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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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失哈道:“諸卿免禮?!?/br> 眾人紛紛站起來。 可見朱棣依舊不說話,倒是讓百官們遲疑起來,于是一個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是此時,朱棣突然撿起了一份簿子,道:“吏部功考司送來了一份功考,這份功考,將戶部倉部主事劉文君贊許為上佳,蹇卿家……” 蹇義年老,徐徐出班,行禮道:“臣在?!?/br> 朱棣道:“吏部京察,每三年有多少人可為上上之選。” 蹇義道:“陛下,去歲有過京察,其中上上者,寥寥六十一人?!?/br> 朱棣道:“這樣說來,這樣的功考,已是鳳毛麟角了?” 蹇義無法猜測朱棣的心思,便道:“回稟陛下,是的?!?/br> 朱棣又道:“這樣看來,這樣的大臣,一般會如何褒獎呢?” “褒獎倒是不會,不過……有這樣的功考的話,廷推之時,便如虎添翼,今年受到廷推,升騰四品以上的大臣,其中上上者,就占了一半。” 朱棣臉色冷漠,卻還是繼續(xù)追問:“倉部主事劉文君為幾品?” “陛下,乃正六品?!?/br> 朱棣道:“雖為正六品,可在部堂之中,也為一方主事,所以權(quán)責(zé)不小吧?!?/br> “是?!?/br> 朱棣又道:“今歲若有廷推,他可以升何官?” “以他的官聲,臣以為可以破格拔擢,或入翰林院為侍讀,或為都察院御史,若是幸運,可謂都御史。” 朱棣頷首,隨即道:“那么此后,再過兩年,在翰林院和都察院若是沒有紕漏的話,便可廷推為各部侍郎,是嗎?” “這也要看是否有空缺?!卞苛x對于部務(wù)了如指掌,便道:“自然,這樣的情況也是不少的?!?/br> 朱棣卻又道:“吏部功考,可否公允?” 蹇義連忙正色道:“陛下,功考和京察,乃吏部的職責(zé),關(guān)系國本,臣與部中上下,從不敢懈怠?!?/br> 朱棣道:“這里頭還說,劉文君為官清廉,乃正人君子?!?/br> 蹇義道:“應(yīng)該不會出錯。” 朱棣點頭,道:“蹇卿家此言,算是為朕解惑了。” 說罷,朱棣的目光落在這殿中的三個身上。道:“解卿家、胡卿家、楊卿家,卿三人對劉文君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可是聯(lián)系到陛下昨日特意要劉文君的功考簿子,解縉覺得這劉文君可能真要一飛沖天了,否則陛下怎么會如此詳細地詢問? 于是解縉道:“劉文君官聲極佳,臣聽聞他的許多事跡,此番售賣西洋寶貨又立了功勞,堪為百官典范?!?/br> 胡廣道:“臣附議?!?/br> 到了楊榮這兒時,楊榮道:“臣對劉文君所知不多,不敢貿(mào)然進言?!?/br> 此言一出,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好像一下子掉了一顆老鼠屎。 解縉心中大恨,這楊榮故意要拆他臺嗎? 除了解縉,百官紛紛看向楊榮,心里都在嘀咕,楊公這是何意? 莫非文淵閣中,已滋生了嫌隙? 朱棣凝視了楊榮一眼,卻道:“其他卿家以為呢?” 劉文君緊張地低著頭,等待著什么。 便聽眾人紛紛道:“陛下,劉主事克己奉公,為人稱道?!?/br> 劉文君心里松了口氣,不禁有幾分得意。 可就在此時,卻聽一個聲音道:“以我之見,卻是未必?!?/br>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怔,隨即循著聲音瞧去。 卻是張安世! 那劉文君本是心情緊張,想知道誰在給自己穿小鞋,可一看張安世,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個家伙,素來聲名狼藉,他來罵老夫,反顯得老夫清正! 朱棣看向張安世道:“噢?” 張安世道:“大家都夸劉文君,卻都說他只是什么君子,陛下……難道朝廷的大臣,只要做君子就好了嗎?如此說來,臣家里有許多奴仆,他們都恪盡職守,為人忠厚,這不老實的,早被臣打出去了,這樣說來,是不是臣的奴仆,也都是君子,都可以做好官,有什么古大臣之風(fēng)?” 這話一出,許多人頓時色變。 張安世也不是傻瓜,見了陛下的樣子,已知道陛下動了真怒。 都這個時候了,還等什么? 于是張安世道:“用道德去評價一個人的好壞,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對,可問題在于……這道德的好壞,是沒有辦法進行評價的,就說殿中諸公,憑什么就可以品評別人?” “所以依臣之見,品評大臣的優(yōu)劣,應(yīng)該看他立了什么功,有過什么過失,而不是總君子來君子去的套路,要說起君子,臣身邊的人,都夸贊臣是君子,可又有什么用?” 百官:“……” 說實話,張安世突然冒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有病。 大家夸獎劉文君,與你何干?你自己湊上來干啥? 解縉臉色陰沉,卻憋著沒有發(fā)作。 可到了這個份上,劉文君卻不得不站出來了:“安南侯似乎對臣有成見?” “當(dāng)然有成見。”張安世理直氣壯地道:“我對所謂的君子都有成見。” 劉文君急了,便朝朱棣拜下,叩首道:“陛下……臣……臣……受此侮辱……張安世大庭廣眾之下,侮辱大臣……有失臣儀,臣懇請陛下……” “你想懇請朕治張安世的罪,是嗎?”朱棣直直地看著他,卻是淡淡地道。 劉文君還未開口。 朱棣道:“好啊……那就治罪吧?!?/br> 他話音落下。 突然之間…… 殿外竟傳出了嘈雜的聲音。 百官面面相覷。 此時,有人大呼:“饒命,饒命啊……” 朱棣高高坐在殿上,不為所動。 就在百官驚疑之間。 卻見一人當(dāng)?shù)钛毫诉M來。 此人一身布衣,頭戴綸巾,看著像個讀書人。 百官們更是驚疑不定。 卻在這時,劉文君突然大呼:“兒……兒啊……” 來人……竟是劉文君的長子劉亨。 劉亨掙扎著,發(fā)出哀嚎:“爹……爹……有人圍了咱們家……圍了咱們家……爹……救我……救我啊……” 到了這個時候,漸漸開始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了。 當(dāng)下,便有人道:“陛下……這是何故?” 朱棣對此,充耳不聞,只眼角的余光掃了那劉亨一眼,吐出了一個字:“殺!” 此言一出,押解劉亨劉亨的大漢將軍當(dāng)即拔刀。 鏗鏘一聲。 這人雙手舉刀,直接狠狠地朝這劉亨的腦袋上斬了下去。 噗…… 刀刃入rou,卻似乎又卡住了劉亨的頸骨。 劉亨慘叫一聲,后頸涌出血來。 人倒在血泊之中,那刀還卡在后頸,大漢將軍有些急了,一腳揣著他的腦袋,雙手拔了刀柄,方才將這刀拔出。 只霎時間,鮮血就彌漫在整個殿中。 朱棣面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只冷笑地看著這一切。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何況只是區(qū)區(qū)一人而已。 大臣們有人直接嚇癱了。 即便是太祖高皇帝,也沒有當(dāng)?shù)顨⑦^人啊。 有人身如篩糠,有人驚叫著后退。 稍有膽氣的,也只覺得兩腿有些發(fā)軟。 那劉文君見狀,立即發(fā)出悲鳴:“兒,我的兒啊……” 他痛哭流涕,一下子要撲上去,卻一下子被幾個大漢將軍死死地制住。 “陛下,這是何故?” 胡廣拜下,激動地朝朱棣道:“陛下豈可如此……” 胡廣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去看解縉,想讓解縉和楊榮一道勸阻。 可惜,這時的解縉低垂著頭,不發(fā)一言。 胡廣只好硬著頭皮接著道:“陛下,不教而誅,是為虐啊?!?/br> 朱棣卻理也不理,取了御案的象牙龍紋鎮(zhèn)紙,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御案上的靑銅鎦金荷葉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