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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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失哈來到了棲霞,隨即,便匆匆到了圖書館,卻見這里果然到處都是人,大家不同口音,好在多是讀書人,倒沒有人高聲喧嘩,人們涌入圖書館,一個個振奮不已。 又有專門的道路旁的標識,引導人往新的建筑走,還掛了一個牌子:“今日明倫堂活動,甄選詩詞十首?!?/br> 果然,大家看著牌子,紛紛往那明倫堂的建筑去。 這明倫堂是新建的,占地很大,可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而此時,便見有人開始念出所選的詩來了。 念畢,隨即這兒便開始張掛甄選出來的十首詩,不少讀書人都搖頭晃腦地去品鑒,有人道:“此詩對仗還算工整,可韻味差了一些,這一首也是……” “是啊,這就是甄選出來的?” “這是南京城的劉舉人所作,此人我見過,沒想到他的詩竟是選上了?!?/br> 大家發(fā)現(xiàn),這里不但張貼詩詞,而且還將詩詞的作者也寫上了。 這不免讓人眼紅耳熱起來。 讀書人要的是啥,不就是一個名聲嗎?除了做官,誰不想做個才子? 何況這甄選出來的詩詞,質(zhì)量只能說是中上。 “聽說這是前些日子搜集的詩詞,當時沒多少人關(guān)注,想來投詩稿的人不多,因而選出來的詩詞,既有佳作,也有一些平平。還聽說,每個月選十篇詩詞,若是入選,不但贈銀,還會將這詩詞,在這圖書館里張掛呢。且每年圖書館會編修詩冊,要將這當年入選的詩詞都收錄進去?!?/br> “是嗎?”有人開始心動了。 若是自己的詩稿能入選,豈不揚名天下? 這一個月下來,多少人流啊,且還都是讀書人! 何況將來出了詩冊,這文名就可傳播得更久和更遠了。 做詩詞,雖只是讀書人娛樂手段,并不算正途,可架不住它能出名,甚至可能名垂青史,這吸引力,可就不小了。 不少人都滋生了莫大的興趣,便開始搜腸刮肚起來。 “聽說不只詩詞,還有八股,每個月,這圖書館會出題,而后讓人投稿,到時選出十篇佳作,也和詩詞一樣。那邊……還有算術(shù)賽,每月一次,若是能名列前茅,有不少獎勵。” 在旁聽著眾人議論交談的亦失哈,心里不由的想,這張安世又是搞什么名堂? 卻見不少讀書人聽別人的談話了,居然個個手舞足蹈,高興得不得了。 亦失哈這種宦官如何知曉,各種各樣的比賽,本質(zhì)就是調(diào)動讀書人們的情緒,不再只是圖書館單獨對讀書人開放,卻變成了彼此之間的互動。 如此一來,大家更愿意來參與了,而參與的人,每日都盼著自己能夠入選,入選的人,其實也成了圖書館的招牌,是行走的廣告。 而一旦形成了這種互動之后,圖書館就不只是圖書館了,變成了讀書人的一個信息中心。 且還主導了讀書人的輿論風向,一旦你不能隨時關(guān)注圖書館的動向,就意味著你沒辦法融入讀書人這個圈子,免不得要被人排斥。 亦失哈只覺得……這里頭每一樣東西,都是在花錢,而且是花錢如流水。 就為了掙這些讀書人幾文錢,這……可真虧了血本了。 他為陛下感到心疼。 道旁,又有讀書人嘀咕道:“那邊有一處大講堂,若是每日都會聘請大儒授課,今日竟是大儒李希顏親自授課?!?/br> “帝師?” “自然?!?/br> “哎呀,這可要去聽?!?/br> “聽說只能去五百人,需提前一日報名,咱們今日怕是錯過了?!?/br> “可惜,實在可惜了……” “明日還有,據(jù)聞是國子監(jiān)祭酒,噢,后日是解縉……當朝文淵閣大學士……” 一時之間,人群沸騰。 這可真是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 每日都請人來講學,若單純說有偏向性,這也不對,雖然李希顏最近寫了幾部書,讓不少讀書人覺得有些離經(jīng)叛道。 可至少圖書館是公允的,人家也請了解縉呢! 如此一來,你也挑剔不出什么來了,反正這里頭無論任何人,能去聽他一場課,也是大家可望不可即的。 “這授課要銀子嗎?” “沒聽說?!?/br> “天哪……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好事?” “是啊,我也覺得匪夷所思?!?/br> 亦失哈也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他見這些讀書人,一個個瘋魔了似的,就好像這地方……真是他們心目中的人間仙境一般,心里不禁苦笑。 就這么走馬觀花的一路走來,亦失哈的心里卻是越來越失望。 這地方,它不掙銀子啊。 不虧本就不錯了。 眼看著此地人山人海,亦失哈覺得這兒可能不下三萬人。 而且還有不少沒進來的呢。 這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也沒心思繼續(xù)待下去了,匆匆趕了出去,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卻發(fā)現(xiàn),來此的其實不只是讀書人,還有不少穿著布衣的商賈。 商人只能穿布衣,不能穿絲綢,可是他們有銀子,聽聞這兒群英薈萃,也有不少來湊熱鬧。 當然,即便是商賈,也時興一副綸巾儒衫的打扮。 他們身份低賤,卻正是因為身份低賤,難免想要附庸風雅。 因此,不少人來此,目標不在這里的書上頭,而是一個個讀書人。 許多讀書人是有功名的,身份不低,將來甚至可能科舉入仕,若是提前和對方打了交道,將來的好處自是不少。 亦失哈氣喘吁吁地出了圖書館,心里還是有些不樂。 只看花錢,沒看到掙錢啊。 他帶著郁郁的心情,邊往前走,邊舉目四處看著,卻見臨近圖書館的不遠,竟也圍了不少人。 甚至還傳出鞭炮的聲音。 亦失哈一愣,較快了腳步,急匆匆的走過去,便見在這兒,許多人駐足,他也圍了上前。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便見一個偌大的招牌掛著,上書……棲霞學宮四字。 這……又是什么名堂? 他一時有些搞不懂,這學宮,莫非是學堂嗎? 圖書館耗錢,學宮也耗錢。 這張安世最近不對勁啊,怎么光想著做善事了? 心里悶悶地嘆了口氣,見天色也不早了,他急著回去復命,便匆匆回宮去了。 只是留在此的人,卻不肯散,依舊還在議論紛紛。 “這么小的宅子嗎?就一個小廳,一個書齋,加上兩個臥房,一個柴房,竟要一千兩銀子?還不如去搶呢!” “南京城里靠近內(nèi)城的地方,也不過是這個價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看是想銀子想瘋了?!?/br> “這兒離圖書館倒是挺近的,出了門,便是這園林……” 許多人依舊還在議論,有人搖頭,有人嘆息,也有人饒有興趣。 朱金冒出來,笑嘻嘻地道:“不要錯過了啊,咱們棲霞地方狹小,靠著這圖書館不過幾步的路程,一千兩銀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諸位,諸位,你們可曉得,這在棲霞的客棧住一個月要多少銀子嗎?至少紋銀七八兩,這一年下來,就是接近百兩銀子,為何?” 他頓了頓,神氣十足地繼續(xù)道:“還不是許多人得去圖書館里讀書!學海無涯啊,住在棲霞,這圖書館就等于是你家的,敢問諸位……家里可有這么多的藏書嗎?從南京城來這里一趟可不容易,更別提,還有許多從其他州縣來的,路途遙遠不說,這往返之間,遇到了歹人怎么辦?” “可住在此,就不同了,既可在此安心讀書,又可在此與大儒為鄰!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嗎?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宅子,你們別看著貴,其實已是虧本大甩賣了。” 他賣力地吆喝,又道:“實話和你們說了,李希顏還有胡儼二公,已在此內(nèi)購了……” 他歇斯底里地喊。 不過看的人多,真正站出來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這一下子的,朱金就有點火冒三丈了。 終于,一人怯怯地站了出來,道:“一千兩,我身上沒帶這么多的銀子?!?/br> 朱金一聽,頓時抖擻起精神,和氣地道:“來來來,敢問尊姓大名?!?/br> 這人道:“鄙姓張,名文府?!?/br> 朱金道:“張文府,好名,好名,其實不必立即交一千兩銀子。咱們學宮這里,可先下幾十兩定金,回頭再去籌措銀子來買賣。不只如此,若是銀子不夠,也不打緊,我們這兒是與錢莊合作的,準許借貸。這借貸的利息低,這利息不過是每年三厘而已,借八百兩,每月慢慢還,利息不過區(qū)區(qū)二十四兩銀子。若是二十年,每年下來,也不過是還五十兩銀子上下,只要將這宅子來做抵即可。” 這叫張文府的人,家境其實很殷實,畢竟是讀書人。 他這些日子可以說是都泡在了圖書館里,卻總感覺多有不便,一方面,這兒住客棧的人太多,客棧里的人太過喧鬧,而且客棧的價格也不菲,他畢竟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仆從和一個婢女呢。 可若是在南京城住下,從南京城到圖書館,一日往返,卻需要一個多時辰,那便要耽誤上不少功夫了,他家乃是杭州的大戶,千兩銀子算不得什么,只要修書一封,家里總能想辦法寄銀子來。 只是讀書人留鄉(xiāng)讀書,終歸是沒有出入的,只有京城這地方,無論是考試,還是讀書都方便。 思來想去,千兩銀子而已,好歹也送一個宅子,也沒什么了不起。 一聽這利息,倒是令張文府為之一愣,接著便道:“只需三厘?” “自然?!敝旖鹦σ饕鞯氐?。 這三厘的利息,放在任何的錢莊都不可能,其實九出十三歸都算是老實的,更狠的還有驢打滾。 像張文府這樣的人,家里是富戶,最是曉得這里頭的門道。 于是他連忙道:“當真是三厘?一年下來,八百兩不過二十四兩銀子的利息,還可償還二十年?” 朱金拍著胸脯道:“老夫打開門做買賣,還能騙你不成?” 張文府心說,你們這是不了解行情啊,難道不曉得,這外頭借貸是什么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