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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家請我當皇帝在線閱讀 -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523節(jié)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523節(jié)

    他本是王威之子,王世國、王世欽之弟,又位至總兵官。

    那么其他幾家的小字輩無論資歷還是輩分,又有哪個能壓過他王樸一頭?

    如此以來,榆林諸將門拼湊的一營人馬,只能讓位于王樸擔任將領(lǐng),那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不成,不成,老王你要是這么干,我們杜家就只好請杜文煥出山了!”杜氏族長聞言不由氣呼呼的威脅道。

    杜文煥,字日章,又字弢武,乃是,明末名將都督杜桐之子,總兵杜松之侄。

    其父杜桐本是南直隸蘇州府昆山人,后遷徙至延安衛(wèi),家族名將輩出,遂成榆林將門之一。

    這杜文煥早在萬歷年間就先后任寧夏、延綏兩鎮(zhèn)總兵,屢破套寇,名震一方。

    只是在崇禎四年,義軍神一元圍困慶陽,杜文煥率眾解圍。

    時任陜西巡按吳甡、給事中張承詔彈劾他殺延川難民冒功,因此被下獄褫職。

    如今杜文煥已經(jīng)被杜氏疏通關(guān)系,贖了出來。

    只是擔心影響仍然在大明擔任總兵的兒子杜弘域,這才沒有出仕義軍。

    張順便宜老丈人王世欽聞言不由冷笑道:“杜文煥一大把年紀,又暮氣沉沉如何比得上我弟弟王樸年輕力壯?杜氏無人矣,為何獨推老將出馬耶?”

    他這一番話,頓時氣的杜氏族長火冒三丈,差點要和他當場打起來。

    你道為何?

    原來在崇禎三年義軍神一元攻破寧塞堡,報復(fù)性屠殺了杜氏家族。

    以至于杜氏人丁不旺,唯有杜文煥、杜弘域、杜弘坊、杜弘偉寥寥幾人幸存。

    結(jié)果那王世欽哪壺不開提哪壺,如何不觸怒了杜氏族長?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王世國見狀不由老氣橫秋道,“王樸暫且回家閉門思過,這一次我們王氏派遣王定追隨舜王殿下!”

    這妮瑪,其他將門聞言差點又想罵娘。

    原來這王定也頗為勇武,乃是王威幼子,年齡不過與王奇瑛堪堪相當,算得上一位少年英雄。

    這就是“塞上名門榆林第一將門”王氏的底氣,除了在朝廷任職的一干人等以外,依舊能夠挑選出良才,力壓其他將門。

    “罷了,罷了,誰讓咱們子孫不如人呢?”發(fā)出如此感慨的乃是姜氏族長。

    那姜氏在諸將門之中發(fā)跡最早,始于弘治年間的名將姜漢,其后五代八總兵,更甚于榆林王氏。

    直到姜氏最后一任總兵姜弼在渾河血戰(zhàn)的時候身負重傷,姜氏無人,只好將那“榆林第一將門”的名頭讓給了王氏。

    “我姜氏就派姜耀祖吧!”嘆息了半晌,姜氏族長不由嘆息道。

    姜耀祖、姜耀祖,可見姜氏對光宗耀祖,恢復(fù)門楣之心何其急切!

    “好吧,就這么定了!”張順不由拍板道。

    “既然諸位有心,本王定然投桃報李。原參將王定加總兵銜,其余蕭偲、張虎、杜文域一干人等各加參將銜,新建一營,謂之榆林營,不知如何?”

    那諸將門本就如此打算,哪里有什么話說?

    雖然他們對榆林王氏又一次拿到了“大頭”,獲得了榆林營的指揮權(quán)有幾分不滿。

    奈何如今人家名聲最盛,又和舜王聯(lián)姻,哪個能比得上他?

    那王世國、王世欽二人老jian巨猾,又頗有聲望,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

    “花花轎子人人抬,今日謝過各位給老夫一個面子!”王世國當場表態(tài)道,“日后大家同心協(xié)力,共同輔助舜王,日后少不了咱們的好處!”

    其實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客套話,實際上許諾分潤給其他將門一些好處。

    畢竟單憑榆林王氏,即便家大業(yè)大,又如何在張順面前說上話?

    但是王氏若是成為榆林將門話事人,這身份地位就截然不同。

    當然,要做這話事人王氏固然有一定優(yōu)勢,若是諸將門不認,也并非王氏不開。

    所以王氏需要一方面緊緊抱住張順的大腿,顯示王氏與其他將門的與眾不同,另一方面也要替榆林將門說話,私下里分潤些好處與他們,這樣眾人才心服口服。

    其他人見王世國都如此說話了,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心里也舒坦了許多。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罷了。

    諸將門如今固然有巨大的影響力,榆林鎮(zhèn)新冒尖的將領(lǐng)也未必遜于他們。

    比如寧夏副總兵官撫民父親是官秉忠,父子兩代總兵,若是家族再出一兩員大將,豈不是又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將門?

    更不要說左光先這樣的狠人,要不是兒子左勷實在不爭氣,已經(jīng)算得上一戶名副其實的將門。

    所以趁著榆林七門尚未衰落之際,利用自己巨大的影響力,團結(jié)在一起抱上張順的大腿,以期再延續(xù)數(shù)代富貴,才是最符合他們榆林將門利益的選擇。

    那張順如何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不過他也樂見其成。

    諸將門富貴以后,早失了他們當初起家時的銳氣,哪里比得上曹文詔、左光先、趙光遠、俞沖霄這類從底層起家將領(lǐng)的血性?

    但是諸將門的名聲和影響力著實不錯,有了他們的擁護,就能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穩(wěn)定了三邊四鎮(zhèn)將士之心。

    而三邊四鎮(zhèn)穩(wěn)固了,自己才能抽出手來整頓陜西軍政,以便借之爭奪天下。

    第65章 “摻沙子”

    “回稟舜王,榆林除了三十六堡守軍以外,全部機動兵力,也就只有這榆林城內(nèi)延綏三營、張將軍白桿兵和臣的兩千騎兵?!庇芰謱㈤T諸人早已退去,盧象升不由如實向張順匯報道。

    “除去咱們的人和守城營,也就剩一萬多機動兵力!”張順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道。

    “這樣吧,九臺,你再從中挑選千余騎,先補足你的‘奇兵營’。我再分別補足俞沖霄、左光先、王定三營人馬,故計要抽調(diào)六千人?!?/br>
    “我準備把趙光遠三千人留下來,再調(diào)羅尚文過來,不知如何?”

    “那……那張將軍的川兵舜王如何打算?”盧象升聞言不由反問道。

    本來延綏鎮(zhèn)兵力就少,你這又抽調(diào)六千精兵,雖然補充了趙光遠三千人,可是羅尚文只有千余敗兵,一進一出豈不是虧了兩千?

    “我是這么打算!”張順有幾分詢問地看了昭德將軍張鳳儀一眼道,“我準備分川兵兩千人與那羅尚文,讓其代替鳳儀駐守榆林?!?/br>
    “而鳳儀則帶領(lǐng)剩下的八千人,退守綏德?!?/br>
    “現(xiàn)在咱們手頭的糧食還比較緊,不能把兵馬都堆在前線,盡量減少運輸中的損耗!”

    “成,我是沒有什么意見!”張鳳儀也聽聞過羅尚文之名,只是尚且不知他如何到了義軍營中。

    “那羅尚文本是漢中守備,先前受關(guān)南兵備道樊一蘅指使進攻西安,被楊承祖所破,如今麾下只有千余川兵?!辈淮龔堷P儀問詢,張順自顧解釋道。

    “當初王樸和關(guān)南兵備道樊一蘅勾結(jié)的時候,他頗知其中關(guān)竅,是以和王氏不睦?!?/br>
    “剛巧他也是川人,想必定然不會和榆林將門勾搭在一起!”

    說白了張順這一手就是“摻沙子”,他把和榆林鎮(zhèn)關(guān)系較近的俞沖霄、左光先兩員悍將調(diào)走,又把王定、蕭偲、張虎、杜弘域、姜耀祖一干人等收攏在麾下,再把盧象升、張鳳儀、趙光遠和羅尚文填充進來。

    榆林城守軍本不足兩萬人,而義軍盧象升、趙光遠和羅尚文三人就直接掌控了九千人馬,完足以徹底掌控榆林鎮(zhèn)了。

    張鳳儀還是夫唱婦隨的心思,并沒有太過強烈的功利心,對此不以為意。

    當然若是仔細論起來,川兵出身的羅尚文屬于天然的“川系”。

    張鳳儀這一進一出,到底是賺是賠,還真不好說。

    “那個……舜王殿下,有件事兒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北R象升見事情已畢,不由吞吞吐吐道。

    “有什么當講不當講?”張順直言道,“實話實說就是,咱們私下里沒那么多彎彎道道。”

    “是這樣,在臣核實榆林鎮(zhèn)兵馬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榆林所屬的馬場、屯田一應(yīng)被衛(wèi)所軍官、太監(jiān)、士紳占去了!”盧象升不由有幾分憤憤不平道。

    “安邊、靖邊、鎮(zhèn)羌三處屯田九成以上被侵占,榆林衛(wèi)被侵占者亦有八成,其余馬場早已蕩然無存,上面各自寄養(yǎng)著諸將戰(zhàn)馬數(shù)千匹不等?!?/br>
    “若將此類收歸國用,恐舜王可省糧餉十萬石!”

    “算啦!”張順聽盧象升說的氣憤填膺,自己心里也窩火。

    只是如今還要用得著這些人,總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吧?

    盧象升所言這一衛(wèi)三千戶所實際上是榆林鎮(zhèn)直轄的邊地,若是仔細清理一番,怕不是有萬頃屯田。

    只是明末正處于“小冰河”期間,氣候驟然變干,就連綏德、延安等靠南的地方都災(zāi)荒連連。

    而榆林城北面即是著名的毛烏素沙漠,風沙嚴重的時候,榆林城及三十六堡將士還不得不出城出堡清理沙土,以免城墻為風沙所沒。

    但從這兩條來看,那萬頃屯田究竟還剩多少,還有多少產(chǎn)出,實在是值得張順懷疑。

    與其如此,還不如“賞給”榆林軍官拉倒,等將來再作計較。

    當務(wù)之急,還是先把慶陽、延安和綏德三地三萬余頃屯田拿到手。

    想到這里,張順不由特意叮囑道:“九臺,此時須從長計議?!?/br>
    “我們眼光不能局限于榆林一地,還要考慮慶陽、延安;考慮寧夏、甘肅;考慮整個陜西,乃正整個天下!”

    “一手握槍桿子,一手抓錢袋子,天下可定!”

    那盧象升本就是鄖陽巡撫出身,對“錢袋子”不足之癥深有體會,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道:“舜王所言甚是,若是慶陽、延安能清理出來三萬頃屯田,那么明年只需補貼十萬余石便能滿足榆林的要求,此事未嘗不可?!?/br>
    “你能明白就好!”

    制定政策必須要上通下達,心、力都往一處使。

    張順見盧象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還有一事,雖非臣之職責,然而涉及邊務(wù),臣不得不言!”盧象升見張順志不在小,忍不住又道。

    “陜西大小鹽池及花馬池、漳縣、西和等處皆產(chǎn)食鹽,明廷遂于靈州千戶所設(shè)立靈州課鹽司,專職榷鹽?!?/br>
    “每年計課鹽六萬二千五百引,每引課銀三錢五分,準照鹽六石,計獲銀兩萬一千八百七十五兩,作為各邊軍官貼助買馬專項支用?!?/br>
    “如今延綏諸鎮(zhèn)缺餉乏馬,臣請舜王復(fù)開納銀中鹽之法,以復(fù)往日之盛?!?/br>
    張順聞言一愣,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這特么不就是漢武帝時期的“鹽鐵專賣”嗎,這個我熟。

    他不由問道:“以往這幾處食都是鹽銷往何處?”

    “大致在慶陽、平?jīng)?、延安、西安、鳳翔及漢中一帶?!北R象升沉吟了一下匯報道。

    哦?這里都是陜西主要人口集聚區(qū)?。?/br>
    張順不由沉吟道:“也不知每人食鹽多少?放鹽六萬兩千五百引是多是少?”

    “大口歲食鹽十二斤,小口半之!”盧象升不由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