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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82節(jié)

    這種設(shè)計(jì),幾乎將摩擦所帶來的阻力降到了最低。

    以至于,一匹馬的力量,雖是起步時(shí)慢了一些,可一旦馬車開始轉(zhuǎn)動,接下來,這馬便好像閑庭信步一般前行,竟感受不到任何的阻力。

    四個(gè)車輪所帶來的平衡性,此時(shí)也展露的一覽無余。

    朱勇是個(gè)狂野派,這馬車一動,他便激動起來,手提著鞭子,卻也不真正地狠狠抽打馬,畢竟是將門之后,對人可能沒有感情,但是對馬卻是有感情的。

    因而,他只是輕輕地抽打,馬似乎受到了指令一般,開始加快速度。

    而后頭的新車,也開始不斷地轉(zhuǎn)動起來。

    速度……竟開始加快。

    反觀那輛糧車,因?yàn)椴捎玫哪耸悄据啠慌逻@輪子……卻也在制造時(shí)有誤差,再加上車輪的轉(zhuǎn)軸處,用的是一根大原木,將兩頭貫穿了車輪,再加上用的是兩個(gè)車輪,一旦載貨之后,馬車的重心下意識地靠后,如此一來,這馬拉動起來,所帶來的阻力便是越來越大。

    當(dāng)然,對于新車而言,開創(chuàng)最大的就是那滾珠軸承。這種幾乎在后世應(yīng)用于幾乎所有工業(yè)領(lǐng)域,且結(jié)構(gòu)簡單的構(gòu)件,只要在這上頭,再滴入一些桐油,幾乎可以讓車將阻力降到最低。

    朱勇的馬車明顯的越來越快。

    因?yàn)樽枇档搅俗畹?,一旦有了動能,那么車的慣性便開始出現(xiàn)了,居然還可提速。

    過了百丈之后,這新車居然輕而易舉地追上了糧車,再之后,開始迅速地與這糧車?yán)_了距離,甚至越來越遠(yuǎn)的趨勢。

    那糧車的車夫,顯然也有些急了,拼命地抽打著馬。

    可顯然,這無濟(jì)于事,因?yàn)樗绾纬榇?,依舊還是掌握著力度,生怕一旦這馬發(fā)起性子來,糧車本就不夠穩(wěn)固,到時(shí)只怕連車也要掀翻。

    三里的路程,居然很快。

    一炷香之后,便見到了朱勇的身影。

    卻見他得意洋洋地駕馭著車,隨即,終于將馬車趕到了終點(diǎn)。

    至于那糧車……居然還不見蹤影。

    而站在此處的人,卻一個(gè)個(gè)一聲不吭。

    朱棣屏著呼吸,眼眸定定地盯著那馬車,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

    朱能幾個(gè),則是一臉無語地看著耀武揚(yáng)威,跳下馬車的朱勇。

    胡廣與楊榮對視一眼,顯然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震驚。

    老成的蹇義和金忠、夏原吉,卻都不約而同的呼吸開始加速。

    運(yùn)輸……運(yùn)輸……

    一個(gè)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十倍的運(yùn)量,即便沒有十倍,哪怕是五倍的運(yùn)量……

    這意味著什么?

    張安世這時(shí)樂呵呵地大呼了一聲:“贏了,怎么樣,張員外郎,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張安世看向那張有成三人。

    這張有成只覺得腦子發(fā)懵,在戶部這么多年,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樣的事竟能發(fā)生。

    同樣都是馬車,是由馬拉著,可結(jié)果……竟全然不同。

    他驟然之間,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起來,一時(shí)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那鄺埜和王文略二人,也禁不住懵了。

    方才是一時(shí)沒憋住,現(xiàn)在……

    見張安世挑釁的樣子,張有成心內(nèi)悲憤無比:“罷罷罷……下官無話可說……既如此,那么自當(dāng)將頭顱奉上?!?/br>
    鄺埜也悲憤地道:“愿賭服輸?!?/br>
    連那王文略也稍稍猶豫,最后耷拉著腦袋,道:“下官無話可說,愿獻(xiàn)上人頭?!?/br>
    張安世卻冷笑道:“誰要你們的人頭,你以為我為何要和你們賭?就是要讓你明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們自以為讀了幾本圣賢書,靠著圣賢書,輕輕松松地牟取到了烏紗帽。便將天下的一切,都踩在腳下,目中無人,也目中無物。張有成,你方才口口聲聲對人說什么?說這些東西,對天下蒼生有何益?那現(xiàn)在我來問你,你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又干了什么對蒼生有益的事?這天下這么多貧賤的百姓,可有一人,是因你而填飽肚子?那在貴州剿賊的官兵,可有一人……是因你的挽救,而活下來的?”

    張有成這時(shí)埋著頭,大氣不能出,他臉憋紅,哪里還敢還口。

    張安世道:“可這天下,恰恰是你和你的同道們,最看不起的這些東西,能夠惠澤百姓,你們可以視若無睹,可以充耳不聞,可今日,這馬車就在眼前,你們定要說,這馬車有何用,不過是奇技yin巧之物罷了……”

    朱棣都震驚于張安世今日口才居然頗好,看來只要別人不敢反駁,張安世還是有本事的。

    只是朱棣還震驚于這馬車所帶來的作用,此時(shí)也沒啥心思聽張安世憤憤不平的質(zhì)問。

    卻又聽張安世道:“可我便告訴你們,這馬車載貨,乃是尋常糧車的十倍,若是早有這樣的馬車,即便貴州缺少馬匹,卻也可以及時(shí)將軍糧,送到鎮(zhèn)遠(yuǎn)侯顧成的軍營,教將士們可以吃飽喝足,才有氣力剿賊。才不會導(dǎo)致營中嘩變,不會發(fā)生官軍潰敗。”

    “不只如此,馬匹的用量可以大大地減少,而且這人力,也可大大降低。人馬的減少,也就意味著……損耗的降低,從前十個(gè)人十匹馬干的事,一人一馬即可,沿途需要供應(yīng)十個(gè)人和十匹馬的糧食和馬料,現(xiàn)在卻也只需一人一馬的用量。這一來一去,不但有助于大軍剿賊,而且節(jié)省了多少民力。你們總是口口聲聲,將蒼生掛在嘴邊,那我來問你,這蒼生上輩子缺了什么德,成了你們嘴邊的口頭禪?”

    “我辦這展覽會,便是希望借用這些,節(jié)省民力,可以讓百姓們,不必服這么多的徭役,用更好的車,取代人力。可到了你們的口里,卻成了什么呢?”

    一句句質(zhì)問,讓張有成竟是百口莫辯。

    他努力地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平生所學(xué)里,竟沒有一個(gè)典故,可以在此時(shí)為自己辯解。

    終于,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說著,竟是突然一下子,彎腰撿起了一塊石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安世瞳孔猛地收縮。

    張安世立即大呼一聲:“保護(hù)陛下,保護(hù)陛下啊……”

    他口里雖是大呼,身子卻嗖的一下,躲到了魁梧的朱棣身后。

    好在他一向靈活,尤其是對這等事格外的敏感。

    不過……那撿起了石頭的張有成,手里捏著石頭,對于張安世的呼叫,卻是置若罔聞。

    他取了石頭,卻是往自己的腦門狠狠一砸。

    張安世才長舒了一口氣,卻見許多人,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尤其是朱棣,嘴角不禁露出苦笑。

    只是……那張有成那邊,卻又生變,眾人瞧去,這張有成竟是頭破血流,狠狠一砸,腦子便暈乎乎的,于是砸不下去了,身子晃晃悠悠的,直接昏倒在地。

    顯然,應(yīng)該這不致命。

    張安世不禁無語,你還說你張有成不是廢物?連自殺都不專業(yè)!

    世上哪里有人可以拿石頭砸死自己的?這一砸,人就暈了,怎么能死?

    不過張安世本就不打算要他的腦袋,因而還是大呼道:“快去救治,止血,去取酒精,還有棲霞的藥,養(yǎng)幾日就好了?!?/br>
    于是,眾人只好七手八腳地將張有成抬著便走。

    至于那鄺埜和王文略二人,眼見張有成已動了手,卻也去尋地上的石頭,接著便迅速地被身邊的其他同僚一下子撲倒在地了。

    朱棣見了,不斷皺眉。

    鄺埜被人按在地上,卻是努力地昂著頭看向朱棣道:“陛下,臣言而有信,既已許下諾言,豈有背信之理?臣雖不才,信義二字,卻絕不敢忘,季布一諾值千金,臣今日若不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即便臣父得知此事,知臣不死,也必責(zé)罵。”

    這鄺埜聲音嘶啞,說得動情,竟是哭了:“所以懇請陛下,賜臣一死?!?/br>
    那王文略,也是被人壓得死死的,整個(gè)人狼狽不堪,只道:“臣也愿死?!?/br>
    朱棣的臉上,既有高興,又有煩惱。

    高興的是這車……待會兒需要好好研究,現(xiàn)在看來,這車的價(jià)值,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想象。

    煩惱的是……怎么就鬧成了這個(gè)樣子。

    周遭的大臣們,紛紛都勸:“算了吧,算了吧,方才只是言笑而已。”

    “何必如此呢,只是玩笑?!?/br>
    張安世見此,一時(shí)無語,他無法理解這些人為啥是這樣的思維,至于嗎?

    我張安世跟人打了這么多的賭,若是每一次都要實(shí)現(xiàn)的話,現(xiàn)在早就萬箭穿心而死了。

    自古艱難唯一死,臉皮厚一點(diǎn)算啥。

    張安世連忙上前道:“方才是開玩笑的,我只是故意……惹怒你們而已,想讓這馬車制造出更轟動的效果,其實(shí)就是打廣告,打廣告,知道吧?算了,算了,方才的事,我已忘了,你們就當(dāng)沒有聽說過。你們別死啊,你們?nèi)羰撬懒?,我會害怕得晚上不敢睡覺的。我膽子小?!?/br>
    可鄺埜和王文略二人,卻只是嚎啕慟哭,似乎在他們的理解范圍內(nèi),既然開了這個(gè)口,不死是說不過去的。

    再加上那張有成已做了表率,努力推開了壓著他們的人,而后匍匐著,不斷朝朱棣叩首:“請陛下賜死?!?/br>
    說著,二人不斷地叩首,而且叩得很瓷實(shí),咚咚的響。

    張安世這時(shí)才更意識到對方是玩真的,臉色大變。

    這要是對方真死了,張安世可就算是罪過了。

    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自己還是孟浪了,雖然是跟人打賭,可張安世卻忽視了一個(gè)問題。

    那即是,那些脾氣比較倔的人,往往忍不下這口氣,會挺身而出,和他張安世打賭。

    至于張安世真正想弄死的人,一個(gè)個(gè)狡猾無比,他們雖然心里罵了張安世一百遍,甚至無論張安世弄出什么,他們依舊還帶著所謂讀書人傲慢,可恰恰是這種人,他們往往是絕不會挺身站出來的。

    張安世于是可憐巴巴地看向朱棣,希望朱棣能給他解圍。

    朱棣瞪他一眼,而后看著地上的二人,溫和地道:“方才卿等開的玩笑,朕也聽了,如張卿所言,不過是玩笑而已,莫非二卿以為,張安世若是輸了,那朱勇真肯喊你們爹嗎?”

    “既是打賭,就需雙方都能履行賭約,這張安世既無法履行賭約,二卿何必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

    這時(shí),倒是有宦官急匆匆地跑來道:“陛下,陛下,那張有成……醒了……”

    朱棣頷首道:“醒了就好……”

    “可他醒了,卻還要尋死……”

    朱棣:“……”

    此時(shí),眾人都看向張安世,不少人的目光,帶著幾分奚落。

    這一下子,真是王八對綠豆,張安世這廝也算是遇到了狠人了。

    且看他如何收場。

    張安世大為尷尬,于是大呼一聲:“我現(xiàn)在宣布,他們?nèi)羰歉宜?,那么我也履行賭約,我教朱勇給這三人披麻戴孝,在墳頭喊爹?!?/br>
    來啊,互相傷害啊。

    朱勇本是在旁看熱鬧,聽到這里,虎軀一震,他無法理解大哥的深意,抱著手,歪頭想了老半天,還是覺得這事兒……怎么越聽越亂。

    朱能則是剛剛放下的心,又開始慢慢的提起來,而后,那剛剛才清空的怒氣槽,又開始慢慢的積攢起了怒氣。

    此言一出,說實(shí)話……其實(shí)鄺埜和王文略也開始被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