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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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繼續(xù)道:“其實反而刺激了市場。” “這是何故?”朱棣顯得訝異,也很是好奇。 于是張安世道:“因為此前讀書人的目的,是購股,這些人都是人精,就算說的再天花亂墜,他們也知道,前景雖然誘人,可風險也是不小的。畢竟,要將銀子交給別人手里,何況,若是將來船行不能盈利呢?可知道棲霞商行也入股,就是另外一種思維了,連陛下和臣都入股了,那么……這馬氏船行,豈敢卷款而逃?再其次,若不是因為這買賣一本萬利,為何陛下和臣也會參與這買賣?” “因而,這對他們而言,等于是原本通過購股,給自己未來來一場豪賭。卻變成了,這一場買賣,變得更加安全,既安全,又有暴利,那么……這樣的股票,他買不買?” 朱棣聽罷,瞬間了然,不由道:“朕還以為……” 張安世見朱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卻笑了笑道:“陛下一定在想,他們得知陛下和臣與這馬氏船行有關,必定要望而卻步!陛下……這其實就是臣想要向陳登證明的,人之所想歸人之所想,利益歸利益。進行新政,就是要讓天下的生民可以立命!” “說穿了,就是維護他們的利益,而使社稷得以穩(wěn)固。至于其他什么禮法,什么約定成俗的規(guī)矩,在生民的吃飯穿衣面前,什么都是假的,陳登這樣的人,妄圖利用所謂的禮法或者德行去制造什么亂子,其實不過是螳臂當車,是蜉蝣撼樹?!?/br> “同樣的道理,這些讀書人,昨日可以因為新政壞了他們的利益,而群情洶洶的想要反對新政。那么今日,照樣他也可以為了利益,維護自己的股票?!?/br> 朱棣突而道:“若是每股二十兩,那么……棲霞商行有三成的股票,價值幾何?” 張安世道:“臣若是沒有算錯的話……那么,就是六百萬兩紋銀?!?/br> 朱棣聽罷,笑了:“這個馬愉……朕看他不只是狀元,他應該做宰相,這樣的人稱相,任何天子都會喜歡?!?/br> 張安世不由得笑了。 張安世道:“不過……臣以為……二十兩,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嗯?”朱棣面上的笑容還未散去,卻是凝視著張安世:“這是何故?” 張安世道:“其一,海貿的前景,畢竟誘人。這幾年來,海貿的需求一直極大,正因如此,所以馬愉吸納更多的資金,訂購更多的海船的方向是正確的,現(xiàn)在我大明的所謂海貿,其實還未開發(fā)出一成,未來我大明與天下各藩聯(lián)系越發(fā)的緊密,勢必會需要更多這樣的船隊。” “其二就是,馬愉此人,精通經營之道,一旦他籌到了足夠的資金,那么更多的艦船,創(chuàng)造更多的利潤,最終可使持股者得到更多的分紅,只是時間的問題。所以……臣以為,即便二十兩一股,未來只要不出大差錯,那么還會水漲船高,便是三十、四十,甚至五十、一百兩也未必沒有可能?!?/br> 張安世說的信誓旦旦。 畢竟在這個時代,海貿就是朝陽產業(yè),現(xiàn)在缺的就是足夠的資金,以及資本的積累了。 誰率先完成,就能吃到這蛋糕里最大的一塊。 遠處,吳同一直支著耳朵聽著,一聽未來五十、一百兩之類的話,臉色微微一動…… 此時,朱棣道:“若如此,十兩銀子售出了股,倒是可惜?!?/br> 張安世笑道:“話不能這樣說,陛下,這一切的前景,都是在船行有足夠的銀子,能夠訂購更多的海船的前提之下的,若是沒有這十兩一股,將來也不可能成長至白兩一股,一口吃不成胖子?!?/br> 朱棣聽罷,也不禁哂笑:“這般說,倒是頗有道理?!?/br> 天色漸晚,讀書人們已是散去。 張安世轉頭對陳禮道:“將這陳登拿下?!?/br> 陳禮會意,匆匆?guī)巳プ搅岁惖恰?/br> 此時的陳登,卻好像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他從那些讀書人的身上,見到了令他感到前途無望的感覺。 于是,他像一只綿羊一般,被人拖拽著,押著走了。 馬愉則已現(xiàn)身,來到朱棣的面前,行了禮。 朱棣此時對馬愉的印象是更好了,朝他頷首道:“朕聽張卿言,你這狀元公很擅經營之道,朕起初尚還不信,現(xiàn)在方知,原來竟還真有幾分本領?!?/br> 馬愉卻是道:“陛下,臣其實不擅長經營之道?!?/br> 朱棣道:“哦?” 他依舊看著馬愉,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馬愉想了想道:“臣所擅長的,不過是因勢利導而已,就如這些讀書人,倘若不是因為陛下開了海貿,不是因為天下諸王鎮(zhèn)守諸藩,這海貿……自然也就是井中之月,不過是空談而已。正因為新政,所以海貿水到渠成,學生借此機會,才有今日的馬氏商行。” “同樣的道理,若非是皇孫在此,吸納了大量的讀書人,又因為新政,使他們不敢再將金銀投入到土地中去,那么學生就算是喊破了喉嚨,卻也絕沒有肯購置學生的股票。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學生僥幸,看到了大勢,因而順勢而為?!?/br> 朱棣細細打量著馬愉,似乎對這馬愉又有了新的認識。 馬愉這話既謙虛,又將張安世和朱瞻基夸了一通,這馬愉說話……倒是好聽。 朱棣道:“卿之所言,不無道理,可話雖如此,能夠看清大勢,可以因勢利導之人,又有幾人呢?天下的多數(shù)人,終究還是后知后覺罷了?!?/br> 馬愉道:“這就是讀書的好處,讀書可知古今。” 朱棣失笑道:“天下讀書的多了,也沒幾個卿家這般?!?/br> 馬愉道:“有人讀書,是為了功名,有人讀書,可能只是想要增長自己的見識?!?/br> 朱棣道:“努力罷!” 馬愉道:“謝陛下?!?/br> 朱棣沒有封賞,可這對馬愉已經足夠了。 棲霞商行持股三成,再加上陛下這努力罷三字,就意味著馬氏船行,接下來可以大刀闊斧,在吸納了更多的資金之后,將大量購置新船,同時,以此為背景,與諸藩進行更廣泛的合作。 將來這馬氏船行,必為天下第一船行,風頭無兩。 一個買賣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只怕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朱棣轉頭對張安世道:“撬開陳登的口?!?/br> 張安世道:“遵旨?!?/br> 張安世匆匆而去。 朱棣則是背著手,回頭,才發(fā)現(xiàn)那吳同尚在。 朱棣盯著吳同,吳同心里發(fā)毛。 朱棣慢悠悠地開口道:“不必恐懼,來了和州,就好生在此過日子。” 吳同感受著跳個不停的心跳聲,忙道:“是,是?!?/br> 朱棣又道:“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朕對任何人都沒有成見,只是朕要推行新政,乃是為了祖宗基業(yè),也是為了天下萬民的福祉。若是有人螳臂當車,朕自然不會客氣,可若是如你這般,能夠安分守己,朕也絕不加害?!?/br> 吳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草民明白。” 朱棣看吳同這樣子,倒是怕自己把這吳同嚇出了好歹,便一揮手道:“且去吧?!?/br> 吳同忙行禮告退。 朱棣隨即掃視了其他人一眼,笑了笑道:“諸卿……明日,擺駕回京罷!朕與諸卿,在這和州,呆了太多的時日了,朕年紀大了……受不得這樣的顛簸了?!?/br> 楊榮等人稱是。 朱棣又感慨道:“朕登極,已有二十余載,這二十年來,也還算勤勉,殺過許多人,卻也總算……不辱太祖高皇帝,有一些功業(yè)。而今,竟還有人妄圖想要謀篡,如陳登這等狼子野心之人……朕勢必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才可消朕恨?!?/br> 他將話題引到了陳登的上頭。 可眾臣卻是語塞,竟是無言。 朱棣卻不在意他們的反應,一揮手道:“先回行在,等張卿的消息吧。” …… 陳登被重新帶回到了百戶所。 在這里,沒有給他帶枷上鐐。 張安世命人將他安置在百戶的值房,又命人給他準備了一些茶點。 此時,天色暗淡,值房里點起了一盞油燈。 燈火冉冉,陳登的臉色,卻已是蒼白如紙。 茶水已是涼了,他卻一直一動不動的端坐著,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息。 這時,張安世踱步而來,一面道:“陳公身上本就有傷勢,此番又在外顛簸了一日,一定辛苦,本王讓人給你一些茶水和糕點填填肚子,可陳公卻為何是滴水未進?” 陳登下意識地抬頭,瞥了張安世一眼,可眼中似乎尋不到一絲的神采。 張安世隨即坐在了他的對面,隨和地道:“是陳公有心事嗎?” 陳登抿了抿唇,終于道:“殿下的意思,老夫明白?!?/br> 張安世道:“本王一向欽佩陳公,陳公畢竟乃是禮部右侍郎,能舍棄功名利祿,又可承受如此酷刑,依舊不改初衷,這是尋常人無法做到的?!?/br> 張安世所說的這些,本是陳登最自傲的事。 畢竟,有的人將名聲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為了名聲,而舍棄功名利祿,威武不能屈,這本身就是儒家最推崇的所謂風骨的體現(xiàn)。 而這……陳登確實也做到了。 可是……這一次,陳登沒有感受到他為之驕傲的東西連敵人都欽佩,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欣慰之色,而是一臉沮喪,顯得萬念俱灰。 張安世微笑道:“陳公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可以談一談?!?/br> “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陳登閉上眼睛,臉上盡是倦色,隨即道:“茍延殘喘之人,只求速死而已?!?/br> 張安世道:“看來,陳公還是打算什么都不說?是為了對得起朋友,又或者……還是認為……你的那些同黨,可以繼續(xù)逍遙法外,依舊還可成功?” 陳登這才微微張開了眼眸,他了無生趣地看著張安世,眼里,盡是麻木之色。 張安世凝視著他,道:“本王會最后審問你一次,若是你老實應對,那么……本王可在此許諾,本王會放過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將楊帆出海,到新洲去,可以讓他們隱姓埋名的生活下去,總之,他們至少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你所犯之罪,追究到你的身上便到此為止。” 張安世直直地看著陳登,把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他接著道:“可你若是依舊還不肯說,那么也沒有關系,接下來,就是廠衛(wèi)照著規(guī)矩來了?!?/br> 張安世頓了頓,又道:“不要以為,你隱藏的那些事,本王查不出來,這世上只要干過的事,總能找到突破口,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只是……你無論如何隱藏,你們的事也不會成功,最多,不過是給廠衛(wèi)制造一些小小的麻煩而已??蛇@些麻煩,并不能使朝廷傷筋動骨。” “本王之所以給你如此優(yōu)厚的條件,只是流放你的族人,是因為本王欽佩陳公你,無論對錯,至少陳公的慨然總是值得提倡的。” 陳登抬眸,認真地看著張安世,臉色微微一動,方才似死寂般的眼中,此時似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良久,他竟道:“我有家人三十七口。” 張安世道:“三十七口,都可以去新洲。唯獨陳公,茲事體大,只怕活不成了。不過這也不打緊,到時本王親自督看,送陳公上路,保證干脆利落,斷無痛苦?!?/br> 張安世說的很直接,卻已表現(xiàn)出了他最大的誠意! 陳登嘴唇嚅動了一下,他要用力地閉上了眼睛,而后才緩緩地張口,道:“殿下請問……” 張安世卻道:“怎么,陳公不教本王立個誓言嗎?” 陳登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殿下與廠衛(wèi)其他人不同。” 張安世不由一愣,顯得有些意外,而后道:“好,來人,取筆墨來,準備記錄?!?/br> 準備好一切后,張安世便落座,看著陳登道:“陳登,本王問你,你是否妖言惑眾?” 陳登干脆利落地道:“是?!?/br> 張安世又問道:“你寫過多少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