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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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東南亞的一個冬季,25攝氏度的風從海平面上吹來,孤獨的燈在他們頭頂上像是一輪月亮,佟聞漓靠在那兒,好像回到了西貢他們初識的那個晚上。 她背著一簍花逃避“保護費”躲在墻角,驚恐慌亂的時候聽到一聲口哨,她循著聲音抬頭,阮煙就坐在她的高墻后面,手里抱著個吉他,吊兒郎當?shù)馗嬖V佟聞漓,她今天算是走大運了,坐在她面前的才是西貢一姐,她打個折,保護費交給她,往后她罩她。 佟聞漓還當真地把手里捏得皺巴巴的票子遞給她。 坐在高墻上的少女微微一愣,臉上后又掛起那點痞痞的笑容,收了錢,塞進自己的喇叭褲口袋里,然后從高墻上縱身一躍,跳到她身邊,破舊吉他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既然你給錢了,那我送你一首歌?!?/br> 那晚上阮煙給她唱的就是beyond的歌,她唱粵語歌竟然出奇意外地好聽。 可能是相同年歲的知音難覓,阮煙是她見到的第一個能說粵語的本地姑娘。 從那個時候開始,佟聞漓就開始不聲不響地跟著她了。 阮煙為此很是厭煩,但佟聞漓是她甩不了的尾巴。 他們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神奇地成了朋友當然要得益于佟聞漓的死纏爛打。 后來佟聞漓知道,阮煙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她幾乎沒什么朋友。 因為阮婷的關系,她遭受了許多白眼和謾罵,說她是雜種,是紅燈區(qū)長出來的姑娘。 當時也就佟聞漓天天纏著她,所以她其實嘴硬心軟,心里最缺愛了。 …… 阮煙那點迷幻的嗓音印證了她是從西貢悶熱的雨季里長出來的姑娘。 她夸張的金屬耳飾在那一刻也安靜下來,輕盈地被夜光中托住。 佟聞漓不由地為自己剛剛想要勸阮煙找一個安穩(wěn)的工作而內(nèi)疚。 她想起美國電影《the shawshank》里的經(jīng)典臺詞: “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ht.” 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它們的羽毛太鮮亮了 (1) 第48章 深水加更(感謝小狗meimei深水支持) 校園里的長吁短嘆充分彰顯了考試周后的疲憊。 佟聞漓考完最后一門收拾了桌面的東西, 孔榕就坐在她前頭,轉(zhuǎn)過來說,“阿漓, 寒假我們一起去北海道滑雪吧?!?/br> 佟聞漓把書往自己帆布包里塞,搖了搖頭:“不了榕榕,我寒假還要看店呢?!?/br> “你不是找了一個小工嘛?!笨组胖蕾÷劺煺?guī)褪值氖? “你就讓她看著店,跟我們?nèi)ネ姘? 你記得我表哥嘛, 是他讓我約的你?!?/br> “你表哥?”佟聞漓聽到這兒抬起頭, 她沒什么印象。 “就是之前開學送我來的那個,你不記得了,還問你要過聯(lián)系方式的?” 佟聞漓想起來了,高調(diào)地穿了個花襯衫開了輛敞篷跑車帶個墨鏡來問她要聯(lián)系方式的那個人, 她擺了擺手:“我不記得了。” “阿漓, 我表哥人不壞,就是看上去像個花花公子, 其實純情的很,我舅舅一家都是做生意的,家庭條件不錯人也親和,最重要的是我表哥跟我說了好幾次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每次回去他都跟我打聽你, 哎——” 孔榕把下巴支在佟聞漓的桌子上:“你說你要是以后成了我表嫂, 我該有多開心, 那我們就是一家人?!?/br> 佟聞漓掀了掀眼皮:“這樣, 榕榕,我用一個秘密換一次我不做你表嫂的機會。” “什么秘密?”孔榕疑惑。 佟聞漓背起包神秘地笑笑, 要走。 “唉你別走啊,你說!”孔榕抓住佟聞漓的衣角。 佟聞漓挑挑眉,低聲下去說,“我前幾天去辦公室送資料的時候看到秦sir給你的平時分沒打及格?!?/br> “什么!那我怎么及格!我不就是逃了幾節(jié)他的課嘛,她至于這么狠心嗎一上來就不及格,不行我得趕緊打電話給我舅舅……” 孔榕慌慌張張地開始扒拉自己的電話。 佟聞漓表示“加油”后就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了。 今年的除夕春節(jié)來得早。 往年佟聞漓在這個假期來臨之前都會提早找好兼職,但今年因為店里的生意還需要打理,她也就沒有再多找其他的工作了。 店里招來的小工是個越南姑娘,叫小凋,之前在盆栽店打過一段時間的零工,偶然間接觸花藝,想轉(zhuǎn)行做這個,提出的報酬并不高,主要是學徒形式地幫忙做著。 先生知道這個消息后,在電話里挑著毛病,說一家花店招一個叫做小凋的人,多不吉利。 佟聞漓說上了年紀的人果然迷信,她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才不計較這些,人踏實肯干不就好了。 他于是繞開話題問她,春節(jié)之前什么時候回西貢。 佟聞漓老舊的小靈通那頭的聲音忽遠忽近,她假裝沒聽清楚,哼哼唧唧說不清楚。 “佟聞漓?!彼兴?/br> “我不回嘛。”她破罐子破摔。 “理由呢?”他那頭原先的人聲鼎沸消失了,像是他換了個安靜點的地方抽出了足夠的時間打算盤問她。 他拖長尾音問她原因卻讓她發(fā)怵,她知道她說什么都會被他駁回的。 “往年、往年我不也不回。”她當時躲在被窩里,懶洋洋翻了個身,壓低聲音,像撒嬌。 他那頭傳來擰火機,火苗躥起的聲音,像是叼著煙,聲音含糊不清,帶點暈染酒色的曖昧:“是,往年你也不跟我睡同個被窩?!?/br> 他葷話說的正經(jīng)。 佟聞漓蹬了一腳被子,喊他全名:“易聽笙!” 他在那頭低低地笑。 她罵他王八蛋。 老舊的小靈通里,最后傳來他淺淺的聲音,像是從喉嚨口發(fā)出來的,甚至不用張嘴,聲帶微微震動就能完成那性感的被稱為情人的呢喃那樣讓人無法拒絕的邀請: “小祖宗,過來陪陪我,成嗎?” * 佟聞漓盤算了一下,回西貢也不是不行。 假期前后散客比較多,店里的生意小凋忙的過來。她手里的那些筆譯的活也不要緊,帶回西貢做也是可以的。 阮煙再怎樣跟阮婷的關系不好,春節(jié)前也會勉強回去待幾天,佟聞漓每年這個時候一個人在河內(nèi)的確也孤單。 但今年阮煙早早地就回了西貢,她說阮婷欠了一屁股債,要債的人堵在她家門口吵鬧之間失手砸了阮婷第十五個男朋友送的一尊玉觀音,阮婷打電話來哭的難聽,說她被那個男人欺騙了,說玉觀音是假的,根本就不是玉而是一堆陶瓷。 阮婷當即就要抱著一推陶瓷片子跳河去,把要債的人都弄慌了。 “我就說讓她別相信男人?!比顭煯敃r吐一個小煙圈看著在收拾東西的佟聞漓,“她也不想想就她平時接觸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打腫臉充胖子,能有一個能送得起一個玉觀音財力的男人嗎?” “煙煙,你這次回去需要錢嗎?我還有些?!辟÷劺焱O聞幼?,回頭問她。 “她有錢,她多的是錢。”阮煙阻止佟聞漓,“她那樣的女人,缺錢都是演給別人看的,她可比我有錢多了,十幾歲的時候就盤算著讓我走她的老路,你就猜她賺多少能把親女兒拿過去霍霍吧。” 說完之后,阮煙又自我否定道:“哦我是個意外來著,耽誤她賺過五個月的錢,她自己說的?!?/br> 阮煙:“我早點回去是去看看我買的那些唱片,可別給她霍霍完了?!?/br>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密,佟聞漓都插不進話語去。 “對了?!比顭熣f了半天,這才想起她來這兒的目的,她隨手遞了個布袋子給佟聞漓:“我那個朋友,新改了幾套衣服讓我給她打樣,尺寸做的小,我穿不下我覺得適合你,你看看。” 佟聞漓接過袋子:“是你那個搞服裝的朋友?” 阮煙的那些很新潮的衣服大多都出自這個審美小眾的搞服裝的朋友之手。 佟聞漓打開袋子一看,齊刷刷都是短款的露臍上衣,偶爾的鉚釘元素很朋克。 她拿著那些衣服問到:“煙煙,你真心覺得這些衣服適合我嗎?” “適合啊。”阮煙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你很悶sao啊?!?/br> 佟聞漓想打人。 阮煙笑:“你不知道世界變化的有多快,新世紀就要到了,阿漓,你作為往后的棟梁之材,要開放包容啊?!?/br> 新世紀就要到了嗎? 佟聞漓看了看日歷,這才97年,那里來的新世紀。 阮煙卻說,人要做好迎接未來的心理準備,否則的話,等時間悄悄流失,你沒有準備好的話,你會懊悔。 佟聞漓吐吐舌說不就是穿個露臍裝嘛,用得著說的那么哲學嗎? 她往身上一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回頭點頭對阮煙說 “好辣?!?/br> 兩人笑起來。 * 但越南的春節(jié)跟國內(nèi)一樣,象征團圓的節(jié)假日意味著一票難搶。 佟聞漓去火車站售票窗口蹲了兩天,每次一趕上放票,售票窗前的人跟一片黑壓壓的螞蟻似的,擠得水泄不通。 雞籠子里的雞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出來,上躥下跳地掉落一地雞毛,隨意放在角落里的瓜果蔬菜一個不小心就被人踩爛,滑落在地上粘成一灘黑乎乎的污漬。 佟聞漓鞋跟被踩掉了好幾次,愣是沒擠過擁有十幾年“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大媽大伯。 “這就沒了!” 隨著一聲惋惜后人群散開,佟聞漓才撣了撣鞋面上被踩得一道一道的鞋腳印,這才承認了阮煙說的她輕視了火車站的人口密度。 她嘆了口氣,空著手打了一輛摩的后,天色都已經(jīng)暗下來了。她下了車剛走到巷子口,就意外地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那兒。 佟聞漓覺得那車有些眼熟,走了幾步后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她更確定了,快步走過去。 腳底下繞過一道巷子口傳來的煙火氣,裹挾了她腳底的塵土飄向云端。 佟聞漓幾步走到他面前。 他張開懷抱迎接她。 她撞他滿懷,他哎呦一聲,帶著笑意看她。 她仰頭:“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