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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36節(jié)

    李際遇當(dāng)然不知此刻他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是走了一遭,那不遠(yuǎn)處的蕭擒虎早已持弓攜矢,但凡他有所動作,便一箭封了他的喉嚨。更不要是張順身邊左邊的悟空早已虎視眈眈,右邊看似人畜無害的李三娘早已琢磨著怎么用連枷打他個腦袋開花。

    他只是聽到陳金斗如此“貶低”自個,有些生氣道:“天子,兵強(qiáng)馬壯者為之!何有天意哉!此人也不過兩條胳膊兩條腿,比李某也沒多了什么部件,安能讓我心服口服?”

    陳金斗聞言笑道:“命中無用莫強(qiáng)求,李老弟你且與我看這石碑,剛剛從黃河之中撈出。左右河工皆可以作證,我等也剛剛到來,做不得半點(diǎn)虛假。你看這言語如何?”

    李際遇聞言疑惑地往那石頭上一觀,卻見上面寫了四句讖緯之言,不由心神一震,顫抖著手,驚訝地看著張順道:“這……這真的是從黃河之中撈出來的?”

    “如假包換!”張順笑道,“這河泥還是新的,你看這石頭色澤棱角,皆是不知道在河底沉睡了多少年月的跡象,非是近期人力所為也?!?/br>
    陳金斗也跟著助攻道:“你看著‘木掛曲尺’,便是一‘朱’字;‘遇順則止’,連起來便是朱氏遇到張順,運(yùn)道就到此為止了!”

    “那‘清而化濁,乃土克之’何解?”李際遇不甘心地問道。

    “‘清而化濁’此話雖然解不得,根據(jù)前后言辭,可以推斷一二。我家主公上承舜帝土德,火燼余土,合當(dāng)代明!我吾聞土克水也,那‘清而化濁’多是指水德,合當(dāng)被我家主公克之。此處理當(dāng)指有水德之人與我家主公掙天下也,掙而不得,身死家破而已?!边@時候趙魚頭發(fā)現(xiàn)遇到了自家專業(yè)問題,便趁機(jī)插話解釋道。

    李際遇聞言,無言以對,回頭看看自己麾下衣衫襤褸。再看看張順麾下衣著光鮮,甚至還有不少人身著絲綢,乃至士卒皆身披鎧甲,手持利刃,非自己等人這番窮酸相所能比擬。便仰天長嘆道:“悠悠蒼天,何其不公?為何有人為天之驕子,有人為天之棄子哉!”

    第79章 黃河河工

    正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那李際遇好一條好漢,可惜遇到了困厄無法解脫,又無法面對自己妻子跟隨自己顛簸吃苦。“形勢比人強(qiáng)”,他只得跪下拜了拜張順,認(rèn)他做了主公。

    張順高興的將李際遇扶了起來,說道:“真吾之張文遠(yuǎn)也,昔日曹孟德之心,我頗知之矣?!睆堩樳@頓尬吹,他麾下將士都聽膩了,奈何李際遇第一次聽說,頓時心里舒暢的緊。

    張順這話是說,你真是我的張遼啊,當(dāng)年曹cao見張遼投靠自己的心情,我終于知道是什么樣了。那張遼當(dāng)年八百騎威震逍遙津,何等威風(fēng)。遂成就“孫十萬”之名,能止小兒夜啼。

    那李際遇本身混到了秦瓊賣馬,子胥吹簫的地步。經(jīng)張順如此稱贊,簡直撓到了他的心窩,頓時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張順趁此機(jī)會,便邀請他與自己同行。結(jié)果這李際遇聶聶喏喏說道:“我的妻子、友人和部屬家眷數(shù)十人皆在不遠(yuǎn)處,還請主公讓我把他們接過來,一起同行?!?/br>
    原來這李際遇擔(dān)心張順嫌棄他家眷吃白飯,倒有些不好意思。張順對這事兒也能理解,現(xiàn)在好歹“財大氣粗”了起來,也不差這幾頓飯了。

    于是,那李際遇親自帶著十來個人去尋他妻子、友人等家眷,張順便笑著對河神黃守才說道:“不知河神觀我手段如何?此番治河沒了后顧之憂了吧?”

    “呃……”黃守才看了看左右蠢蠢欲動的河工,喃喃道,“你這天命在身,人前顯圣,這數(shù)萬河工一呼百應(yīng),哪里還有什么治河的心思?”

    原來這些河工本就是災(zāi)民、饑民和得知大戶人家的奴仆、莊客被強(qiáng)制押解過來服勞役的。此番如同見了韓山童的“莫道石人一只眼”一般,如何還有心思治河?

    這時候魏從義回過神來,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張順,說道:“主公,這兩岸河工怕不少于三四萬,只需你登高一呼,我等便坐擁數(shù)萬大軍,縱橫天下。到時候破了官兵,捉了那皇帝老兒,你自個坐坐俺金鑾殿,封我們一個將軍坐坐也好!”

    那李三娘聞言也高興起來,正要說“到時候封我個皇后當(dāng)當(dāng)也好”。結(jié)果被張順瞪了一下眼,把話給瞪了回去了。張順?biāo)妓髁艘幌?,一時間也計算不清其中利弊。

    若說坐擁數(shù)萬人馬,當(dāng)然是一等一的好事。奈何張順根據(jù)淺薄,麾下所謂的猛將除了武力出眾以外,統(tǒng)帥水平都很水??峙伦罹哂薪?jīng)驗(yàn)的魏從義也就能統(tǒng)帥五六百人罷了,至于陳長梃、蕭擒虎之輩統(tǒng)帥二百人都有點(diǎn)焦頭爛額。至于蔣禾、李際遇之輩,剛剛?cè)牖?,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若是自己貿(mào)然鼓動了數(shù)萬人馬,又沒有相應(yīng)的真正實(shí)力,恐怕被官府聚集大軍,一波就給剿滅了。那還不如現(xiàn)在混到義軍隊伍里,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為好。

    這張順還沒來及的做決定,那邊便嚇壞了“河神”黃守才。黃守才撲通跪下,對著張順哭訴道:“兩岸百姓何其無辜,好容易才得了機(jī)會治河,竟然要半途而廢了嗎?恩公仁慈,我求求你為了兩岸蒼生,便放過這些河工吧?”

    ?。繌堩樎勓栽尞惖溃骸皟砂逗庸ず纹錈o辜耶,竟然為了兩岸蒼生,舍生忘死,尸骨無存?”

    原來這官府雖然下令治理黃河,卻沒能撥下許多銀兩。再加上層層貪腐,兩岸河工吃都吃不飽,只能靠官府強(qiáng)制勞役,才能勉強(qiáng)施工。本來就是一點(diǎn)便著的局面,哪里用得著張順來鼓動?說不得,不用張順前來,那李際遇都有可能點(diǎn)燃這個火藥桶。

    黃守才聞言無言以對,他自負(fù)不貪圖富貴,不曾負(fù)兩岸百姓。但是,卻做不到強(qiáng)求別人不求吃飯穿衣,用生命來治理此河。

    張順想了想笑道:“‘河神’高義,左右此事與你無關(guān),我卻不便為難與你。圍觀這些人等,左右有四五百人,既然已經(jīng)知我姓名,便隨我去吧。你黃守才且好自為之,官府無道,河工自會造反,并不缺我張文遠(yuǎn)一人!”

    黃守才聞言默默的拜了拜張順,說道:“黃河治理完畢,若是有緣,我當(dāng)跟隨閣下,還這些河工一個公道!”

    張順聞言大笑,心想:若是有機(jī)會,這就收攏了一個技術(shù)性人才!兩人攀談完畢,張順也不再多言,干脆命令麾下將領(lǐng)直接收攏跟前的河工。

    于是,蕭擒虎、魏從義、趙魚頭、陳經(jīng)之和陳金斗開始忙活起來。張順見周圍并無危險,把姬蛋也派了過去幫忙。這時候李三娘見跟前除了悟空,再也沒有她人,心情放松了一下,笑靨如花地看著張順。

    “看什么?”張順被看得有點(diǎn)不自在了,便問道。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可以和你在一起!”李三娘笑著笑著便沒了笑容,反倒帶一點(diǎn)點(diǎn)哀求道,“我知道你是天上人,我是地下土,我高攀不起你??墒乾F(xiàn)在你還沒當(dāng)上皇帝,還是個反賊,那么我是不是能夠接近了你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張順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那李三娘卻早早便注意到了,面前的人自始至終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好像是天上貶下凡間的仙人一樣,常常使她擔(dān)心自己一個不注意,他就會飛走了。

    如今李三娘見他忙東忙西,指揮的別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便突然覺得他有了和這個世界的一些勾連,罕見的有了些“人氣”。不知怎的,心中就開心的緊??粗托闹信模趺纯丛趺春每?!

    直男一般都受不得直球,張順罕見的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不過還好沒有耽誤收編河工的工作。等到李際遇帶著麾下二百來人歸來的時候,張順麾下士卒瞬間膨脹到七八百人了。

    李際遇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看張順,便拉著自己妻子和友人蔣發(fā)前來拜見張順。張順和那李際遇妻子本就打過照面,此番見了,只見她面帶菜色,衣衫頗舊。自是無話可說,張順只是行了個禮,喊了聲“嫂嫂”。

    第80章 陰差陽錯

    眾人齊聚之后,便準(zhǔn)備離開。這時候陳金斗提出那塊石頭是祥瑞,想將其帶走。張順等人一看,這簡直開玩笑呢。這么沉重,怎么可能帶走?

    想了想,趙魚頭建議道:“此乃天意也,留存此處恐怕會被他人破壞。不如我們將其掩藏起來,他日天下大定,再將其取出,昭告天下可好?”

    張順一聽,心想也是這么個理兒。若是日后兵敗身死,自是不提;若是真是一人獨(dú)尊,此物便是天意的證明。便使人將岸邊挖了一個深坑,大伙齊心協(xié)力將巨石推了進(jìn)去,重新掩埋。掩埋完畢,又恐怕有人好奇挖開,眾人又尋些草皮浮土放在上面,才算完畢。

    這時候天色將晚,張順才帶著眾人回孟縣。到了孟縣不必說,縣中大戶又是將張順等人請到縣衙,宴請一番。那李際遇不由感慨萬千,自謂自己一方豪杰。結(jié)果單打獨(dú)斗,凄凄慘慘,幾乎身死兵滅,為天下人恥笑。

    結(jié)果張順也是為盜,到了城中,竟是一呼百應(yīng),萬眾矚目。城中大戶見了他如同見了救星一般,熱情招待,宴請不斷。仿佛是皇城來的欽差大臣,下來巡視一般。這同為盜賊,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這邊李際遇感慨萬千,那邊狗大戶們更是異常驚訝。這“黃衣之王”真是可怕至極,白天才出去逛了一圈,下午回來就領(lǐng)回了頭目若干,兵員五六百人,真是厲害的緊。

    幸好此賊仁慈,不傷城中百姓,不然當(dāng)為天下大患。那史文煥半瞇著眼睛,聽到他們竊竊私語,心想:這些人愚昧至極,這賊子仁義若此,方才為天下大患。若是只管廝殺掠奪,才成不了氣候。不過左右與自己不相干了,吃酒且是。

    那李三娘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來這種酒席都是男人出席,連李際遇妻子都避席不出??伤环矫嫔岵坏秒x開張順,一方面也想見識見識酒席上什么樣子。

    結(jié)果上來一看,竟然擺放了如此多好吃好喝的,簡直開心的不行。不愧是我李三娘看中的男人,就是有本事。本以為跟著他做了賊婆子,到處被人喊打。結(jié)果,大明大亮的進(jìn)了孟縣城,不但有地主老財好rou好酒招待,還有房有屋居住。

    這恐怕是日后當(dāng)上了皇帝才有的待遇吧?想到此處,李三娘更加開心了,便伸手想捉只雞來吃??墒峭蝗幌氲?,如此下作,會不會丟了張順的臉面?想到此處,只好斯斯文文的扯下一只雞腿來,慢慢咬來,一番細(xì)嚼慢咽。

    其實(shí)張順也是一般心思,本來他了無牽掛,吃起席面是相當(dāng)?shù)牟灰槨=Y(jié)果現(xiàn)在他身為頭領(lǐng),一副高人做派,總不好在像以前一樣,去搶那豬肘子。也只好用筷子夾了一大塊,不經(jīng)意間大口咀嚼吞咽一番。

    趙魚頭坐在下手,觀察一番,心想:如此看來,這二人也甚是般配。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不如晚上我做個媒人,且將二人好事趁機(jī)辦了才是。

    那些城中大戶見那李三娘不離張順左右,又舉止斯文,心想:恐怕這便是“黃衣之王”的夫人了,這廝現(xiàn)在這城中生殺大權(quán)在握,我等萬萬惹他不高興。這拍馬功夫也是有技巧,這些城中大戶神通此道。有的人直接上前一頓吹噓,有的就旁敲側(cè)擊一番,甚至有的直接走夫人路線,討好一下賊人夫人,讓她吹一吹枕邊風(fēng)便是。

    于是,一來二去,就有人跑到李三娘跟前燒冷灶起來。那李三娘作為農(nóng)村姑娘看似豪放,其實(shí)保守的緊。自小便沒吃過酒,便推脫不吃。可是她畢竟是酒場菜鳥,一來二去,被人敬酒勸酒多了,便忍不住吃了兩盞。辛辣沖鼻,差的把她給嗆著了,她只道是這些人故意整蠱自己,心中暗暗記下,回頭一定給張順吹一吹枕邊風(fēng),收拾他們一頓。

    且說眾人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張順左右也有點(diǎn)吃多了,頭暈暈沉沉的。于是,張順一邊和其他東倒西歪的大戶家主告別,一邊拉著趙魚頭安排道:“這李三娘乃是我的故人,你且派人給她安排給住處?!壁w魚頭得令以后,便對李三娘喊道:“姑娘,你且隨老朽來,我?guī)闳プ√??!?/br>
    李三娘聞言,幽怨的看了張順一眼,可是又做不出直接跑到張順房中,鉆張順被窩的這種實(shí)在跌份兒的事情。只好一步三回頭,看著張順。

    張順假裝沒看到,繼續(xù)和其他人相互客套一番。好容易互相吹捧完畢,才暈暈乎乎往回走。陪著他的左邊是悟空,右邊是姬蛋,倆人好容易把他送到門口,便急不可耐的回房休息去了。

    張順無奈的自己推開門,走到床前,往上一趟便睡。這廝也困的很,一沾床便睡著了。等他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聲高亢的尖叫把他從夢中驚醒了。

    正所謂飽暖思yin欲,這廝血?dú)夥絼偂?/br>
    張順自做賊以來,警惕性漸長,一個激靈便翻身起來,伸手便摸自己床里面放的鐵锏。這一摸不要緊……

    不等張順有所動作,便“吧唧”一下吃了一耳光。張順一臉懵逼地看著面前光溜溜的李三娘,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三娘拉起被子遮擋著,又羞又怒地說道:“光明正大道事情你不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你倒挺在行!”

    “你,你怎么在這里?”張順魂都沒來及的回來都問道。

    “你還倒打一耙?”李三娘越想越氣,說道,“昨天你安排人把我領(lǐng)到這里來,結(jié)果不成想你自己半夜還偷偷摸摸跑了過來,你還說!”

    張順一拍腦門,頓時明白了:一定是善于逢迎鉆空子的陳金斗這廝做的這事兒。

    第81章 黨爭

    男女那點(diǎn)破事兒沒什么稀奇的,自古以來幾百萬年還沒有人類的時候,人類的祖先就這么過了。這倆人也不知道在屋里搞什么名堂,折騰了許久。早上,兩人竟像沒事兒一樣起床了。

    大家看稀奇似的圍著他們兩人看了又看,結(jié)果這兩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表情自然,舉止沉穩(wěn),完全看不出半點(diǎn)害羞、竊喜、惱怒、興奮等一干情緒。

    張順在人群中看到了趙魚頭和陳金斗,也不理其他人,便揮了揮手把他倆招到屋里。兩人正在心情忐忑期間,張順沉下臉問道:“你倆誰做的這種事兒?無法無天了!”

    陳金斗連忙表態(tài)道:“不是我,主公!”

    張順懷疑道審視了他一番,正要說話,卻聽那趙魚頭笑道:“主公,這是算是怪我吧!我看主公血?dú)夥絼偅恐幸恢比鄙偃苏疹?。這位姑娘賢良淑德,溫柔體貼,正是主公的良妻佳偶。正所謂‘郎有情,妾有意’,我特意助成此事!”

    張順聞言,頓時火冒三丈。這和后世兒女相親,父母看上了眼,告訴你雖然面前這個姑娘五大三粗,但是好生養(yǎng)一般,難道你能忍?不由喝道:“難道我個人私事你們也要干涉嗎?”

    趙魚頭聞言,沉默片刻道:“天家無私事!”

    張順聞言無言以對,只好揮手讓他們下去了。他本道是陳金斗摻和此事,沒想到居然是趙魚頭。這人對他起兵貢獻(xiàn)頗大,念在往日恩情,便饒了他這遭吧。左右這個時代又不是只娶一個老婆,多娶一個罷了,左右多一張嘴吃飯而已。自己雖然不算富裕,量大管飽才是能保證的。

    兩人退了出去,那李三娘便有點(diǎn)忐忑地問道:“張生,你不會后悔了吧?”

    這有什么可后悔的?雖然著李三娘看起來有些土,脫了反倒漂亮的緊。健康的肌膚和勻稱的身材,使某個人早早陷入到“真香”之中。于是,張順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放心吧,三娘,我張順不是無情無義之人?!?/br>
    且不說這兩人如何交流,那陳金斗和趙魚頭剛出了張順臥室,他便上前一步揪住趙魚頭怒道:“老家伙,看不出來啊。一大把年紀(jì)了,還玩這一手,難怪馬道長都斗不過你?!?/br>
    趙魚頭年紀(jì)雖然也不小了,可是常年勞作,力氣也不小,只是用力一掙,便掙開了陳金斗的手掌,淡淡說道:“為主分憂,乃是人臣本分。昔日夏桀有妹喜,商紂有妲己,此輩皆因女人而禍國殃民,我等不可不防也。”

    吆呵,這是說誰呢?陳金斗笑道,看來著趙魚頭老糊涂了,自古以來男人沒有不好色的。拿一個土妞和馬英娘打擂,這不是半夜三更打燈籠去廁所,找死嘛!

    那馬英娘本是張三百的meimei,而張三百又是趙魚頭所舉薦,早已經(jīng)被陳金斗劃入“趙黨”頭號大將,本來陳金斗以為李際遇到來,雙方終于可以打個平手了。

    沒想到這趙魚頭居然昏了頭,那陳金斗趕快舍了趙魚頭,去尋那張三百。那張三百和他們心思并不相同,他覺得自家meimei天上少有,人家無雙,張順那廝不過坑蒙拐騙之輩,如何配得上自家meimei?不過,念在自家meimei對他多有好感的情況下,姑且助他一助吧。

    且說那陳金斗和張三百還沒來到那馬英娘所在女營,那馬英娘便早已得到了消息。頓時,馬英娘聞言如遭雷擊。自家好容易買了一只鴨子,又拔毛又清理五臟六腑,好容易洗涮干凈。又添加油鹽佐料,大火猛燒,小火輕燉,好容易燉的稀爛,還沒來及的吃,便被路過的叫花子一把抓去,咬了一口,這事兒怎么能忍?

    你別看那馬英娘一副羞羞怯怯模樣,溫柔的緊。其實(shí)騙人是女人的天賦,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像馬英娘這樣的女子,簡直已經(jīng)把騙人融入了骨髓,一顰一笑,皆出神入化。你想她馬戲出身,經(jīng)歷了多少風(fēng)雨,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什么樣的人沒有騙過?哪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土妞喝了頭啖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馬英娘連忙拉來吳媽問計,那吳媽本是個剽悍的農(nóng)村婦女,哪里懂什么情情愛愛的,只好說道:“這男女之事啊,沒什么大不了的,左右困覺而已。你若是覺得相中了咱家主公,自薦枕席便是。尋個風(fēng)花雪月夜,往他屋里一鉆,難道他還能把你趕出來不成?”

    馬英娘聞言,氣的直跺腳:“這算什么鬼主意?且不說如此自輕自賤,跌不跌份。若是闖了進(jìn)去,正見那對狗男女在里面顛鸞倒鳳,豈不是更是丟人?”

    吳媽聞言訕訕笑道:“如此,加入其中,也未必不可行?!睔獾鸟R英娘伸腳踢翻了屋里的桌子,讓她滾出去。吳媽也自覺失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退下了。

    正好這時候陳金斗和張三百趕了過來。由于張三百是馬英娘的哥哥,又發(fā)生了這檔子事兒,女營的女兵也沒有為難他,便放他們進(jìn)來了。

    張三百一看自家meimei受了委屈,便連忙喊陳金斗將翻倒的桌子重新立了起來,笑道:“誰人惹得我張三百的meimei生氣了?且說與哥哥,哥哥與你出氣!”

    馬英娘聞言更加生氣了,怒道:“你還笑!你妹夫被人搶走了,這可這么辦?”

    張三百聞言笑道:“meimei息怒,且讓我給你想個辦法!自古以來三條腿的蛤蟆難尋,兩條腿的人還是好找得很。不如,你再換一個妹夫便是!”

    那馬英娘本來一想起那對狗男女光著身子在那里顛鸞倒鳳就心里痛苦不堪,遭哥哥如此調(diào)笑,豈肯干休?便上來對著他腳趾跺了一腳,只把張三百疼的抱著腳指頭,用一只腿跳來跳去。

    陳金斗見此,連忙說道:“主母息怒,此事且從長計議!”

    馬英娘挑了挑眉毛,瞪著他問道:“馬上孽種說不得都生了出來,如何從長計議?”

    陳金斗一聽,便沉吟道:“也是,那李三娘一看就是好生養(yǎng)的主,難怪趙魚頭這么上心!果然老謀深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