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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639節(jié)

    直到這個時候,炮兵軍官才大喝一聲道:“放,放炮!”

    “轟!轟!”有兩門黃金炮一左一右,呈交叉火力,率先吐出了火舌。

    十余騎兵,連人帶馬還未摸著義軍一根寒毛,當(dāng)場被掃落在地。

    然而,不等剩余其他明軍騎兵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第二輪打擊又隨之而來。

    又是兩門黃金炮,一左一右交叉射擊,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wǎng),瞬間把第二哨騎兵籠罩了進(jìn)去。

    “啊啊??!”隨著震耳欲聾的火炮聲響起,明軍騎兵的慘叫聲幾乎被完全覆蓋,只看到很多人表情扭曲,嘴巴一開一合,幾乎張到了最大。

    而就在黃金炮對付當(dāng)面明軍騎兵的同時,義軍另外兩個方向也開始了自己的殺戮盛宴。

    一側(cè)是由一門野戰(zhàn)炮和一門黃金炮組成的火力網(wǎng);而另一側(cè)則是由萬斤紅夷大炮“擎天大將軍”鋪就的死亡之路。

    可怕,及其可怕!

    姜襄麾下這些騎兵不是沒有沖擊過敵人的火炮陣地,但是沒有一個敵人能有如此強(qiáng)大的火力。

    以前那些所謂的“滅虜炮”、“弗朗機(jī)”、“大將軍炮”和這些火炮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

    巨大的聲響過后,許多神情呆滯,精神麻木的坐在馬背上。

    隨波逐流任憑胯下的戰(zhàn)馬將自己帶到任何地方。

    剛剛經(jīng)歷過彈雨的洗禮,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傷了。

    只是機(jī)械的沖了過去,眼看著面前的敵人越來越近。

    “咦”突然間他們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我沖過了死亡線?

    那豈不是意味著很快就是屠戮那些改死的炮手了!

    然而,還未等到他們臉上的笑容開始綻放,就直接僵在了臉上。

    原來義軍火炮陣地硝煙散去,迎接他們的是一排密集的鳥銃手和鳥銃手身后密集的長槍陣。

    或許明軍有足夠多的騎兵,便能攻破義軍的火炮陣地。

    然而像姜襄這般只帶領(lǐng)五百騎出城,又分成數(shù)哨進(jìn)行沖鋒,哪里是義軍密集火力的對手?

    “不!”姜襄眼睜睜看著自己麾下的三哨精銳,在三個方向分別遭到了義軍火炮的洗禮,一時間隊(duì)形都稀疏了很多。

    然而就在剩余騎兵剛剛沖破了火炮的封鎖之后,面臨的又是鳥銃的攢射和長矛的刺擊。

    正所謂一鼓作氣,姜襄知道這一次麾下騎兵遭此重創(chuàng)。

    若是這一次拿不出半點(diǎn)戰(zhàn)績,恐怕日后再也沒有沖擊火炮陣地的心氣兒了。

    他不由一咬牙,高聲喝道:“眾騎士聽令,趁著敵人火炮舊力一去,新力未生之際,隨我拼死一搏!”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要見舜王

    就在明軍參將姜襄準(zhǔn)備拼死一搏的時候,其實(shí)遭受騎兵攻擊義軍火炮陣地也已經(jīng)岌岌可危。

    義軍的火炮陣地,又不是明軍的車營,故而雖然有部分火銃手、長矛手和刀斧手護(hù)衛(wèi),終究人數(shù)不足。

    被明軍精銳騎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頓砍殺,一時間傷亡慘重,被打的練練后退。

    剛才釋放完畢的鳥銃手,也早放下手中的鳥銃,互相從袍澤腰間抽出五尺長刀,輔助長矛手、刀斧手抵御明軍。

    這些鳥銃手并非徐全麾下火銃營,故而沒有裝備插入式刺刀,而是按照戚繼光編制,選擇了“仿倭刀”作為備用rou搏武器。

    “快,快點(diǎn)裝填霰彈!”而與此同時,被圍困在中間的炮兵旗長正大聲呵斥著炮手,督促他們趕快清理炮膛、裝填炮彈。

    他們是炮手,只能以炮手的方式來面對敵人的威脅。

    遠(yuǎn)遠(yuǎn)望見雙方戰(zhàn)作一團(tuán),姜襄不由為之大喜。

    “快,快沖上前,賊人快堅持不住了!”姜襄不由大聲喝道。

    姜襄這話說的倒沒錯,不過卻是說一半藏一半。

    義軍長槍手、刀斧手是快挺不住了,但是一旦義軍火炮裝填完畢,那么明軍騎兵的噩夢就來了。

    戰(zhàn)機(jī)稍縱即逝,由不得姜襄磨磨蹭蹭,故而他愈發(fā)著急起來。

    然而,就在姜襄帶領(lǐng)僅剩的兩哨騎兵向義軍炮兵陣地沖鋒的時候,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兩門大炮已經(jīng)悄悄地對準(zhǔn)了這兩哨騎兵的必經(jīng)之路。

    “轟轟!”正當(dāng)姜襄等人快要奔馳的義軍炮兵陣地的時間,突然只聽得一聲巨響,登時人仰馬翻,這些精銳家丁瞬間倒下了一大片。

    姜襄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只覺得坐下戰(zhàn)馬一掀,一頭向地下扎去。

    這下子弱扎實(shí)了,任憑他本事通天,當(dāng)場也要被撅折了頸椎。

    好了姜襄,當(dāng)機(jī)立斷,就在這個被戰(zhàn)馬甩出去的瞬間,他連忙雙腳脫了馬蹬,使了個腰力。

    只聽見“噗通”一聲,這廝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摔到了地上。

    不過幸虧他身手敏捷,率先脫離了馬蹬使得他免遭坐騎的砸壓,使了個腰力,讓他向前翻了半個身子,后背先著了地。

    連人帶甲,三百來斤,一下子被摜在地上,姜襄差點(diǎn)閉過氣去,半晌爬不起來。

    巨大的疼痛終于喚回了他的感官,直到這個時候人馬倒地聲、人員慘叫聲、驚慌失措聲交織一片,猛地灌進(jìn)了他的耳朵里。

    “慌……慌什么慌!”好容易回過了神,姜襄吐出了胸腔中憋的那口氣,不由爬起來大聲呵斥了一聲。

    明軍騎兵驟然遇襲,一時間姜襄也六神無主。

    只是他身為一軍統(tǒng)帥,自然也知道穩(wěn)住軍心是第一位的,不得不虛張聲勢。

    只是他這話剛呵斥完,自個便愣住了。

    原來他一眼望去,突然遭襲的這兩哨明軍騎兵,如今還能人馬齊全的僅剩半數(shù)。

    剩下半數(shù),有的被當(dāng)場打成了篩子,只有進(jìn)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

    有的則身受重傷,在地上滾爬哀嚎;有的則失了戰(zhàn)馬,似他這般滾在了地上。

    更不要說斷了胳膊斷了腿斷了頸椎、脊梁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

    “怎么……怎么可能,賊……賊人哪來的火炮?”姜襄不由一臉茫然道。

    原來也合該姜襄倒霉,就在他沖擊的這處炮兵陣地不遠(yuǎn)處,其實(shí)也有另外兩處炮兵陣地。

    原本這兩處炮兵陣地較遠(yuǎn),若是用黃金炮、野戰(zhàn)炮發(fā)射霰彈,也幾乎夠不到遭到襲擊的這一處炮兵陣地。

    不過這一次義軍設(shè)立炮兵陣地是為了攻城,所以每一處都設(shè)立了一門萬斤重的“擎天大將軍炮”作為攻城主力。

    所以在姜襄命令其他騎兵沖擊這一處陣地的同時,張順就突發(fā)奇想,下令讓附近兩次的擎天大將軍炮裝填霰彈,以交叉火力的方式進(jìn)行支援。

    只是這擎天大將軍炮沉重異常,又不便裝填。

    兩處義軍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調(diào)校完畢,結(jié)果明軍騎兵和義軍炮兵陣地早就攪和在一起,無法進(jìn)行火力支援。

    這兩處炮兵陣地的正兀自懊悔,因不能幫助正在遇襲的義軍陣地而自責(zé),卻剛巧看到姜襄率領(lǐng)另外兩哨騎兵疾馳而來,哪肯放過這等好機(jī)會?

    義軍“擎天大將軍炮”口徑六寸五,能射五十斤鐵質(zhì)實(shí)心彈,若是用來打霰彈,那威力自然是駭人聽聞。

    原本明軍騎兵采取橫隊(duì)沖鋒,故而第一次遭到擎天大將軍炮正面打擊的第三哨明軍雖然損失不小,猶在可接受范圍。

    而這一次卻遭到義軍兩門擎天大將軍炮一左一右交叉射擊,密集的霰彈幾乎射穿了整個橫隊(duì)明軍的損失可想而知。

    一時間整個出擊的明軍精銳騎兵,全都被打懵了。

    他們個個武藝高強(qiáng),久經(jīng)沙場,莫說一個小小的炮兵陣地,就是千軍萬馬他們也去的。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炮兵陣地,完全無視他們的疾跑如飛的戰(zhàn)馬,完全無視他們身上堅固的鎧甲和鋒利的刀劍弓矢,完全無視他們苦練十幾年乃至二三十年的一身本事。

    如同殺雞一般,成片成片的屠戮著他們的袍澤,一時間好像什么都崩塌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不由人不由扔了手中的武器,毫無意義的大聲嚎叫了起來。

    然而這些人的大聲嚎叫并沒有引起其他人共鳴,反倒引來了一陣麻木的注目。

    姜襄本來還想站出來安撫一下眾人,結(jié)果見狀不由咽了咽唾沫,沒敢開口。

    死了,這只他耗盡家私恩養(yǎng)的家丁精銳已經(jīng)死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rou的軀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襄發(fā)現(xiàn)面前光線一暗,聽到一個聲音叫喊道:“繳械不殺,降者不死!”

    他麻木的抽出了腰刀,輕輕的舉了起來。

    當(dāng)他舉到頸部的時候,不由遲疑了一下,一時間拿不準(zhǔn)自己是直接抹脖子,還是雙手遞上自己心愛的腰刀。

    姜襄木然的掃了身邊早已經(jīng)跪了一片的家丁親衛(wèi),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

    他不由大聲喝道:“我要見舜王,我要見舜王,我是這太原縣城的守將姜襄!”

    第230章 三鎮(zhèn)乞丐

    “你就是姜襄?”張順看著面前灰頭土臉,又被五花大綁之人,不由開口問道。

    “要?dú)⒈銡?,何須多言!”姜襄見張順面善,不由硬氣道?/br>
    “吾兄姜讓,吾弟姜瑄,皆為明將。吾且身死,吾兄弟自會為我報仇雪恨!”

    不是,既然你這么硬氣,還補(bǔ)后面那句干什么!

    張順哭笑不得,你們這幫人怎么都這副德行。

    不待張順應(yīng)答,不意前山西巡撫孫傳庭突然跳出來,罵了一句道:“乞兒,安敢無禮!”

    “此……此話怎講?”張順聞言一愣,心中卻十分奇怪道:這孫傳庭好歹也是個文化人,怎么上來就搞人身攻擊這一套?

    不曾想,那孫傳庭卻笑著向張順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大明九邊重鎮(zhèn)亦有富貴貧賤?!?/br>
    “其中最富者,乃薊遼二鎮(zhèn),不僅兵多將廣,軍餉亦遠(yuǎn)超它鎮(zhèn)?!?/br>
    “其次乃三邊耳,宣大最貧,軍餉不由四七錢耳,又多有拖欠,大多數(shù)欠餉一年七八個月不等。”

    “而如今三地天災(zāi)連連,米價飛漲。故而宣大山西三鎮(zhèn)士卒,賣兒鬻女者有之,以草根樹皮充饑者有之,沿街乞討者亦有之?!?/br>
    “其軍形若乞丐,人皆稱之為‘丐軍’、‘叫花軍’、‘乞活軍’!”

    “別說了,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本來還十分硬氣的姜襄,聞言不由以手撫面,自覺無顏見人。

    原來這明末早興起一股奢靡之風(fēng),以富為榮,以貧為恥,正所謂“笑貧不笑娼”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