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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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看過了幾份卷宗,而后自信滿滿地寫下幾個便條,隨即便將朱金找來,將便條交給他:“交代下去,我要查這些東西,要趕緊?!?/br> 朱金不敢怠慢,得了便條,便匆匆去忙了。 隨即張安世便至東宮,等天黑了,朱高熾從戶部打道回宮,張安世笑嘻嘻地道:“姐夫,你聽說了亂黨的事嗎?” 朱高熾一愣,隨即搖頭。 張安世便道:“姐夫是太子,這么重要的事,竟是不知道,哎,看來有人瞞著姐夫。” 朱高熾坐下,神色不變地呷了口茶,泰然地道:“本宮是儲君,未必什么都要知道?!?/br> 張安世想了想道:“話是這樣說,我只是擔(dān)心,到時候查出什么來,最后牽連到姐夫的身上。” 朱高熾不客氣地道:“誰敢這樣做?” 張安世認真地道:“這可說不好,有的人……不受姐夫喜愛,若是知曉自己將來不為姐夫所喜,難免會狗急跳墻,但凡是有機會,都會撲上來咬一口。” 朱高熾?yún)s是不以為意的樣子,笑了笑道:“你呀,就是太多慮了。自然,本宮也曉得你是心疼本宮,只是有些事,若是事事cao心,那可不成。本宮還cao心你呢,這么大了,還不成婚,魏國公都要急了?!?/br> 張安世悻悻然道:“我再發(fā)育兩年?!?/br> 發(fā)育…… 朱高熾微微一愣,大抵明白了意思:“怪了,你竟不近女色……這樣也很好?!?/br> 張安世急了:“姐夫,話不能這樣說呀,咱們張家那兒,阿姐給我挑的侍女又老又丑,都可以做我娘了。青樓那樣的地方,我又怕害花柳,我多不容易啊?!?/br> 朱高熾微微一笑,一副了然的樣子,低聲道:“等你娶了徐家的姑娘過了門……” 話到了這里,他聲音壓得更低:“我來做主,賜你幾個好婢女?!?/br> 張安世:“……” 這話其實聽著,也沒啥。 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自己的姐夫跟自己談這個…… 雖說這個時代這也沒什么。 可張安世總覺得怪怪的,于是他道:“姐夫,我身子不好,不要近女色,知道嗎?” 朱高熾咳嗽一聲:“你不要胡說!” 張安世心里想,我還不知道你…… 張安世嘆了口氣,道:“哎,我太難了,我這邊要擔(dān)心亂黨,那邊還要cao心姐夫,還擔(dān)心自家的外甥?!?/br> 朱高熾又呷了口茶,才道:“這亂黨的事,確實不是小事。只是父皇讓這紀綱來處置,你若是越權(quán),只怕他心中不滿,此人……不好對付,你要小心?!?/br> 張安世道:“就因為這個人不好對付,所以我才擔(dān)心。所以一定要搶在他的前頭!你等著,不出十日,我這邊就有眉目,我身邊的能人,可多了?!?/br> 朱高熾只是苦笑,不斷地搖著頭道:“哎……你真是……” 張安世卻是泱泱的告辭回去了。 一路上,想到朱高熾對此沒有警覺,張安世心里有些擔(dān)心。 朱高煦提早敗亡,徹底地退出了儲位的爭奪,那紀綱現(xiàn)在一定不安,這個時候的紀綱,是極危險的。 對于任何一個權(quán)臣而言,尤其是紀綱這樣的人,既然已經(jīng)確認太子絕不會信任自己,可也一定會想著給自己安排好后路,此人就是一條毒蛇,一不小心,就要被咬一口。 …… 不出數(shù)日。 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起來。 錦衣衛(wèi)緹騎四處出沒。 隨即,便有人大量下了詔獄。 這些人有讀書人,有商賈,一個個沒有意外的……幾乎都沒有出來。 就在人們驚疑之間,卻是一份份的奏報,送到了朱棣的案頭上。 朱棣看著奏報,不禁勃然大怒:“這么多人……與這些亂黨有關(guān)嗎?” 亦失哈只勾著身子站著,瞥了一眼御案上的奏報,不發(fā)一言。 “這是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知非同小可。”朱棣的臉色愈來愈怒:“你看看吧?!?/br> “是?!币嗍Ч⌒囊硪淼纳锨?,取了奏疏,只看了一眼。 這里頭絕大多數(shù)所謂的亂黨……若說有罪,還真或多或少有一點,有的是背地里罵過皇帝,也有追懷北元的。 更有不少……是著書立說時,牽涉到北元,有所贊頌的。 亦失哈道:“陛下……這些人……奴婢以為……” “你說罷?!敝扉Φ?。 亦失哈道:“這些人罪過或大或小,可要真論起來,若說他們是居心叵測的亂黨,奴婢覺得有些過頭了?!?/br> 朱棣瞇著眼睛道:“你的意思是……紀綱栽贓?” “奴婢不敢說?!币嗍Ч缚诜裾J道:“只是……單憑這些人。還不足為信。倘若當(dāng)真如那陳繼交代的一般。這些亂黨一定非同小可……” 朱棣站起來,眼里掠過深不可測,口里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些人……不足以成大事,背后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人。” 亦失哈笑了笑,道:“是的,奴婢是這樣認為。” 朱棣沉吟片刻,道:“那就催促紀綱,讓他不要拿這些小魚小蝦,來糊弄朕。” 頓了頓,朱棣又道:“這些人……再查一查,朕看……也沒幾個是真正的亂黨。人家寫一篇文章,上頭說忽必烈乃圣君,就說此人居心叵測,他紀綱想干什么?這樣敷衍了事嗎?讓他將人放了,這等腐儒只是蠢,這樣蠢的人,還要將他當(dāng)亂黨來處置嗎?” 亦失哈點頭:“不如司禮監(jiān)這邊,都核實一遍?” 朱棣點頭:“就這樣辦?!?/br> 亦失哈吁了一口氣,連忙回司禮監(jiān),召諸其他太監(jiān)來。 才剛開始交代事情,這時,卻有一個太監(jiān)匆匆而來,焦急地道:“大公公,不得了。不得了了?!?/br> 亦失哈抬頭一看,卻是劉永誠。 這劉永誠可不是一般人,他雖然是個宦官,但是卻弓馬嫻熟,如今是御馬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 亦失哈皺眉道:“出了什么事?” 劉永誠道:“勇士營提督太監(jiān)崔一紅,得了駕貼,被錦衣衛(wèi)拿下了?!?/br> 亦失哈聽罷,頓時臉色一變,他目光陰惻惻地看著劉永誠:“確定嗎?他們敢拿宮里的人?” 這勇士營乃是直屬于御馬監(jiān)的人馬,一直由太監(jiān)們來掌控,完全獨立于五軍都督府。 能提督勇士營的太監(jiān),一向忠心可靠,現(xiàn)在突然被拿,這明顯是超出了亦失哈和劉永誠這樣宮中大太監(jiān)們的想象。 雖然這崔一紅的小太監(jiān)不算什么,說是提督勇士營,實際上只相當(dāng)于是監(jiān)軍而已,可是他的位置十分重要。 “用什么名義拿人的?” “用的是欽案的名義,倒是沒有為難他,只是下駕貼,讓他走一趟,去詔獄喝口茶。崔一紅在宮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以為是錦衣衛(wèi)奉圣旨行事,便老實就范。” 亦失哈的目光越發(fā)的森然起來,他嘿嘿一笑:“好,好得很。這紀綱果然好手段,咱家佩服他?!?/br> 劉永誠擅長弓馬,可心機上遠不如亦失哈,此時一頭霧水,于是不解地道:“大公公是什么意思?” 亦失哈淡淡道:“紀綱這個人……從前和漢王走得近,陛下對此,了如指掌,只是陛下還需倚重他罷了,他干了這么多年的偵緝,陛下也不可能輕易裁換掉他。” 頓了頓,亦失哈繼續(xù)道:“所以宮里頭,咱這邊有意……推動陛下在宮中也設(shè)立一個可以節(jié)制錦衣衛(wèi)的衙門,這事兒……咱跟陛下提過幾次,陛下也有這個意思,畢竟……陛下最信任的終究還是咱們宮里的人?!?/br> 劉永誠道:“這些事,咱竟不知?!?/br> 他有些怪責(zé)的意思。 亦失哈安慰他道:“此等事不是你的強項,你的強項是行軍布陣,和你說了,你也沒什么意思,都是咱和侯顯幾個商量著辦的。不過現(xiàn)在咱可以確定兩件事了。” “兩件事?” 亦失哈平靜地道:“這其一,便是紀綱在宮里,也有他的耳目,而且可能,就是咱們身邊,甚至是陛下身邊的人?!?/br> 頓了頓,他接著道:“這其二:就是紀綱不會甘心……辛辛苦苦建起來的錦衣衛(wèi),上頭又多了咱們來節(jié)制。他終于趁這欽案,開始反擊了?!?/br> “反擊?”劉永誠詫異地道:“他反擊什么?” 亦失哈只好苦笑,說實話,宦官做到劉永誠這種地步,且還能獲得陛下的信任,委以他主掌御馬監(jiān),也算是這劉永誠的祖墳冒了青煙了。 亦失哈道:“咱們在內(nèi)廷有一個新衙門,節(jié)制錦衣衛(wèi),唯一的借口是什么?” 劉永誠道:“自然是陛下信任咱們,當(dāng)初靖難的時候,咱們就跟著陛下干,這些年,咱們自然也勤勤懇懇,個個赤膽忠心?!?/br> 亦失哈便道:“這就對啦,那紀綱,有妻有妾,有兒有女,又不能隨時在宮中侍奉陛下,可咱們不一樣,咱們什么都沒有,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皇上。準確一些來說,這皇上是咱們的君,也是咱們的爹娘,除了陛下,咱們還能靠什么呢?陛下若要建新衙門,一定是因為咱們忠誠可靠?!?/br> 亦失哈耐心的給劉永誠繼續(xù)講解:“而紀綱這個人,若要反擊咱們,讓咱們的希望落空,倒是簡單,只要……從咱們之中,找到一個亂黨,證明連咱們這些陛下身邊的人都不可靠,那么建新衙的事,只怕就成不了了。” 劉永誠恍然大悟,立即就氣呼呼地道:“原來如此,勇士營的那崔一紅果然不是亂黨,根本就是紀綱這個畜生想要借此機會,壞咱們的名聲。豈有此理,咱這就去見陛下,狠狠告紀綱一狀。” 亦失哈搖頭,苦笑著道:“不能去?!?/br> 劉永誠訝異地道:“為何?” 亦失哈動:“現(xiàn)在不能去,這錦衣衛(wèi)的手段,你是曉得的,既然選了崔一紅,肯定是這崔一紅也有一些不規(guī)矩的地方,找到一個錯,便足以能將罪證坐實。而我們?nèi)羰沁@個時候去告狀,反而就成了包庇了?!?/br> “難道就任由紀綱這樣恣意胡為嗎?” 亦失哈顯得格外的冷靜:“越是這個時候,咱們就越不要慌亂,如若不然,什么事都辦不成?!?/br> 說著,他落座,呷了口茶,又沉吟著道:“你細細想一想,崔一紅這家伙……平日里……都有什么毛?。俊?/br> “這……他……他愛喝酒,而且……有些貪錢……” 亦失哈臉色一冷,指著劉永誠道:“你呀你,這樣的人,你竟將他放在勇士營?” “咱……咱……”劉永誠想要解釋什么,最后垂頭喪氣地道:“他是咱干兒子呀?!?/br> 亦失哈:“……” …… 詔獄之中。 哀嚎連連。 紀綱則是抱著茶盞,微笑著,看著眼前自己的杰作。 每當(dāng)這赤條條的宦官嚎叫的時候,紀綱都有一種莫名的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