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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75節(jié)

    紀(jì)綱抬頭,眼眶里的紅,還沒退掉,可看著外頭的日頭,他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他思量著陛下的態(tài)度,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這令他的心底深處,越發(fā)的恐懼。

    隨后……他突然冷漠地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來:“鄧武!”

    輕聲說罷,匆匆離去。

    ……

    朱棣等紀(jì)綱走了,才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了張安世的身上。

    他瞥了張安世一眼道:“好好干你的僉事,朕對你寄以厚望?!?/br>
    張安世乖巧地道:“是?!?/br>
    朱棣笑了笑:“還有那些金銀……”

    張安世終于知道寄以厚望的意思了,立即就道:“鎮(zhèn)江那邊,那些金銀,還有呂震的宅邸,臣都會抄一遍,一文錢也不會遺漏?!?/br>
    朱棣嘆道:“去吧?!?/br>
    張安世告辭,便匆匆離開。

    朱棣背著手,看著張安世迅速消失的背影,猛地看一眼亦失哈:“張安世會了解朕的用心嗎?”

    亦失哈道:“會了解,又不會了解?!?/br>
    朱棣笑了笑:“這是什么話?”

    亦失哈倒是實誠地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他可能只能體會到陛下對那些金銀的重視,至于陛下其他的深意,可能就無法體會了。”

    朱棣卻道:“朕不這樣看,他是聰明絕頂?shù)娜耍@一次……捉拿呂震,他便立下了赫赫功勞,滿朝文武,誰能及得上他?”

    亦失哈想了想道:“奴婢斗膽以為,這不一樣。捉拿亂黨,靠的是聰慧,可有些東西,卻需人生閱歷,慢慢地才能感悟。”

    朱棣想了下想,便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呂氏滿門,一個都不要留,斬草除根吧?!?/br>
    “是?!?/br>
    ……

    張安世出了宮。

    騎著馬回到棲霞的時候,張安世已是疲憊不堪。

    這幾日倒是夠忙的,也幸好張安世年輕,熬得住。

    朱金早在此候著了,張安世便叮囑他道:“抄家的事要快,你多派賬房去,那些金銀,都要盯仔細(xì)了?!?/br>
    “是。”

    朱金見張安世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關(guān)切地道:“此次侯爺立了大功,難道不應(yīng)該高興嗎?”

    張安世擰著眉頭道:“我只是覺得奇怪……總覺得……事情沒有這樣簡單?!?/br>
    朱金錯愕地看著張安世道:“難道不是呂震?”

    張安世搖了搖頭,卻是笑了笑道:“不,當(dāng)然是呂震!可是……呂震這樣的人……嗯……總之,我們沒有冤枉他,他確實就是逆賊,唯一的理由就是……算了,我不說了,入他娘的,我現(xiàn)在只想躺著,還有……本侯爺大破逆黨,已成為了逆黨的眼中釘rou中刺,現(xiàn)在起,給我加派護(hù)衛(wèi)……讓那千戶陳禮,給我準(zhǔn)備三五十個精干的校尉……日夜保護(hù)我?!?/br>
    朱金笑了笑:“是啊,侯爺您千金之軀,這天下沒了您……可怎么才好,為了讓大家伙兒能夠安居樂業(yè),一定要好好保護(hù)侯爺才是?!?/br>
    張安世道:“你的馬屁聽的我刺耳,給我滾!”

    ……

    夫子廟的宅邸里。

    有人匆匆至內(nèi)宅深處,來人顯得驚慌失措,他快步的進(jìn)入了小廳。

    而這里,依舊還有人慢悠悠的喝著茶水,氣定神閑的模樣。

    “呂公……被拿了,同時被拿的還有……”

    “我已知道了?!焙炔璧娜藝@了口氣:“可惜,可惜了,棋差一著,真是可惜。”

    “那些銀子……”

    喝茶的人惡狠狠的道:“哼,不要再說這些事了?!?/br>
    “是,是?!?/br>
    “無論如何……這一次……吃了大虧,沒了呂震,便如少了左膀右臂……”

    “他們會不會順著呂震……找到您的頭上。”

    “不會?!边@人又呷了口茶,慢慢的定下神來,他淡淡道:“呂震是個極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的家人,也不會留下。好在,他的外室,還有他外室生下的兒子,還在我們手里,他若是將計就計,總在我們手里,還就要留一個后??伤羰歉覡砍冻鑫覀?,那么這呂家便什么都留不下了,朱棣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br>
    “只是這京城……實在危險……”

    這人搖頭:“馬上就要動手了,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不在京城,終究放心不下,其實……呂震沒了,也有好處,若是他們不拿住呂震,成日風(fēng)聲鶴唳的,倒是可能壞了我們的好事,現(xiàn)在就很好,他們漸漸疏于防備,恰是最好的時機(jī)?!?/br>
    “是……”

    這人站起來,嘆道:“真沒想到,太子竟有這樣的妻弟……”

    他嘆了口氣,不斷搖頭。

    說不出的遺憾從他的眉宇之中流露出來。

    ……

    錦衣衛(wèi)。

    紀(jì)綱冷冷的直視著鄧武。

    而新任指揮使同知鄧武雖是微微低頭,卻顯得鎮(zhèn)定自若。

    “如今,你接了劉兄弟的同知之位,倒是恭喜了?!奔o(jì)綱含笑道。

    “這都是都督成全。”鄧武不卑不亢。

    紀(jì)綱道:“哪里的話,這是你自己的本事。”

    鄧武笑了笑:“都是都督言傳身教,卑下才有今日,以后卑下一定加緊著孝敬都督?!?/br>
    紀(jì)綱只點了點頭,他突然道:“你的家人還好吧?”

    “好的很?!编囄涞溃骸氨跋碌钠拍?,一直念叨著,都督好久沒有登門了,從前的時候,咱們兄弟幾個,經(jīng)常在一起,賤內(nèi)親自下廚,做的一些家常菜,都督一直贊不絕口?!?/br>
    紀(jì)綱笑道:“這些日子,公務(wù)過于繁忙,等閑下來,當(dāng)去拜望?!?/br>
    “那卑下的家人們,不免要受寵若驚了。”

    “你下去吧,逆案的事,還要徹查,依我看,事情沒有這樣簡單?!?/br>
    “喏?!?/br>
    鄧武告退。

    紀(jì)綱端起茶盞,呷了口茶,突然,一把將手中的茶盞啪嗒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哐當(dāng)……

    那茶盞摔了個粉碎,連同里的茶葉和茶水潑濺射的到處都是。

    書吏大吃一驚,跪在這碎了的瓷片上,頓時,雙膝血冒如注:“都督……”

    紀(jì)綱淡淡道:“沒什么,只是茶水涼了,換一副新的來。”

    “是?!?/br>
    紀(jì)綱落座,等那書吏也走了,只留下他在這幽冷的公房里,紀(jì)綱面目突然變得猙獰,低聲道:“鄧武……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面了?!?/br>
    ……

    過了三日。

    張安世興沖沖的入宮覲見。

    朱棣聽說他來了,倒是露出喜色。

    張安世喜滋滋的道:“陛下,抄出來數(shù)目了,哎呀……這呂震,給陛下送了一份大禮啊?!?/br>
    朱棣道:“你先別說,讓朕猜一猜,是一百萬兩?”

    張安世道:“陛下豈能如此看不起呂震?”

    朱棣道:“莫不是……有三百萬兩?”

    張安世道:“陛下……是三百七十四萬兩?!?/br>
    朱棣聽罷,一臉詫異:“怎么會有這么多?”

    張安世也樂了:“是啊,所以……臣才來告訴陛下一個好事,一個壞事?!?/br>
    朱棣道:“壞事是什么?”

    張安世道:“好事當(dāng)然是……陛下又發(fā)了一筆橫財,陛下……您這是塞牙縫,這牙縫里都是銀子,可不值得高興嗎?只是這壞事就是……這么一大筆銀子……從何而來?那呂震……是禮部尚書沒錯,還有其他的那些黨羽……也確實都不是尋常人,可問題在于……臣還是無法想象,他們私下里,從哪里弄來這么多銀子……”

    朱棣抬頭:“所以你覺得,此事還未過去。”

    張安世道:“是,臣覺得……呂震只是冰山一角。”

    “此人再細(xì)細(xì)審一審吧。”朱棣道:“什么刑都在他身上招呼,朕不信,他還不開口?!?/br>
    張安世道:“臣也是這樣想的?!?/br>
    朱棣詫異道:“你這家伙……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張安世咳嗽一聲:“陛下,臣是正經(jīng)人,不搞歪門邪道,姐夫一直教誨我,男兒大丈夫……”

    “好了,好了?!敝扉Φ溃骸澳闼锏暮碗迒逻@些做什么。真是豈有此理,朕要結(jié)果……只要結(jié)果!”

    張安世道:“臣現(xiàn)在正在做一些準(zhǔn)備,很快……就有結(jié)果了?!?/br>
    “做何準(zhǔn)備?”

    張安世遲疑地道:“這個,只怕一時半會臣也說不清楚……”

    朱棣瞪他一眼:“那就給朕立即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朕等你好消息,朕現(xiàn)在……一直都在想……到底誰才是同謀?!?/br>
    張安世點頭:“那臣告辭了,請陛下給臣三天時間?!?/br>
    他出殿的時候,恰好迎面有人來,差一點和張安世撞在一起。

    張安世一見這人,便咧嘴一笑:“原來是趙王殿下,殿下來見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