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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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深深嗅著姜念身上的味道。 他至始至終最害怕的還是眼前的姜念會消失,更怕他死亡的事會再一次發(fā)生。 “做了個不好的夢?!?/br> 陸聿親了下姜念發(fā)頂,續(xù)道:“做的雜醬面嗎?” 姜念笑道:“你怎么知道?” 陸聿低笑:“聞出味道了?!?/br> 對于陸聿做的什么夢姜念沒再繼續(xù)問,吃飯的時候姜念看了眼陸聿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眼睛里的紅血絲少了許多,姜念本想著吃過飯讓陸聿再睡會,陸聿說他已經(jīng)睡好了,下午去團(tuán)里報道,晚點(diǎn)回來陪她一起做晚飯。 吃過飯陸聿把鍋碗洗了,姜念回屋里繡圖,繡圖耽誤了小十天的功夫,得及時補(bǔ)上。 下午的時候關(guān)露和岳巧過來了,關(guān)露又瘦了一圈,倒是岳巧,臉蛋rou眼可見的圓了一點(diǎn),見姜念盯著她臉蛋看,岳巧佯裝生氣的瞪她一眼,伸手拍了拍臉蛋說:“身上一點(diǎn)rou沒漲,全漲臉上了,老雷昨晚還跟我開玩笑,說別人懷孕是大肚子,我是大臉?!?/br> 姜念和關(guān)露沒忍住笑出聲。 “你這趟出去怎么樣?” 關(guān)露坐在板凳上,捧著姜念給她沖的麥乳精喝了兩口。 姜念道:“還不錯。” 見關(guān)露臉色比她走之前好一些,想到今天見到羅副團(tuán)長時他說的話,便問道:“我聽羅副團(tuán)長說你這兩天好多了,不吐了是嗎?” 關(guān)露笑道:“好點(diǎn)了,只要不聞油腥味就沒事?!?/br> 三個人聊了許久,一直到黃昏漸落的時候關(guān)露和岳巧才走,沒一會陸聿回來了,帶了一兜子葡萄,姜念摘了一小串洗干凈坐在床邊吃著葡萄,眉眼彎彎的笑著:“從哪摘得呀?” 陸聿笑道:“村里面?!?/br> 陸聿把要做的rou和菜切好,姜念就負(fù)責(zé)炒,晚飯剛做好顧時州和陳堯就來了,兩人提著麥乳精和零食過來,誰也沒空手,東西多的姜念都不好意思,飯桌上,陳堯吃了一口魚rou, 砸吧了下嘴說:“還是那個味道!” 陳堯拿了一瓶酒,三個人喝了幾杯酒。 陸聿簡單的提了凌教授,說他現(xiàn)在挺好的,沒干什么重活,顧時州端起酒杯朝陸聿碰了下,一口干了,放下酒杯時看向姜念,笑道:“弟妹,辛苦你了?!?/br> 姜念搖搖頭:“不辛苦。” 她知道顧時州對她好是出于她照顧過凌教授,對她是感激之情,陳堯說起他和舒雪的事,姜念問了一句:“你打算和舒雪什么時候定日子?” 陳堯撓了撓后腦勺:“這周日休息我去找她,問問她的意思,我想著今年就把事辦了?!?/br> 提起這個,陳堯說起了他的家事。 他是家里的老來子,父母前兩年都陸續(xù)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一個親姑姑,要是和舒雪把事定下了,就發(fā)電報回去告訴姑姑,讓姑姑過來一趟,至于舒雪家里的情況舒雪也告訴陳堯了。 舒雪的爺爺早些年是打鬼子的,家里也是根正苗紅的底子,爺爺奶奶早些年去世了,父母都健在,她上面有兩個哥哥都成家了,大哥早些年也是軍人,后來轉(zhuǎn)業(yè),在縣城里上班,二哥一直在鄉(xiāng)下,和大哥走的路子不同。 可以說舒雪家比陳堯家的情況要很許多。 陳堯搓了搓臉,對姜念說:“我其實(shí)挺怕舒雪她家里人看不上我,畢竟我一個孤兒,家里無依無靠的,舒雪跟著我也挺受累的?!?/br> 姜念道:“這個主要看舒雪,只要她不在意問題就不大,日子是兩個人過出來的,只要舒雪真心喜歡你,想和你生活下去,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br> 陳堯聞言,壓在心里的一塊石頭逐漸落地:“前幾天我跟舒雪見面和她說了我家里的事,她跟我說她不在意。” 舒雪也對他說過,這些年她一直在繡莊待著,自生自立的本事也有,她說她從小是被奶奶帶大的,和父母也不親,父母重男輕女,更喜歡兩個哥哥,倒是爺爺奶奶很疼她,爺爺跟她說當(dāng)年打鬼子的歷史,奶奶教她刺繡。 不過她太笨了,刺繡學(xué)的不精,但養(yǎng)活自己不是問題。 陳堯可能是心里壓著事,喝了幾杯酒就醉了,和之前的酒量天差地別,他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陸聿和顧時州在飯桌上說了一些話,基本都圍繞凌教授,陸聿告訴顧時州,凌教授知道他女兒被他照顧的很好。 顧時州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說道:“謝謝。” 最后走的時候,是顧時州背著陳堯回去的,陳堯醉的迷迷糊糊的還知道給姜念和陸聿打招呼,看的姜念不停的笑。 第二天姜念去賀團(tuán)長家,給賀團(tuán)長和蘭蕙子帶點(diǎn)了老家的特產(chǎn),跟蘭惠聊了一會,這段時間蘭惠還是堅持去掃盲班,現(xiàn)在會寫不少字了,在家里還能跟賀團(tuán)長對幾首詩,日子過的高興又充實(shí)。 下午的時候陳萍過來了,跟姜念聊了一會就走了。 前幾天她meimei陳芳給她發(fā)電報,說了陸團(tuán)長和姜念回去辦宴席的事,她那邊的部隊都知道陸團(tuán)長跟他嫂子結(jié)婚的事了,說好的也有,說閑言碎語的也不少,也行好陸團(tuán)長他們兩口子走得早,要不然聽見那些人說的難聽的話,心里估計都不好受。 這些天姜念一直在家里繡圖,把前些日子空下的都差不多補(bǔ)上了。 這天她剛放下繡針去廚房就聽見外面?zhèn)鱽沓臭[的聲音,那吵鬧聲是從對面?zhèn)鱽淼摹?/br> 姜念打開門看了一眼,不大寬敞的過道里站了好幾個人,看著像是一家四口,男的長得又黑又壯,女的偏瘦些,皮膚干枯粗糙,后面跟著兩個男孩,大的那個估摸著有十八九歲了,小的應(yīng)該和方夏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都打著補(bǔ)丁,拎著蛇皮袋子,他們聽見開門聲,朝姜念這邊看來。 四個人滿是打量的眼神看的姜念不舒服,她避開那些人的目光,看向從門里出來的何月,何月臉色僵硬,努力擠出一點(diǎn)笑,和姜念打了一聲招呼,說:“這是老任的二叔一家。” 姜念點(diǎn)點(diǎn)頭,看見何月眼底流露的不耐煩就知道她很抗拒任營長二叔這一家。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任營長家一天比一天‘熱鬧’,何月天天帶著方夏和方國去食堂吃飯,要么就在姜念家待著,就是不回去,真跟何月她婆婆說的一樣,任營長二叔一家都是無賴。 吃任營長家的,喝他們家的,還想要他們家出錢看病,活脫脫把任營長當(dāng)成了冤大頭。 何月帶著兩個孩子待在姜念家不回去,任營長半夜回來哄了半天才把人哄回去,一直熬了十天,任營長咬死不打申請表,沒了部隊的住下去的權(quán)限,任營長二叔一家沒辦法灰溜溜的走了,何月家也算消停了。 任營長也松了口氣,姜念見他好幾次,發(fā)現(xiàn)任營長都憔悴了不少。 看樣子被他二叔一家也折騰的不輕。 時間一晃就快入冬了。 陳堯和舒雪的日子定在臘月初八,日子定好后兩人買了許多東西特意來告訴陸聿和姜念。 這半年的時間,姜念夢見過兩次新世紀(jì)的家里,但兩次回到自己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門都是鎖的,像是‘姜念’在刻意不讓她踏進(jìn)這間屋子,她只能坐在客廳里聽著家人聊天說話,然后等著自己自然睡醒。 這天一大早,外面?zhèn)鱽矸絿吲d的聲音:“下雪了,下雪了!”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下的第一場雪。 姜念剛準(zhǔn)備從床上爬起來就被從屋外進(jìn)來的陸聿按在了床上,男人在她唇上啄了下,姜念雙手推拒著他的肩,聲音軟乎乎的,待著剛初醒的音色:“我要出去看雪。” 陸聿從床尾取來毛衣罩在她頭上,笑道:“吃完飯再去?!?/br> 姜念剛穿上衣服外面就傳來敲門聲,陸聿起身去開門,姜念穿上鞋子走出去,看到門外站著部隊外的警備員,他朝陸聿敬禮后說道:“陸團(tuán)長,外面有個中年男人找您,說要見您。” 姜念有些好奇,是誰要見陸聿? 第96章 單更 警備員走后,姜念走進(jìn)陸聿,輕聲問:“這個點(diǎn)是誰找你呀?” 陸聿眉峰微蹙,神色有些復(fù)雜:“不知道?!?/br> 他穿上棉衣往出走,姜念緊跟著他,揪著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br> 她挺想看是誰的。 陸聿捋了捋她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低笑道:“穿件厚衣服,外面冷。” “好?!?/br> 姜念回屋穿了件棉衣跟著陸聿去部隊外,路上遇見一道出去的田麥和鄺秀,經(jīng)過半年的時間,鄺秀不再低著頭,見了人也敢問一聲了,尤其看見姜念時,笑著喊了一聲:“姜嬸子?!?/br> 姜念摸了摸鄺秀的腦袋,笑道:“去找紀(jì)老師嗎?” 鄺秀點(diǎn)點(diǎn)頭:“紀(jì)老師昨天過來了。” 田麥說:“早上飯都沒吃就嚷嚷著要見紀(jì)老師,這會不是下雪了,趁雪還不大,先給她送過去?!?/br> 姜念問鄺秀:“你現(xiàn)在畫畫怎么樣了?” 鄺秀說:“紀(jì)老師上次夸我了,說我畫的很棒?!?/br> 這半年來鄺秀變化挺大的,她的天賦在畫畫上,鄺倩則在學(xué)習(xí)上很棒,聽田麥說,鄺倩這半年在學(xué)校的進(jìn)步很大,把一些學(xué)生都趕上了,她學(xué)習(xí)很努力,放學(xué)回來后經(jīng)常在書桌前坐到十二點(diǎn)才睡覺。 姐妹兩都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發(fā)展,這對田麥和鄺副團(tuán)長來說都是一種欣慰。 到了部隊外,田麥和鄺秀先走了,雪下的不大,但幾個人肩上和頭上都落了雪,姜念握緊陸聿的手,揚(yáng)起笑臉笑瞇瞇的看他:“你說我們兩現(xiàn)在是不是白頭了?” 說完抓著陸聿的手抬了下,讓他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 陸聿笑道:“我們會真正的白頭偕老?!?/br> “陸團(tuán)長,就是這位找您。” 警備員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陸聿抬頭看去,姜念也循著警備員的聲音望過去,那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頭上帶著護(hù)耳朵的棉帽子,嘴一圈都長了胡子,像是好幾天沒有打理了,那人看見他們,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這個人姜念記得。 是半年前在火車上跟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男人。 沒想到他會來找陸聿。 姜念這一刻能感覺到陸聿身上有一瞬間的緊繃,直覺告訴她,陸聿絕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不過他不愿意說她也不會逼他。 “我們過去?!?/br> 陸聿牽著她走過去,雪落在中年男人的帽子上,蓋了一層白。 那人對他們笑了下,說:“好久不見?!?/br> 姜念抿著唇?jīng)]說話,陸聿冷淡問:“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笑道:“你還記得我嗎?” 陸聿頷首:“嗯,火車上見過。” “記性挺好的。” 中年男人下意識摸了摸兜,好像在找煙,沒找到后笑了下。 陸聿沒說話,等著他下文。 過了一會中年男人把帽子摘下來拍了拍上面的雪,他微低著頭,像是在斟酌怎么開口,猶豫了一會,先試探的說了一句:“你知道沈愛嗎?” 說完他才抬起頭看陸聿的反應(yīng),男人面色平靜,眉目深黑,冷靜的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只有被陸聿握著手的姜念才能從他的肢體反應(yīng)上感覺到他明顯的變化。 在中年男人說出‘沈愛’的名字時,陸聿手指的骨節(jié)倏地用力,姜念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直覺告訴她,‘沈愛’或許就是陸聿的親生母親,這本書的劇情里沒有提及陸聿母親的姓名,倒是上次回老家的時候,趙嬸提過一嘴,陸聿的親生母親姓沈。 姜念抿了抿唇,抬頭看向陸聿。 男人低垂著眉目,睫毛蓋住眼底翻涌的情緒,相識三年,她從未看透過陸聿,就像此刻,她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雪漸漸大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