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場中風聲瑟瑟,蕭景千不顧額前凌亂的發(fā)絲,鄭重其事地說道:“民女只有一事相求,”她抬起頭來,眸中滿是堅毅,“皇上……可否救救被歹人俘獲的佑安郡主?” 彰政聽罷皺了皺眉,一只略顯臃腫的手托住下頜,好像逃避一般的轉(zhuǎn)身而去: “佑安?容朕想想?!?/br> “佑安郡主,是長公主和花無道之女花顏?!笔捑扒аa充道。 “原來皇妹的孩子啊……”彰政思忖起來。 正當蕭景千心覺大事將成時,彰政回絕道: “自打花無道入囚、皇妹便落病多年,朕便將佑安郡主托付其他人撫養(yǎng),你又是怎么認識她的呢?” 花無道入過囚?!蕭景千震驚的睜大眼睛。 那花顏這么多年豈不是…… 在場都是二王爺?shù)娜?,自己即便說出此事緣由也只能落的只得龍顏不悅的下場。蕭景千欲言又止。 蕭景千低下頭,囁了囁,還是因為心事把事實一概隱瞞: “我……偶然?!?/br> “偶然?”彰政冷笑一聲,勃然大怒。 蕭景千的心被揪起來:“我——” 正待她要解釋時,嵐太后瞥了一樣彰政,詰責道: “皇上莫不是不了解這少年天性?認識個好友轉(zhuǎn)眼就忘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噬线€要逼問個孩子不成?!” “……是。太后有理?!?/br> 彰政歷來軟弱可欺,他自知理虧,也不敢頂撞太后,只得坐回原位。 嵐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哀家倒是覺得蕭家這兩個孩子可人。不過嘛——”她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少年就是少年,還是不怎么摸不清皇上喜惡呢?!?/br> 蕭景千臉色一陰,眸中似有寒星閃爍。 在她的眼里,只見得這較之蠅趨蟻附,趨勢利之場者甚多。 當年花無道一語沖撞彰政,被張禾進了讒言,落得一個擾亂軍心莫須有的罪名,原來都是真的嗎? 這宮中之道確實如花顏所言一般崎嶇么?連她都是撼樹、朝生暮死的蜉蝣。所以到頭來,還是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來去救嗎?也是,這朝廷沉浮,又豈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天色微微黯淡,蕭景千輕揚衣袖,她微微昂首,遺憾萬分地回答道: “民女別無所愿。且先告退?!?/br> “小白!” 蕭棠睚眥欲裂,向彰政與嵐太后行禮,匆匆地追了上去。 眾人一片嘩然。 第11章 憶往昔 蕭棠滿心惆悵,等到追到王宮大門,他向著朝著遠方肆意奔跑的背影,大吼道: “小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蕭景千不答,固執(zhí)地向遠處跑去。 “蕭景千!”蕭棠喘息片刻,眼中有一絲悲意流淌而過,他溫柔道,“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哥哥,就聽我再說幾句。好嗎,小白?” 聞言,蕭景千停住腳步。 蕭棠舉起鐵木弓,遠遠地問道:“你知道接過鐵木弓意味著什么嗎?” 蕭景千轉(zhuǎn)過身,茫然地搖搖頭。 “接過了弓就是要承擔起當將軍的大任,你難道真的要和那群匈奴打上一仗嗎?” “我可以。”蕭景千執(zhí)拗道。 蕭棠皺起眉來,喟嘆一聲回答道:“逞強稱能平時可以,可是打仗可不是兒戲。首先小白你說說看你能打得過我嗎?” 蕭景千二話沒說,使用了十全十的力氣,一拳向蕭棠胸口打去—— “真是自不量力啊。”蕭棠苦笑一聲,布滿細繭的手掌輕而易舉地接過蕭景千的一拳。 是啊,她也就會那些三腳貓的功夫了,真正的武學她是一點都參不透。 “……”蕭景千頹敗地低下頭,淚水奪眶而出。 這樣看來,他還怎么去救下花顏。 蕭棠避開哭泣的蕭景千,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去安慰她,于是心狠道: “你連我都打不過,何談成為號令三軍的大將軍?” 蕭棠可以對蕭景千仁慈,但是賊人不會寬容屬于大雁城的每一個子民,哪怕是蕭景千對于賊人來說,大雁城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的宿敵。對于即將成為將軍的人仁慈,就是對未來的賊人的放任無度。 景千……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懂得呢? …… 忽然一個小廝單膝跪地,將一封信交于蕭棠手中,蕭棠怔愣一番,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世子爺,漠北有家書一封,請您查閱?!?/br> “家書?”蕭棠疑惑的接過信。 怎么漠北突然傳了家書?老爹什么時候開始這么著急的寫家書了? 那小廝作了一個揖,接話道:“聽說是急信,一定要世子爺親啟。” 蕭景千也疑惑的抬起頭來:“是爹?” 蕭棠將那信撕開,忽然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涌上心頭,一時心猿意馬,待他讀過信上的幾行,臉色愈加煞白。 蕭景千察覺到了異樣,從悲慟的神情中抽出神來,急忙問道:“怎么了?信上到底說了什么?” “哥,你說呀!” 發(fā)覺蕭棠沒有說話,表情愈加猙獰,蕭景千更為緊張了一些。 蕭棠放下信件,猶如芒刺在背,一種不可言說之感壓抑在蕭棠心口,他聲音顫抖的說: “蕭景千,爹那邊出事了。” 蕭景千猛地站起身來:“什么出事了?!你說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