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7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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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謝又道:“先前義軍路過介休,百業(yè)如常,我等雖然心生佩服,奈何無人引薦,只談無緣。” “不意這一次陰差陽錯之下,得以拜見舜王殿下,卻是有幾句肺腑話要說?!?/br> “哦?三位請講?”張順當然不相信他們這些鬼話,只是看他們究竟想賣些什么名堂。 “是這樣,也不知道張帥書信里給殿下提及沒有?!蓖踔x不由笑道,“我們幾家行商,自然個個都有‘東家’?!?/br> “這‘東家’或是朝廷高官,或是邊疆重將,或者宮中中涓,或是皇親勛貴,無一例外。” “若是換作旁個,我等是打死也不會說,打死也當不知道,一切皆秘密行事。” “如今舜王仁義,又救我們三家于水火。我等愿意改換門庭,將原來‘東家’的股份轉手給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哦?”張順聞言便半瞇起眼見來,開口道,“不知‘東家’股份幾何?” “我家是五成,但凡利潤,必分東家一半,一年差不多能分四五十萬兩白銀?!蓖踔x聞言一喜,然后連忙應道。 “我們也是五成,江湖規(guī)矩,五五分賬!”冀北和侯爵也連忙應道。 “是嗎?”張順突然一笑,慢慢說道,“若是回頭這些‘東家’被本王捉住了,說了實話,那面上須不好看了!” “???哈哈,剛才和舜王開玩笑,其實……其實我家是六成……”王謝擦了擦腦門的冷汗,不由服軟道。 “啊啊,我們也是六成,只要舜王能夠幫我們擺脫舊‘東家’,以后這些利潤就是殿下的了!”冀北和侯爵也嚇了一跳。 “你確實?”張順的目光危險了起來。 “呃……其實七成……七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不能再多了!”這下子王謝、冀北和侯爵都開始腦門冒汗了。 “真黑??!”不意張順搖了搖頭道。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三人一聽張順這話,頓時嚇了個半死,不由“噗通噗通”跪下,磕頭如同搗蒜一般。 “算啦,不是說你們!”張順搖了搖,哭笑不得道。 “本王是說你們背后的東家。辛苦一年到頭,竟然才給你留下三成利兒,也是夠黑了!” “?。俊比祟D時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應。 “算了,本王也不是那貪心不足之人?!睆堩樞χ鴵u了搖頭道。 “我食不過三餐之飽,衣不過五尺之布,又有何求哉?” “五五分成就很好,剩下五成你們留著擴大買賣,修橋補路也好!” “???殿下仁德,吾等敢不效死?”峰回路轉,王謝、冀北和侯爵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喜出望外道。 “對了,殿下,草民尚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就在這時侯爵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突然出聲道。 “說吧,本王不以言治罪?!睆堩樞Φ馈?/br> “誠如草民先前所言,天下商幫多有‘東家’,我等率蒙商不過小門小戶,其實比不得老牌商幫。” “若是別處,我不敢保證,單平陽府一處,其中尉、王、劉、楊等家為盛,資產千萬,若能轉頭舜王,何止百萬?” “哦?”侯爵這一席話,頓時驚的張順差點想封他一個真正的侯爵。 本來義軍北征,正乏糧餉,若是能再從實力更強的這幾家中榨出來點油水,天下何足道哉? “嗯,此事容后再議!”此事非同小可,張順暫時還不打算當場決定。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相顧無言。 正在這時,張順突然又想起一事,不由開口問道:“三位都是旅蒙商人,不知可有車夫、車輛可以雇傭?” “哦?不知舜王欲用多少?”三人相視一眼,不由開口問道。 “九千輛!”張順緩緩吐出了一個數。 “哦?草民能冒昧的問一句,不知舜王打算做什么?”冀北聞言突然大膽地開口道。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打算運輸點軍用物資?!睆堩槳q豫了一下道。 “恐怕不止嗎?”不意那冀北突然開口道,“若是草民所料不差,殿下怕不是打算運送軍糧,不知對也不對?” “哦?是又如何?”張順的眼睛又開始瞇了起來,好像猛虎欲擇人而噬。 “請殿下恕草民冒昧,草民乃是做茶葉生意,而草民姻親梁家卻是經營駝馬幫,手底下駱駝、馬匹、車輛不下三千之數?!?/br> “若是舜王有用得著的地方,只需您一聲令下,您這輜重糧草的運輸,士卒吃穿住用,藥物、火藥、軍械修補,我等皆能為之?!?/br> “哦?”張順聞言不由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也不失是以個好主意。 自己再重新征伐民夫,組織運輸,不僅所費工夫較多,而且官吏在其中中飽私囊,反而效率低下,損耗嚴重。 如果能如同后世政府采購一般,把一些服務分包給商人,不失是一個提高效率的好辦法。 第325章 “股份” 北方的夏收一般在芒種前后,由南向北,先是南直、河南,然后是陜西、山西兩省,大致日期在五月底至六月之間。 自義軍三月初進攻山西開始,至今已經兩個月有余。 在這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原本韭菜一般高低的小麥,長到了近一人高;綠油油的麥苗也早變得一片金黃。 明末,小麥已經成了“燕、秦、晉、豫、齊魯諸道”主要農作物,其地百姓主食“小麥居半,而黍、稷、稻、粱僅居半”。 而就在這個小麥豐收在望的季節(jié)里,義軍太傅韓爌、平陽知府雷翀和“國丈”李金谷李百戶三人正安坐在府衙大堂,一臉耐心地等待著什么。 “報,諸商賈家主到了!”就在這時有一門子進來匯報道。 “哦?著他們進來吧!”韓爌、雷翀和李金谷三人不由相視一笑,這才下令道。 隨著韓爌一聲令下,頓時門外唱名道:“府里亢家,師莊尉家,南高劉家,北柴王家,南趙楊家……” 隨著門子一聲聲高喊,一個個錦衣富態(tài)的商賈魚貫而入。 而為首之人,正是大明鼎鼎的亢家“亢百萬”亢嗣鼎。 此人年紀輕輕,見了韓爌、雷翀和李金谷一干人等,只是上前施了一禮便退到一邊不吭聲了。 依照他的心思,這一次韓爌、雷翀一干人等請自己前來,不過是為“納捐”而已。 左右?guī)兹f兩銀子,權當打發(fā)叫花子算了。 本著“打發(fā)叫花子”的心態(tài),不多時平陽府有名有姓的富商巨賈齊聚一堂,不多時便把整個府衙塞的滿滿堂堂。 “啪!”平陽知府雷翀猛地一拍驚堂木,嚇得眾人為之一靜,這才開口道。 “這一次請諸位前來,別無他事,只是有些話想和大伙說一說。” “前些日子,有些商人見利忘義,公然和韃虜勾結,打開城門,以至于城池失陷,其罪可誅!” “幸得舜王麾下大將張三百用命,大破建虜,斬其名王阿濟格。” “為了以儆效尤,警示不法,謹遵舜王之命,將其傳首四海,請諸位一觀?!?/br> 隨著雷翀一聲令下,只見有衙役捧上來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了。 有人忍不住伸頭一看,頓時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真是?”有人不敢看,又忍不住好奇,不由連忙扯了扯看過的人低聲問道。 “我哪里知道?我也沒見過這后金名王?。俊蹦侨藥子鲊I,聞言翻了個白眼,又連忙壓下了喉嚨里往上涌的感覺。 “這……這誰見過???” “嘿嘿,我見過!讓一讓,讓一讓,讓我看看!”你還真別說,雖然平陽商幫和平遙商幫不同,多做內地生意,但是架不住總有例外。 那“例外”伸頭仔細端詳了片刻,不由失聲道:“還真是他!” “怎么樣,是阿濟格嗎?” “是,確實是,這張三百何許人物,竟有這般本事?” “哎呀,你家不是有個孫女,到了及笄之年嗎?要不要我?guī)湍阃腥苏f一說,萬一成了,可就攀上高枝啦!” “哎,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 “肅靜!”雷翀再把驚堂木一拍,這一次眾人頓時老實多了。 “這東虜名王被斬之事,諸位已經知之。恐怕有些事諸位還不知道,我先提醒提醒大家!” “介休范氏,都聽說過吧?好大的名聲,奈何勾結韃虜,不得好死?!?/br> “如今那范氏滿門老小被斬一百二十七人,籍沒家產、女眷,唯有范永斗等數人再逃,張家口產業(yè)暫未收官?!?/br> “???”眾人聞言頓時一股寒意涌上心頭,頗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相對而言,這范家也是大名鼎鼎的商賈之家,而那范永斗亦是范氏后起之秀,一度壓得介休另外三家抬不起頭來。 誰曾想世事變幻無常,到頭來反倒繁花似錦的范家先敗了。 眾人不由紛紛表態(tài)道:“大人且放心,我等即便是刀劍加身,粉身碎骨,亦不敢和韃虜有所牽扯。” “好,這就好!”雷翀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這才笑道,“不過,不止韃虜,就是明朝余孽,亦不可與其有一星半點兒勾連,都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眾人聞言一愣,不由口不對心道。 “那介休王家、冀家、侯家和梁家就聰明多了,聽聞舜王欲借機清查境內和賊人勾結之徒,連忙上書殿下,承認曾有七層股份為前明朝中偽官所有,現在已經獻給義軍?!崩琢堄中Φ?。 “念起主動坦白,其心可嘉,舜王殿下僅接受了這幾家五成股份,并把這一次大家的后勤輜重的運輸生意分付這四家來做,以資鼓勵?!?/br> “???”眾商賈聞言心里不能破口大罵:直娘賊,你們愿意舔賊酋的腚,自去舔去,隨便還把我們帶出來做什么? 整整五成股份吶,若是你不說,我不說,一旦改朝換代,這其中三四成豈不是都落到自己手里了,剩下一兩成拿出來打點新朝權貴便是。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情況???”雷翀見眾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由皮笑rou不笑的又追問道。 “啊?沒有,沒有,咱們絕對沒有!”“亢百萬”亢嗣鼎連忙帶頭道,“咱們平陽商幫,比不得平遙商幫?!?/br> “他們專做韃子生意,違法的買賣,一來二去難免和前明偽官有所勾結?!?/br> “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做正經買賣的生意人,焉能如此???” “啊,對對對,亢老弟所言甚是!”眾人一見有了主心骨,紛紛應和道。 “是嗎?本府手里剛好有一份名單,都是前朝偽官招供的供狀,需要本府念一念嗎?”雷翀聞言不由冷笑道,“要等本府念出來,那可不是‘坦白從寬’,而是‘抗拒從嚴’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別算計太多,一個不小心把自個算計進去了,到時候‘勾結前朝余孽,抄家滅族’,可別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