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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1節(jié)

    張安世一點都不擔(dān)心皇帝怪罪。

    畢竟打人的是京城二兇,一個成國公府,一個張玉的兒子,皇帝能怎么樣?

    當(dāng)今皇帝,對功臣可是沒得說的。

    不說其他的,比如歷史上,他家姐夫朱高熾和漢王朱高煦二人爭奪大位,文臣解縉干預(yù)儲位的問題。

    這個文淵閣大學(xué)士,一直受朱棣信任的才子,很快便被朱棣認(rèn)為是挑撥父子和兄弟的關(guān)系,于是被治罪處死。

    可與此同時,同樣熱衷于干預(yù)儲位問題的淇國公丘福,也是每日到朱棣面前逼逼叨叨。

    結(jié)果呢?

    朱棣雖然沒有接納他的意見,立了朱高熾做太子,卻又擔(dān)心淇國公因為支持漢王,等他駕崩之后,太子登基對淇國公不利,還特別敕命淇國公丘福為太子太師。

    讓淇國公為太子朱高熾的老師,如此一來……便斷絕了將來太子報復(fù)淇國公丘福的可能。

    雖說這個老師只是一個名份,并沒有什么師徒之實,可有了這個名義,太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丘福如何。

    同樣的事,文臣直接被弄死,而對待勛臣,朱棣卻是為此cao碎了心,生怕自己的子孫對不住自己的這些老兄弟。

    因此……

    我京城二兇,干你漢王一下又咋了?

    張安世這幾日馬不停蹄,都是去探望朱勇和張軏,朱勇被打得很慘,張軏情況好一些,他的兄長張輔得知此事之后,雖不敢打他,害怕又打出事來,卻也讓他跪了一夜,膝蓋都直不起來了。

    面對張安世的探望,張軏表示很感動,可是當(dāng)?shù)弥獜埌彩谰箾]有被太子責(zé)罵時,他一臉震驚。

    張安世甚至不愿意告訴他,他家姐夫知道這件事之后,雖然痛罵了他,但同時還痛罵了朱勇和張軏。

    說都怪這兩個家伙,否則老實的張安世斷不會牽涉其中。

    真相是殘酷的,張安世還是不告訴張軏為好。

    第041章 老兄威武

    這一日,張安世出府,卻撞到了老熟人。

    正是那位老兄的護(hù)衛(wèi)。

    張安世眼眸一抬,就直接質(zhì)問他:“麻袋呢?”

    卻是見護(hù)衛(wèi)搖頭。

    張安世道:“沒有麻袋是什么意思?”

    “請登車?!?/br>
    這才發(fā)現(xiàn),一輛馬車正停在路邊。

    張安世倒也沒有什么畏懼,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馬車一路出了朝陽門。

    朝陽門外,便是紫金山山麓。

    等張安世下了車,卻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處叫半山寺的山門之外。

    在這里,朱棣一身戎裝,帶著幾個護(hù)衛(wèi),久候多時的樣子。

    張安世笑臉迎人地上前,對朱棣道:“老兄威武的很?!?/br>
    朱棣給護(hù)衛(wèi)一個眼色。

    那護(hù)衛(wèi)會意,給張安世牽來了一匹矮馬。

    張安世便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馬,又問:“這是去哪里?”

    朱棣道:“城中悶得慌,出城走一走?!?/br>
    張安世道:“我很忙的?!?/br>
    朱棣不容拒絕地道:“走?!?/br>
    張安世無奈,只得晃晃悠悠的騎馬勉強跟上。

    一路上,朱棣詢問:“你喜歡吃什么?”

    張安世想了想:“雞?!?/br>
    朱棣便再不答話了。

    張安世明顯感覺到,這老兄有心事,他慣于察言觀色,一般這種情況,他還是少刺激這家伙為好。

    就在半途,突然朱棣精神緊繃,轉(zhuǎn)瞬之間,取了腰間懸掛的畫雀弓,搭上利箭,彎弓搭箭一氣呵成,最后朝著二十丈外一處草叢射去。

    下一刻,那草叢里一只山雞撲騰而起,只可惜,這是它最后一次蹦跶了,箭矢貫穿了它的脖子。

    身后的護(hù)衛(wèi)立即打馬上前,將這野雞撿起來,還有人尋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默默地開始搭起土灶、升起篝火。

    朱棣也下馬,領(lǐng)著張安世尋了一塊大石坐下。

    朱棣眉一挑:“我這箭術(shù)如何?”

    “很好,比我厲害一點點。”張安世道:“不過嘛……”

    朱棣皺眉道:“不過什么?”

    張安世道:“不過射箭再厲害,在我眼里,也不如火銃?!?/br>
    “火銃?”朱棣先是一愣,隨即不屑地笑了笑:“火銃可射不了這么長,也沒這樣的準(zhǔn)頭。大明的神機營,確實頗有用處,可真論起來,火銃的弊端也極多,無論是射程還是殺傷力,其實都不如箭矢。當(dāng)然,它也未必沒有好處,只若是騎射功夫了得,弓箭的作用遠(yuǎn)強于火銃。”

    朱棣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對于各種武器的優(yōu)勢和缺點如數(shù)家珍。

    大明不是不重視火器,甚至朱棣還專門建立了神機營,這是一支專門使用火銃和火炮的軍馬。

    而朱棣之所以對張安世的話不以為然,卻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火藥技術(shù)確實很糟糕。

    因為火藥的威力小,所以無論是射程還是精度都很差,而且威力也十分有限,反而因為火藥攜帶不方便,而且容易受潮等等特點,遠(yuǎn)不如弓箭好使。

    此時,朱棣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安世,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火銃唯一的用處,就在于對許多新卒而已,可以輕易上手??扇羰枪R嫻熟的老卒,則弓箭的威力和殺傷,不知是火藥的多少倍。所以大明的軍馬,雖有神機營,但是神機營必須左右有騎兵拱衛(wèi),后隊還需有步弓手散射,前頭還需布置車陣,方才可勉強不至被敵軍沖散,所以火銃雖然有用,可用處終究有限,強軍之道,終究還是要培養(yǎng)更多弓馬嫻熟的健卒方為正道?!?/br>
    張安世搖搖頭:“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你認(rèn)為火器用處并不大,在實際情況下可能有許多問題,認(rèn)為弓箭更強,可是有沒有想過,弓箭再如何改良,終究也只是弓箭而已。這弓箭就如垂垂老矣的老人,行將就木,再無增長的空間??苫鹚幠??火藥現(xiàn)在雖有萬般的不濟,現(xiàn)在卻還只是一個孩子,未來可提升的空間極大,現(xiàn)在抱著弓箭,倒不如花一些精力在火器上,到了將來,這火器一定能遠(yuǎn)超弓箭的作用?!?/br>
    張安世覺得朱棣故步自封,我特么的兩世為人,我會不懂歷史的趨勢?

    朱棣則斜了張安世一眼,覺得張安世是紙上談兵。

    你懂個錘子的打仗,朕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天下有幾人比朕更懂?

    于是相看兩厭,彼此將目光錯開,都一副不屑的樣子。

    “哎……”朱棣嘆口氣。

    張安世道:“你認(rèn)輸了?”

    朱棣搖頭:“我沒有認(rèn)輸,我只是有些煩心事?!?/br>
    “說來聽聽吧。”張安世道。

    朱棣道:“你還年輕,不會懂,我已至壯年,家中妻兒老小,還有那些子弟的事……實在令人擔(dān)心,我的兒子們親近我,可我總覺得他們未必出于孝心,他們都太爭強好勝了。至于那些不肖子弟,每每想到他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我便總是焦慮難當(dāng),做人難啊,為人父母、為人尊長的就更難了。”

    張安世笑了:“不成器的人哪里都有,你想開一些?!?/br>
    朱棣并沒有得到寬慰,忍不住看著張安世道:“像你這樣聰明的孩子,一定很令你的父母為之吐氣揚眉吧。”

    張安世面不紅心不跳,道:“對,我最煩惱的就是自己太優(yōu)秀了,有時候覺得人應(yīng)該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才好,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有時過于優(yōu)秀并不是好事?!?/br>
    朱棣認(rèn)真地道:“你小小年紀(jì)能懂這樣的道理,已是十分罕見了,像你這樣年紀(jì)的少年,一個個本事沒有幾個,卻都眼高于頂,飛揚跋扈的很。我的子弟若如你這樣,該有多好?!?/br>
    張安世便道:“其實我也很羨慕那些沒心沒肺的人,什么都不用多想,也不必像我這樣cao心,活的舒服自在。”

    正說著,那幾個護(hù)衛(wèi)已將野雞燒好了。

    rou香撲鼻。

    朱棣親自取了一柄小匕首,割下一只雞腿,遞給張安世。

    張安世也不客氣,當(dāng)下吃了,這雞腿rou香嫩可口,不禁讓張安世一臉滿足地道:“真香?!?/br>
    “好吃?”

    張安世點頭,繼續(xù)大快朵頤。

    朱棣索性將另一個雞腿也割下又遞給了張安世,自己則割下胸脯rou,又命護(hù)衛(wèi)取了兩壺酒。

    二人痛飲一番,朱棣才打起了精神,道:“很久沒有這樣痛快了,你這小子不錯,以后也做我的子侄吧?!?/br>
    張安世驚訝地道:“子侄?我們不是兄弟嗎,老兄,你害臊不害臊?”

    朱棣頓時瞪大了眼,怒道:“入你娘,老子可以做你爹?!?/br>
    張安世不高興了,也罵道:“媽的,你又罵人,你這……”

    他還要罵,卻見不遠(yuǎn)處的護(hù)衛(wèi)神情緊繃,有人開始用手去摸腰間的刀柄。

    再一掃周遭的荒野,張安世脖子一涼,頓時表情一頓,接著畢恭畢敬地道:“對不起,我方才說臟話了,下次我一定改?!?/br>
    朱棣:“……”

    朱棣倒不是那等小氣之人,并沒多計較,二人又閑聊了一會,才是騎馬回城。

    張安世回到家的時候,總是看到楊士奇和鄧健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他。

    這二人每日督促他的禮儀和功課,不過張安世實在學(xué)不進(jìn)去,因此隔三岔五地偷偷溜出去,回來的時候,他也不狡辯,乖乖認(rèn)錯。

    就是不改!

    楊士奇覺得張安世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可這種事就是這樣,人慢慢的降低了自己的預(yù)期,也就開始安慰自己,比如現(xiàn)在他至少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至少張安世還曉得認(rèn)錯。

    一晃數(shù)日,眼看著萬壽節(jié)的日子越來越近。

    傷好了的朱勇、張軏興沖沖的來張家尋到張安世。

    這一次,他們還帶了一個少年。

    第042章 京城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