他一大早起床之后,都會在城中的牲口市中做上一個上午的生意。

    若是生意好的話,中午時分會來常來的‘薛家店’,喝上一壺酒和吃上一碗羊湯,來獎勵一下自己。

    若是生意太差,也會來這里喝酒吃湯,算是安慰一下自己。

    如果說兩者之間,一定有什么區(qū)別的話。

    那就是這些年世道太亂,生意也一年比一年難做;以至于他獎勵自己的時候越來越少,安慰一下的日子越來越多。

    至于為什么跪坐,被人叫做‘柳七郎’,連老爺、員外都沒有混到一句這些?

    理由很是簡單,前者桌椅板凳這些,目前還是被叫作‘胡椅’、‘胡凳’,需要等到一兩百年之后的大宋時期,才會被大量流行起來。

    如此跪坐在一張矮幾之前,才是一個唐人日常最為正常的打開方式。

    而在唐人中,商人的地位極低,根據(jù)大唐朝廷早期頒布的各種律法,商人的子弟不能參與科舉,不能參軍博取一個封賞,屬于賤籍之人。

    還有不得騎馬、不得穿綾羅綢緞等,算是相當(dāng)受到了歧視。

    有說法,那大名鼎鼎的李太白一生未曾參加科舉,就與出身商人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

    這樣的一個情況,等到了如今的中晚唐時期雖然好了一些,但是什么老爺、員外的尊稱,對于這些商人們來說還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影子的事情。

    另外,被人按照家中兄弟排名,叫做幾郎的叫法,已經(jīng)是一個相當(dāng)客氣的稱呼。

    當(dāng)然了,對于一個大唐中晚期土著的柳亦來說,以上的種種他早就習(xí)慣了,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妥之處。

    他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事情,是店里的其他客人,不知道在私底下聊著什么。

    自從他坐下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店中的幾起客人,互相之間不知道在聊著什么,時而長吁短嘆,時而咬牙切齒。

    偏偏聲音壓得極低,讓他想要偷聽一下也是沒有辦法,總之好像很是了不得一般。

    這就讓一直在牲口市廝混,自認(rèn)為也是一個消息靈通之輩的柳七郎,很是有些心中好奇了起來。

    只是一眼看了過去,這些客人中也沒有什么熟人,一時間也不好上前開口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好在不多時間后,那店家就拿著一壺?zé)岷玫木G蟻酒,還有杯子、碗筷等上來。

    當(dāng)即柳亦就叫住了對方,嘴里問出了一句:“薛大,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我不曾聽說過一點?”

    聞言之后,那姓薛的店家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欲言又止的模樣。

    嘴里嘟囔著,一點也不爽快地嘀咕出了一句:“近日倒是也發(fā)生了一些大事,不過涉及了好些大人物,我等草民實在不好隨意議論?!?/br>
    聽到了涉及好些大人物,柳亦心中更是癢癢了起來。

    至于那店家嘴里的‘不好議論’,直接被他無視了,自然知道代表著什么;當(dāng)即之下,從懷里掏出了六七文錢拍在了矮幾上。

    用著飛快的動作,收起了六個成色不錯的乾元重寶后。

    那店家看了一眼左右,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后,才是壓低了聲音說了起來:“七郎,你還記得大唐安西軍么?”

    “可是那西域的安西都護(hù)府,武威郡王郭昕、郭帥麾下的那一支大軍?”柳亦聞言之后,本能地回了一句。

    店家沒有說話,僅僅是點頭而已。

    但柳亦卻是皺著眉頭,嘴里滿是疑惑的說到:

    “我記得還是建中二年,安西軍使者繞道回紇,千辛萬苦的回了一趟長安求見德宗陛下;說是吐蕃人勢大,安西軍中將士卻紛紛開始老邁,想要向朝廷求援。

    可是德宗陛下和滿朝文武,雖道‘自關(guān)隴失守,東西阻絕。忠義之徒,泣血相守’之后,一個個無不是掩面而泣。

    但終究因為朝廷兵力、錢糧皆是缺乏,只能是給安西軍上下連升七級,其他沒有絲毫支援。

    轉(zhuǎn)眼之間,如今二十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我大唐孤懸于西域的這一支大軍,在吐蕃人的大軍圍攻之下,他們不應(yīng)該早就全軍覆滅了么?”

    說到了這里,一股說不出的郁郁之氣涌上了柳亦的心頭。

    讓他忍不住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矮幾上,讓手掌都有些發(fā)麻也顧不上。

    究其原因,或許是因為就算他這一種草民,雖然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好好的一個大唐,在區(qū)區(qū)幾十年的時間下來,就破落成了這樣一個虛弱模樣。

    但是在內(nèi)心深處,他依然對于盛唐的強大無比懷念。

    對于安西軍,這樣孤軍在異域堅守了數(shù)十年的大唐壯士,有著一個本能的敬佩。

    對于柳亦的反應(yīng),店家卻是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自己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的時候,同樣是這樣一個反應(yīng)了。

    算是賣足了關(guān)子后,這貨的嘴里終于開始繼續(xù)說起:

    “七郎,你這就是料錯了,我大唐安西軍還不曾覆滅,依然還在西域堅守了?!?/br>
    聞言之后,柳亦立刻就是心中大喜了起來,有著拿起酒壺好好痛飲一杯,為大唐、為安西軍,為郭帥賀的一個想法。

    可不待他這么做,一個讓他要氣炸了的消息,就又落在了耳朵里:

    “根據(jù)我一個在大震關(guān)開店,大舅子、三表叔的可靠消息。

    三日之前在大震關(guān),就有著一支安西軍玄戈營的將士,一路來到了關(guān)下;說是奉郭帥之命,有緊急軍情向當(dāng)今陛下送上。

    你想啊,此去西域龜茲城不遠(yuǎn)萬里,河西、隴右之地如今又早就落到了吐蕃人手里,他們一路返回是何其艱難。

    所以到了關(guān)下后,玄戈營一個營的將士不過只剩下三十余人,還是人人浴血。

    只是大震關(guān)當(dāng)值的一個隊正,正是守將王都尉的小舅子;此人昔日不過是一個鄉(xiāng)間潑皮,十足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

    不僅沒有聽說過安西軍,這樣一支我大唐的忠勇大軍,還盯上了玄戈營剩余將士,身上的財貨和寶馬。

    大言不慚之下,開口辱罵了安西軍和郭帥不說。

    竟然還要將這些百戰(zhàn)余生的將士頭上,安上了一個吐蕃人細(xì)作的名頭,當(dāng)場拿下之后謀奪財貨和戰(zhàn)馬。

    不管那些將士如何解釋,身上攜帶的不是財貨,僅僅是安西軍老卒想要葉落歸根的骨灰,那也是一點不聽。”

    聽到了這里,柳亦在咬牙切齒之間,嘴里罵出一句:

    “這吳都尉,還有他的小舅子,皆是該殺?!?/br>
    在‘哎~’地長嘆了一口氣后,店家繼續(xù)說起:“這兩人確實該殺。

    玄戈營的好漢們在無奈之下,當(dāng)即就是含憤出手,殺雞一般的干掉了那隊正和王都尉郎舅兩人,但是這些好漢們的禍?zhǔn)乱瞾砹恕?/br>
    那王都尉,居然與清河崔家有著不淺的關(guān)系。

    這樣一個事情,豈不是落了清河崔家的面子,豈不是禍?zhǔn)聛砹耍?/br>
    如今他們一行人,正向著長安城一路而去,在今日早上的時候剛好路過我們鳳翔府;但是因為擔(dān)心牽連,他們不要說能住店休息一番,連一口吃食也是無人敢售賣于他們了?!?/br>
    “清河崔家,真不是一個什么好~”

    聽完之后的柳亦,在嘴里恨恨地罵出了半句。

    因為罵到了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清河崔家對于他這樣一種身份低賤的商人來說,過于的龐大和恐怖了一些。

    根本不是他所能招惹的所在,只能是就此憋住。

    在隨后的時間里,不知道是不是心中不快的原因,平時酒量不錯的柳亦在一壺綠蟻酒下肚后,卻很是感覺有些酒意上頭。

    為他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做出了一個影響了他一生的決定。

    拿出了錢袋,將其中所有的銅錢、甚至還有一粒金豆子,統(tǒng)統(tǒng)都是倒在了桌子上,在嘴里喊出了一句:

    “薛大,這些錢給我準(zhǔn)備兩壇子最好的綠蟻酒,剩下給我都給我準(zhǔn)備熟羊rou。

    我手下的幾個兒郎們近日有些辛苦,今日好好地犒勞他們一番?!?/br>
    聽到了這樣一句,店家根本就沒有多想,當(dāng)即就是與自家的婆姨,兩人好生地開始準(zhǔn)備起來。

    當(dāng)天下午,鳳翔府牲口市的其他商人,發(fā)現(xiàn)柳亦沒有出現(xiàn)。

    理由很簡單,那是在酒勁上涌之后,尋思著萬萬不能讓安西軍的將士,餓著肚子趕路的柳亦。

    回去之后與手下的伙計交代了一番后,就騎著一匹駿馬,馱著酒rou出城追了上去。

    而類似于這樣的一個情況,在鳳翔府、以及關(guān)中的其他地方。

    當(dāng)安西軍相關(guān)的消息,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傳播出去后,絕對不只是發(fā)生在了柳亦這一個牲口商人的身上。

    不知道多少人,聽聞之后拍案而起后行動了起來。

    這就是在盛唐風(fēng)華的影響之下,鐫刻在了唐人骨子里的豪氣;哪怕這樣一個帝國,目前已經(jīng)是嚴(yán)重地衰弱了下來……

    同一時間里,也就是馱著酒rou的柳亦出門而去的時候。

    在鳳翔府城東北方向,六七十里距離之外的鄧家溝,最大的一個鄧家莊中;一場熱鬧、豐盛的席面,正在進(jìn)行之中。

    話說!若是說起了鄧家溝的鄧三郎。

    在遠(yuǎn)近的十里八鄉(xiāng),那可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連鳳翔府中的好些人,提起了鄧三郎、鄧從義此人,都會忍不住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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