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9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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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江陰 江南的天氣,冬季總是過得非???。 這才堪堪過了三月,天氣突然就暖和了起來。 張順早已經(jīng)脫去了冬衣,換上了春衫。 而董小宛、卞玉京和卞敏三女更是褪去了臃腫的棉衣,洋溢著青春年少的氣息,宛如城外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 頗有幾分“落花閑院春衫薄,薄衫春院閑話落”的味兒。 而就在這短短月余功夫,義軍也在李自成南下以后,先后控制了長江以南的太平、鎮(zhèn)江、常州三府,控制了部分蘇州地區(qū)。 如今李自成已經(jīng)被他派去和黃孫茂一起前去攻打南京上游的安慶去了,其他事情也逐漸走向了正規(guī),張順不由閑了下來。 正所謂:飽暖思yin欲,人這一閑下來就像找點(diǎn)事兒干。 就在“陽痿男”張順蠢蠢欲動,琢磨著先從董小宛下手,還是先從卞玉京下手之際,王鐸和錢謙益兩人不由急匆匆的聯(lián)袂趕了過來。 “殿下,昆山急報,烏龍會起事太倉,焚毀了幾家大族的田宅,還傷了人命。”兩人見過了張順,不由連忙匯報道。 “這些大族和昆山、太倉官吏強(qiáng)烈要求羅尚文羅將軍出兵平叛,并盡快處置首惡!” “看樣子張溥的處境有點(diǎn)不太好??!”張順皺了皺眉頭,不由長嘆一聲道,“這樣吧,正好春秋大會也快開了,本王一并走一遭吧!” “這……”王鐸和錢謙益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勸阻道,“殿下,君子不立危墻?!?/br> “如今‘海賊’還盤踞在海外島嶼,覷視內(nèi)地。若聞得殿下前往,說不得……說不得會出什么亂子?!?/br> 原來當(dāng)初鄭芝鳳雖然戰(zhàn)敗,水師仍舊退守舟山列島一帶,頻頻sao擾沿海、沿江地區(qū)。 其陸師則以臺州為根基,西連福建,頻頻sao擾松江、蘇州和廣德一帶,故而義軍到現(xiàn)在也只能實際控制半個蘇州府。 “世上只有人怕我,沒有我怕人的道理!”不意張順卻笑道,“當(dāng)初本王起兵之時,敵軍勝我何止百倍,亦不曾懼怕,難道現(xiàn)在卻要怕一個小小的‘龍鳳’不成?” 那王鐸和錢謙益兩人哪里阻的住張順,略微勸過了幾句也就罷了。 隨即,張順便留王定、王鐸兩人在南京,自率黃守才的水師、悟空及麾下親衛(wèi)順江而下,直驅(qū)江陰。 正所謂: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這江陰正處于長江以南,故而名曰:江陰。 義軍行了兩日,便到了江陰城外。 這江陰城外有一處港口,喚作黃田港。 據(jù)聞為楚春申君所開,導(dǎo)江水溉田,因名。 待到張順下了船,那錢謙益不由充當(dāng)向?qū)В驈堩樦v述道:“這江陰依山傍水,乃是一處好去處。” “其北大江,其南運(yùn)河,其東橫河。又有君山一座,突起平野,俯臨大江。宋南渡后,曾置營寨于山麓,有事時,此為戰(zhàn)守要地?!?/br> “此地雖然比不得鎮(zhèn)江,控扼南北,卻也是一處重鎮(zhèn)。” “昔明太祖命將克之,使吳良守之,張士誠遂不能越江而有江北,亦不能溯江以窺金陵?!?/br> 錢謙益這話看似無意,其實正中當(dāng)前義軍要害。 原來當(dāng)年張士誠坐擁江浙安徽一帶,實力強(qiáng)勁,最為富庶。 結(jié)果被朱元璋攻克江陰以后,便被其切為兩段,江南、江北不能兼顧,最終失去了整個江北地區(qū)。 當(dāng)然,其實當(dāng)初朱元璋將張士誠不切為兩段,不僅僅是攻克江陰一處。 錢謙益之所以這么說,主要還是勸說張順盡快拿下富庶的江浙一帶。 張順對此也不置可否,只是興致勃勃的和眾人一起入了城。 江陰城很大,雖然只是一個縣城,卻城周九里,編戶四百里,不下河南一府之?dāng)?shù)。 張順進(jìn)了城,果然見城中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更有許多年輕人冠袍帶履,一看就是前來參加復(fù)社春秋集會的士子。 時不時,還能見到這些士子們,三五成群待在一起,大聲辯駁些什么。 而有的則一路搖頭晃腦,好像在背誦些什么。 更有一些年輕人,血?dú)夥絼?,正在附近青樓里嬉戲廝混,傳出一些yin詞艷曲出來。 “殿下,要不要……要不要……與民同樂?”錢謙益素聞張順好色之名,眼見他抬頭望去,不由主動提議道。 “與民同樂?”張順感覺這個詞要被錢謙益毀了。 實話是后,自從張順離開京師以后,許久沒有“吃rou”了,想起來多少有些“激動”。 不過,他略作沉吟,還是婉拒了:“算了吧,本王不是那樣的人!” 當(dāng)然,這倒不是張順改了性子,而是擔(dān)心像“梅毒天子”同治帝一樣,年紀(jì)輕輕送了性命,白白可惜了偌大一個后宮。 “哇!”當(dāng)張順果斷拒絕了錢謙益的提議的時候,跟在后面董小宛、卞玉京和卞敏三女眼睛不由亮了起來。 殿下位高權(quán)重,殿下溫文爾雅,殿下志懷高遠(yuǎn),若非“陽痿”,真真是天下第一號奇男子! “殿下,末將姍姍來遲,還請您治罪!”就在三女犯花癡之際,羅尚文這才帶了一隊人馬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原來這羅尚文的白桿兵主要駐守在常州府治,只因為復(fù)社要在這里召開春秋大會,這才率兵趕了過來。 然而,如今這城中魚目混雜,又有許多士子無事生非,羅尚文生怕萬一,到處帶兵巡邏,這才錯過了迎接張順的時間。 “不妨事,如此也好!”張順看了看周圍我行我素的百姓,并無許多人圍觀,心里倒是自然了許多。 “我看這城中大族公子出行,也是前呼后擁,這般排場,倒省得傳出去惹出亂子來?!?/br> 那羅尚文聞言無奈,只好一邊做好江陰城外的防御工作,一邊親自將張順安排在縣衙之中。 “哎,羅總兵,這城里可有一個叫閻應(yīng)元的典史?”一切安排停當(dāng),張順不由主動開口問道。 “典史?我聽說這城里的典史姓朱,并無閻姓之人!”那羅尚文聞言一愣,不由回答道。 “???”其實張順這一次來這里,主要就是為了看看這城,看看這閻應(yīng)元,然后順道參加一下這春秋大會。 可他萬萬沒想到,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閻應(yīng)元竟然不在這里。 不過,他仔細(xì)一想,不由又笑了。 是了,歷史已經(jīng)改變了。 閻應(yīng)元在哪里,不重要了。 這個時代英雄已經(jīng)夠多了,完全沒有必要要求每個人都做一回英雄。 有時候,一個人可以過上自己的日子,平平淡淡過完自己的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 第671章 我有一言要說 “天如老賊!” “‘順賊’門下走狗!” “助紂為虐的老賊!” “給我下去,給我滾下去!” …… “這就是春秋大會?”張順看著面前混亂的場景,不由望向錢謙益道。 “咳咳……”錢謙益聽到張順的問話,也不由有幾分羞赧。 “今時士人,性情乖戾,噍殺恚怒,好毀謗先賢,黨同伐異,攻訐同僚,此情此景,不過其中二一而已!” “性情乖戾,噍殺恚怒?”張順聞言一愣,眼看著高臺之下群情激奮,什么臭雞蛋、爛菜葉一發(fā)投擲上去,根本不給張溥任何辯解的機(jī)會,頓時了解了一二。 “不僅性情如此,其間又多‘妖服’,士風(fēng)奢靡。所著衣襟,今尚紅,明尚綠,昨尚宋,今尚唐?!卞X謙益又向人群中指點(diǎn)道。 “又有僭越禮制,穿金戴銀;男女混裝,奇形怪狀者,不計其數(shù)?!?/br> “呃……”張順順著錢謙益手指望去,果然見一群“男女”,穿的花花綠綠,有些人衣服上還繡有獸首、龍紋,極為大膽。 更有不少人身著大紅大紫的衣裙,紅絲束發(fā),臉涂白粉,口點(diǎn)朱唇,頰摸胭脂,看起來不男不女,不成體統(tǒng)。 “時人為此,曾賦詩一首云:昨日到城郭,歸來淚滿襟。遍身女衣者,盡是讀書人?!卞X謙益又搖頭晃腦補(bǔ)了一刀道。 “哈,這都什么時節(jié)了,怎么還穿朱色,老土!”就在張順仔細(xì)聆聽錢謙益話語之際,突然有人闖到跟前,開口就噴了他一通。 “好膽!”悟空聞言不由大怒,上前就要揪著那人理論。 不意張順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殿下?”錢謙益見了不由愕然,心道:您這也太寬容了吧? “哎,沒什么!”張順擺了擺手,笑道,“少年少女嘛,誰都有這么個時候,等大了就好咯!” 在張順前世,什么“非主流”、“殺馬特”、“葬愛家族”、“火星文”,這不都是以前的年輕人玩剩下的? 后來的年輕人沒得玩了,就開始玩什么“女裝大佬”、“佛系躺平”,自古大體差不多。 張順對這個倒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有些人竟然不想讓張溥說話。 想到這里,張順不由直接問道:“對了,他們?yōu)槭裁床幌胱審堜唛_口?” “這……”錢謙益聞言一愣,腦子不由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 有些人不想讓張溥公開辯論“廢奴”之事,自然是因為危害到他們的利益。 張順又不是傻子,肯定能夠想到這些,自然不用他錢謙益多言。 那么,張順肯定就是想問一些更深一層的事情。 錢謙益思量至此,沉吟了片刻,這才痛心疾首道:“士農(nóng)工商,國之四民,而今只余三民?!?/br> “何也?今天下之士,非士也,商也!” “吾聞秦晉之地,有商人附庸風(fēng)雅,富而學(xué)文,自號‘儒商’,常為人所鄙?!?/br> “然江南之地,士族衣冠如今也經(jīng)營田莊、布莊、金銀奇巧之業(yè),蓄養(yǎng)千百奴仆,與秦晉‘儒商’何異?” “蓋彼處之‘儒商’,亦我江南之‘士商’也!” “彼輩皆唯利是圖,毫無氣節(jié),視天下事皆為買賣?!?/br> “前朝內(nèi)閣大學(xué)士朱國禎有云,‘做官只有兩件:為國家干事,為自己營私。二者俱做不得,真極癡極蠢人?!?/br> “這真是‘古之時化天下之氓使為士,而后之時驅(qū)天下之士使為市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