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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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恨恨地道:“朕厚待他們,他們竟敢如此,怎能不恨?” 徐皇后搖頭微笑:“因為不能生恨,人有了恨意,就不免會被憤恨蒙蔽了心智,做出不理智的判斷?!?/br> “而陛下是要成大千秋大事之人,任何時候,都要比天下人更冷靜,任何時候,也需做出更好的選擇,九五之尊,手握天下的權(quán)柄,本就是萬千人矚目,人人既敬畏,又不免會有野心勃勃之人覬覦這大位,若是連陛下,都被憤恨所蒙蔽,那么怎么可能成就大業(yè)呢?” 朱棣聽著,神色一愣,旋即啞然失笑道:“你說的對,朕不該動輒怒火焚心,任何時候都不可易怒和沖動,如若不然,反而要壞大事?!?/br> 本來心情糟糕的朱棣,被徐皇后這么一番安慰,便也舒心開來。 當下,他悠悠然地道:“去傳亦失哈,朕有事吩咐?!?/br> …… 一封密旨,很快地送到了江西布政使司。 禮部尚書劉觀在這里已經(jīng)殺瘋了。 甚至連陪同他一起辦案的錦衣衛(wèi)千戶陳道文,都覺得這家伙有點不可理喻。 這哪里是查辦欽案,這是殺人如麻。 所有牽涉鐵路之人,統(tǒng)統(tǒng)抄家,拿著賬簿,一個個比對,先下了駕貼,人叫了來,隨即便連夜審問,次日就有錦衣衛(wèi)開始抄家。 以至于這南昌府的大獄根本不夠用,索性,將所有的衙署,統(tǒng)統(tǒng)變?yōu)榇螵z。 反正這南昌府的衙署,絕大多數(shù)的官吏,也都被清掃了個干凈,正好騰出了地方。 劉觀對于錦衣衛(wèi)極為不滿,他總覺得錦衣衛(wèi)太過客氣,劉部堂是與罪惡不共戴天之人,他受不了錦衣衛(wèi)這種下駕貼,審問再抄家的風格。 于是他對著陳文道不滿道:“太慢了,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將此地的妖祟們清理干凈?陳千戶,你們錦衣衛(wèi)做事太古板,直接照著那吳氏手里搜抄出來的簿子全數(shù)拿人便是。客氣個什么?現(xiàn)在獄中業(yè)也是人滿為患,在這樣下去,哪里還有地方,安置這么多的囚徒?以老夫愚見,還是快刀斬亂麻為好?!?/br> 陳道文一臉復雜地看著劉觀,卻還是道:“錦衣衛(wèi)有錦衣衛(wèi)的規(guī)矩?!?/br> 劉觀便兩眼微微一張,一臉嫉惡如仇的樣子道:“這些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一瞧,他們還以為朝廷軟弱!你是不知道他們貪婪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們猖狂到了何等的地步,你曉得不曉得,他們猖狂的時候,禮部尚書也未必放在眼里,只要錢!” 陳道文道:“劉公息怒?!?/br> 劉觀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沒當初的心氣了,想當年,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哪還管這些?!?/br> 陳道文一時無言以對。 “劉公?!?/br> 就在此時,行轅的文吏快步而來,行色匆匆。 劉觀見了,不禁奇怪,便道:“何事?” 文吏道:“宮中有旨來?!?/br> 劉觀先是一怔,隨即覺得整個人都麻了,他現(xiàn)在最怕宮中有什么旨意! 為什么? 他擔心陛下秋后算賬??! 只見這文吏又道:“是密旨?!?/br> 劉觀忙道:“還不快請?zhí)焓惯M來?!?/br> “已安排在書齋了?!蔽睦舻溃骸罢f此事,還是避著一點人為好?!?/br> 劉觀不敢怠慢,連忙舉步而去,匆匆來到了書齋。 隨即,在這等候的宦官便給了劉觀一份旨意,等那宦官告辭,劉觀才小心翼翼地挑燈,取了旨意,細細地默讀了一遍。 而后,劉觀的眉頭一皺,口里忍不住嘀咕道:“在江西的時候,老夫沒得他們一文錢的好處,反而差點被他們拉去墊背。到了宮中,也沒給老夫半分的好處,如今卻又教老夫做擋箭牌?” 他唏噓了一陣,甚是無言。 …… 張安世被罰了一日,很快滿血復活,此時楊溥卻來東宮覲見。 楊溥顯然是專門為了張安世來的,當然,他同時也是詹事府的屬官,本也可借著覲見太子的名義出入。 朱瞻基高坐,張安世陪坐一側(cè),楊溥所帶來的,卻是一個簿子。 簿子里都是表格。 記錄下來的,乃是太平府的情況。 楊溥的表情凝重,他看著張安世,不發(fā)一言。 而張安世則低頭看著各項的數(shù)據(jù),臉色微微不悅。 “情況竟比想象中還要糟糕?!?/br> “各府縣的數(shù)據(jù)或許會有出入,會有不準確的地方,可是鐵路司這邊的數(shù)目,卻是實打?qū)嵉?,每個月運載的貨物幾何,一清二楚。可現(xiàn)在的情況,令人十分憂心,不只如此,從前與鐵路司長期合作的不少商行,現(xiàn)在也不景氣了。下官曾親自去拜訪了幾個,不容樂觀?!?/br> 張安世道:“這也不急,咱們恢復即可?!?/br> “可下官有一點擔憂?!睏钿呖粗鴱埌彩?,臉上是明顯的憂色,此時沉吟著道。 張安世道:“這里并無外人,你但言無妨。” 楊溥想了想,便道:“下官認為,眼下百業(yè)蕭條,乃是大勢??蛇@大勢的背后,卻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滋事搞鬼。現(xiàn)在太平府內(nèi)部,有不少人煽風點火,鬧得也頗厲害,現(xiàn)在本就人心紛亂,再加上有人故意如此,那便更加的雪上加霜了?!?/br> 張安世神色也不免認真了幾分,道:“都是些什么人?” “讀書人居多,可只些許讀書人,或只是表象……” 張安世冷冷一笑,隨即道:“他們現(xiàn)在是狗急跳墻,卻想著索性反正逃不掉了,就來個玉石俱焚?!?/br> 楊溥點了點頭便道:“都督這兒,只怕要早做打算才好。” 張安世微微低垂著頭思索了一下,便道:“這個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跟我張安世玩,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分量?!?/br> 頓了頓,張安世又道:“我現(xiàn)在便去棲霞一趟?!?/br> 幾個時辰之后,張安世便出現(xiàn)在了棲霞,陳禮、高祥、朱金人等,早已是望眼欲穿,他們一個個來見張安世,將這太平府的情況一一相告。 情況,確實有些不容樂觀。 一方面,是第一次遭遇了危機,所以大家都有些手足無措,另一方面,是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的苗頭,令他們擔憂。 張安世大抵聽過之后,視線對向一個人,道:“朱金……” “在?!?/br> 張安世沉著眉道:“現(xiàn)在起,所有錢莊,統(tǒng)統(tǒng)給我暫停幾日業(yè)務(wù),就說整頓。” 朱金大驚失色,急忙道:“都督?,F(xiàn)在錢莊這兒……本就……情勢不妙。若是再這般,只怕……非要鬧出天大的亂子出來不可?!?/br> 張安世卻是顯得氣定神閑,道:“就照著這么辦,入他娘的,他們不是想亂嗎?那就教他們知道厲害?!?/br> 朱金只覺得張安世有些瘋,這哪里是解決問題,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張安世隨即看向陳禮:“將街上的校尉都撤了,不要到處拿人?!?/br> 陳禮只是奇怪地看了張安世一眼,卻是毫不猶豫地道:“遵命?!?/br> 張安世接著看向高祥:“高府尹?!?/br> “在。” 張安世道:“知會各府縣,教這上上下下,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即可。其他的事,一概不要管?!?/br> 高祥沉吟了一會兒:“都督,真不管?” “不管!”張安世斬釘截鐵地道:“怕個什么,天塌不下來,我張安世回來了,模范營和錦衣衛(wèi)待命,又能怎么樣?可是那些人……” 話說到這里,張安世的那股隨意便一下子消失了,臉上透著一股火氣。 被阿姐教訓了一頓,他正愁沒處發(fā)泄呢! 于是他道:“就讓他們?yōu)榻酉聛淼氖?,陪葬吧!?/br> 說罷,張安世手一揚,拂袖道:“依命行事,這各商行,各街巷,各府縣的情況,依舊要隨時奏報到我這兒來?!?/br> “是。” 一個個領(lǐng)命便離開忙活了,值房里終于清凈了。 張安世反而氣定神閑起來,眼下的局面,似乎有些混亂,若要慢慢梳理,或者對某些人進行整治,看上去,需要費一番的功夫,再加上眼下的百業(yè)蕭條,必然會導致官府投鼠忌器,可張安世顯然沒心思去慢慢的梳理,他要的是快刀斬亂麻,要見血! …… 棲霞這兒,已是人心惶惶,大宗的商品,已經(jīng)不斷地暴跌,許多的商戶,囤積的貨物紛紛滯銷。 街道上,也開始出現(xiàn)了混亂,現(xiàn)在街上流行一種小冊子,冊子之中,多是一些流言蜚語。 而在此處,已有人火速從此,抵達了京城。 京城某處。 一干人默默地坐著,低垂著頭,面如死灰的樣子。 朝廷已經(jīng)封閉了京城,形成了甕中捉鱉之勢,那蔣臣生生在大臣們面前被陛下活活打死,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那種恐怖的場景,宛如烏云,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終于,有人艱難地道:“遲早……遲早……錦衣衛(wèi)順藤摸瓜……” “陛下已經(jīng)瘋了,他們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干不出來?” “我等必受波及,哎,當初他們在江西干此等事,老夫便說絕不可為,風險太大,可那吳氏……” “現(xiàn)在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有人站了出來,怒氣沖沖地道:“大丈夫死節(jié),舍身就死又何足道哉?既然逼到了這個份上,那么就索性,魚死網(wǎng)破?!?/br> “不知還有什么高見?!?/br> “鬧,鬧個天翻地覆?!边@怒汽沖沖的人道:“新政這么多年,鬧的雞飛狗跳,哀嚎遍野,可換來的是什么呢?現(xiàn)在太平府,不也怨聲載道嗎?依我看,那便教這太平府鬧的更兇狠一些,天翻地覆了才好,正好教天下人看看,這新政是什么模樣?!?/br> “鬧,憑什么鬧?憑我等嗎?” “我等何等人,自教那軍民百姓們?nèi)ヴ[騰,那秦亡,不是有陳勝吳廣這等匹夫嗎?漢之亡,不也是先黃巾賊子嗎?先教無知百姓大鬧大通,等差不多了,也就是我等出來收拾山河的時候?!?/br> 眾人默然。 有人道:“可陳勝吳廣這樣的賊何在?” 這人道:“放心,已經(jīng)在教化了?!?/br> 此時的眾人,更像一群即將溺水之人,他們深知繼續(xù)這樣下去,遲早要查到他們的頭上,落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