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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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只是微微倒頭,輕聲說道:“阿漓,站遠(yuǎn)點?!?/br> 佟聞漓只能站得遠(yuǎn)些。 站在那面氣球墻外的人拿起那□□,先是倒轉(zhuǎn)反面地看了一圈,大概是研究了一下它的作用力方式,但他不用向她那樣要把肩膀作為支持架,靠手臂的力量就能把槍穩(wěn)定在那兒。 他閉一只眼,微微側(cè)身。 “啪”地一聲,氣球沒破,像是偏了。 佟聞漓于是連忙上前安慰道:“剛上手手生,多幾發(fā)就好了。” 他沒說話,但心里大約有了判斷,那瞄準(zhǔn)器被店主調(diào)得往左大約偏了兩厘米。 下一把,他在瞄準(zhǔn)器看到目標(biāo)物后,再微微側(cè)了相應(yīng)的距離。 “啪啪啪啪啪……”□□射擊出后,五個球連破。 這么準(zhǔn)? 佟聞漓愣在那兒,想拍手鼓掌,卻見他神色未變,有條不紊地扣動扳機,接連又下了好幾個球。 一連幾個,看得人目瞪口呆。 最后只剩最后五個球了,他已經(jīng)連中了44個了。 這下輪到老板不淡定了,他菖蒲扇都沒拿起來,盯著那破了的球,心里想得是,怎么可能呢? 他那把槍調(diào)的不要太歪,哪怕是個老手,也得在他這兒吃下不少的啞巴虧。 只見面前只是穿了一條簡單的黑色襯衫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動作,頭還微微倒著,眼神飄過來問他:“老板,你可不能反悔?!?/br> 佟聞漓見他們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樂呵呵地過來跟老板強調(diào):“老板!你可不能反悔!” 老板下不來臺,揣著那點最后的倔強說:“切,這不是還有一個嘛,我不妨告訴你們,最后五個氣球那可不是一般的氣球材質(zhì),你那彈啊指不定都穿不破……” 老板耍無賴都耍到明面上了,佟聞漓氣不過:“老板,你怎么黑心成這樣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啪地一聲。 佟聞漓和老板回過頭去,只見老板說很難破的那最后一行氣球里直接破了兩個。 平行雙殺! 店鋪老板張大嘴巴眼見還有四發(fā)子彈沒用的男人輕飄飄地收了槍,他微微抬頭,對他說道:“也就這樣。” 這之后,他又對佟聞漓說到:“阿漓,去拿?!?/br> 佟聞漓興高采烈地去禮物堆里把那只一人高的灰熊抱走了。 站在一旁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老板:今兒真是碰上高手了? * 佟聞漓抱著那熊,高興地在一旁一顫一顫地:“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百發(fā)百中的!” “那不是還遺漏了一槍嗎?” “那是試手的,不算,我說后來,您是怎么做到的?” “他那個瞄準(zhǔn)器不準(zhǔn),我只需要判斷一下大概偏了多少距離,按照那個距離還原回去就好了?!?/br> 佟聞漓見他說得輕飄飄的,傻在原地,輕聲說:“這是可以還原的嗎?” 他見她那樣子,笑了,伸出手?jǐn)堖^她的肩膀,把她推著往外走:“從前年輕的時候和幾個朋友愛去射擊館玩,練過幾把,手熟而已。” “我也常來玩的,我怎么還是只能種十幾發(fā)?!?/br> “你練他那個,自然是練不準(zhǔn)的,不知道西貢有沒有射擊館,下次回來,去玩玩。” “好啊。” 女孩子語氣里的雀躍是擋也擋不住的。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她身上還抱著那個巨大的熊,只剩一對眼睛從熊后面露出來。眼里是遮蓋不住的光彩,亮彤彤的。即便那早春的半下午,她的頭頂也沁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他于是把她手里的熊抱過來,單手夾在腋下,那原先要到她腳尖的熊在他身上不再那么大只了。 他站在她面前,走近一步,伸手把她細(xì)密的碎發(fā)拂到一邊,手還攏著她的下頜角,問她:“阿漓,你高興嗎?” “高興啊。”她站在他面前。 一陣輕風(fēng)吹來,她綢綠色的裙擺被吹起來,她微微上揚的唇定格在嘈雜又擁擠的街道背景里,定格在四季不變的悶熱里。 他有半刻的失神,他想,她高興就好。 * 他們把熊放到車?yán)锖笏f要不去看電影吧?從前他們在西貢的時候,偶爾去看交響樂,她悄悄地在他耳邊說到:“先生,其實從前,我聽交響樂都要睡著。” 他帶她去聽過幾次,小型會場音樂大起大合,氣質(zhì)恢弘,但她強撐著眼皮,直到最后被一陣結(jié)束的掌聲徹底驚醒時還要裝模作樣地跟其他人一樣討論音律、節(jié)奏、編曲。 “原來從前你都不愛去,裝的倒是像樣子?!?/br> “我嘗試了一下上流社會的愛好,發(fā)現(xiàn)不行,先生,您的上流社會,我怕我這輩子都進(jìn)不去了。” “不過是個興趣愛好,哪有什么上流和下流之分?!?/br> “嘿嘿?!彼π?,“雅俗共賞、雅俗共賞?!?/br> 今日他們一起踏進(jìn)電影院,先生問她要不要做貴賓室,只有兩個人的那種。 她搖搖頭:“先生,陪我當(dāng)半天普通人吧?!?/br> 就是兩個普通的人,來這個擁擠又忙碌的世界里,在踩不著故鄉(xiāng)的土地上,看一場普通的電影吧。 她說的真誠又渴望,他只是把她的發(fā)絲扣到她耳后,沒有拒絕她,去買了兩張普通的電影票。 佟聞漓驚訝于他這種不發(fā)一言的遷就。 但當(dāng)他真的出現(xiàn)在電影售票處那個木制的售票臺后面,排著隊不享有任何特權(quán)的等到那長長的隊伍輪到自己,當(dāng)他從他一塵不染的錢包里拿出來一張嶄新的鈔票,卻在人們即將找給他那些零散的、破舊的、褶皺的紙鈔和散幣的時候,她突然就后悔了。 電影院空置的座椅上躺著許久不動的流浪漢,下午陽光沒有驅(qū)散密閉空間里營造出來的黑暗。她能從光影中看到外面飄進(jìn)來的塵土,那塵土浩浩蕩蕩地席卷她,她站在臟污里可以做到不為所動,卻眼見那些塵土要朝他而去,他們張牙舞爪地在討論要怎么樣才能棲息到他的肩頭上。 她覺得他就應(yīng)該坐在那隔離人群的地方,他不應(yīng)該掉到塵土里來。 她只是一個站在塵土里的普通人,但他,是她心軟的神。 他不該,不該那樣。 于是她一把走過去,抓過他的手。 眼前的男人轉(zhuǎn)過來,淡薄的秋水目還跟從前一樣,但偶爾泛起的溫柔漣漪是給她的。 她說:“我后悔了,先生,我們?nèi)ベF賓室吧?!?/br> “怎么了?” 佟聞漓不由分說,票還沒出,她擺擺手,用越南語跟對面說到,他們不要了。 柜臺后面郁悶地數(shù)落了她兩句。 她跟沒有聽見似的拉他出人群。 “怎么了阿漓——”他拉住她。 她轉(zhuǎn)過頭來,回頭心下戚戚地看著那些追不上來的塵土,緩著氣說:“先生,我們還是去貴賓室吧,那兒人少些,這里太擁擠了,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會兒,還能休息一下?!?/br> 他還正欲說些什么,她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先生,我想吃貴賓室的冰淇淋和爆米花,我聽說那兒的好吃,您帶我去?!?/br> 他自然也是愿意帶她去的。 那天他們看的電影叫做《心靈捕手》,很多年后佟聞漓才知道原來當(dāng)年他們?nèi)タ戳艘徊拷?jīng)典電影,但她卻不是很記得電影講了什么。 她只記得當(dāng)年她不小心打翻一桶還未吃的爆米花,心下無措地第一反應(yīng)是落地三秒還能吃,她沒有一刻的多想的要去地上把能摟的都摟起來,他卻阻止她,牽著她的手捧著那空空入也的空桶再問前臺買了一桶。 她有些尷尬地笑笑,說她往后都是出入開橋車的人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摳。 他卻解圍說,節(jié)儉是美德。 她在那一刻,復(fù)雜地想到,那些她認(rèn)為無法跨越的鴻溝里,是不是永遠(yuǎn)是他低著頭來迎合她。 就像當(dāng)年他撿起她的一顆檳榔,送給她的一朵玫瑰;如今愿意為她當(dāng)?shù)乃^的“普通人”,溫暖她時不時暴露出來的因為苦難而留下的傷口。 哪有他這樣的人。 她一定是在做夢。 * 于是她開始把他寫進(jìn)自己的夢里。 她用他送的那只萬寶龍的鋼筆把他寫進(jìn)她的故事里,像很多她讀過的故事一樣,把他變成了她故事下的主人公。 那個故事她取名為《玫瑰先生》,玫瑰先生原是一種產(chǎn)自法國被后天培育出來的月季花名稱,人們也愛稱它為“紳士花”。 她沒敢在故事里真的寫下他的名字,只敢稱他為“先生”。 而她自己,也有了一個奇怪的代號,她管它叫玫瑰小姐,miss rose. 玫瑰小姐遇上先生的時候,她還在流浪。 她在很多個不見他的日夜里,在安靜的窗臺下記錄他們的故事。 她只是寫了個開頭。 但她翻到那本書的最后一頁,在結(jié)尾處寫上: “從此以后,玫瑰小姐和先生,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br> 風(fēng)吹過紙張,把她的故事又吹到開頭。 她依舊把紙張翻到最后一頁,看著那結(jié)局上的文字發(fā)呆。 “從此以后,玫瑰小姐和先生,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 第63章 我想,我真的愛你。(一更) 離別的時候, 先生說讓她早些回來,如果覺得坐車太久了,就直飛回來。 但是佟聞漓在那個逐漸靠近夏季的下學(xué)期里, 只回去過西貢一次。 其實原因很簡單,在那六個月里,他尤為忙碌, 在西貢待的日子加起來一個月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