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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72節(jié)

    朱棣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朕當(dāng)然沒有忘記他,看來卿家也沒有忘了他,若是卿家沒有忘,大可以到地府里去和他相會?!?/br>
    地府……

    鄭倫大驚。

    朱棣道:“此人罪大惡極,欺君罔上,陰謀暴露,朕已打算將他滿門抄斬!”

    鄭倫:“……”

    “這樣的大jian臣,也幸虧皇孫罵了,為朕出了一口氣,才使朕稍稍有所慰藉,怎么,你還有什么話說?”

    鄭倫:“……”

    朱棣冷笑道:“你不要覺得委屈,不要覺得責(zé)罰了你們幾個,便心懷怨憤。朕責(zé)罰你們,不是因為皇孫罵了何柳文,而是因為……你們成日教授什么狗屁仁義之道,什么仁義?那何柳文滿口說的不也是仁義道德,不也是口口聲聲說什么造福蒼生!”

    “可他是什么樣的人呢?此人豬狗不如,豺狼成性!你們還想將朕的孫兒,教成和他一樣的人嗎?你們說,你們該不該打?”

    鄭倫這時臉色都漲紅了。

    敢情橫豎自己這頓打都打得好,是吧?

    拋開事實不談,你們姓朱的就沒一點錯?

    朱高熾也已是大驚失色,何柳文獲罪,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朱高熾道:“敢問父皇,何柳文所犯何罪?”

    朱棣道:“勾結(jié)安南胡氏,盡殺安南國宗親,助安南胡氏謀朝篡位,從那胡氏手里,得到了大量的好處,卻又誆騙朝廷,為胡氏美言,你是太子,你來告訴朕,他這是何罪?”

    朱高熾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之中,何柳文是個不錯的人,無論是談吐還是言談舉止,都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當(dāng)初他對何柳文的印象是極好的。

    而這個時候,朱高熾也禁不住地開始后怕,若不是因為朱瞻基惹出事來,只怕他還要好好重用此人呢,再加上此人和他聯(lián)系密切,一旦此人事發(fā),父皇會怎么想?

    朱棣再也不理朱高熾,再次將朱瞻基抱起,徑直進(jìn)入了東宮殿中。

    坐下之后,將朱瞻基擱在自己的腿上,朱棣笑著對朱瞻基道:“你這小子,將來一定能興我家業(yè),哈哈,你來告訴朕,你還想不想跟著鄭倫幾人讀書,若是不想,朕裁換這幾人?!?/br>
    朱瞻基想了想道:“孫臣想?!?/br>
    朱棣驚訝道:“為何?你喜歡這幾個師傅嗎?”

    “孫臣想要不被人蒙騙,就要了解每個人心里想什么,就好像鄭倫師傅幾個,孫臣跟著他們讀書,便可以知道,這些讀書人平日里想什么了,將來他們這樣的人便騙不過孫臣?!?/br>
    朱棣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也是張安世教你的吧?”

    朱瞻基道:“是?!?/br>
    朱棣感慨道:“你這阿舅,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他的話你要牢記心里,等過幾年,你長大一些,朕帶你去大漠,讓你真正長一長見識?!?/br>
    朱瞻基很干脆地答應(yīng)。

    撫摸著朱瞻基的背,朱棣大感欣慰。

    等到天色不早,朱瞻基有些困乏了,便讓人抱了朱瞻基去休息。

    朱棣便將張安世召到了面前來,道:“你這小子啊,真是一肚子壞水?!?/br>
    張安世道:“陛下錯怪臣了,臣其實也害怕皇孫被人蒙騙?!?/br>
    “嗯?!敝扉︻h首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一次,朕記你一功?!?/br>
    說著,朱棣本是想問那五十七萬紋銀的事。

    可想著張安世已給內(nèi)帑掙了這么多銀子,此時也不好興師問罪,于是便勉力張安世道:“好好在渡口那兒鎮(zhèn)守,東宮不是不可以來,可也不能常溜達(dá),你已長大成人了,不要像孩子一樣。”

    張安世干脆地道:“是?!?/br>
    朱棣便起身,擺駕回宮。

    回到宮中,朱棣背著手,突然踱了幾步,回頭看亦失哈:“太子妃……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亦失哈一愣,沒想到陛下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他笑了笑道:“是啊,太子妃很識大體。”

    朱棣搖頭,認(rèn)真地道:“不是識大體這樣簡單,此女若是男兒,比朕的三個兒子都要強(qiáng)得多,哎,朕怎么就生了三個這樣的兒子。”

    ……

    次日,詔書頒布,朝廷即將對安南動兵。

    此詔一出,朝野震動。

    不過當(dāng)了解了事情原委,大家倒是能夠理解了。

    這事不在于安南國發(fā)生了什么事。

    而在于那安南國的曹cao,居然敢糊弄大明。

    無論是從道義,還是維持大明的朝貢體系,甚至是整個大明未來的戰(zhàn)略而言,此戰(zhàn)已是迫在眉睫,根本就沒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當(dāng)下,五軍都督府?dāng)?shù)位都督紛紛覲見。

    在經(jīng)常的討論,奏對和擬定作戰(zhàn)計劃,行軍路線,征召各路軍馬的過程之中。

    朱棣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無論是糧食、馬料,火藥,以及刀槍劍戟,對于大明而言,可算是準(zhǔn)備還算充分。

    這其實可以理解,朱棣是個戰(zhàn)爭狂,他一直都在為將來的橫掃大漠做準(zhǔn)備,所以武庫之中,儲存足以進(jìn)行一場大戰(zhàn)的物資。

    可當(dāng)大家細(xì)細(xì)去分析安南的情況之后,徐輝祖提出了軍中現(xiàn)在對桐油有最大的缺口。

    沒有桐油,軍械就無法得到妥善的養(yǎng)護(hù),尤其是在安南濕潤多雨的環(huán)境之下,武器很容易銹跡斑斑。火藥也很容易潮濕,那么防水防銹,就成了巨大的難題。

    除此之外,明軍入安南之后,勢必需要在各處河道建立補(bǔ)給的站點,浩浩蕩蕩的大軍,若是翻山越嶺,損耗極大,那么借助安南國河道的便利,勢必要在安南內(nèi)建立大量的貨棧,急遞鋪,以及船只,以供軍需。

    這一些無一不需大量的桐油損耗,而且損耗量極為驚人,再加上朝廷當(dāng)初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安南需要用兵,所有的戰(zhàn)爭準(zhǔn)備,都是奔著那大漠去的。

    此時……就不得不趕緊征桐油了。

    五軍都督府還是大意了。

    顯然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收到了風(fēng)聲,桐油應(yīng)聲大漲。

    市面上,一些桐油鋪子,原本是提供零售,現(xiàn)如今,也開始惜售起來。

    這個世上,當(dāng)傻瓜都知道一樣?xùn)|西即將很值錢,而且……至少未來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會出現(xiàn)短缺,那么……就少不得有人開始盯上。

    而能盯上這東西的人,哪一個不非富即貴,都是嗅覺靈敏,有通天手段的人。

    “陛下……市面上已無桐油了?!毙燧x祖道:“臣命人去征用,可……所有的桐油商,都說無貨,還有不少人……已暗暗開始將桐油悄悄儲存起來,想要征用,阻力重重?!?/br>
    朱棣勃然大怒:“朝廷以市價收購也不成嗎?”

    幾個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們傻眼。

    這不怪他們,他們擅長的是行軍布陣,還有組織士兵,或者是調(diào)度軍需。

    可讓他們?nèi)ズ蜕倘藗兺嫘难?,卻是不可能的。

    “實在不成?!敝扉湫Φ溃骸按蟛涣藙佑缅\衣衛(wèi),搜抄桐油,朕就不信……”

    一旁的姚廣孝皺眉,忙道:“陛下,切切不可,且不說……靠這搜抄,不過是杯水車薪,而且一旦如此,勢必人心動搖,我大明兵馬未動,自己就已人心浮動了。何況,一旦開始搜抄,不是擺明著告訴天下人,這桐油價值連城,只怕,這反而更加助長了桐油的價格?!?/br>
    姚廣孝有一點沒有說。

    這個時候敢悄悄囤積桐油,指著發(fā)大財?shù)娜耍@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然他們消息如何會這般的靈通?

    這些人……若是對付一個兩個,誅他們?nèi)逡矡o妨,殺了也就殺了。

    問題在于,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

    大戰(zhàn)在即,這個時候因為桐油而引發(fā)了一樁血雨腥風(fēng),這絕不是好兆頭。

    朱棣背著手,心中怒極,不過他也是曉得輕重的人。

    知道像建文皇帝那樣的粗暴手段是行不通的。

    朱棣便背著手,沉吟著,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可就在此時,突然有宦官道:“陛下,承恩伯求見。”

    朱棣看了姚廣孝和五軍都督府的幾個都督們一眼,頷首:“宣進(jìn)來?!?/br>
    不知為啥,丘福總覺得只要涉及到了張安世,那徐輝祖的眼睛都會偷偷地瞥向他。

    這讓丘福感覺很惡心。

    偏偏……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片刻之后。

    張安世入殿,道:“臣見過陛下?!?/br>
    朱棣看了張安世一眼,道:“張卿為何而來?”

    張安世道:“大戰(zhàn)在即,臣聽聞,軍中缺桐油。”

    他單刀直入。

    朱能、丘福和徐輝祖幾人相互對視一眼。

    朱棣道:“你繼續(xù)說下去?!?/br>
    張安世道:“臣幸好,在棲霞渡口,囤積了一些桐油,愿意資助軍中所需?!?/br>
    這一下子,朱能幾個都欣喜起來。

    張安世又道:“這都是當(dāng)初臣收購來的,不知陛下對此,是否知情?!?/br>
    前一刻還臉上帶笑的朱棣和朱能,此刻有點笑不出來了。

    敢情這是自己私掏腰包,資助的軍資。

    不過這張安世倒是厲害的很,事先囤積了大量的桐油,如今……反而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朱棣抖擻精神,凝視著張安世:“你可以拿出多少?”

    “臣計算了一下,若是今年用兵,到來年新的桐油榨出來,所需的桐油數(shù)目,應(yīng)當(dāng)十萬石桐油,勉強(qiáng)足夠了。若是還不夠,朝廷再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征調(diào)一些,應(yīng)當(dāng)不成問題,所以臣愿獻(xiàn)桐油十萬石?!?/br>
    五軍都督府幾個都督,個個心里驚駭。

    他們大致算出,軍中最低需十二三萬石桐油方可支撐一年的戰(zhàn)事。

    這張安世,一個人就拿出了十萬石,再加上軍中本有的少量儲備,再有其他的一些辦法,應(yīng)該是足夠了。

    朱棣心里大喜,可隨即又有些懊惱:“是嗎?張卿真是為國解憂,單單這一樁功勞,便是大功一件,此戰(zhàn)若是能夠成功,徐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