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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溫得和克之秋[先婚后愛]在線閱讀 - 第155章

第155章

    “抱歉,我們現(xiàn)在不方便接受采訪?!备睂а菰俅尉芙^。

    可記者仍舊不放棄:“請問被困的演員是否為主演?為什么其他人都被解救出來了,她還沒有出來?劇組對此不該做出解釋嗎?”

    質(zhì)疑的聲音一道又一道,相機的快門聲也不斷在耳邊響起,但是沒有人給出合理的解釋,記者被警察阻攔到了另一邊。

    厲詞安將車停在大巴附近,溫硯嶺很快下了車。

    大巴里響起了副導演的聲音:“都過去三小時了,人還是沒找到,我看你怎么辦!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池零露的家世,要是找不到人,我看你怎么跟他的家屬交代!”

    “這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另一道聲音說。

    “你沒想到?你確定?”孫宇的聲音很快被副導演打斷,“你沒想到這點,會莫名其妙用我落下的手機給池零露發(fā)消息?你沒想到的話,會在劇組休息時間,突然把她叫回來拍這段戲?這話蒙蒙別人也就算了,孫宇,你就說說,她在你的劇組發(fā)生意外,這是第幾回了?別告兒我這次又是意外!”

    溫硯嶺的腦子一陣轟鳴,他突然覺得自己聽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說,這次的事故不是意外?之前池零露遇到的爆破事故也不是意外?秋疏桐突然被導演召回,是因為他想要害她?可是為什么呢?是因為池零露得罪這名導演了嗎?多大的仇恨,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要她去死?一時間許許多多的困惑涌上心頭,使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溫硯嶺握緊拳頭,下意識就要朝他們走去,被身后的厲詞安一把拽住。

    溫硯嶺幾乎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眉頭緊擰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緊咬著牙關,面色沉郁,想問他是不是有病,為什么要攔住他?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到厲詞安開口說:“就算你現(xiàn)在進去質(zhì)問他們也沒有用,你沒有證據(jù)證明是他們故意造成的事故。與其同他們爭論,不如去警方那邊問問,看看現(xiàn)在具體情況如何,池零露究竟是否脫離危險。”

    溫硯嶺遲遲沒有動作,只是呆呆地注視著他,眼眶微紅。他很少會出現(xiàn)這樣迷惘的狀態(tài),似乎不知該怎么辦。

    厲詞安繼續(xù)說:“現(xiàn)在人還沒有找到,爭論是誰造成的事故沒有意義。等人找到了,確認脫離危險了,我們再來算賬也來得及?!?/br>
    溫硯嶺沉默地看著他,眼里壓抑著許多復雜的情緒,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才抬步朝事故現(xiàn)場走去。

    走到一輛警車前,溫硯嶺極盡一切所能地保持冷靜,詢問當?shù)氐木欤骸澳愫?,可以告訴我目前的狀況嗎?那名演員……是否找到?”

    警察嚴肅地看著他,或許在思考面前這人的身份,他不方便透露消息。

    溫硯嶺同他解釋自己是那名演員的丈夫,警察沉默片刻,開口說:“對不起,我暫時不能透露給你任何消息?!?/br>
    溫硯嶺同他說了聲謝謝,目光沉重地望著馬路對面。

    遠處的洋槐樹底下,火勢連成了一片天,那輛油罐車仍在不住燃燒,赤紅的火焰不住升騰。

    他緊緊地盯著,忽然眼皮一跳。

    下一秒,遠處傳來“轟”地一聲巨響。

    油罐車再次發(fā)生爆炸,氣浪翻滾,撲將而來。

    現(xiàn)場的記者被嚇了一跳,紛紛尖叫著往外撤離。消防人員一邊勸他們趕緊離開現(xiàn)場,一邊同同事說:“趕緊撲滅這火,加快速度進行搜索?!?/br>
    有好幾秒鐘,溫硯嶺都感到眼前發(fā)黑,什么都看不見,也什么都聽不見。隨著火勢越來越大,他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厲詞安出聲喊他的名字,抬起手將什么東西遞到他面前。溫硯嶺慢慢偏轉(zhuǎn)過腦袋,看到他手里拿著秋疏桐的手機。

    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

    厲詞安看到他眼底泛起的憂傷,久久不語。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將手機交給他,解釋說:“這是我剛剛從工作人員那里拿到的,她在拍戲時,并沒有帶手機。”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溫硯嶺盯著面前掛著他母親從廟里求來的平安符的手機,恍惚著接過,半晌才對厲詞安說:“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等著就行。”

    可是厲詞安卻沒有走開。

    溫硯嶺垂下眼眸,手指試探著在這個手機上輸入了6個“1”,手機很快解鎖。他一眼就看到了微信界面還停在輸入框,秋疏桐遲疑著沒有發(fā)出的“抱歉”二字。

    看到這兩個字,溫硯嶺一下子就想到了白天他單方面的爭吵,以及最后秋疏桐認真地寬慰他,他同她說的那句“隨便吧”。

    心臟就好像被石頭砸了一下,剛開始只是麻麻的,不過一會兒,痛苦便朝他的四肢百骸侵襲,接著遍布全身。連帶著那股悔恨也開始自心口向四周蔓延,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叫他一瞬間呼吸不過來。

    溫硯嶺緊緊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屏幕變得一片漆黑,他問自己,秋疏桐已經(jīng)在放低姿態(tài)了,他為什么不接受?問自己為什么要對她發(fā)脾氣,為什么要揭穿她?

    她假扮池零露,或許是萬不得已。她來到這個世界,需要一重身份,于她這樣的人而言,已然十分愧疚,他為什么要質(zhì)問她?

    他以為她在欺騙自己,可是假扮他的妻子時,她又何嘗不感到為難?除了隱瞞了這層身份,作為他妻子的每一個瞬間,那些愛意和真情,又怎么能說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