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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929節(jié)

    其中黃孫茂不但手中掌管水師,立場也偏向自己,張順這才將他提前調(diào)走,免得他摻和此事,只留下張至發(fā)一干人等來殺。

    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義軍進(jìn)展神速,反倒嚇得張至發(fā)等人縮了回去。

    “縮回去了?縮回去也好!”膿瘡嘛,挑破了是治,消腫了也是治,只要能治的好,不拘什么法子,張順笑了笑,夾起來一片肥瘦相間的五花rou放進(jìn)了嘴里。

    “嗯,這扣rou做得不錯!”張順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小丫頭笑道。

    “這不是扣rou,這是虎皮rou!”小丫頭聞言不由抗議道。

    原來張順入住南京以后,城中的大戶、鹽商和前朝舊吏百般討好,三天一大宴,兩天一小宴,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環(huán)肥燕瘦鶯鶯燕燕。

    張順視之如猛虎,一概拒絕,除了仔細(xì)察看一番龍江造船廠以外,整日躲在皇宮里不肯出來。

    也不知從哪里傳的謠言,聲稱張順“金屋藏嬌”,每日里酒池rou林,南京舊臣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通過王鐸的關(guān)系,送來了一對姐妹。

    說來好笑,前面那個被人送來的丫頭喚作“小碗”,后面這一對姐妹分別喚作“大卞”、“小卞”。

    如果在后世,張順估計她們都能組成一個“吃喝拉撒組合”出道了,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別看名字她們有點(diǎn)奇怪,一個個口氣都大得驚人。

    前面那個“小碗”自稱青蓮女史,后面那個“大卞”自號“玉京道人”,口氣最小的“小卞”還號稱“五城君”,總之都十分的中二。

    不過中二歸中二,她一個個都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之人,比起張順這個“粗野鄙夫”要強(qiáng)上一百倍。

    于是,張順這個“無良的資本家”便把她們收在左右,充當(dāng)免費(fèi)的秘書使用。

    當(dāng)然,這三人雖然號稱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其實也各有擅長。

    其中“小碗”擅長針線女紅、詩詞廚藝,“大卞”擅長小楷、繪畫,而“小卞”則尤善畫蘭。

    由此,這些日子張順的日常飲食就由“小碗”包了圓。

    “殿下,王先生來訪!”就在張順大快朵頤之際,“大卞”走了進(jìn)來,開口匯報道。

    “哦?讓他進(jìn)來吧!”張順也不拿王鐸當(dāng)外人,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下令道。

    “殿下,罪臣唐突了!”不多時王鐸闖了進(jìn)來,一見張順正在吃飯,連忙請罪道。

    “哎,故人何出此言?”張順笑了笑,示意王鐸坐下。

    從孟津到南京,如今已經(jīng)四五年光景。

    誰曾想兩人再度相見,竟是這般模樣。

    “不敢,不敢!”王鐸嚇了一跳,連忙拒絕道。

    在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的張順看來,兩人好像分別了很久一般。

    而在王鐸看來,則是他在上任之前遭遇了一個“賊”,不曾想還未等他任期結(jié)束,這個“賊”已經(jīng)掌管了大半個天下,這特么太玄幻了!

    “那……那有事兒嗎?”見王鐸不肯一同進(jìn)食,張順只好放下了筷子,開口詢問道。

    “呃……啟奏殿下,金壇、溧陽發(fā)生奴變,還請殿下及時派兵平亂!”那王鐸猶豫了一下,不由開口道。

    “什么?”張順聞言差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特么就是最大的反賊,你還讓我平亂?

    天下無敵的大明哈,你是怎么混到這種地步的!

    第652章 奴變

    溧陽城隍廟,人聲鼎沸。

    一個身著短褐的年輕人,正揮舞著木棍,一五一十的杖責(zé)著一個錦衣的老者。

    他打一下,眾人便叫一聲好,聽起來十分暢快。

    “痛嗎?”待到那年輕人杖責(zé)完畢,不由掰著那老者的腦袋問道。

    “痛!”那老者涕淚之流,凄慘的應(yīng)了一聲。

    “你過去打我時,為什么不曉得痛呢?”那年輕人不由反問道。

    “當(dāng)年你曾用棍打我,現(xiàn)在不過償還一二罷了!”

    言畢,那年輕人轉(zhuǎn)身放下了棍子,又取出來一把錐子來。

    “不,不,不要!”那老者頓時嚇了個半死,掙扎著就要起來。

    不意被那年輕人一把摁住了,一錐子刺在他大腿上,直刺的他鮮血直流,哀嚎不已。

    “痛嗎?”那年輕人冷笑道,“現(xiàn)在知道痛了,那當(dāng)初你為何拿錐子刺我呢?”

    “如今我也不過受城隍之令,向你討還一二罷了!”

    待到眾人挨個報復(fù)完畢,又用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拉出去游街示眾,一邊鞭打,一邊逼他大喊道:“做主人的,千萬不能像我這般惡毒啊,不然就會遭到這樣的報應(yīng)!”

    待到游街完畢,這老者早已經(jīng)氣若游絲,眼見不行了。

    如此這般,大多數(shù)奴婢便奪回了賣身契,離開了主家。

    一個個奔走相慶,歡呼雀躍。

    而那些士紳貴婦,卻只能看著幾乎被搶奪一空的屋子生氣,然后自己去打水,自己去燒飯,自己去吃飯,再也沒有人伺候了。

    “不是,吃飯沒人伺候了?”張順聽到這里,不由大受震撼。

    他本來以為自己身為天下之貴,美妻嬌妾成群,過的那是神仙似的日子。

    但是若是說到尋常的吃喝拉撒,還需要讓伺候,那張順就有點(diǎn)不習(xí)慣了。

    結(jié)果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縣城的紳士、貴婦,竟這般“講究”,會因為吃飯沒人伺候而哀嘆!

    “這……”王鐸聽了張順這番言論,好一番斟酌,在讓他明白自個是個土包子的基礎(chǔ)上,盡量不傷及他的自尊。

    “那個江浙揚(yáng)州之地,自古繁華。豪家田至數(shù)萬頃、數(shù)十萬頃者,不計其數(shù),非我北人所能比擬。”

    “其中士紳豪商,家中蓄養(yǎng)奴婢者,數(shù)百數(shù)千不等?!?/br>
    “或為烹飪,或為女紅,或為家班,或為園丁,或為管事,等名目不一而足?!?/br>
    說白了,就是這些富豪就是有錢,就連家里的奴婢也需要分門別類。

    他們有的負(fù)責(zé)廚房做飯,有的負(fù)責(zé)裁衣女紅,有的負(fù)責(zé)歌舞戲曲,有的負(fù)責(zé)園子的除草、栽種和裁剪,有的則代替主子管理日常事務(wù)。

    幾乎和京師皇室的制度一般無二,只不過張順入京以后,一切從簡,對此倒不甚了了。

    “既然如此,這些奴婢如何反了?”天下事,大抵不平則鳴,身為反賊出身的張順,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這些人就是腦后長反骨,這才造反噬主。

    “這……殿下也知道,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有的主子仁義一些,有的……有的未免刻薄……刻薄一些,如此以來,便會被一些心胸狹窄的小人懷恨在心……”王鐸笑著道。

    “小人?”張順疑惑地看了王鐸一眼。

    “他們吃主家的,喝主家的,又仗了主家的勢,到處耀武揚(yáng)威。如今有了機(jī)會,便翻出往日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反噬其主,豈非忘恩負(fù)義的小人!”王鐸又解釋道。

    “這不對呀!”張順也是好脾氣,聽了王鐸這話不怒反笑,“既然他們吃主家的,喝主家的,又仗了主家的勢,他們怎么敢反主家的?”

    “難道他們就不怕沒了吃喝,失了權(quán)勢,反為其他人所趁?”

    “這……”張順此話一出,反倒把王鐸問住了。

    “殿下,恕奴婢直言,您這是高居廟堂之上,不識民間疾苦!”那“小碗”見他是個面善的,不由大著膽子接話道。

    “說句不恭的話,先前奴婢家也是一個尋常之家。”

    “老父親是一個平生不得志的秀才,家里也開了一座繡莊,馳名蘇州城?!?/br>
    “不意兩年前,家父染病仙去,只撇下我母女倆相依為命?!?/br>
    “我等婦道人家,不便拋頭露面,家中一切事務(wù)俱委托給家奴伙計照看?!?/br>
    “不意只兩年光景,便被這些狗奴才欺上瞞下、上下其手,好端端一個日進(jìn)斗金的繡莊,變成了一個……變成了一個倒欠一千多兩銀子的大窟窿!”

    “母親因此驚怒交加,一病不起,妾身……妾身不得已……不得已才淪落章臺……”

    說到傷心之處,“小碗”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真真是梨花帶雨,聞著傷心,見著落淚。

    張順聽得心里一軟,忍不住想把她摟到懷里,好好安慰一番。

    奈何王鐸這個“電燈泡”兀自杵在那里,讓張順只得作罷。

    “小姐手里可有他們的賣身契?”不曾想那王鐸見張順望來,還道是向自己求計,他不由主動站出來問詢道。

    “有的!”“小碗”擦了擦眼淚,有幾分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那就好!”王鐸義憤填膺道,“一日為奴,一世為奴;一人為奴,世世為奴!”

    “小姐不妨把他們發(fā)賣給刻薄之人,自有刻薄之主治之!”

    “等等,等等,你說什么?”張順聞言一愣,突然開口問道。

    “一日為奴,一世為奴,一人為奴,世世為奴?”

    “對?。 蓖蹊I理所當(dāng)然道,“既然賣身與主,自然不能脫籍。這老奴才生了家生子,自然就是小奴才;小奴才生了家生子,自然就是小小奴才……”

    “這就是你所說的‘小人’?你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張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殿下?”王鐸、“小碗”和“大小卞”四人不由為之愕然。

    原來張順雖然是頗負(fù)盛名的“賊頭”,但是素來以溫和面目示人。

    這四人雖然對他不甚了解,但是自相處以來,還沒有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一時間都懵了。

    “先把那些子曰、子云的拋到一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個人被迫賣身為奴,他的子子孫孫都要為奴,這是哪門子的仁義道德?這是哪門子的圣人之言?”張順怒不可遏道。

    “如果一個圣人說出這種混賬話,這樣的圣人不要也罷!”

    第653章 廢奴令

    “你就是潘茂?”張順看著唯唯諾諾伏在地上的年輕人,很難把他和那個“削鼻班魁首”聯(lián)系在一起。

    “回老爺?shù)脑?,奴……奴才就是潘茂。”那人?zhàn)戰(zhàn)兢兢,頭也不敢抬。

    “除了你,領(lǐng)頭的還有誰?”張順不由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