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9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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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依舊還有許多的疑問,于是緊緊地盯著夏瑄道:“確切嗎?” “卑下有幸,參與了剿賊,是了,這里還有相關(guān)的奏報,請殿下過目?!?/br> 說著,夏瑄將一份奏報奉上。 張安世迅速地看了一眼,隨即身軀一震,道:“大宋皇帝……” 夏瑄便道:“這些賊子,喪心病狂,居然自立為偽帝,又封王侯數(shù)十上百人,且還設(shè)內(nèi)監(jiān),冊封了太子……” 張安世氣道:“入他娘的,不要命也就罷了,為何自封大宋皇帝,本王和他有仇?” “這……”夏瑄有些緊張,卻又有一絲絲的興奮,想了想道:“可能是……他們也敬仰殿下吧?!?/br> 張安世驟然之間,目光狠狠地瞪了夏瑄一眼。 夏瑄立即意識到,自己這馬屁是拍在了馬腿上了,連忙抿進了嘴唇。 張安世咬牙道:“拿住了數(shù)千人,其余的……統(tǒng)統(tǒng)都降了,降者四萬余?” “是?!毕默u道:“許多是無知百姓,被其裹挾,因而……一旦見真章的時候,或是沖散,或是舉降,倒是負隅頑抗者,便是這兩千余人……” 張安世頷首:“你們招募了十?dāng)?shù)萬人……” “人是多了一些,都是各州府那邊招募的……” 張安世點頭:“這奏報里頭說,你的功勞還不小,沒想到,真是后生可畏啊。” “卑下哪里有什么功勞,都是長吏們教的好,除此之外……還有殿下……” 張安世大手一揮:“少說這些,待會兒,本王還有許多話問你,不過現(xiàn)在不是在這說的時候,本王教人備車,你與我同車,待會兒,路上再慢慢說?!?/br> “備車……” “入宮去?!睆埌彩赖溃骸凹扔写_切的消息,那么該立即奏報,對了,那些書信,都帶在身上嗎?” 夏瑄道:“都背在身上呢……” 張安世看了一眼他們背著的大包袱,心里已是了然,中氣十足地道:“一并帶著?!?/br> 沿途上,張安世少不得又詢問了許多的細節(jié)。 其實這些細節(jié),與張安世此前所料想的差不多。 新政對于尋常百姓而言,是極有誘惑的。 可是單純的誘惑,其實意義也不大。 根本問題就在于,需要有無數(shù)夏瑄這樣的人,深入到村里中去,除此之外,要將邸報送至各村各里。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有一群人,渴望知識,漸漸掌握一定的學(xué)問,其實認字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即便條件不足,可只要有印刷物,真有人痛下決心,再偶爾找人請教,一些基礎(chǔ)的掃盲卻是可以做的。 而偏偏,這些不甘心,且肯付出極大決心去認字的人,往往都不是尋常之輩,一個人有此毅力和決心,且腦子還好使,那么必然,本就是各村各里的“能人”。 他們既是推行新政的骨干,也必然是邸報內(nèi)容的傳播者,且極有建功立業(yè)的意愿,所以,只需張安世的詔令一到,他們必定要鼓動自己的親朋故舊們追隨驛站。 當(dāng)然,判斷是一回事,可真正能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這其中,也可見郵政司上下,確實是盡心盡力了。如若不然,是斷然不可能能有今日成效的。 張安世只細細地聽夏瑄的陳述,一面心里五味雜陳。 很快,朱棣聽聞了消息,火速召張安世與夏瑄人等覲見。 在文樓里,朱棣端坐,幾個伴駕的大臣,在旁側(cè)立。 張安世行禮:“臣……” 朱棣顯然也有點焦急了,道:“朕的討逆大將軍,可算來了?!?/br> 一聽這話,張安世心里苦笑,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想來陛下心里也憋得很辛苦,自從他主動請纓之后,卻一直按兵不動,陛下催促不是,不催促又不是,今日總算是他張安世撞上了槍口了。 這討逆大將軍五個字,頗有幾分幽怨呢。 于是張安世道:“陛下,臣此來,就是來奏報戰(zhàn)果的。” “戰(zhàn)果?”朱棣打量著張安世,皺眉起來:“什么戰(zhàn)果?” “自然是討逆的事?!睆埌彩赖溃骸氨菹拢=ú颊顾敬蠼?,盡殲賊子,這些亂臣賊子,膽大包天,聚眾數(shù)萬,裹挾百姓,甚至……甚至還自封為皇帝,大封公侯,幸好皇天保佑,陛下圣明,討賊檄文一至福建布政使司,各處忠勇之士紛紛揭竿而起,奉天討逆,不出數(shù)日,逆賊便土崩瓦解,全軍覆沒?!?/br> “這都是陛下……平日里實行仁政,愛民如子的結(jié)果啊……” 朱棣:“……” 第573章 入宮報捷 朱棣腦子有點沒有轉(zhuǎn)過彎來。 主要是張安世一番沒來由的吹捧之詞,教他有點不適。 因而,朱棣陷入了沉默,不自覺地去咀嚼張安世的一番話。 倒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卻是隨駕的文淵閣大學(xué)士諸公。 他們雖也聽得云里霧里,卻是大抵地聽出了大概。 于是所有人面面相覷,心頭都不由一震,張安世這個討逆大將軍,可是始終沒有離開過京城的。 至于模范營,也不見任何的調(diào)動。 莫非是那些叛賊們,突然悔過不成? 可細細一想,但凡是叛逆,自是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要知道,一旦束手就擒的后果,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因而歷朝歷代,從未見過有反叛者輕易歸降的事例。 既然如此,那么這福建布政使司,是如何平叛的? 這一次的叛亂,規(guī)模如此之巨大,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月多的功夫,便傳來捷報? 此事過于匪夷所思,即便是如今深深認可張安世的文淵閣諸大學(xué)士,亦已疑竇重重。 于是解縉當(dāng)下便問:“殿下,方才所言,是否是說,福建布政使司,叛軍已是平定?” 張安世立即道:“自然!” 自然二字出口,朱棣方才醒悟,他仔細端詳張安世,沉吟道:“平定了?” 張安世也知道眾人的心思,于是道:“陛下,確實已經(jīng)平定,數(shù)萬叛賊,已是灰飛煙滅,冥頑不化的賊子,也已盡數(shù)俘獲。至于這些叛賊的骨干,如今也都已綁縛,隨時押解入京,如今的福建布政使司,已是太平無事了。” 朱棣目光猛地掠過一絲精光,隨即身軀一震,道:“當(dāng)?shù)匦l(wèi)所平定的嗎?” 此言一出,朱棣又覺得有些失言。 大明在福建布政使司確實布置了不少的衛(wèi)所,可隨著天下承平,衛(wèi)所的戰(zhàn)斗力,下降極大,何況朝廷的精銳,大多拱衛(wèi)直隸以及北平一線,福建布政使司這樣的地方,確實沒有防范外寇的必要。 此次,叛軍起事十分突然,因而,突然襲擊之下,許多的衛(wèi)所都已損失慘重,勉強自保尚可,平叛卻難有指望。 張安世便道:“陛下,這都是郵政司的功勞。” 胡廣:“……” 朱棣更覺得匪夷所思了。 張安世掃視了眾人一眼,一次性接收到幾道難以置信的目光,于是道:“陛下,臣……還是從頭說起吧。陛下,各地傳出叛亂的消息之后,這朝野內(nèi)外,人們都只在議論叛亂的規(guī)模,還有叛軍的數(shù)目,以及他們所造成的損失,軍民百姓,憂心忡忡的是叛軍是否引發(fā)天下大亂。士林的讀書人,則引用前朝的事例,借此來以古喻今。百官束手,即便是諸大學(xué)士,也只是擔(dān)心,這叛軍會引發(fā)什么后果?!?/br> 張安世娓娓道來,此時,君臣們已是安耐住了他們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所產(chǎn)生的激動,都耐下性子來,無比認真地聽著。 張安世此話說的沒有錯,大家的心思,各有不同。 只是…… 朱棣道:“這有什么不對?” 張安世道:“可臣當(dāng)時卻在想為何會發(fā)生叛亂。” 朱棣想也不想就道:“這還不簡單,不正是清查隱戶,使豪強不滿嗎?朕又要徹查到底,他們沒有了后路,自要鋌而走險了?!?/br> 張安世道:“陛下明鑒,果然一下子將這叛亂的源頭,給尋到了。可是……豪強和不臣的士紳,畢竟是少數(shù),那么……敢問陛下,他們?nèi)绾文荇[出這樣大的亂子來呢?” 朱棣道:“他們在天下各地,經(jīng)營數(shù)百年,樹大根深,真要鬧出亂子,裹挾百姓,豈不是輕而易舉?” 張安世道:“一群處心積慮的叛賊,便可裹挾許多百姓,鬧出這樣大的動靜,由此可見,這些人,實乃我大明腹心之患?!?/br> “可臣卻在想……這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 此言一出,君臣們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朱棣的臉色有些僵硬,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而解縉人等,卻都不由得震驚于,張安世今日倒是膽大包天,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此時,張安世則是繼續(xù)道:“臣在想的問題是,為何百姓們會被輕易的裹挾,真的只是因為……這些豪強和劣紳,三言兩語,便可說動他們嗎?可據(jù)臣所知,這些豪強和士紳,恰恰平日里,作威作福,雖偶爾做做樣子,擺出幾分造福鄉(xiāng)里的姿態(tài),可說到底,若不是對鄉(xiāng)里百姓的盤剝,怎會有他們這樣的家業(yè)?” 胡廣此時倒是較了真,認真起來,道:“可能是百姓愚昧的緣故……” “胡公,非是我張安世對你不敬,可論起來,胡公的見識,不如令郎遠矣,令郎尚且能知曉厲害,辨明是非,可胡公卻為何如此糊涂?!?/br> 胡廣向來好脾氣,可聽了這話,不由得臉色驟變。 胡廣是個對自己有清醒認識的人,也就是說,他并非冥頑不化之徒,所以很多時候,你若是說他不如某某人,他可能也只是微微一笑,說一聲啊……對對對。 畢竟,他早就認清了,躺平了,擺爛了。 可你若說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如,這就不一樣了,做爹的不如兒子,這話沒有自己說,你張安世一個外人說,這豈不知離間父子恩義? 再者說了,以后這個爹還怎么做?還要不要臉了? 胡廣是急性子,頓時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 倒是朱棣眼睛一斜,已看出了胡廣的心思,便道:“聽他說,不要打岔?!?/br> 胡廣頓覺得委屈,卻也知道事情輕重,只好道:“是,臣遵旨?!?/br> 朱棣則對張安世道:“張卿,胡卿所言,可有什么不對嗎?現(xiàn)在來看,百姓被人所裹挾,竟是從賊,難道不是愚鈍無知?” 張安世輕輕地搖搖頭道:“問題就在于,為何百姓愚蠢!” 朱棣微微皺眉,一時間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張安世則繼續(xù)道:“士紳和豪強對百姓的盤剝和欺壓,這些事臣早已說盡了,其中的惡行,甚至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那些惡劣的事,臣可以讓人搜羅十萬件。臣所恐懼的是,分明如此欺壓,可最終,百姓們還是被裹挾,若只用愚蠢來解釋,這固然也說得通,可臣卻以為,這是偷懶的方法,不過是聊以自娛而已?!?/br> 張安世頓了頓,接著道:“可臣從各處驛站接到的奏報,卻另有一番說辭。” 朱棣沒有想到,這驛站,竟也能收到各種反饋,于是他道:“奏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