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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691節(jié)

    “夫用兵之法,三七開,必須用奇;五五開,務(wù)必搏命;七三開,只需穩(wěn)坐釣魚臺,布置的滴水不漏,十拿九穩(wěn),便是兵法之極?!?/br>
    “呃……謹(jǐn)受教!”那高啟潛聞言一愣,突然想起來這些年大明遼東之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每每被建虜以少勝多,豈不是正缺少一個似張順這般穩(wěn)扎穩(wěn)打,滴水不漏之人?

    第306章 阿巴泰真死了

    “主子,走,你快走,讓我來攔住這些‘狗賊’!”一個包衣佐領(lǐng)一邊向“饒余貝勒”阿巴泰大聲嘶喊著,一邊帶領(lǐng)剩余的百余包衣脫離了隊(duì)伍,義無反顧的向身后緊追不舍的“順賊”沖了過去。

    百余包衣親衛(wèi)和義軍的千余追兵比起來,生動形象的向阿巴泰詮釋了螳臂當(dāng)車這個詞。

    “不!”眼見這些包衣沖了上去,很快就淹沒在義軍的人海之中,明顯是兇多吉少,阿巴泰不由悲鳴一聲,頗有感同身受之感。

    “主子,主子,咱們快走吧!如若不然,他們的犧牲就全白費(fèi)了!”左右包衣見狀不由紛紛勸說道。

    “好,我們走!”阿巴泰狠狠的看了正在圍殺包衣奴才的義軍一眼,心道:好奴才,你且安心去吧,家中妻女自有本貝勒替你照料。

    原來自昨日阿巴泰帶領(lǐng)麾下騎兵,繞過義軍右翼,猛沖義軍大陣。

    不意義軍早藏“紅夷大炮”于營中,待其近而發(fā),頓時后金兵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遂后,后金騎兵撞上嚴(yán)陣以待的白桿兵。

    不知為何,那白桿兵竟然士氣如虹、不退反進(jìn),一如當(dāng)初渾河血戰(zhàn)之故事,死戰(zhàn)不退。

    情急之下,阿巴泰狗急跳墻,竟然親自領(lǐng)兵沖陣。

    眼見面前的白桿兵戰(zhàn)線搖搖欲墜,但是不管后金兵如何沖擊,總是差那么一口氣。

    待到張大受騎兵一到,前后夾擊,后金兵頓時進(jìn)退維谷,陷入包圍之中。

    兩軍也不知鏖戰(zhàn)了多久,直到惱羞成怒的張鳳儀帶兵攻占了后金營地,眼見大勢已去,這才潰不成軍。

    阿巴泰無奈,只得率領(lǐng)麾下精銳拼死突圍。

    不曾想,才出虎xue,又入狼口,竟然迎面撞上了疾馳而來的楊承祖部。

    又是一番廝殺不提,“饒余貝勒”阿巴泰奪路而走。

    雙方你追我趕,逼的他不得不一次次分兵阻攔,為自己爭取跑路的時間。

    而他身邊的包衣護(hù)軍,也在一次次分兵過程中,變的愈發(fā)稀少了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再這樣下去,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連續(xù)奔波了一夜,阿巴泰早已經(jīng)筋疲力盡。

    如今雖然暫時擺脫了義軍的追擊,但是阿巴泰內(nèi)心明白,被人再度追趕上來,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主子,走大路是走不通了,以奴才之見,唯有棄馬步行,躲入深山之中,方才有一線生機(jī)!”他身邊的包衣沉吟了一下,大著膽子向他建議道。

    “什么?”阿巴泰聞言吃了一驚,隨即也反應(yīng)了過來。

    如今太原以北的石嶺關(guān)早已經(jīng)被“順賊”占據(jù),根本無法通行。

    現(xiàn)在為了躲避“順賊”追擊,自己等人又一路向東北奔馳了不知多少里,眼見山路越來越崎嶇險(xiǎn)峻,恐怕騎馬改步,方是正途。

    “好!”阿巴泰看了看身邊只剩下二十余騎,最終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下令道,“卸甲殺馬,取血入山!”

    “主子?”眾包衣聞言一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后金以武立國,戰(zhàn)馬乃是他們最重要的財(cái)產(chǎn)之一。

    如今阿巴泰下令讓他們棄了衣甲,然后殺了戰(zhàn)馬,取了馬血,眾人一時間都不能接受。

    “畜生再好,豈如我等身家性命?”阿巴泰見狀不由厲聲道,“殺馬,取血!”

    “喳!”常年積威之下,眾奴才嚇得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取出刀槍來,向戰(zhàn)馬的喉嚨刺去。

    孰料屋漏偏逢連夜雨,那畜生生命力倒是頑強(qiáng)的緊。

    有七八個不曾做過屠宰之事的奴才,沒能耐一把刺死戰(zhàn)馬,反倒讓那戰(zhàn)馬吃了一激,一蹄子撂倒在地,然后掙脫了韁繩,撒開腿逃了。

    “窩囊!”阿巴泰愈發(fā)惱怒,不由大罵了幾句,然后接過一個奴才遞過來的猶沾染著馬血的水囊,狠狠的灌了一口。

    “嘔!”熱騰騰的新鮮馬血剛剛?cè)肟?,一股極重的膻腥味兒頓時充滿了阿巴泰的口腔,然后直往他的食道和鼻孔能直鉆,惡心的他幾欲嘔吐。

    不過,他最終還是強(qiáng)忍著咽了下去。

    馬血固然惡心,但是總比餓著肚子翻山越嶺強(qiáng)多了。

    原來昨天為了拼死一搏,阿巴泰及其麾下騎兵都沒有攜帶太多“累贅”之物。

    結(jié)果戰(zhàn)敗以后,連夜逃命,到如今居然一口水不曾喝,一口飯不曾吃,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手腳發(fā)軟。

    其他奴才見“貝勒爺”都喝了馬血,頓時也學(xué)有學(xué)樣,強(qiáng)忍著惡心,紛紛灌了幾口熱馬血,冰涼的手腳這才暖和了一些。

    “貝勒爺,死了仨,傷了四個。兩個斷了肋骨,一個斷了大腿,一個斷了胳膊?!本驮谶@時,早有奴才驗(yàn)過了剛才被踢傷踢死之人,連忙上前匯報(bào)道。

    “沒用的東西,給他們一個痛快,讓咱們好早日上路!”阿巴泰聞言眉頭都不皺一下,冷冰冰的下令道。

    “喳!”那幾個奴才聞言,連忙起身執(zhí)行命令。

    “不要!貝勒爺,我為大清國立過功,我為愛新覺羅賣過命,求求你饒我……啊……”那幾個人嚷嚷了半天,片刻之間世界便清凈了。

    “走!”阿巴泰看了看伏在那地上的人尸和馬尸,頭也不回的鉆入了道旁的山林之中。

    等到阿巴泰一干人等離開了半個多時辰,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的響了起來。

    不多時,一隊(duì)騎兵疾馳而來,為首之人往前仔細(xì)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個賊子,好狠的手段!”

    殺馬、殺傷員、棄鎧甲,使的果然是梟雄手段。

    “楊總兵,咱們還追嗎?”一個士卒猶豫了一下,有幾分畏懼的望著山林問道。

    “追,如何不追?”那楊承祖聞言不由冷笑道,“后金貝勒,如此潑天大功,豈可讓他溜了?”

    “傳令下去,姑且在此地扎一個建議營寨,然后以隊(duì)為單位,分批入山搜尋。”

    “本將不活捉此賊,誓不罷休!”

    而就在楊承祖一干人等在道旁扎寨之時,阿巴泰和身邊十多個包衣正一腳深一腳淺的翻山越嶺。

    山西多山,遼東亦多山。

    然而,山和山卻不相同。

    遼東雖然多山,奈何其地苦寒,多虎豹豺狼,卻少蚊蟲蛇鼠。

    而山西則相反,一路上蚊蟲叮咬,蛇鼠亂竄,實(shí)在是讓人煩不勝煩。

    “貝勒爺,你看前面有個村子!”就這阿巴泰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之時,早有包衣突然為他指點(diǎn)道。

    “哦?”阿巴泰聞言往下定睛一看,只見山腳下正七八間房屋隱藏在山林之間。

    “好,好,好,好個村莊!”阿巴泰見狀不由大喜道,“今天卻是有熱乎飯可吃,有婆娘可睡,果真是蒼天有眼?!?/br>
    “哈哈,哈哈!”眾包衣聞言頓時一個個兩眼發(fā)亮,流露出餓狼似的目光來。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眼見那山莊并不十分遠(yuǎn),然而阿巴泰一干人等幾乎累斷了雙腿,好容易才趕到了上午望見的那個山村。

    “砰!”且說阿巴泰及一干奴才好容易趕到了山村,不由手持利刃沖進(jìn)了一處大戶人家。

    只是他們?nèi)f萬沒想到,當(dāng)他們踹開大門以后,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空曠的院落。

    “砰!”“沒人!”

    “砰!”“沒人!”

    “砰!”“沒人!”

    ……

    阿巴泰手下的奴才熟練的踹開了一個個屋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到處都空蕩蕩的,廚房里沒有一粒米,床鋪上沒有一條被褥。

    “去其他家看看!”阿巴泰緊鎖著眉頭,喃喃自語道,“被褥都沒有,想必定是躲了起來?!?/br>
    “喳!”眾奴才領(lǐng)了令,又如狼似虎的撲向了其他家。

    也不知過來多久,忽然聽到幾聲驚叫,不多時眾奴才壓著三五個人走了進(jìn)來。

    阿巴泰抬頭一看,竟然是五個顫巍巍的老者。

    那幾個人見了他,頓時如同搗蒜一般磕起頭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這村子了早就沒人了,只剩我們幾個老家伙茍活在此,還請你把我們當(dāng)個屁放了吧!”

    “有吃的沒有?”阿巴泰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也不理他們,反倒扭頭向奴才門問道。

    “有一點(diǎn)黃米、根莖和蘑菇野菜!”那奴才聞言連忙上前,扯出了大半袋子“戰(zhàn)利品”讓阿巴泰看到。

    “哦?”阿巴泰低頭一看,只見袋子里有些白色的蘑菇、不知名的塊莖和旅游業(yè)的野菜。

    那些黃米倒沒見著,想必是沉在下面了。

    “還有吃的沒有?”就這些東西,如何夠他們十多個壯漢吃食?

    “沒……沒有了!”領(lǐng)頭一個老者剛剛應(yīng)了一聲,眼見阿巴泰豁然變色,不由連忙改口道。

    “若是大王信得過我們幾個老東西,我們情愿出去再采摘點(diǎn)蘑菇、野菜,讓大王充饑一頓?!?/br>
    “你們幾個看著他們,哪個敢?;樱乘牢鹫?!”阿巴泰沉吟了片刻,最終下令道。

    “喳!”被他點(diǎn)到的那幾個奴才連聲應(yīng)了,其他奴才眼見他興致不高,也找了個借口一同出去了。

    “阿巴泰啊,阿巴泰,你何以至此!”眼見跟前沒了人,阿巴泰忍不住仰天長嘆道。

    往日他雖說受諸和碩貝勒欺壓,好歹麾下也有六個牛錄供他執(zhí)掌,又有一干奴才供他驅(qū)使。

    天可憐見,哪有這般狼狽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這阿巴泰自怨自艾之際,突然外面一陣喧嘩,隨即有奴才呼喊道:“主子,飯好了,請用餐!”

    “哦?”阿巴泰聞言走出了房門,只見院子里置了一口大鍋,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白氣。

    他不由走過去,打開一看,只見里面白的、綠的、黑的、黃的,亂七八糟燉了一大鍋。

    那白色的是蘑菇,綠色的是野菜,黑色的是馬血。黃色的是黃米。

    阿巴泰接過奴才遞過來的兩根木棍,夾了一個白色的大蘑菇,猶豫了一下,不由送到一個老者面前道:“來,你吃!”

    “不敢,不敢!”那老者嚇了一跳,連忙拒絕道。

    “砍了,下了一個!”阿巴泰不由冷冷下令道。

    “???我吃,我吃……??!”那老者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只聽見慘叫一聲,橫死當(dāng)場。

    下一個老者見狀,哪里敢頂嘴,顧不得燙嘴,連忙一口把那個蘑菇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