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因為?!?/br> “因為你最像她。” 聽到這個回答,女孩的心瞬間跌入谷底。她曾幻想過自己被選擇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年輕漂亮,也可能是自身某個閃光點讓對方所心動。她想過一萬種可能,萬萬沒想到竟會如此荒唐。 像。 像誰? 她究竟是誰? 既然已經(jīng)越界,那便放縱這一回,女孩索性問個明白,“我像她,那就是說你和她沒在一起,是嗎?” 陽光在窗外飄游,找了個縫隙鉆進(jìn)來,女孩的視線緊緊追隨著眼前人,她在期許著什么??墒牵詈笠稽c生機(jī)還是被擊垮,不留一絲情面地垮掉。 “是?!?/br> “不過,等她長大,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了?!?/br> - 運動會結(jié)束后,大家很快調(diào)整狀態(tài),畢竟放松只是暫時,學(xué)習(xí)才是最要緊的事,而且最近有傳言說:從這屆高一開始,將從高一下學(xué)期進(jìn)行文理科分班。 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但沒有證實過,所以誰也不知是真是假。 蘇音也聽說了,按理說什么時候分文理對她都沒有影響,反正她要學(xué)理,但很奇怪,只要一想到要離開這個班級,胸口就堵得厲害。 是在舍不得什么嗎? 蘇音盯著黑板,視線轉(zhuǎn)移,又望向厚厚的墻,她在尋找,尋找真相。 如果那陣玫瑰香沒有飄來,蘇音或許會停止這番自我審問,但她來了,真相也來了。 是— 舍不得她。 蘇音任由心底轟鳴一片,她相信,只要不管不顧,這種感受總會消亡。 一分一秒過去,消亡的卻只是時間。 蘇音不懂,她抬起疑惑的眼,試圖通過注視來撫平這片波動,奈何又是徒勞。 許傾塵就像一片海,一眼,便讓蘇音掉入無邊海底。蘇音失了魂,只聽見海水砰砰作響。 然后,一陣快意將她侵蝕。 蘇音渾身繃緊,她的手不知不覺攥成拳,眉眼間燃燒著雀躍的喜悅。 蘇音想和許傾塵講話。 可是,自那天過后,也不知在別扭什么,她們沒再那么親近地講過話了。 此刻,蘇音心中有一股非常強(qiáng)烈的念頭:她需要和許傾塵說話,她必須和許傾塵說話。 蘇音是行動派,想做什么便做了。 于是,她緩緩站起身,即使動作幅度不大,還是發(fā)出了輕微聲響。 聽見聲音,許傾塵下意識皺眉,還沒來得及舒展開來,便看向蘇音。 奇了怪。 一望向蘇音,許傾塵那點不悅登時消失不見,她走下講臺,在蘇音身邊站穩(wěn),輕聲說:“怎么了?” 三個字,很輕很輕,尾音很短且有點啞,溫柔得像要化了一般,將蘇音一貫堅硬的心戳得細(xì)碎。 蘇音又聽見海浪砰砰作響的聲音了,這回,她分清了。不是海浪聲,而是心跳聲。緊接著,心驟然縮緊,她既迷惑又興奮。 為什么? 為什么心會跳得那么快? 慢慢地,興奮戰(zhàn)勝迷惑。蘇音太興奮了,她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想做個肆意妄為的傻瓜,她偏頭,與許傾塵對視,“老師,下午有體育課?!?/br> 許傾塵唇角輕挑,伸手搭上蘇音的肩,湊在她耳邊說:“體育課前來辦公室找我?!闭f完,她指尖發(fā)力,將蘇音按回座位。 蘇音一臉茫然,只顧點頭。 直到上課鈴響,班長喊了起立,蘇音依然有幾分恍惚,她看著站在講臺上這個從容不迫,指腹捏著半根粉筆的女人。這一刻,風(fēng)月都暗淡了。 蘇音仰頭,她看許傾塵侃侃而談,肆無忌憚地看著她。驀地,神色空了一瞬。 她慶幸,她能坐在這里; 又不幸,她能坐在這里。 蘇音并沒失神多久,她很快調(diào)整過來,但表情卻變得越來越古怪。明知該抬頭聽課,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她情不自禁地低頭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不到半秒,又飛快地劃掉,涂黑。 許傾塵。 這個名字,這輩子,只能在心里默念,不能寫出來,更不能,念出來。 多慶幸,你是我的老師啊。 多不幸,你是我的老師。 - 一上午,蘇音心情都很沉悶,這種情緒一直延續(xù)到下午,以至于她找到許傾塵時,依然是那副不大開心的模樣。 見她來,許傾塵便開始寫假條,她邊寫邊說:“這次給你開一個長假條,以后你一個月來找我開一次就行?!?/br> 蘇音:“謝謝老師?!?/br> 正是下課,辦公室里的人很多,也很嘈雜,蘇音的話也被淹沒在這些聲音里,許傾塵并沒有聽見,她在專注地寫字。 蘇音便專注地看著她。 今天許傾塵穿了一身黑色,黑襯衣黑褲子,肩上披了一件黑色風(fēng)衣。這樣的搭配,再配上那張冷臉,十里之內(nèi)沒人敢走近她。 許傾塵越是冷,蘇音越想靠近她??商K音不敢看她的臉,她只是盯著那只握著鋼筆的手,細(xì)長,泛著病態(tài)的白。她用眼睛去感受她手心的溫度,僅僅是這樣看兩眼,就將她持續(xù)很久的陰霾全部掃盡。 蘇音笑了。 正巧,被許傾塵看見。許傾塵神色飄忽一瞬,繼而將假條在空氣里晃了兩下,“想要假條嗎?” 蘇音點頭,“想要。” 許傾塵將假條拍回桌面,側(cè)過身,自然地將手搭在椅背上,仰頭說:“我給你假條,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