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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881節(jié)

    “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吧!”黃孫茂隨口應(yīng)道。

    嚇?這么多!

    張胖子大吃一驚,這才收起了小覷的心思,連忙問道:“那這一次,咱們是何打算?”

    “張將軍,是這樣的!”黃孫茂見張胖子開了口,不由看了其他將領(lǐng)一眼,這才解釋道。

    “這登州乃是一府三城布置,分為府城、縣城和水城三處?!?/br>
    “其中登州府與蓬萊縣合為一處,共稱大城。而在其北,復(fù)設(shè)一城,專供水師出入,喚作備倭城,又喚作水城?!?/br>
    “我意帶領(lǐng)水師,假裝回還,詐入水城,焚其舟船。”

    “別請將軍于水城東北登陸,待城中望見水城大火,定然來救。到時候,將軍趁其不備,猛攻其側(cè)翼,定能一戰(zhàn)成功!”

    “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好,很好!”張胖子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但是,我弟弟要留在船上,守護(hù)副使左右,以免為賊人所傷!”

    所謂“守護(hù)左右”云云,別看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留在船上的監(jiān)軍。

    那黃孫茂也知此事乃應(yīng)有之意,不由點了點頭,然后向張瘦子施了一禮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小張將軍了!”

    “不敢,不敢,日后同朝為官,還須副使多多照應(yīng)才是!”張瘦子也會做人,連忙客套了一句道。

    眾人這邊計較已定,不過在其他船上卻又起了爭執(zhí)。

    “依我之見,既然這‘死胖子’已經(jīng)入我彀中,我何不趁機殺之,以為軍功?”果然,被張胖子打的全軍覆沒的王游擊率先開口提議道。

    “這……”那劉副將、吳參將也不由猶豫了起來。

    雖然說這一次打了敗仗,若是能盡殲張胖子部,仍不失一個將功補過的法子。

    “此事萬萬不可!”柏永福聞言大吃一驚,連忙阻止道。

    “為何不可?難道你還成心做賊不成?”王游擊冷笑道。

    “你這是吃了豬油蒙了心里!”柏永福不由怒斥道,“且不說此事有違道義,日后萬一落入舜王手里,會有什么好下場,姑且不提?!?/br>
    “單說這張胖子,一戰(zhàn)焚你戰(zhàn)船百艘,破你士卒兩千之?dāng)?shù),你難道還道他是個傻子不成?”

    “你且看,那……那那……還有那,這幾條主力戰(zhàn)艦,皆布置了他的親信?!?/br>
    “就連張胖子本人,亦在副使座船之上。”

    “如今你我分散在各船上,人心不齊,一旦出爾反爾,亂作一團(tuán),被其劫走大船逃了,我等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柏永福此話一出,仔細(xì)一想,還真是如此,頓時眾人面面相覷。

    原來這張胖子既然答應(yīng)了他們,自然也做好了兩手準(zhǔn)備。

    為了謹(jǐn)防明軍水師出爾反爾,賣了自己,他早把自己的心腹布置在各艘大船上。

    而他自個,則登上了黃孫茂的座船,看住了此人。

    那柏永福、劉副將、吳參將等人即便有心,但是一則無黃孫茂的威望,二則無法在海上私下串聯(lián),自然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第584章 意外

    “將軍,前面就是水城了,咱們先就此別過了!”張胖子隨副使黃孫茂行了一日,便進(jìn)入的蓬萊水城附近水域,那黃孫茂擔(dān)心被登萊水師發(fā)現(xiàn)蹤跡,便提前提醒道。

    “好,那本將就等著黃副使的好消息,提前祝你一帆風(fēng)順了!”張胖子拱了拱手道。

    兩人計較已定,不多時張胖子下了戰(zhàn)座船,換乘了干繒船,便一路向蓬萊水城東北方向行去。

    不多時,義軍這幾艘干繒船行駛到水城附近,張胖子抬頭往南一望,頓時嚇了一跳。

    你道為何?

    原來這水城正位于丹崖山東側(cè),臨海而建,本為宋代刀魚寨。

    自明洪武九年,始建水城。天啟年間,登萊巡撫袁可立曾在此cao練水師,建立了一支五萬人左右到水陸精兵。

    只可惜經(jīng)登萊之亂以后,登萊鎮(zhèn)元氣大傷,不復(fù)昔日之盛。

    不過,經(jīng)過歷年修建的設(shè)施猶在。

    張胖子抬頭望去,只見水城依山就水,錯落有致,其間敵臺、堡壘交相遮蔽,不知隱蔽了紅夷大炮多少。

    這丹崖山東側(cè),又延伸處一道防波堤,堤上正建了一段城墻和一座堅固的敵臺。

    這一段城防和丹崖山上的防御體系交相輝映,如同一張張開的鱷魚一般,欲擇人而噬。

    而就在這張血本大口深處,正有一道堅固、狹窄的水門,想必這就是明軍水師出入之處。

    那張胖子看到此處,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雖然他不懂什么叫“交叉火力”,但是單憑這一系列設(shè)置,他也能感受到這水城的防御嚴(yán)謹(jǐn)之處。

    看到這里,張胖子心頭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干什么呢?”就在張胖子仔細(xì)觀察水城防御設(shè)施之際,突然有幾條小船考了上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張胖子不由一愣,連忙一邊示意士卒準(zhǔn)備作戰(zhàn),一邊扭頭看向黃孫茂道使者道:“這是什么情況?”

    “海上巡邏罷了!”那人應(yīng)了一句,也生怕節(jié)外生枝,連忙高聲向外面喊話道,“此乃黃副使家私,哪個敢攔?”

    果然,船上那人聽了這話,不由致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這……這是什么情況?”張胖子見此人一句話便能退敵,心中不由愈發(fā)奇怪。

    “將軍你有所不知,這海上多財。但凡有出海者,必有利益?!蹦侨霜q豫了一下,心想將來怕是少不了此人的分子,不由連忙開口解釋道。

    “其間或夾帶些私貨,或運送些戰(zhàn)利品,不一而足,乃水上陋規(guī)也!”

    “水上陋規(guī)?”張胖子本就是賊人出身,哪里還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說白了,其實就是這些人挾公濟私,或者利用官船做一些個人買賣,或者干脆做起海上走私生意。

    往日了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幫人如此,這才讓自己能蒙混過關(guān)。

    那張胖子眼見明軍水師上下,如此糊弄了事,原本受蓬萊水城影響的心思,又平白增添了三分信心。

    “好,走了!”隨著張胖子一聲令下,這幾艘干繒船又緩緩行離蓬萊水城,不多時便趕到了東北角。

    張胖子見此地偏僻,無甚防備,這才連忙下了船。

    這腳剛一著地,他原本有幾分忐忑的心思變安穩(wěn)了下來。

    與此同時,隨他一起下船的士卒,一個個也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他和他麾下的士卒都是延綏人氏,雖然也曾坐過船,來到天津以后,也受到了一定的水上訓(xùn)練。

    奈何他們?nèi)耘f以騎射見長,短于舟船。

    別看他們一路自信滿滿,但是終究第一次出這么遠(yuǎn)的海,打心底虛的不行。

    如今能夠腳踏實地,哪怕遇到千軍萬馬也不怕了。

    “快,都藏好了,等消息!”張胖子眼見士卒陸陸續(xù)續(xù)的下了船,一邊吆喝著,一邊下令道,“探子趕快探查一下附近情況,盡快匯報于我!”

    等到士卒全面下船,探子探明了附近情況,過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突然只聽見一聲炮響,隨即西南水城方向亂了起來,不斷有火炮聲、火銃聲傳來。

    “什么情況,明賊從登州府里出來了沒有?”不多時,只見探子飛快地跑了回來,張胖子連忙開口問道。

    “情況有點不太好,我……我沒見到明軍從登州府里殺出來,反倒見……見蓬萊水城里打了起來!”那探子不由吞吞吐吐道。

    “打了起來?沒放火嗎?”不是說好的騙開水門,然后讓火船先進(jìn)去,一把火全給他燒了嗎?

    “不知道,不過沒有看到煙火!”那探子搖了搖頭道。

    張胖子聞言一愣,自己扭頭往西南方向望去,果然卻望見碧空如洗,竟無一絲黑煙在上面。

    “糟了,我們這是上了黃孫茂那孫子道鳥當(dāng)了!”眾人頓時不由議論紛紛道。

    “不對,若是上當(dāng)了,水城里不應(yīng)該傳來廝殺聲和火炮聲!”張胖子略作沉吟道。

    “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想必是黃孫茂那廝遇到什么變故了,看樣子咱們指望不上他們了!”

    你還別說,張胖子這一猜,猜的還挺準(zhǔn)。

    原來那黃孫茂送走了張胖子以后,便稍緩了一會兒,這才帶著水師往蓬萊水城方向趕去。

    不多時,果然遭遇到了明軍道哨船。

    那黃孫茂便“詐稱”吃了敗仗,折回來向沿??偙惡榉敦?fù)荊請罪。

    那哨船看他船只少了半數(shù),不疑有他,連忙領(lǐng)著就往蓬萊水城趕去。

    到了水城,城門大開,先是由小船開道,繼而續(xù)之以戰(zhàn)船。

    眼看著這事兒就成了,誰曾想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突然只聽見一聲炮響,剛剛進(jìn)入一艘巡座船突然調(diào)轉(zhuǎn)炮口,向船隊開起炮來。

    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早聽見有人在那船上大喊大叫道:“黃孫茂反了,黃孫茂反了,這一次折回來準(zhǔn)備奪城!”

    這一喊不要緊,頓時整個水城里亂成了一片。

    原來這水城以水門為界限,分為內(nèi)外兩個部分。

    外面正是渤海,而里面卻是一處能夠停泊船只、進(jìn)行訓(xùn)練的港灣,喚作“小海”。

    這登萊水師的主要戰(zhàn)船,都在這小海里停泊。

    按照黃孫茂原計劃,騙進(jìn)去以后,讓火船突然襲擊,定然能把這小?;饕黄鸷?。

    誰曾想,本來一切順順當(dāng)當(dāng),突然卻生了這等變故。

    原來這大喊大叫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慘敗一場的王游擊。

    這王游擊麾下本來有兩千士卒,結(jié)果大沽口一戰(zhàn),被張胖子一把火燒了個干凈,幾乎燒成了光桿司令。

    吃了如此大虧,他倒不怪自己,反倒怪罪于兵備副使黃孫茂和義軍天津總兵張胖子。

    按照常理來說,他手里無兵無將,倒也壞不了什么。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廝在遷怒于人的心思下,自度若是投靠義軍,無兵無將,也絕對討不了什么好。

    與其如此,不如反戈一擊,立一場大功,一邊重新獲得沿海總兵陳洪范的信任和支持,所以才突然發(f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