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落魄反派后 第143節(jié)
宋矜聞言,眼睛微微發(fā)亮。 她就這么看著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 謝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宋矜看不出來在意,反而道?:“我?沖的茶湯,好喝嗎?” 她近乎是很認(rèn)真地看著他。 謝斂陡然啞然。 他有些無措似的,手指微顫。然而迎著宋矜的目光,謝斂仍舊鎮(zhèn)定?地移開目光,只道?:“嗯?!?/br> 宋矜又?問:“那你還要?喝嗎?” 謝斂沉默了一會?。 他抬起黝黑的眼睛,看著她,“喝。” “那你是來討茶喝的嗎?”宋矜迎著他的目光,眸子里帶了一點(diǎn)戲謔,“傅娘子的茶還在那,你可以?繼續(xù)喝?!?/br> 謝斂想也不想,“與她無關(guān)?!?/br> 宋矜立在梅樹下,只看著他。 謝斂徑直走過來,低聲?道?:“阿念找你做什么?” “沒什么。”她飛快道?。 謝斂有些無奈。 他瞧著她,說道?:“日后?不要?與她單獨(dú)在一處?!?/br> “她是你meimei。”宋矜慢慢悠悠看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問,“你真的不喝茶了嗎?” 謝斂氣笑了。 他掃視傅瓊音一眼,“不喝?!?/br> 見?宋矜還要?說話,謝斂先一步開口,說道?:“我?方才過來,本是來找你,結(jié)果撞見?的是傅娘子?!?/br> 第97章 風(fēng)雨動四 宋矜意外一怔, 慢半拍才顫了一下眼睫毛。 她表面上很平靜,仿佛并不意外。 ……是來找她的嗎?還以為他真是?閑得?無聊,來找傅瓊音喝茶的。 宋矜心口發(fā)緊, 移開目光。 宋矜覺得?謝斂的目光有些沉,令她?渾身不自在。她?低垂著眼睛, 覺得?十分窘迫, 慢吞吞地?說道:“哦。” 謝斂道:“阿念驕縱, 若是?她?不懂事?胡言亂語, 你直接教訓(xùn)她?便是?。若是?實(shí)在沒辦法, 與她?撞見了,也?不要這樣好脾性?!?/br> 青年語調(diào)徐緩,音色清冷。 宋矜陡然臉頰發(fā)燙, 她?倉促避開目光,勉強(qiáng)鎮(zhèn)靜下來,可腦子卻還有些嗡嗡地?響, 亂七八糟的想法纏在一處。 但其中?最明顯的—— 謝斂是?怕她?受傅瓊音和秦念欺負(fù),特意來為她?撐腰。 這念頭就像是?蜜糖。 宋矜不由低垂著眼瞼,心思有些雜亂。 “她?也?沒說什么。”宋矜沒有在背后說人壞話的毛病, 何況秦念所說的事?情,她?還沒想好怎么和謝斂說。 謝斂道:“我會訓(xùn)她??!?/br> 宋矜忍不住奇怪看?他一眼。 謝斂如今在京都這樣忙, 有數(shù)不清的人遞帖子要巴結(jié)他,他竟還有空來管她?這點(diǎn)小事?, 半點(diǎn)不怕女郎們背后笑話他。 不過?…… 他似乎也?從不管別?人的目光, 一向?qū)λ?很好。 宋矜道:“不必, 阿念與我說的不是?這事?……” 謝斂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 徑直道:“你不必管傅澄江的事??!?/br> 宋矜一怔。 先前來找她?的人,叫做傅澄江嗎? 宋矜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京都有名的才子,很擅長填詞作?畫。 但比起他的才名,傅澄江的好友岑望更出名。 比起傅澄江有過?之無不及,且姿儀甚美。 去?年春的那場宮變里,死了很多人。也?是?今年回京,宋矜才知道,岑望不知為何也?死在這場風(fēng)波當(dāng)中?。 兩人都是?翠微書院的學(xué)生。 去?年那群學(xué)生所抬的棺槨里,或許躺著的便是?岑望。 宋矜隱隱覺得?不安。 “我記得?,章世伯從前經(jīng)常去?翠微書院講學(xué)?!彼?忍不住看?向謝斂,心中?隱隱有幾分猜測,“他與我提及世伯……” 謝斂很少隱瞞她?什么事?。 一向很尊重她?這位名義?上的“娘子”。 但此時此刻,他卻仿佛在思索著什么,沒有立刻回答她?話里的疑惑。 宋矜一顆心不由沉了下來。 遠(yuǎn)處有仆人疾步趕過?來,喘著氣躬身對謝斂一揖,急匆匆說道:“謝大人,我家老爺請您過?去??!?/br> 這里是?傅家,請謝斂過?去?的,必然就是?傅也?平。 謝斂道:“晚些與你說?!?/br> 說完,青年起身跟著仆人往外去?。 穿過?曲折的廊廡和小徑,仆人帶著謝斂一直到傅也?平的書房外。院子里綁著個人,此時跪在地?上,錦衣揉皺成一團(tuán)。 正是?傅澄江。 謝斂的目光落在傅澄江身上。 傅澄江漲紅了臉,想要扭過?臉去?,卻又張了張嘴。 木門咯吱一聲。 “含之。”傅也?平從門內(nèi)走出來,老人拄著柄拐杖,沉沉的目光掃視過?來,“也?不是?我逼你做決斷。但若是?外人知道,求情都求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日后叫我怎么管手底下的那一群人?” 謝斂躬身行禮。 他也?不看?傅澄江,只道:“首輔德高望重,應(yīng)當(dāng)沒有人敢造次。” 傅也?平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透過?褶皺叢生的眼,老人明亮的目光落在謝斂身上。青年如冬日里的深潭,冷冽深沉,看?不清冰面?下藏著什么。 傅也?平:“你既然投到我門下,也?該有決斷。” 這么多年,他和章永怡、宋敬衍互相制衡,如今宋敬衍已經(jīng)死了,章永怡也?自知大勢將去?,致仕還鄉(xiāng)。 朝堂上這些文官,都要以他馬首是?瞻。 謝斂就很識趣。 但還有不少人不識趣,眼下便是?個殺雞儆猴的好機(jī)會。 傅也?平看?向謝斂。 眼底隱隱透出幾分興味來。 謝斂沉默地?看?向傅澄江,傅澄江張口想要呼救,卻先一步被仆人堵住了嘴,一腳踹翻在地?上,像條死魚般掙扎。 院內(nèi)的積雪結(jié)了一層冰。 隨著傅澄江的掙扎,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我與他、與他的友人,都有些過?節(jié)?!敝x斂抬眸朝傅也?平看?過?去?,意味極輕地?嗤一聲,淡淡道,“不如交給我,也?省得?臟了首輔的手?!?/br> 聞言,傅澄江劇烈地?掙扎起來。 眼里滿是?驚恐和憤怒。 傅也?平卻輕笑起來。 “你倒是?記仇。”傅也?平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下人招手示意完畢,方?才慢慢說,“我記得?,去?年就是?他帶人,拿圣賢書砸你?!?/br> 這話不乏敲打,但更多是?提醒。 傅也?平怕謝斂顧念與章永怡的師生情,也?顧念翠微書院的同窗情分。 大庭廣眾之下,拿圣賢書往一個仕人的脊梁骨上砸。謝斂這人雖不擇手段,可他一手?jǐn)M出來的新政,卻可以窺見治世之心……何等的羞辱! 謝斂只道:“目光短淺的腐儒罷了?!?/br> 青年眼尾微揚(yáng),猶有幾分傲慢,氣得?傅澄江怒視過?來。 王伯已經(jīng)上前,將人直接扣住,直接拖到角落里,一把捂住了嘴。不過?片刻間,便將人打暈了。 見此,傅也?平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兩人進(jìn)了屋內(nèi),仆人沏上來一壺?zé)岵?,便垂手退下。傅?平淺啜兩口茶,方?才笑著問:“聽說,你去?看?音娘點(diǎn)茶了?” 謝斂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他垂眼,淡聲說:“內(nèi)人體弱,去?提醒她?添衣罷了?!?/br> 傅也?平知道孫女那點(diǎn)小心思。 也?樂得?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