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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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知道。”陳進業(yè)道:“從前臣以為是的,只是……此次之后,臣實在不知臣是什么?!?/br> 朱棣道:“看來你還有自知之明?!?/br> “可臣……”陳進業(yè)臉色慘然:“臣……” 他后頭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下意識的,陳進業(yè)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變得失魂落魄,這是一種長久以來,自己的意識cao守崩壞導(dǎo)致的心理狀態(tài)。 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問,半生的時間,去踐行那種君子或者是仁臣的理念。 可這東西崩塌,親眼見識到這些東西摔在自己的面前,脆弱得像瓷器一般四分五裂,這種感覺,讓他生出的感覺,卻一點都不好,宛如撕心裂肺一般。 朱棣坐下,慢悠悠地道:“你們平日里說忠,那么朕就讓你效法張卿,也做一做這忠臣?!?/br> 朱棣將這簿子擱在手上,揚了揚道:“誰拿了朕的錢,誰從這鐵路里得了利,現(xiàn)在都一目了然了。那么,你該知道如何做了嗎?” “臣……臣……”陳進業(yè)顯得遲疑。 朱棣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道:“你不敢?” 陳進業(yè)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嗎?” “你還想要做謙謙君子?”朱棣冷笑道。 陳進業(yè)張了張口,卻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將嘴巴閉上,深吸一口氣,才又道:“愿為陛下驅(qū)策。” 朱棣長身而起,隨即道:“來人,召張安世那家伙來,制定行動的計劃,讓這陳進業(yè)協(xié)助。朕要你們,將這些該死的賊一網(wǎng)打盡,一個都不留!” 朱棣的聲音依舊平靜,可這話,顯然帶著無盡的寒霜。 陳進業(yè)只匍在地上,此刻,他只覺得,曾經(jīng)的自己好像在慢慢地死去。 可是新的自己,卻是茫然的,就好像一個失去了魂魄的軀殼,他鬼使神差地道:“遵……遵旨……” 沒多久,便見張安世大汗淋漓地走了進來,得了旨意,立即大呼:“三兇,來!” 朱勇三人,一個個精神奕奕。 朱棣坐在一旁,不發(fā)一言。 具體的計劃,他懶得布置。 張安世精力充沛,人又年輕,他來布置最是穩(wěn)妥。 張安世先對陳進業(yè)道:“九江府的情況,你自然都知道,那么南昌府呢?” “略知一些……”陳進業(yè)道。 張安世道:“各地這個時候,公債發(fā)出,到售賣,最后銀子入庫,大抵幾日可以完成?” “小縣再過兩三日,就大抵可以完成。”陳進想了想,繼續(xù)道:“不過……其他縣可說不準(zhǔn),不過下官以為,此次各府縣都急著得銀子……” 張安世便問:“為何?” “朝廷已下旨,讓成國公朱能徹查鐵路的事,大家都急著趕緊將銀子入庫,想辦法……有一些進展。” 張安世道:“這樣說來,五日之內(nèi),銀子可以入庫?” “要看情況,不過大致應(yīng)該可以?!?/br> 張安世點頭:“還是多等七八日吧?!?/br> “這樣最穩(wěn)妥。” “南昌府和九江府駐扎的衛(wèi)所情況,如何?” “這……南昌府原本駐扎了寧王衛(wèi),不過寧王衛(wèi)隨寧王殿下移藩之后,便留下了一個南昌衛(wèi),此衛(wèi)多是老弱病殘,衛(wèi)中的指揮使……好像將張武,此人是靖難出身,下官沒有打過交道,只曉得他并與江西都指揮使有些嫌隙?!?/br> “嫌隙?這江西都指揮使,和布政使司關(guān)系如何?” “據(jù)說不錯?!?/br> 張安世繼續(xù)問:“九江府這邊呢?” 陳進業(yè)答道:“九江府乃通衢之地,有一處水營,還駐扎了一衛(wèi)以及陸路巡檢和水路巡檢?!?/br> 張安世道:“你怎么看待他們?” 張安世細細詢問,陳進業(yè)則一一回答。 張安世問的越多,陳進業(yè)心里越驚。 尤其是張安世似乎對于江西布政使司不甚關(guān)心,而是對督管軍事的都指揮使司尤其的關(guān)心,這更令陳進業(yè)意識到,事情比他的想象中的,可能更為嚴(yán)重。 張安世卻是輕描淡寫的樣子,只是做著筆記。 張安世隨即道:“陳道文……” 這一身魚服的陳道文便站了出來,道:“都督有何吩咐?” 張安世道:“京城錦衣衛(wèi)各千戶所,還是悉數(shù)在京城待命,要以防京城有變,不過……駐扎在其他各地的衛(wèi)所,給我立即傳書,立即抽調(diào)精干!” “記住,要秘密匯聚九江、南昌等地!這件事,你來布置,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做到嚴(yán)格的保密,所有調(diào)撥來的人,只說奉命接應(yīng)成國公朱能,暫時不要下達任何的命令,抵達之后,候命即可。” 陳道文道:“喏?!?/br> 張安世隨即對朱勇道:“你這便回去,再調(diào)撥一千模范營來,讓他們夜里動身,我會提前通知朱金,讓他秘密調(diào)撥艦船接應(yīng),登船之后,直抵九江府即可?!?/br> 朱勇大為振奮:“好咧?!?/br> 張安世接著便看向張軏,道:“張軏,隨來的人,你來負責(zé)統(tǒng)領(lǐng),隨時聽命即可。” 丘松道:“那俺呢?” 張安世沉默了一下:“四弟好好保護我,不,保護陛下安全?!?/br> 丘松哦了一聲,顯得失望。 張安世隨即對朱棣道:“陛下……” 朱棣在旁似打盹的樣子,只是張安世的布置,他大抵心里已有數(shù)了,他點點頭道:“就這么辦吧?!?/br> “臣還有一事,想要問明。”張安世頓了頓,才道:“若是行動過程中,有人……” “那就殺了!”朱棣眼中閃過厲色,干脆利落地道:“殺了之后,還要防范于未然,要斬草除根,立即順藤摸瓜,拿下他所有的家小,免得死灰復(fù)燃?!?/br> 張安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遵旨?!?/br> 朱棣道:“方才這陳進業(yè)說……張卿是張湯、來俊臣這樣的酷吏,張卿以為如何?” 張安世想了想道:“臣不知道?!?/br> “嗯?” 張安世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才道:“在有的人心里,臣可能是酷吏??稍诔嫉闹劣H眼里,臣卻可能是一個可靠的父親;在臣的兄弟眼里,臣可能是個講義氣的兄長。大丈夫在世,豈可對天下任何人都討好?臣只知道,一個人是討好不了所有人的,臣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即可。” 朱棣卻是道:“朕今日教你一個道理?!?/br> 張安世便一臉肅然地看著朱棣道:“請陛下示下。” “若是你得罪了一個人,那么最好將此人……置之死地,教他永世不得超生!如若不然,他們在有生之年,便會無窮無盡地詛咒你,生生世世做你的絆腳石,他的子子孫孫,都會污蔑你。”朱棣道:“所以,不要給他們機會?!?/br> 張安世抬頭看了朱棣一眼,似乎明白朱棣為何對自己說這番話了。 陛下方才說斬草除根的時候,他略有遲疑,而這番話,顯然是對他的教誨,某種意義而言,也是朱棣對自己說的。 張安世道:“臣謹遵陛下教誨?!?/br> “且去?!敝扉Φ溃骸岸芬韵鹿倮?,誅殺不必問朕?!?/br> 張安世點點頭,告辭而去。 陳進業(yè)還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他只覺得渾身冰涼,有一種如芒在背的寒意。 朱棣瞪了他一眼,他才醒悟,慌忙告辭出去。 一出這書齋,張安世卻在外頭拽著他的袖子:“你是副手,現(xiàn)在開始,在我的身邊候命,有一些事,我還要求教。” 陳進業(yè)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嗎?” 張安世忍不住勾唇冷笑一聲,隨即道:“從你們這些家伙,盯上陛下的內(nèi)探,發(fā)了公債中飽私囊的時候,結(jié)果就已注定了!你不要誤會陛下,陛下可不是正人君子,我是酷吏,是張湯,可你也莫忘了,陛下乃漢武帝這樣的人。” 陳進業(yè):“……” …… 黑暗湍急的江水之中,一艘艘的艦船在黑夜之中行進。 船底劈開了江水,一往無前。 此時,細雨綿綿。 這寒冷的夜里,九江府的一處碼頭亮著光。 而后,一艘艘的艦船開始在碼頭停泊。 一個個黑影,在雨中躍下來。 人人戴著斗笠,身披蓑衣。 有人冒雨,任由雨水打在他的頭上,他沒有戴斗笠,只是魁梧的身子,因為蓑衣,而顯得更為膨脹。 他踩著水洼,腳下盡是泥濘,待這一個個黑影登岸,隨即低沉的聲音道:“有旨意?!?/br> “聽旨!” 這人的聲音在雨夜中嘶聲道:“各隊聽令行動,脅從錦衣校尉,緝拿賊子,不得詢問案由,一切聽從號令,違令者斬。欽哉!” “遵旨。” “各隊的隊官隨我來,來人,取馬燈?!?/br> 一盞盞的馬燈張掛起來,在這雨下,有人攤開了羊皮紙,順著羊皮紙里繡著的輿圖,粗糙的手指指向輿圖不同的方向。 而數(shù)十個隊官,已按刀聚攏而來。 第382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半個多時辰之后,這雨夜中的人,便紛紛踩著泥濘,分隊而去。 一夜過去,雨已停了,這濕漉漉的碼頭,仿佛不曾有昨夜的痕跡,即便是許多人踩過泥濘留下的腳步,也被人驅(qū)趕了上百頭登船即將往京城販賣的羊,給踩了個稀碎。 張安世則在縣衙里,得到了一份份的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