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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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 紅磨坊的晚班是八點半到凌晨三點。 溫樾一開始入職還是個簡單的服務(wù)人員,給客人點點酒,打掃打掃衛(wèi)生,后來......溫樾至今也不確定李幽是不是故意把組內(nèi)的工資表打印出來給她看,那張表無端地出現(xiàn)在了休息室的桌面上,無端出現(xiàn),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她也有想過,如果紅磨坊不是一天一結(jié)工資她大概也不會心軟,如果不是,她又該去哪找她母親的醫(yī)藥錢?賣血,賣腎?高利貸? 每當(dāng)她做不下去的時候這念頭就會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跟洗腦似的,像是這樣想個來回,溫樾也沒覺得自己慘到哪去了,這就是命,她命不該絕,是還挺“好運”的。 晚上八點半,溫樾踩點到了紅磨坊,從她母親手術(shù)后她就格外拼,能排的班一個不少排,錢是賺了,但精神狀態(tài)比以前差了許多。 她今天穿了條米色的裙子,裙擺到大腿,下面配了雙黑色長靴。剛到休息室外,門里的嬉笑尖叫就熱鬧地傳來。溫樾試著推門,后面似有什么卡著,推不開,只能從門縫里擠進去。一改平時,休息室里人滿為患,連顧寧寧都被趕在了門口,見著來的是溫樾,她把手提包從凳子上拿下來扔到了地上:“坐這,里面沒座位?!?/br> 溫樾看了眼,剛卡著門的正是這椅子。 要說平時,就算是到了九點休息室里也是零零星星的幾個,周中的客人大部分的都喜歡趕在后半夜的時間來。 溫樾挨著顧寧寧給她的位置坐下,顧寧寧正對著鏡子調(diào)整自己的假睫毛,溫樾問:“今天怎么都這么早?” 顧寧寧不耐煩地撇了里面一眼:“你不知道?今天新老板要來?!?/br> 真不知道。 別說新老板,就說是錢鐵森溫樾也只見過一面。錢鐵森在會所的存在感極低,平時壓根不來,負(fù)責(zé)會所運營的是個叫馬丁的執(zhí)行總經(jīng)理。是人是鬼溫樾都無所謂,溫樾翻出化妝包,對著鏡子給自己脖子上重新上了層遮瑕:“干嘛來,訓(xùn)人?講話?” “嘖,視察不行嗎?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不得給我們一個下馬威?!?/br> “好好好,都上趕著挨罵來了。” “那可不是,機會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br> 溫樾掃了顧寧寧一眼,她今天穿了件格外惹眼的裙子,粉色緊身大亮片:“你準(zhǔn)備好了唄?” “切?!鳖檶帉幉幌肜硭?,她拿著小鏡子仔細(xì)看妝面的細(xì)節(jié),看著看著,她似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跟幽姐說了你的事,她找了你沒?” “找了啊?!?/br> “她找你說什么了?”顧寧寧豎起耳朵。 “這么好奇你怎么不問幽姐?” “哼哼?!鳖檶帉庌D(zhuǎn)回頭,“幽姐的兒好像生病了,估計這兩天都沒空過來?!?/br> 溫樾實在忍不住地想:活該。 話說半路,虛掩的門被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踹開。溫樾在門口險些被門框砸到鼻梁,還好反應(yīng)快。 “沒長眼......!”顧寧寧看著就要罵,只是話到一半,一個發(fā)福的男人就從門里擠了進來。看清來人,顧寧寧瞬間噤聲,規(guī)規(guī)矩矩地閉嘴。 “都他媽在磨蹭什么?趕緊的,人都到樓下了,還尼瑪在這嘮呢。”李念文一到就無差別地攻擊,他邊說著邊推了最門邊兒的溫樾一把,“抓緊,全去紅桃A等著!” 要不說老油條呢,顧寧寧機靈得很,李念文說完她就拽著溫樾往外跑。按慣例,這種場合的公主佳麗都是要靠經(jīng)理勾心斗角才能安排,顧寧寧帶著溫樾邊小跑邊感慨:“我來了這么長時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這是啥,先到先得?李念文有病吧?幽姐不在他就這么安排?不過也是運氣好,下個休息日我一定要去燒香,Jan,你去嗎?” 運氣好。 同樣的話溫樾似乎在哪聽過一遍。 她好像是另外個世界的人,她理解的好運跟這兒的定義完全不同。 顧寧寧沒在意溫樾的走神,本來她也是隨便問的,她心思早飛了,見溫樾沒反應(yīng),她趁機對著走廊里的鏡子調(diào)整著自己的劉海位置。 紅桃A離休息室隔了個“美國”,她倆是最先出來的,可到時已經(jīng)有別的經(jīng)理拉著姑娘們在門口等了。溫樾跟顧寧寧對視了一眼,還是她們天真,今天一樣的沒有破例,“潛規(guī)則”在哪里都在。 隊伍里,顧寧寧跟溫樾百般確認(rèn):“我怎么樣?行不行?妝還OK?” 溫樾真心實意:“沒問題,很美?!?/br> 顧寧寧高興了,嘴角的笑壓不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顧寧寧跟溫樾一樣都是從縣城里出來的。不過她天生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她從成年后就沒讀書了,人一直在社會上闖蕩,什么活都干過,當(dāng)過網(wǎng)紅混過各大平臺,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陪酒最賺錢。 “吃苦簡單?!鳖檶帉幷f,“可吃過甜的就再也不想回去吃苦了?!?/br> 顧寧寧說起這時溫樾想到了自己。 那她呢,她還回得去嗎? “排好排好,檢查下名牌,準(zhǔn)備進去了!” 溫樾拿出手機,醫(yī)院的護士破格給她拉了個患者群,每晚上會簡要說下她母親的情況。 上一條消息是在今晚十點零五發(fā)出的:【病人睡著了,狀況良好?!?/br> 溫樾回復(fù):【謝謝醫(yī)生。】 No.15 紅桃A是紅磨坊里最大的一個VIP包廂,包廂內(nèi)的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臺球桌、麻將機、茶臺、餐桌…...甚至在一進包廂門的地方很夸張地放了輛紅色超跑,不知道是怎么運進來的。溫樾第一次見時真的有被驚訝,后來她也習(xí)慣了,對此見怪不怪,看到多到能鋪滿卡座的鈔票也無動于衷了,人總是在潛移默化中被影響。 隊伍動起來,前面的經(jīng)理已經(jīng)把人在往里面帶。溫樾機械地跟著隊伍一塊兒走,這就是她的工作,需要應(yīng)付形形色色的人,陪酒陪笑,哄著騙著讓他們開酒下單。 走廊兩側(cè)貼著一水兒的玻璃瓷磚,溫樾扯扯嘴角,對著反光玻璃擠出來了個笑臉,鏡子里的女人濃妝艷抹,在鏡面扭曲中笑得比哭還難看。 溫樾不看了,她深吸了口氣。好神奇,到了紅磨坊她仿佛就不再是溫樾,是用著溫樾的皮囊裝了一個虛偽的靈魂。 No.16 ......孽債? 偌大個包間,溫樾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昨晚的那個男人。不是她太在意,是那人的相貌本就拔群,尤其是坐在一個個油頭肥耳中間,要人想不看著都難。 溫樾感覺自己眼皮在跳,她默念了那句俗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好消息,她跳的是左眼。 一頓諂媚后,牽頭的經(jīng)理喊進來的這些做自我介紹。選人的環(huán)節(jié)很無聊,起先的時候溫樾極其討厭這種被挑選的感覺,討厭能怎么,還不是要忍,次數(shù)一多她就想開了,麻木,對,是麻木了。 一排二十個,前排想表現(xiàn)得太多,話多得說沒完,溫樾開始打量起他,他坐在中間的位置,邊上的人都對著他點頭哈腰,遞煙的遞煙,倒酒的倒酒。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是應(yīng)該不錯,她也沒見過有幾個男人來這是哭喪著臉的。 他們的視線有很短暫的接觸,溫樾巴不得他沒認(rèn)出來。 “崢哥、崢哥?!?/br> 那些人嘴里是這樣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