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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84節(jié)

    尤其是不少野生的稻種,更是難得。

    鄧健在去歲的時候,就曾嘗試過,發(fā)現(xiàn)新的一種稻種,確實能提高一些產量。

    當然……也只是提高一些罷了,遠遠不如后世那樣達到畝產數(shù)千斤那樣的夸張。

    但是這已經足夠令鄧健大為振奮了,他現(xiàn)在畢竟農莊有大量的土地,又有充裕的人力,于是開始了搜尋稻種和進行實驗的工作。

    現(xiàn)在整個六縣,張安世又劃撥了五萬畝的土地給予鄧健的農莊,如今鄧健已開始擬出了許多新糧種的試種已經雜交水稻的實驗計劃了。

    鄧健道:“這一次,也分發(fā)出了不少稻種去,這稻種,才是大家最歡迎的,反而新糧種,農戶們心存疑慮,不敢輕易去種。即便是種,也只肯開出一兩畝地來試一試。除此之外,還有這施肥之法,以及灌溉之法,我也想辦法,教人至各里去傳授了,那些里長,起初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不過后來聽聞咱乃你的叔父,卻一個個再見了農莊的人,便恨不得跪下來招待。從前你叫咱叔父,咱心里怪怪的,總覺得不妥當,現(xiàn)在卻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認你這個侄兒了,如若不然,這農莊的許多事,就怕推行不下去。”

    張安世忍俊不禁,道:“過幾日,我再給各縣發(fā)一個文告,所有農莊的人員,統(tǒng)統(tǒng)要他們尋專人招待,還要告誡下頭,誰敢無禮,都要嚴懲。”

    鄧健連忙道:“不必,不必,其實農戶們還是歡迎農莊的人的,畢竟是傳授耕地的知識,對他們沒壞處。這一次,倒是那蹇英出力不少?!?/br>
    “蹇英?”張安世一聽蹇英二字,臉就拉了下來,道:“此人……”

    “咱也知道這事。”鄧健看了張安世一眼,明白張安世為何這樣的反應。

    于是道:“這事啊,他也已知道了,他說……自己的父親,是被那些人害了。他說他父親……是真正心系百姓的,哪里想到……”

    張安世低垂著頭,像是想著什么,而后唏噓道:“若是此人懷恨在心,叔父也決不要心慈手軟。這一次姚師傅去世,我受到最大的教訓……”

    鄧健微笑,卻打斷張安世道:“咱會處置好的,你放心便是?!?/br>
    張安世點了點頭。

    只是頓了頓,他又道:“當然,若是此人當真并不懷恨,而是認為自己的父親,只是被身邊的人殘害,也請叔父好好照顧他吧,他的父親……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好官。”

    鄧健應下。

    鄧健道:“總算是忙完了,忙里偷閑幾日,待會兒咱還得去見一見長生,長生現(xiàn)在如何了?”

    張安世支支吾吾地道:“我近來也忙……”

    鄧健嘆息道:“自己的妻兒也顧不上嗎?這怎么可以?”

    張安世也知道自己陪伴妻兒的時間有點少,不免露出幾分愧疚之色,口里道:“也不是顧不上,只是現(xiàn)在手頭有千頭萬緒的事,我擔心事情辦砸了,到時功虧一簣?!?/br>
    鄧健倒是十分立即理解張安世的壓力,多少人身家性命,都押在張安世身上呢。

    鄧健頗有幾分心疼:“當年的時候啊,你每日游手好閑,卻沒想到,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沒曾想,現(xiàn)在竟是個勞碌命?!?/br>
    接著,鄧健還是忍不住勸道:“可總還要多回家瞧一瞧,你夫人現(xiàn)在又懷著第二個孩子,她也不易?!?/br>
    張安世道:“那待會兒我便隨你一道回去,主要是咱們在棲霞的府邸沒有營建好,現(xiàn)在外頭許多人想要害我,我出個門,便要上百人跟著,棲霞離咱們張家,又是許多路,我……”

    解釋了一番。

    鄧健只笑了笑,他知道張安世怕死,據(jù)說現(xiàn)在張安世出門,派頭已不亞于太子了,前呼后擁的。

    不過這家伙有這樣的顧慮也沒錯,畢竟現(xiàn)在仇恨他的人,估計也不少。

    當即,二人回到了南京城的張家。

    張安世一回,便立即匆匆往后頭的寢室里去,大呼道:“長生,長生……”

    踏進房內,卻見長生在榻上玩著一個七彩的球,他還小,手里抓著,勉強坐在榻上,咧嘴,還流著口水。

    乳母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虛攙著他,怕他一下子栽倒。

    徐靜怡肚子已是不小了,此時大腹便便地坐著,也不做女紅了,手里正捧著一本書看。

    見張安世回來了,便起身,又見鄧健跟在后頭,便立即道:“快去斟茶。”

    丫頭立即去了。

    張安世見到了張長生手里玩弄著的球,笑了:“哈哈……這不是咱們作坊的舍利……”

    一聽到舍利二字,徐靜怡臉色一變,立即疾步到了張長生的面前,搶過了幾乎要塞入嘴里的舍利,臉色有些煞白。

    張安世連忙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是根據(jù)舍利,燒制出來的玻璃球,這玻璃球……是出售給孩子玩的,只是沒想到,賣到了我們自己的家里來了?!?/br>
    徐靜怡這才一副后怕之色:“你要早說,嚇我一跳?!?/br>
    張安世上前一把抱起張長生,張長生沒了玻璃球,扁著嘴想哭,不過見抱著的人是張安世,顯然還是認出了張安世是誰,便努力地扁了一會兒嘴之后,又努力地咧嘴,咯咯咯咯的笑。

    張安世一面抱著他,一面摸著他的乳發(fā),道:“這孩子……越發(fā)的像我了?!?/br>
    鄧健則在一旁,和徐靜怡相互見了禮。

    徐靜怡請他坐下,親自給他奉茶來:“我聽聞叔父這些日子,都在各鄉(xiāng)里走,倒是辛苦了?!?/br>
    鄧健道:“人都各有各的苦,何來我就比別人多辛苦一些。”

    徐靜怡便笑了笑道:“這倒是的,叔父,我聽聞……你身邊學農的,還有女子?”

    鄧健道:“那是犯官的子女,有人想要養(yǎng)家糊口,也愿意在農莊里幫襯。”

    徐靜怡道:“我還看過許多書,是棲霞那邊的,都是鼓勵女子從業(yè)的?!?/br>
    “這……”鄧健道:“有嗎?這個……咱真不知道?!?/br>
    張安世湊上來,道:“有,有,有,且還不少呢?!?/br>
    徐靜怡忍不住好奇地道:“為何有這些書???”

    “這……”張安世答不上來。

    倒不是真的答不上來,而是這涉及到了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問題。

    說到底,棲霞那邊,之所以會流行這些,本身就是因為棲霞的發(fā)展的火候到了。

    隨著大量的作坊出現(xiàn),尤其是紡織作坊,需要大量的女工,這樣的女工多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甚是成了不少家庭的平常事。

    恰恰,這些女工可以自己掙錢,就有了消費能力,她們大多勉強會去學一些字,也會去買一些書。

    如此一來,很快棲霞的書商們發(fā)現(xiàn),其他的書雖有許多,受眾不同,可各種關于女子的書籍,尤其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書籍,竟也有不小的受眾,而且這些受眾,還極為穩(wěn)固,買的人不少。

    書商們一看到有利可圖,就瘋了,拼命找讀書人約稿,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乎,某些落魄讀書人中,便出現(xiàn)了一些“敗類”,他們頓時成了女子的紅顏知己,每日書里都寫各種巾幗英雄的故事,或是杜撰古代的各種女將軍,女商人之類。

    以至這棲霞,竟頗有幾分風氣漸開的趨勢。

    徐靜怡道:“他們應該好好寫一寫我的姑母,當初靖難的時候,姑母還是親自帶著女兵守城。北平城外,五十萬南軍,她也不皺一皺眉頭?!?/br>
    張安世眼睛一亮:“寫,都可以寫,拿筆來,筆給你,你來寫。”

    徐靜怡:“……”

    鄧?。骸啊?/br>
    張安世興沖沖地道:“來,愛妻,我給你磨墨?!?/br>
    第326章 反殺

    徐靜怡一時無言以對。

    可張安世卻顯得很認真。

    自然,徐靜怡是不肯和他胡鬧的。

    鄧健忙是打圓場:“好端端的,又鬧什么呢?皇后娘娘當初在北平,也只有太子殿下與她在,這如何抵御南軍的事,知根知底的人也不多?!?/br>
    張安世便悻悻然地道:“是我一時糊涂?!?/br>
    難得鄧健來了,徐靜怡自是讓人張羅了一桌好菜,讓鄧健留在家中用飯。

    飯后便在小廳里喝茶閑聊,鄧健道:“這各里之間的糞池,還有蓄養(yǎng)畜牧的事……也得抓緊,府里得多收一些子豬,想辦法賤價賣給農戶才好?!?/br>
    他開始掰著手指頭,又說到自己的良種,還有糞肥以及灌溉的情況。

    農莊那邊,自打開始進行嚴格的統(tǒng)計之后,對于農業(yè)的事務,已經有了直觀和清晰的了解。

    在這個時代,人們對于耕種的事,大多是靠天吃飯,農業(yè)的知識懂一些,卻不多。

    至于記錄不同土質,不同肥料,不同種子,不同灌溉條件,最終種植出的畝產量多少,其實都沒有什么直觀的概念。

    畢竟讀書人雖大多是鄉(xiāng)紳出身,可他們壓根不在乎這些,他們掌握著土地,卻不屑于耕種,他們寧愿抱著四書五經去讀,也絕不愿真正去關心農事。

    而尋常的佃戶或者農戶,大字不識,憑的不過是經驗,口耳相傳而已。

    這種經驗,勉強精耕細作可以,可對于豐產還是顆粒無收,更多還是與老天爺有莫大的關系。

    農莊就不同了,一方面是鄧健有了經驗,而且肯親力親為,再加上有大量蹇英這樣的犯官之后們負責統(tǒng)計,同時不斷地觀察效果。

    最終鄧健得出的結論是,糧食的收獲,與灌溉、種子、肥料、土質都是息息相關。

    而這四種條件,又緊密相連,譬如肥料本身就可改變土質,不同的種子,對于灌溉的條件又不同。

    最終,他大抵總結出了一個辦法,那便是……刨除無法改變的土質和氣候之外,朝灌溉和種子,還有肥料三個方向努力。

    這一次去了六縣巡視之后,鄧健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問題,大抵了解到,許多人對農業(yè)的認知還很原始,因而,索性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進行推廣嘗試。

    張安世一聽到大糞二字,禁不住有些無語:“這才剛吃飽呢?!?/br>
    鄧健微笑道:“人都要吃喝拉撒,這有什么?這水利……需趕在開夏之后,得趕緊建起來,不然灌溉就是麻煩的事,還有施肥的事……至于畜牧,也與這肥料息息相關,除此之外……”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鄧健最后感慨道:“說到底,還是太平府這邊……辦的好??!有了稅賦,官府就有了錢糧,許多大修水庫和灌溉的事,現(xiàn)在都可cao辦了。若是其他的府縣,連差役的薪俸都沒有,還指望能辦成事?”

    張安世點點頭道:“我想辦法,一定讓人抓緊,各縣的農事,都要統(tǒng)籌,壯丁這邊,也想辦法安排,咱們給工錢,不怕沒人肯來?!?/br>
    鄧健顯得很欣慰,便樂呵呵地道:“到了入夏之后,咱還要到各縣去看看。”

    張安世道:“你看了正好,到時候,若是有各縣和各鄉(xiāng)里敢敷衍的,到時叔父給我遞一個條子,我狠狠收拾他們。”

    商議定了,張安世想留鄧健住下,鄧健搖頭道:“不成,不成,今日農莊里的一些事,還沒議定呢。今兒得了時間來看看長生,我就很心滿意足了?!?/br>
    于是張安世送鄧健出了中門,這才回返。

    難得在家,自也是又陪著妻兒敘話。

    有農莊協(xié)助,再加上各縣這邊也專門撥發(fā)了錢糧,整個太平府九縣,也已開始忙碌了。

    作坊區(qū)的事,鄺埜幾個人,已步入正軌。

    而農業(yè)的事,尤其是因為六縣的并入,如今卻成了頭等的大事。

    如今天下沸沸揚揚,幾乎對于太平府并沒有什么好話。

    其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關于太平府破壞了春耕,得了土地的人,多是破落戶和懶戶,這些人根本不事生產,張安世卻為這些下九流的懶戶和潑皮們撐腰,這太平府……怕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