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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5節(jié)

    張安世卻是笑嘻嘻地道:“臣和陛下一樣,也是宅心仁厚,后頭的話,不便說,怕說了……良心不安?!?/br>
    朱棣冷笑:“這樣說來,發(fā)糧之前,還得干一件事了?”

    張安世道:“陛下圣明,想來只有讓有司去查一查?!?/br>
    朱棣搖頭:“等朝廷派了人去查,那等搜羅了罪證,明正典刑,還不知要多久,哎……朕終于明白太祖高皇帝了。”

    最后這句話帶著些感慨,他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張安世的心卻好像是小鹿亂撞,他總覺得……好像會有可怕的事會發(fā)生。

    朱棣隨即道:“無論如何,有了這批糧食,總算解了燃眉之急?!?/br>
    說罷,朱棣便站了起來,道:“這里,你們就不必守著了,朕會命紀(jì)綱派錦衣衛(wèi)來?!?/br>
    頓了頓,朱棣溫和地道:“擅自在京城放炮,可是萬死之罪,這一次,就當(dāng)你無知,不追究你了,但有下一次,就不會輕饒了?!?/br>
    張安世一臉尷尬,自是忙道:“是?!?/br>
    朱棣說著,叫了亦失哈來。

    亦失哈躬身聽命。

    朱棣道:“其一:命緹騎星夜趕去松江、蘇州二府,此二府知府,立殺之!”

    亦失哈打了個寒顫。

    朱棣又道:“所有涉災(zāi)縣令,也盡殺之?!?/br>
    “奴……奴婢遵旨?!?/br>
    朱棣面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沒有氣勢洶洶的樣子,他的眼神甚至是溫和的,娓娓動聽地繼續(xù)道:“任周壽為新任蘇州知府、徐聞為松江知府,其余諸縣縣令,由本縣縣丞充任,上任之后,開倉放糧,若再有沈家之事,便再盡殺之!”

    這話說得干脆利落,亦失哈也只能老實地道:“奴婢遵旨?!?/br>
    張安世在旁聽得眼皮子直跳。

    張安世此時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朱棣方才所感慨的那句話。

    這是夠狠的啊,畢竟這么多的知府和縣令,張安世絕對相信,這其中肯定有幾個是被冤枉的。

    只不過……朱棣已經(jīng)不在乎了,災(zāi)情緊急,若是不殺,換一換血,等慢慢地去調(diào)查,只怕到了來年開春,才勉強(qiáng)能議罪,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怕那許多的百姓們,也已死絕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用太祖高皇帝的辦法吧,已經(jīng)不在乎誰貪誰廉,現(xiàn)在到了這個地步,那么就統(tǒng)統(tǒng)都去死吧。

    而新上任的這些人,有了前車之鑒,不敢說他們以后會怎么樣,但是至少在這個冬天,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拼命賑濟(jì)。

    朱棣沒理張安世,只哼了一聲:“帶著那三個小子,趕緊滾蛋?!?/br>
    “噢?!睆埌彩佬‰u啄米的點頭,像一只溫順的鵪鶉一樣:“臣這就走?!?/br>
    他如蒙大赦一般,火速帶人跑路。

    以至于丘松那小子有點傻,還是被朱勇拖拽著跑的。

    一下子,四人不見蹤影。

    朱棣則在庫中,撿起了張安世案頭上的那本《春秋》,看了看,又投擲在地,嘟囔道:“還他娘的《春秋》!”

    ……

    張安世老實了,直接在家里躲了兩天,似乎覺得風(fēng)頭過去了,這才慢慢開始活動。

    而另一邊,一樁婚事,卻開始有了眉目。

    魏國公之女徐靜怡初長成,已到了婚嫁的年齡。

    漢王朱高煦張羅著姻親的事,幾乎每日都往宮里和魏國公跑。

    徐皇后自然對自己的侄女兒的婚事極為上心,她的兄長是個倔脾氣,寧愿被圈禁,也絕不向朱棣低頭。

    這侄子和侄女,反而更得徐皇后的憐愛了。

    朱高煦不提還好,一提,徐皇后起心動念之下,自然也就跑去和朱棣商議。

    朱棣聽到這個,樂了:“那孩子很乖巧,確實要找個稱心如意的夫婿,她爹不懂事,咱們卻不能不曉事,這是大事,總而言之,無論靜怡要嫁誰,朕這邊……都要大cao大辦,不能讓孩子冷了心?!?/br>
    徐皇后溫和地笑著道:“是啊,我那兄長……哎……無論怎么說,也不能教孩子吃了虧,這事還是高煦提起來的,他不提,臣妾還沒想到靜怡已是長大成人了呢?!?/br>
    說話間,她的眼里透著憂愁和欣喜,一方面,魏國公的事,本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徐達(dá)的幾個子女,本來一直和睦,卻因為靖難之役,發(fā)生了巨大的分歧,以至于現(xiàn)在……兄妹反目。

    而另一方面,她欣喜的是自己侄女已長大成人,將來也要嫁做人婦了,自己這個做姑母的,自當(dāng)竭盡全力。

    朱棣聽到朱高煦也為了魏國公之女徐靜怡上心,禁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這個家伙,雖然平日里不著調(diào),可總算還有幾分良心,心里還是念著自己的兄弟姐妹的?!?/br>
    朱棣很欣慰,龍顏大悅。

    他是皇帝,也是父親,正因為如此,在經(jīng)歷了靖難之役后,他更加明白全家和睦的重要,朱棣這輩子別的不擔(dān)心,唯獨(dú)擔(dān)心的,卻是自己的兒子反目,等到百年之后,又鬧出兄弟相殺的戲碼,真到了那個時候,該有多錐心。

    而朱高煦對于自己妹子的關(guān)心,讓朱棣看到了朱高煦溫情的一面,朱棣就希望……兒子們能少一些爭搶,多一些兄友弟恭。

    朱棣便關(guān)切地道:“現(xiàn)在可有人選了嗎?”

    “司禮監(jiān)舉薦了幾個,還有漢王也舉薦了一個,說此人經(jīng)天緯地,相貌堂堂,是不世出的人才,這事,臣妾可不敢怠慢,便命司禮監(jiān)的人,一一去瞧瞧,選一個品行和相貌都是俱佳的?!?/br>
    說到這里,徐皇后眼里泛起了淚花:“可憐臣妾那兄長,總是固執(zhí),如若不然,這必是該他管的事。如今孩兒們都沒人照料,我這做妹子的,若是再不看顧著這幾個孩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朱棣便寬慰她道:“他性子像你父親,認(rèn)準(zhǔn)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不過……婚嫁是大喜的事,你哭什么呢?該高興才是?!?/br>
    “是?!?/br>
    朱棣又道“這一次,要cao辦得漂漂亮亮,徐公當(dāng)初被朝廷追贈為中山王,那么就照著親王之女下嫁的規(guī)格來辦吧,務(wù)求體面,定國公府城那邊,也要抽調(diào)命婦來,等選定了乘龍快婿,就將那乘龍快婿叫進(jìn)宮里來,朕要好好看看,朕將靜怡,當(dāng)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要讓全天下人都曉得,朕對魏國公府端無成見?!?/br>
    徐皇后心里很是觸動,擦拭了淚,便道:“臣妾多謝陛下?!?/br>
    朱棣大笑:“都是一家人,何須言謝?”

    另一邊,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崔順通火速去考察,他連見了幾個司禮監(jiān)這邊推舉的男子,這些人,無論是家世和相貌都是俱佳的,倒是一時難以決定。

    這是大事,崔順通可不敢怠慢,若是出了岔子,自己就死定了。

    他曉得徐家人在陛下和徐皇后心里的分量,一點都馬虎不得。

    最后,他來到了漢王府。

    漢王很親昵地帶他入府。

    崔順通受寵若驚地道:“王爺,您推舉的那少年,在何處?”

    “啊……不就在這嗎?”朱高煦顯得有些不高興。

    崔順通這才瞥了一眼一直站在朱高煦身邊的人一眼,猛地嚇了一跳。

    這哪里是少年呀,這少年只怕……有點早熟……或者說……熟透了。

    至于相貌……呃……

    崔順通看著郭德綱,見他一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膚色略有一些黑,臉上有點麻子,牙……有點黑……

    就這?

    崔順通不禁干笑道:“殿下,奴婢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看崔順通的樣子,朱高煦勃然大怒:“讓本王不高興的話,就不要講,否則本王脾氣起來,便宰了他?!?/br>
    崔順通:“……”

    其實這個時候,郭德綱已經(jīng)嚇尿了。

    最近跟在朱高煦的身邊,總有尿意,每日跟過山車一樣,他很想張口說點啥,可話沒出口,卻又怯生生地看朱高煦一眼,生生將這些話吞回去。

    此時,只見朱高煦道:“你說罷,本王這位兄弟成不成?”

    朱高煦繃著臉,帶著幾分威脅。

    崔順通硬著頭皮道:“成倒也成,只是……”

    朱高煦便立即瞪著崔順通,冷笑道:“只是不合你的心思!混賬,到底是我家妹子下嫁,還是你這閹貨下嫁?我家的事,還輪得到你品評嗎?”

    “啊……這……”

    朱高煦道:“算啦,今日本王就攤牌了吧,你來,本王有話和你說?!?/br>
    崔順通陪笑,湊著朱高煦身邊。

    朱高煦壓低聲音道:“實不瞞你,你別看我這兄弟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陛下和母后,都將他當(dāng)作至寶來看待的,本王自己親爹親娘是什么心思,難道本王會不知嗎?依本王看,你也不必多跑了,司禮監(jiān)就給本王填上我這兄弟,但凡選了其他人,本王都剮了你?!?/br>
    崔順通聽的云里霧里,好像聽到了一點啥,細(xì)細(xì)咀嚼,又好像啥都沒聽懂。

    不過宮里的人,做事當(dāng)然要謹(jǐn)慎,崔順通便道:“殿下的意思是……陛下和娘娘本就屬意此人?”

    “當(dāng)然,何止是屬意,父皇心心念念的就是他?!敝旄哽愕溃骸爱?dāng)然,這些現(xiàn)在不能提,你曉得帝心難測吧,就算父皇屬意,卻也絕不喜你們這些閹貨私下揣摩的?!?/br>
    崔順通又抬頭看一眼遠(yuǎn)處佝僂著站著如奴仆的郭德剛,很為難的樣子:“可是殿下,奴婢覺得……”

    “你懂個鳥!”朱高煦惱怒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本王若不是熟知父皇的心思,怎會舉薦郭德剛?你以為本王是傻瓜嗎?”

    崔順通一想,這倒是很有道理。

    漢王一定是知道一些他不能知道的東西,如若不然,難道還敢拿魏國公之女的婚事開涮?

    崔順通想了想,既然天家這邊已有屬意的人選,現(xiàn)在不過是走走過場,自己湊個什么熱鬧呢!

    “那……殿下,奴婢該咋說?”

    朱高煦便道:“別急,咱們一個個來,你的冊子呢?”

    崔順通取出冊子,這里頭記錄著幾個候選者的籍貫、姓名、八字還有品行、相貌之類。

    朱高煦道:“本王來說,你來填?!?/br>
    朱高煦先念了籍貫、八字和姓名。

    崔順通乖乖記下。

    朱高煦道:“品行嘛……就照著本王的填,寫‘大德’吧。”

    “啊……”崔順通詫異地抬頭看一眼朱高煦。

    朱高煦很淡定地道:“本王看人不會錯?!?/br>
    “相貌呢?”崔順通乖乖填下,繼續(xù)問。

    朱高煦道:“本王瞧他雖不是潘安和宋玉,也算是眉清目秀吧,就寫眉清目秀好了?!?/br>
    崔順通有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