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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82節(jié)

    可惜……科技水平有限……

    張安世只好心里念誦:“姚師傅切莫怪我,我已盡力了?!?/br>
    張安世又想,從今以后,得照著姚師傅的舍利標(biāo)準(zhǔn),定下規(guī)矩來。

    以后若是再煉舍利,就絕不能超過姚師傅的標(biāo)準(zhǔn),天王老子,也得比它小。

    而且決不允許煉出金舍利來。

    張安世心里這樣想著,又不禁悲從心來。

    想到……姚師傅成為了舍利,自此之后,真正的一切皆空,便不禁潸然。

    到了正午,吃過了齋飯,張安世陪駕下山。

    朱棣詢問張安世修建佛塔的事宜。

    張安世道:“陛下放心,都已穩(wěn)妥了,臣已經(jīng)招募了足夠的匠人,要修一座舉世無雙的佛塔?!?/br>
    朱棣道:“朕的陵寢……”

    他顯得猶豫。

    按理來說,皇帝登基,就要開始造陵,可朱棣的陵墓,卻是耽擱下來。

    這是因為朱棣有自己的私心,他從登基開始,就打算遷都北平去,因此,陵墓的地址,是希望遷都之后選在北平的。

    因此此事一直耽擱下來。

    可現(xiàn)在,姚廣孝要入祖廟,陪祭朱棣,那修建朱棣的陵寢就刻不容緩了。

    而眼前,朱棣的陵墓選址,便得速速敲定下來。

    張安世一聽朱棣提及此事,便不由道:“陛下萬歲,陵寢之事,自然不必急著考慮?!?/br>
    朱棣笑了笑道:“什么萬歲,那是騙人的,太祖高皇帝尚且逃不過生老病死,朕怎么能逃得過……朕本有意遷都北平,可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北方之?dāng)常逊俏掖竺餍母怪?。反而海上的敵人,令人?dān)心,都城在南京城,也未嘗不好,這里乃數(shù)朝古都,順江而下,便乃松江出海口,連接南北……”

    “哎,是時候了,也該為朕的陵寢準(zhǔn)備了,朕會命禮官前去勘探,選定一處距離孝陵近的地方吧。姚師傅的佛塔,就在朕的陵寢之內(nèi),讓他將來永遠陪著朕吧?!?/br>
    朱棣的這番心思,張安世自也是懂的,便忙道:“遵旨?!?/br>
    “太平府……”

    現(xiàn)在是私下里說話,因此朱棣說話沒有忌諱:“太平府……朕授予你全權(quán),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張安世道:“臣明白?!?/br>
    “好好干吧?!敝扉ι钌畹乜戳怂谎?,便接著道:“這天下將來成什么樣子,寄望在你的身上,你靠自己一個人是不成的。但凡要成事,首先就是要擇才,培養(yǎng)身邊的人才,并且讓他們盡心實意才可成就大事。”

    張安世點了點頭道:“其實臣這邊,第一批官校學(xué)堂也即將畢業(yè)了,臣打算除了進錦衣衛(wèi)的之外,留一批進太平府各府衙和縣衙?!?/br>
    朱棣頷首:“嗯。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這讀書人……能用的也要用。”

    張安世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道:“不要將所有的讀書人,視為你的敵人,你若是將他們都推到了自己的對面去,怎么能行?天下的讀書人這么多,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落魄的讀書人可不少,你這府里和縣里都要人,可以招攬一些。不過……先不要大用,教他們先從文吏做起,進行甄選?!?/br>
    張安世道:“臣也有這個意思,所以……打算將文吏的待遇再提一提。還有臣打算直接在太平府內(nèi),頒布吏法,將文吏的地位確定下來。從前雖有待遇,可畢竟還是讓他們不放心,直接訂立了律令來保障,就更教他們安心了?!?/br>
    朱棣笑了笑,只是笑得依舊有些勉強。姚廣孝的死,讓他的觸動很大。

    一連過去了月余。

    這月余功夫,似乎一下子,天下平靜了下來。

    哪怕是從前的寧國府,也漸漸地開始安生。

    有少尹高祥等人在,新的縣令紛紛上任,這些縣令,幾乎都是從前太平府的屬官,多是原先的縣丞和主簿。

    至于其他的官,則由一些司吏們充任。

    如此一來,司吏又有了空缺,便又有新的文吏頂替。

    這幾乎是整個太平府的一次大調(diào)整。

    不少人稀里糊涂的,突然就升官了。

    若說從前,升京兆府讓他們連升了兩級,那么這一次,大量盡心辦事的文吏,也突然有了前程。

    一時之間,從文吏搖身為官者個個喜笑顏開。

    即便是沒有得到提升的,現(xiàn)在也不禁眼紅。

    這種事就是這樣,從前一輩子都是文吏,不可能有前程,大家自然有自己的認(rèn)知,混日子即可。

    可現(xiàn)在想混日子而不可得,因為大家都在卷,誰不想鯉魚躍龍門,一下子從吏搖身成為官呢?

    別人可以,就意味著自己也可以。

    現(xiàn)在太平府新制千頭萬緒,只要事情辦的老練,就有許多的機會,這個時候若是不拼命,那就真的對不起祖宗,也對不起自己的后代了。

    何況你想躺平,可架不住身邊的人要卷啊。

    于是乎,莫說是新官上任要三把火,便是下頭的文吏,如今也都是干勁十足。

    六縣的情況,終于徹底地摸清了。

    此時,高祥特意從宣城縣趕來,與張安世進行了一次密談。

    張安世看過了一沓一沓的數(shù)據(jù),其中有最新的黃冊資料,各縣的耕地資料,所有的數(shù)目,十分細(xì)致。

    這當(dāng)然是需要細(xì)致的,出不得差錯,因為從前的統(tǒng)計,只涉及到了稅賦的依據(jù),而現(xiàn)在,卻又多分取土地的依據(jù)了。

    遺漏了任何一個人,肯定是要鬧的。

    張安世看罷,便由衷地道:“辦得好?!?/br>
    他有點心疼那些清丈人口和土地的文吏,這種最是繁瑣的數(shù)據(jù),而且還要一遍遍地核驗,確保萬無一失,是極痛苦的事。

    高祥道:“下頭的人,幾乎是不眠不歇,不說清丈的,就算是核驗的文吏,都不厭其煩的走訪了九躺,就是擔(dān)心出錯?!?/br>
    張安世點頭:“年末的時候,所有參與的人員,都發(fā)一筆津貼,這個要記下?!?/br>
    對于那些盡心盡力做事的,張安世素來都大方。

    高祥笑了笑道:“公爺辦事,就是大氣?!?/br>
    “不是我大氣,而是干了事,就要給錢?!睆埌彩赖溃骸霸捳f回來,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br>
    “我想了想,接下來該做的事,便是讓模范營往六縣去cao演。”

    “這一百七十萬畝耕地,只能在六縣進行分,除去非農(nóng)戶,已在城里有營生的,還有那些土地在三十畝以上的,總計是三十二萬戶?”

    高祥立即點頭道:“是?!?/br>
    張安世沉吟著:“各村和各莊的情況不一樣,有的村和莊子的地多,有的地少,可若是讓鄰村和鄰莊分了去,這也不妥,不但容易引發(fā)矛盾,而且……地太遠了,也不好耕種?!?/br>
    “其實現(xiàn)在最難的也就這個問題?!?/br>
    張安世道:“那就只能以各村和各莊的情況,讓人均分了……當(dāng)然,還要預(yù)留一些土地,歸太平府,作為將來建設(shè)作坊,還有其他的用途,不過盡力不要占用耕地。”

    “各村各莊去分?”高祥道:“若是有的村莊可能每戶分三十畝,而有的……只怕只能分十幾畝了?!?/br>
    張安世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若不照著這樣分,總不能今日耕家里附近的低,而后又走幾個莊子,去耕那十幾里之外的地吧。”

    高祥想了想道:“下官以為,分地不能簡單的以戶來,還得按照家中男丁的數(shù)目來,若是家里兄弟多的,一戶分下來,怕要吃虧?!?/br>
    “對,這個也要記下?!睆埌彩赖溃骸澳阍傧胂?,還有什么建議的,現(xiàn)在火候差不多了,到時選定一個吉日,直接頒布實施。模范營去了六縣,也是免得有人滋事。至于原先的太平府三縣,這邊倒是沒有地分,只怕他們心里頭也不樂意,不過……開了這六縣的先河,對他們而言,也未必是壞事。”

    高祥便道:“還有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這些日子,怕也要辛苦一些,公爺一定要在那幾日放出去,隨時監(jiān)視,以防萬一?!?/br>
    張安世頷首:“這是肯定的,敢在我張安世的地頭鬧事,也不看看他們幾斤幾兩?!?/br>
    高祥微笑,張安世的話,也給了他不少的底氣。

    這新政想要打開局面,是很不容易的,也只有公爺這樣的人來,否則任何一個朝廷命官,想要打開新局面,都會被處處掣肘。

    此時,張安世又道:“也虧得這六縣的士紳和鄉(xiāng)賢們自己作死,如今……統(tǒng)統(tǒng)都一并剪除了,如若不然,這事還真不好辦。哎……終究還是姚師傅……為我們清除了障礙啊?!?/br>
    提到姚廣孝,張安世就又忍不住傷感,想到姚廣孝為此所做的,更是感觸不已。

    這六縣,幾乎成了眼下一個最好的對照組。

    六縣幾乎已無士紳和鄉(xiāng)賢,土地也將分出去,至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或者說,一個幾乎沒有士紳和鄉(xiāng)賢的六縣,是否會有什么亂子,不出幾年,就可看出結(jié)果了。

    這是從未設(shè)想過的道路,這滿天下,不乏有許多人提出過自己的主張,比如那大名鼎鼎的方孝孺,不就曾提出過要恢復(fù)周朝的井田制嗎?

    至于六縣的土地制,從未有人實踐,現(xiàn)在……卻因為一場大案,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最有利的條件。

    這是姚廣孝用命拼出來的一條路。

    當(dāng)下,張安世讓高祥先去歇息。

    過了三日之后,張安世穿著蟒袍,親自召見諸官。

    今日,他格外的嚴(yán)肅,府衙內(nèi)諸官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竊竊私語。

    卻在此時,張安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來,當(dāng)下劈頭蓋臉便道:“太平府下轄的新六縣,受從前的貪官污吏盤剝,百姓顛沛流離,要活不下去了。今日起……我有一個章程,諸公都看看?!?/br>
    隨后,便有文吏將一份份章程散發(fā)出去。

    眾官忙是去看,這一看,一個個嚇得瞠目結(jié)舌。

    張安世將他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卻是淡定地道:“怎么樣?”

    眾人這才注意到,威國公穿著蟒袍,卻也是佩刀來的。

    這太平府上下諸官,如今早已“身敗名裂”,他們幾乎在太平府之外,是以丑角的形式出現(xiàn),從前那些親友,也有不少對他們鄙夷。

    不過人就是如此,在太平府干了,出了這么大的力,自然慢慢的,對太平府形成了認(rèn)同感。

    你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們呢!

    人的思維和視野開闊,想法也就不同了。

    不過即便如此,那李照磨還是先站了起來,道:“公爺,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急了?只怕此事放出去,必要惹出許多非議?!?/br>
    張安世只淡淡地看著他道:“你怕非議嗎?”

    這一句反問,直接將李照磨問住了。

    張安世笑道:“外頭不都說我們是大jian大惡之人?大jian大惡之人還會怕非議?我們做不成君子的,可我們有我們的原則和道理,那就是……治理出一個真正的人間樂土?!?/br>
    “諸公若是覺得,這里頭有什么措施有問題的,但可以提出,可若是因為害怕惹出爭議的理由,就不必提啦?!?/br>
    李照磨聽罷,也想開了,于是繼續(xù)低頭去看舉措,細(xì)細(xì)看過之后,便道:“下官覺得沒什么問題,不過照磨所,得派一些人去六縣,好生監(jiān)看,就怕這分地中途有什么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