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如今,沈家只剩他一個人活在世上。 年少的他沒有能力,大仇不能得報,整夜寢食難安。 到了現(xiàn)在,十幾年過去,盡管他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在成長,可他仍舊沒有跟任天奇抗?fàn)幍馁Y本。 眼看著仇人拿著他們沈家的東西任意揮霍,心安理得的霸占著他們沈家的財產(chǎn)。 但沈既白卻沒有任何辦法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懲罰。 仇人至今都還在逍遙法外,所以他又有什么臉面去見mama和外公? 對他們多一分愧疚,沈既白便多了一分鞭策自己向前的動力。 是以,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刻意躲避這個事情。 但他沒想到霍衍舟會突然提起。 沈既白沉默著,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霍衍舟輕聲解釋: “明天就是外公沈歸的忌日。” 沈既白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你怎么會知道?” 霍衍舟淡淡地說:“外公今天剛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祭拜。” 沈既白抿唇?jīng)]接話。 “以你的性格,祭拜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會忘記?既然你沒有準(zhǔn)備,只能說明你根本就沒打算去?!?/br> 人家都說,老天是公平的,為你打開一扇窗的同時,也會為你關(guān)上一扇窗。 但沈既白懷疑,老天是不是背地里偷偷給霍衍舟開了兩扇窗。 因為有些時候的霍衍舟真的有點聰明過了頭。 就像現(xiàn)在,沈既白哪怕是想繼續(xù)裝糊涂下去,恐怕都不行了。 霍衍舟還在繼續(xù)勸他,“小白,這么多年了,是時候該放下那點強(qiáng)加給自己的壓力了?!?/br> “去看他們一眼吧?!彼f,“或許他們也很想見見你呢?” 有時候可能不是不想去。 而是沒有人替他開這個口。 年復(fù)一年的過去,沈既白就更不知該用什么理由去看他們了。 霍衍舟雖然不想讓這件事成為沈既白心中的遺憾。 可他也不會強(qiáng)迫沈既白。 如果沈既白拒絕,到時候他會用其他的理由回絕外公的請求。 沈既白閉口不言,霍衍舟便陪著他一起沉默。 良久,他才從沈既白口中聽到極輕的一聲:“好”。 霍衍舟反握住他的手,“別怕,有我陪你一起?!?/br> 當(dāng)年沈歸和沈婉出事的時候,沈既白還太小。 沈歸去世的時候,沈婉還在世,沈家大部分資產(chǎn)還掌握在沈婉手里,他的后事也是沈婉一手辦下來的。 輪到沈婉的時候,沈家便只剩下了僅有五歲的他。 當(dāng)時沈婉的事情鬧得不小,任天奇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出錢給沈婉買墓地。 當(dāng)然,出的自然還是沈家的錢。 任天奇是入贅的,娶沈婉之前,他手里沒有任何的資產(chǎn),只是個一窮二白的臭小子。 任天奇很怕沈歸,沈歸還在世的時候,他每天就只是老老實實,兢兢業(yè)業(yè)守著自己的本分。 后來沈歸去世,他便毫不猶豫地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背著沈婉,拿著沈家的錢,在外面養(yǎng)小三。 喻晴便是他養(yǎng)的小三里眾多的一個。 憑著點小手段,成功懷上了任天奇的孩子。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張狂地鬧到了沈婉面前。 后來法庭上,喻晴一口咬死,堅稱自己不知道沈婉有心臟病。 法官那邊也是沒了辦法。 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判定她是蓄意謀殺。 喻晴那邊久久定不了罪,再加上她有身孕,法庭那邊只得暫時放人離開。 再后來,就是任天奇娶她進(jìn)門。 可以確定的是,喻晴當(dāng)初去找沈婉鬧之前,她是絕對知道沈婉有心臟病的。 所以當(dāng)時的她才會抱著氣死人的決心,直接把沈婉給氣到斷氣。 沈既白曾經(jīng)不止一次懷疑過,喻晴是不是受到了任天奇的指示,才會故意跑去刺激沈婉的。 但他找不到任何確切的證據(jù)。 他曾套過喻晴的話,但卻被喻晴十分狡猾的避開。 再后來了,就再也找不到機(jī)會了。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趕到了蘭爵公館和許延匯合。 沈歸和沈婉的墓地不在一起。 沈歸的墓地是沈婉出錢買的,買的是整個京市最好的地段。 沈婉的墓地,是任天奇為了不被人說閑話,忍痛割rou買下來的,地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他們此行主要還是為了祭拜沈歸而來。 一下車,許延就直奔沈歸的墓碑處而去。 沈歸的墓碑前很干凈,墓碑上的墓銘油漆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清晰可見。 沈既白都不用猜,一眼就知道這里被人打理的很好。 而會花費心思打理的人…… 沈既白突然想到剛才許延下車時輕車熟路地摸到沈歸墓碑的模樣。 心底多了一絲了然。 由許延打頭,在沈歸的墓前放了一束花。 沈既白緊隨其后。 把手里花放下后,他跪在地上隆重地朝著沈歸磕了三個頭。 霍衍舟上前扶起他。 等他好受一些,才捧著花走近,將懷里的花恭敬且鄭重的在沈歸的墓前放了下來。 所有事情做完,許延開始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