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是,董事長?!?/br> 許偉義又說:“還有件事要交代你辦,你現(xiàn)在就讓小張聯(lián)系那邊的中介,在大學(xué)城附近租或買一套公寓,價錢不是問題,我只要求一點,采光要好,一定要讓人住進(jìn)去心情舒暢?!?/br> “明白?!?/br> 許偉義:“速度要快,在你到京北前,房子的事必須落實,不要耽誤傾塵住,知道嗎?!?/br> 助理點頭,他開始打電話給小張張羅這事了。 蘇曼眉插一嘴,“呦,想不到許董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br> 許偉義指著她,“你他媽給我閉嘴!” 蘇曼眉:“別忘了給我打錢?!?/br> 許偉義拿起手邊的杯子,想砸,但忍住了,他理理西裝,陰著一張臉走了。 助理連忙跟上。 走出院子,助理詢問:“董事長,“brainbow”的營銷跟我說,賀舟今晚又訂臺了,你說,要不要像上次那樣,再嚇唬嚇唬這小子?” 許偉義扯了把領(lǐng)帶,“嚇唬?” 他眸光一狠,“brainbow附近常有黑人出沒是吧?!?/br> 助理秒懂,“明白,董事長?!?/br> - 去京北的路上,助理開車,許清詞坐在副駕,江佑坐在二排中間,蘇音和許傾塵分別坐在她兩邊。 誰都不講話。 連一貫擅長活躍氣氛的江佑都沉默不語。 無法開口。 經(jīng)過剛才那段糟糕的事,她們似乎很難回到之前輕松的狀態(tài)了。 許清詞沉臉,透過后視鏡去看許傾塵,看著看著,她擰眉,因為許傾塵時不時地瞄向蘇音,她的眼已腫脹,蒼白無力到像隨時要哭。 誰都能看出,許傾塵愛慘了蘇音。 對比之下,蘇音太沒有心了,她側(cè)頭望窗外,不分半點眼神給許傾塵。 許清詞扭頭,正要噼里啪啦地說一頓,助理眼尖,搶先說:“清詞,董事長給傾塵租了間公寓,我可以先把你們送回學(xué)校放行李,你和你的兩位朋友今天如果方便的話,去幫傾塵添置一些家居用品吧,公寓是空的?!?/br> 許清詞和江佑不約而同道:“不方便?!?/br> 蘇音:“我也沒…” 話沒講完,許傾塵啞嗓道:“叔,不用麻煩她們了,我自己可以?!?/br> 蘇音鬼使神差地微轉(zhuǎn)頭,余光落在許傾塵倔強(qiáng)且沒有血色的唇上,唇瓣濕濕潤潤,沾著未干涸的眼淚。 她,什么時候又哭了。 窗外樹影不斷向后倒,走過千棵萬棵樹,蘇音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談不上思考,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質(zhì)問自己。 質(zhì)問自己。 為什么變得這樣麻木不仁。 她質(zhì)問不出一二。 她的思緒很散,和倒退的樹一樣,下一秒,就忘了上一秒看見的樹的模樣了。 這秒,她眼神又冷了。 駛出隧道,助理閑聊說:“傾塵,學(xué)校那邊給你批了三個月的假,至于支教的事,暫時先擱著吧,以后如果你還想去,有的是機(jī)會。” 許傾塵說“好”。 一個字,機(jī)械般吐出,聽她講話的人,頓生出空氣中積滿厚塵埃般的沉重感。 江佑和許清詞,包括平時跟她沒多少交集的助理,皆流露出不忍之色。 只有蘇音,僵硬地坐著,整個人比死去的冬天還要寒冷。 白天后,落日后。 或許,蘇音會尋找一個浪漫的契機(jī),慢慢溫暖起來吧。 許傾塵滿懷希望地盼望這個契機(jī)。 可天黑時,那不著邊跡的幻想,碰上涼颼颼的夜,一不小心,就全都碎了。 助理先將江佑和許清詞送回學(xué)校,在幫她們搬行李時,助理小聲說:“你們先回去,如果最后實在沒轍,清詞,我再來接你去陪傾塵,放心,這里暫時先交給我。” 許清詞這才稍安心。 助理上車,往公寓開,蘇音見路線不對,問:“走反了吧?” 助理:“沒,這是去公寓的路。” 蘇音當(dāng)即說:“謝謝,就送我到這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br> 助理沒有要停車的意思。 見狀,蘇音聲音嚴(yán)肅幾分,“請您停車,我要下車?!?/br> 助理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蘇音態(tài)度堅決像鐵,許傾塵眼睜睜看著蘇音的堅決,濕了眼,她知道蘇音抗拒的是什么,不過是一個她罷了。 許傾塵都懂。 可她依然不顧一切地跟蘇音走,隨她來到她所在的城市,妄想與她在驚心動魄的春天重新開始。 一個人的執(zhí)念,只能是執(zhí)念。 自江佑和許清詞下車后,蘇音就沒看過許傾塵,她緊貼車窗坐,從心到身抵死遠(yuǎn)離許傾塵。 許傾塵惆悵到走了樣的眼,蠢蠢欲動了一眶淚水。 淚往回逼,許傾塵戴上還算完美的面具,從容,松弛。沒人會愛上一個發(fā)瘋的人,為重燃蘇音心中情愫,許傾塵愿意表演正常。 助理還不停車。 許傾塵開了口,“叔,把音音送回學(xué)校吧?!?/br> 既然她發(fā)話,助理便點頭。 路口掉頭。 許傾塵清楚看見,蘇音肩膀松了松。 果然。 太瘋了,會給人壓力。 許傾塵手陷座椅,身子重重向后靠,她默說:不能失控,絕對不能失控。 夜離譜,忽然飄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