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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69節(jié)

    夏原吉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他只是戶部尚書,不管這個的啊。

    可是陛下問起了,總不能什么都不說,于是想了一下,就道:“會不會是因為趕了工期……”

    “趕了工期也不致如此?!敝扉︼@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目光便落在另一個人身上,道:“吳卿家,你來說?!?/br>
    這被點了名,站出來的,乃是工部尚書吳中,吳中畢竟負責修宮殿還有皇陵,有工程的經(jīng)驗,只是此時,他也有點糊涂:“陛下,臣只是工部尚書……”

    朱棣頓時怒了,氣呼呼地道:“這上上下下,無一人為朕分憂嗎?”

    張安世道:“陛下,先不要急,我看……不如……委一欽差,好生查問便是?!?/br>
    朱棣皺眉道:“委誰去為好?朕已派去了禮部尚書,再派什么人有用?”

    張安世思索了一下,便道:“成國公朱能,或許可以。”

    朱棣聽罷,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這家伙倒是適合呢!

    朱能乃是武臣,和朝中還有地方上并無瓜葛。

    最重要的是這老東西平日里算盤打的精,別看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實精明得很,算賬的事,他再清楚不過了。

    于是朱棣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便道:“再撥五十萬兩紋銀吧,再多就沒有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了工期,成國公朱能……明日擬旨他,讓他速往南昌府……”

    朱棣氣過一頓后,倒是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猜測了許多的可能。

    不過細細想來,他這個皇帝如此看重的事,雖然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意外,但是應(yīng)當不會出什么大的差錯吧。

    他之所以震怒,終究還是因為花費實在巨大,而且花的還是他自己的銀子罷了。

    第377章 帝心難測

    朱棣說罷,又回過頭去。

    大手一揮:“諸卿退下吧?!?/br>
    說著,卻又道:“張卿留下?!?/br>
    眾臣頷首,紛紛行禮告退。

    張安世便留在了原地。

    朱棣卻不吭聲,他端坐著,一言不發(fā)。

    直到大臣們散去,似乎宦官們也識趣地紛紛退下時,唯有亦失哈在旁,不需朱棣吩咐,竟給張安世端了一盞茶來。

    這時候,朱棣猛地抬起眸子,一雙眸子里,帶著若有若無的銳利。

    前些日子,朱棣的身子不好,神色不免有幾分憔悴,可在這一刻,這眸子里,卻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冰寒。

    那殺氣騰騰的朱棣又回來了。

    “此事有蹊蹺!”朱棣沉聲,斬釘截鐵地道。

    張安世聽罷,便道:“是,臣也察覺到了蹊蹺,事情到現(xiàn)在,令臣有許多疑惑的地方……一來,這花費實在太大,其二……”

    朱棣卻是打斷他道:“朕說的不是這個。”

    朱棣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案牘,邊道:“而是……此事從頭至尾,都有一種令人說不清楚的感覺,似乎有人在背后謀劃!”

    張安世一聽,大吃一驚地道:“是嗎?臣……臣要不命錦衣衛(wèi)查一查?”

    朱棣搖頭道:“不必查了?!?/br>
    朱棣站起來,幽幽地接著道:“這只是朕的一種感覺罷了,靠這個去查,要查到什么時候?”

    張安世則是不解地道:“既然陛下覺得有蹊蹺,可為何……還撥付五十萬兩紋銀去?陛下難道不擔心,rou包子打狗……”

    朱棣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一雙眸子時不時隱現(xiàn)出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危險氣息。

    他慢悠悠地道:“五十萬兩銀子,安一下他們的心,有什么不可?朕兩百萬兩銀子都出了,還缺這一點?”

    張安世驟然明白了什么,于是道:“陛下的意思是……這五十萬兩銀子,只是故布疑陣?”

    朱棣道:“何止是五十萬兩銀子,便是成國公朱能奉旨徹查,也是故布疑陣。”

    張安世是了解朱棣的。

    朱棣這樣小氣的人,舍得拿這么多錢出來,這些錢,真比他自己的孩子還要珍貴。

    既然將自己的親骨rou都祭獻了出來,那么……一定是有更深的圖謀。

    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張安世心下的好奇心更重了,于是道:“請陛下明示?!?/br>
    朱棣道:“這大半年來,自開始修建鐵路,江西那邊,只是不斷地催銀,先是三司的人去巡視,此后又是禮部尚書,可江西那邊送來的卻都是好消息,一分半點的壞消息都沒有。”

    朱棣頓了頓,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才又道:“朕在想,區(qū)區(qū)一個徐奇,他若當真有什么不軌,何以滿朝都在包庇他?”

    張安世皺眉道:“這是錦衣衛(wèi)失察之罪?!?/br>
    朱棣擺擺手:“錦衣衛(wèi)能做的,只是緹騎和刺探而已,就如同門頭上的鎖,只可防君子,不可防小人。若是有人誠心勾結(jié),暗中謀劃,單憑數(shù)十個外派的緹騎,如何能查知真相?至多,也不過是查到一些出現(xiàn)盜賊的皮毛……”

    張安世道:“陛下的意思是……這是有人蓄謀已久?”

    朱棣沉吟道:“若當真有什么差錯,一個徐奇,沒有這樣的本事?!?/br>
    張安世道:“陛下莫非是懷疑那禮部尚書……”

    朱棣不屑地道:“劉觀?他是個什么東西?”

    啊……

    張安世道:“其實……江西修鐵路,臣當初……也覺得該試著看一看的態(tài)度,雖然知道……可能知道會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問題。可臣在想,陛下對此事看得如此緊,這江西布政使,還有禮部尚書人等,一定不敢胡作非為。當然……差錯可能會出的,可要說他們膽敢在陛下面前如此膽大包天,臣實難相信……”

    “朕當初也不相信。”朱棣沉著臉道:“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張安世道:“只是陛下……還有什么打算。”

    朱棣道:“朕不是說過了嗎?五十萬兩銀子,乃是故布疑陣。而成國公朱能,也是故布疑陣。朱能心細,可他辦不了這樣的大案,他沒這個本事?!?/br>
    朱棣頓了頓,接著道:“可朕下了這個旨意,才會讓人安心,教他們這個時候,做好迎接朱能徹查的準備。只有讓他們的心思,都放在朱能的身上,朕與張卿暗渡陳倉,或許……這件事才可能水落石出。”

    張安世聽罷,這才恍然大悟,于是道:“臣大抵明白了,那么此事就交給臣,臣想辦法……”

    朱棣擺手道:“朕親自來,他們拿的是朕的銀子?!?/br>
    說到銀子二字時,朱棣的牙槽幾乎都要咬碎,眼中更是聚滿了戾氣。

    朱棣壓下心火,隨即道:“朱能去南昌府,你我暗中往九江府,九江府距離京城走水路,也不過朝夕功夫。他們的重心,一定是在朱能的身上!”

    這顯然太出乎意料,張安世大驚道:“陛下要去九江府?”

    “對?!?/br>
    “何時成行?”

    “就是現(xiàn)在?!?/br>
    張安世憂心道:“陛下若是走漏了消息,臣恐……”

    朱棣道:“所以,亦失哈會留下,朕與你朝發(fā)夕至,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所有的隨扈,統(tǒng)統(tǒng)用你挑選的模范營精銳和錦衣衛(wèi)緹騎,宮中禁衛(wèi),一個不調(diào)用?!?/br>
    張安世此時忍不住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說實話,他無法理解,為何那些人,居然敢騙陛下的錢。

    連我張安世都不敢。

    張安世沉吟著道:“陛下……若是大規(guī)模抽調(diào)人手,一定會引發(fā)人的警覺,所能抽調(diào)的人,至多一兩百人,再多,可能就……”

    朱棣泰然自若地道:“足夠了。靖難之時,朕率數(shù)十人馬,抵近南軍十萬大軍的大營斥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br>
    張安世還是猶豫了一下,道:“陛下,臣覺得這樣還是不妥,不如就讓臣去?”

    朱棣一揮手:“朕非去不可!朕丟的銀子,該有一個交代。”

    張安世看朱棣不容置疑的樣子,只好無奈地道:“那臣去安排?!?/br>
    朱棣頷首點頭。

    張安世便站了起來,剛要走,朱棣卻是突然道:“回來?!?/br>
    張安世駐足道:“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朱棣道:“將你那三個兄弟一并帶上,除此之外,還有錦衣衛(wèi)的一個千戶,是姓陳,叫陳道文嗎?”

    張安世便道:“是,是有一個陳道文?!?/br>
    “此人當初有功,人也年輕干練,應(yīng)當可靠。”

    張安世道:“是?!?/br>
    “還有從商行里,帶上幾個掌柜,要精通賬目的,有些東西,我們外人瞧不出來。”

    “是?!?/br>
    朱棣這才一揮手道:“且去?!?/br>
    張安世得了旨意,心情既有些激動,又有幾分忐忑,卻忙是行禮,告退而去。

    等張安世一走,亦失哈便拜下道:“陛下……年歲大了,何必如此?下頭人去做就是了……奴婢……”

    亦失哈的臉上不無憂心忡忡之色。

    朱棣目光幽幽,沉聲道:“朕所震驚的,乃是竟有人敢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盯的如此緊的情況之下,尚敢如此膽大妄為。朕自問自己還算是雄主,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也曾出過不少這樣膽大包天之人,太祖與朕已算是雷厲風行,尚且如此,若是此番坐視不理。太子和皇孫若克繼大統(tǒng),這些欺君罔上之人……只怕就更加的猖獗了?!?/br>
    朱棣在此頓了頓,深深地看了亦失哈一眼道:“朕不親自來查辦,此事令人實在難安。好了,一切已安排妥當,你休要多言?!?/br>
    亦失哈只好道:“是,奴婢遵旨?!?/br>
    ……

    此時,在京城的某處宅邸里。

    散朝不久,便已有人火速地進入了這處宅邸之內(nèi)。

    而后,隨即便有一人牽馬而出。

    此人一身勁裝,雖是奴仆,可所牽之馬,卻極為神駿,這樣的寶馬,便是尋常的富商,也未必舍得購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