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3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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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河洛地區(qū)也不甚大,盧象升粗略的調(diào)查了洛陽、孟津、郾城等地的民情。 雖然這幾次地方并沒有達(dá)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社會大治的地步,其中亦有諸多不公,義軍劫掠百姓等事發(fā)生,但是綜合看來,夸一句“秩序井然,百姓安居樂業(yè)”是沒有問題的。 考慮到義軍剛剛占據(jù)此地不足一年,又連番征戰(zhàn)。 這對曾經(jīng)嘔心瀝血治理鄖陽,又同時面臨“流寇”威脅的盧象升來說,深有感同身受之余,亦不由嘆為觀止。 鄖陽系一府之地,河南亦是一府之地。 雖然河南府要比鄖陽府富裕了許多,但是舜王和盧象升面臨的困難卻完全不一樣。 盧象升到達(dá)鄖陽以后,遍地皆賊,麾下可用之兵尚不過千,可用之餉則不過千,民窮財乏,山窮水盡。 若非有湖廣巡撫唐暉接濟(jì),恐怕盧象升連飯都吃不上。 更不要說為了剿滅躲入荊襄山中的賊寇,盧象升不得不倚重各地客軍。 然而客軍個個鬧餉,盧象升亦無可奈何。 推己及人,盧象升不敢想象剛剛占據(jù)河南府的舜王會面臨如何困境。 一邊是整裝待發(fā),時刻準(zhǔn)備殲滅“順賊”的朝廷大軍;一邊是驕悍難制的群匪,再加上嗷嗷待哺的百姓。 一個處理不當(dāng),就是兵敗身死的下場。 結(jié)果舜王愣是連戰(zhàn)連勝,不但打下了偌大的地盤,而且還能顧得上百姓的生活,實在是堪為神人哉! 不做事不知做事難,盧象升是做事之人,自然知道其中如何艱辛。 原本盧象升雖然投降張順,卻是和洪承疇一般,面服而心不服。只是老母親已經(jīng)“投降”義軍,才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他“游山玩水”了數(shù)日,心態(tài)也難免有些變化。 諸義軍之所以被稱為“賊寇”,實在是所到之處,燒殺yin掠,無惡不作,無論士紳百姓皆深恨之。 人先自辱而后人乃辱之,樹先自腐而后蟲乃蠹之! 諸義軍自取其辱,以“賊寇”自居,故而百姓厭之,士紳惡之! 而張順?biāo)柿x軍,餉糧如期,軍紀(jì)嚴(yán)整,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歡呼欣喜,強(qiáng)似官兵百倍,豈會不得天下之望? 盧象升自幼熟讀圣賢之書,忠孝節(jié)義之外,亦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志! 如今見張順有明君之資,亦不免天人交戰(zhàn)。 一邊覺得忠臣不事二主,折節(jié)非義士所為;另一邊則覺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只要能夠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便是明主,豈待朱氏也哉? 不知不覺到了約定之日,盧象升只得遺憾的放棄了“游玩”之事,施施然和楊陸凱、顧顯及麾下親衛(wèi)返回了洛陽城。 是日,張順也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便領(lǐng)著王錦衣和高桂英前去拜訪盧老夫人。 盧老夫人年紀(jì)大了,睡眠不多,天不亮就起床了。 盧王氏頗為孝順,也早早的起了做了飯食,讓老夫人吃了早飯。 如今盧象晉、盧象觀已經(jīng)隨了魏知友前往宜陽、永寧募兵,家里也就只剩了她們兩個人,有點無所事事。 盧老夫人便囑咐道:“你且去歇息吧,陪著我這個老婆子怪無趣的!” “若是有了閑暇,你多去拜訪拜訪李氏。這婆娘是個有福氣的,你也去沾點回來!” “是,婆婆!”盧王氏應(yīng)了一聲,心里明白盧老夫人的意思。 她不由小心翼翼應(yīng)道:“藥我已經(jīng)去藥鋪抓了回來,做成蜜丸了,就等當(dāng)家的回來!” “唉!”說起盧象升,盧老夫人不由嘆息道,“我這個兒啊,別的毛病沒有,就是醉心于公務(wù),無心私事,實在是讓我這個當(dāng)娘的頭痛不已?!?/br> 盧王氏無言以對,只得沉默起來。 盧老夫人亦不再說,兩人相顧無言。正當(dāng)氛圍越發(fā)尷尬的時候,突然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呀?”盧老夫人一愣,不由自言自語道,“莫不是李氏來訪?” “不會吧,她帶著孩子,等忙活完了,都差不多中午了!”盧王氏一邊應(yīng)道,一邊起身就要去開門。 “我去!”盧老夫人一聽,不由皺了皺眉頭,起身走到門前,拉開房門一看,赫然是舜王前來拜訪。 盧老夫人不由施了一禮,致歉道:“如今屋里只有我和媳婦兩個,多有不便,還請舜王見諒!” “沒事兒,我過來就是知會老夫人一聲。我剛剛得到消息,盧將軍將于今早返回,還請兩位早做準(zhǔn)備?!睆堩樏鎺θ莸?。 “?。课覂阂貋砹?!”老夫人不由驚喜萬分,“要不舜王你進(jìn)來坐坐?” “算啦,一會兒見吧!”呵呵,剛才誰防我像防賊似的,這會兒又好說話了。 張順擺了擺手,說道,“今日你們母子相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明日,我備下宴席,為你們接風(fēng)洗塵,請老夫人和盧夫人務(wù)必到場?!?/br> “這……這不好吧?”盧老夫人不由遲疑道。 “家宴,也就咱們兩家人坐一坐,沒有外人!”張順笑著強(qiáng)調(diào)道。 “那……那如此就多謝舜王了!”盧老夫人應(yīng)了一聲,兩人客套了兩句,張順便告辭離去了。 不多時,盧老夫人和盧王氏慌慌張張拾掇完畢,連忙便前往洛陽北門去了。 兩人站在城墻之上,不多時就看到遠(yuǎn)遠(yuǎn)有一隊人馬,豎著旗幟,由遠(yuǎn)及近而來。 盧老夫人不由激動萬分道:“我的兒,婆婆老眼昏花,看不仔細(xì),你看看那可是建斗的旗幟?” “啊,婆婆看錯了,那是一隊商隊,好像是來買皮貨的!”盧王氏用手搭了個涼棚,看了半天道。 過了一會兒,又有七八個人一群,施施然而來。 盧老夫人不由又問道:“這個可是我的兒?” 盧王氏又搖了搖頭,遺憾的應(yīng)道:“這次是山西前來購絲的絲商,那旗幟上寫的是字號!” “唉!我這可知道什么叫望眼欲穿了!”老夫人不由感慨道。 正說著,兩人突然覺得腳下的城墻有點顫抖,不由正覺奇怪,只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而來。 兩人抬頭一看,正見一群騎兵簇?fù)碇蝗耍⒆孙S爽正從北遠(yuǎn)道而來。 “我的兒!”盧老夫人不由心有靈犀,突然喊來起來。 不多時,那一群人馬趕到了洛陽城北門跟前,兩人在城上正看得明白。 為首之人騎著一匹從頭到尾長約一丈,沒有白點雜色的龍馬,英姿勃發(fā)、器宇軒昂。 “我的兒!”盧老夫人不由大叫一聲,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而盧王氏亦低聲喊了一聲“夫君”,只可惜無人知曉。 盧象升若有所感,抬頭往城樓上望去,正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連忙翻身下馬,跪拜于地,高聲喊道:“娘,孩兒來遲了!” 第166章 舜王之志 話說盧象升見了老母親和妻子盧王氏以后,如何訴述離別之情不提。 第二天一早,他便神采奕奕前來拜訪張順,前來“交接文書”、“匯報戰(zhàn)況”。 當(dāng)時,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么文書和戰(zhàn)況,不過是糊弄盧老夫人和盧王氏等人的必要流程罷了,以免被識破了騙局,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事情。 張順有心向他打聽一下“五子衍宗丸”的滋味如何,只是這涉及到個人隱私問題,只得作罷。 兩人寒暄了一陣之后,卻也無話可說,不由有幾分冷場。 張順正要尋個話題,不意盧象升稍微猶豫了一下,神情嚴(yán)肅地問道:“敢問舜王之志?” “娶七八個婆娘,生一二十個娃娃,耕種百畝良田,居住千尺之宅,此生無憾矣,此乃我當(dāng)初務(wù)農(nóng)之志!”張順聞言笑道。 “及后來起兵,其實只是腦子一熱罷了。被官兵驅(qū)趕如喪家之犬,朝不保夕。當(dāng)時,我不過求一日三餐之飽,一生平平安安,兄弟婆娘無恙足矣!” “及本王占據(jù)河南府,野心方大了許多。我不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更多人而活,為天下而活!” “不知盧先生以為,如今大明如何?” “這……”盧象升不料張順會反問自己,有幾分遲疑道,“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治下雖有疥癬之疾,終究根基猶在?!?/br> “哈哈哈……”張順聞言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指著盧象升道,“卿何其迂也!” “自古以來無千年之王朝,亦無萬年之江山。當(dāng)年秦始皇一統(tǒng)天下,融天下之兵,鑄以為金人十二,以期千秋萬代?!?/br> “不意始皇方崩,天下大亂矣,遂二世而亡!” “至此以漢唐之勝,以晉宋之衰,天下不曾一統(tǒng)三百載矣!卿熟知大明國初之事,不知至今年歲幾何?” “二百六十八載矣!”盧象升沉默了片刻。 他仔細(xì)回想了歷朝歷代的歷史,除非把西漢和東漢、北宋和南宋各自合并一處計算。不然自秦始皇起,確實天下無人坐擁三百年之江山。 “此其一也!”張順斬釘截鐵道,“其二,大明自萬歷時起,用兵不斷。先有萬歷三大征,再有‘奢安之亂’、‘遼東之亂’?!?/br> “此二亂皆延綿數(shù)十載而不寧,隨即又天災(zāi)人禍,饑民、亂兵復(fù)起于秦陜之地?!?/br> “一時間如星火燎原之勢,遍及北方陜西、山西、北直隸、河南、湖廣及四川等地?!?/br> “唯有山東尚無大亂,亦有白蓮教徒之流,蠢蠢欲動,亦不得安。” “如今吾又割據(jù)河洛、南陽等地,猶如人之腹心為人所剜,豈能活也?” “若僅以兵馬論之,大明所恃者,唯九邊精銳而已。遼東之亂,則意味著大明薊遼之事壞矣;陜西之亂,則意味著三邊四鎮(zhèn)之事壞矣?!?/br> “除此二處,其余精銳,不過宣大而已。宣大之兵素弱,不及薊遼與三邊四鎮(zhèn)之兵?!?/br> “更何況,即便實力相若,以一敵二,豈可得也?” “這……”盧象升聞言不由大為震動。 雖然說前面張順論述了從來無三百載大一統(tǒng)王朝,但是如今大明才二百六十八載,其間稍有幾十年變化,許多人都過完一生矣。 可是,當(dāng)張順分析起邊地情形,倒讓盧象升不寒而栗。 “大明龍虎將軍”努爾哈赤不過建州衛(wèi)指揮使而已,而‘闖將’、‘闖王’、王嘉胤及‘紫金梁’皆是延綏邊軍出生,如果再加上西南永寧宣慰司奢安明、水西宣慰司安邦彥,此皆為大明之臣。 如今既然多處動亂,想必定是這三地大事兒壞矣,非一朝一夕所能剿滅。 若是一處壞事,可以說是偶然;若是兩處壞事,可以說是湊巧;若是三處俱壞,歷經(jīng)萬歷、泰昌和天啟三朝,亦無可奈何,足見其中問題非大明君臣所能解之。 盧象升不由汗出如漿,連忙問道:“敢問舜王,可有解法?” 話一出口,盧象升就后悔了。此乃天下大計,舜王豈會輕信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