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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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東籬閣時,幼容才大膽的問道:“公主,您為何不與晉相商議如何為您擺脫明妃頭銜之事?” 沈默微抿著唇畔,“此事日后莫要再提?!?/br> 她不想將晉拓洵牽扯其中,年后他便回西涼了,此后與他再無瓜葛。 穿過大庭,走進院落里時,看見了守在門外的杭奕,他手里提著一壇酒,朝她行禮,“屬下見過明妃娘娘?!?/br> 沈默看了眼關(guān)著的房門,眉心隱隱直跳,難不成謝章在里面?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杭奕將酒壇雙手呈過去,“二爺讓屬下給明妃娘娘送一壇梅子酒,二爺說,此酒酒性溫和,適合女子喝,若是喝完了,屬下再給明妃娘娘送來?!?/br> 沈默:…… 她豈會不知。 當(dāng)初在將軍府時,她還拿著梅子酒讓謝章與謝勛一同飲酒。 看來,謝章并不在房里。 “幼容,收下吧?!?/br> 沈默丟下一句,便先行回房了。 “是,公主。” 幼容應(yīng)了一聲,見沈默走進房里時,才敢大著膽子走近杭奕,擔(dān)憂的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你沒事吧?” 好幾日沒見他了,淮王身邊這幾日也一直是陳護衛(wèi)跟著,她也不敢問他有關(guān)杭奕的事。 杭奕看了眼她眼底盛滿的擔(dān)憂與關(guān)切,心里堵著的那股氣不知怎地,莫名的消散了下去。 罷了,她是奴婢,自是要聽主子吩咐,若非明妃娘娘所逼,她怎敢假扮明妃。 想通這一點,杭奕心里的氣徹底消了,他將酒壇放在幼容手中,語氣也放軟了幾分,“沒事?!?/br> 見他微躬著身子時,眉心輕蹙,似藏著隱忍的疼意,幼容心下一急,“你是不是挨罰了?” ‘公主’在醉香坊外遭遇‘乞丐’相殺,杭奕身為淮王府的護衛(wèi),護主不當(dāng),理應(yīng)受罰,只是這罰不知是大是??? 杭奕的手指觸碰在幼容的手心,女兒家的手心軟綿綿的,皮膚細膩白皙,不似他一個大老粗,滿手都是老繭,他忙收回手,眼神看向別處,“是我失職,自是要受罰的?!?/br> 幼容一聽,眼圈都似是紅了一圈,“是不是挨了板子?” 在皇宮里時,下人們做錯了事,輕者挨上幾板子,重者則是幾十板,更甚者連性命都可能不保。 杭奕輕咳一聲,“沒挨板子,挨了十鞭子?!?/br> 見幼容的眼圈又紅了一圈,杭奕頓時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臨走時只丟下了一句,“鞭子軟綿綿的,抽在身上沒有板子打的疼?!?/br> 幼容看著手中的壇酒,壇酒上還殘留著杭奕掌心的溫度,暖盈盈的,她將壇酒捧在懷里,朝著房里走過去。 杭奕大步走出東籬閣,左手抬起揉了揉右肩,因為疼痛,額頭都出了一層薄汗。 “既然鞭子軟綿綿的抽著不疼,那我給二爺稟一聲,讓二爺吩咐下去,鞭刑加重?” 陳禹打趣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聽的杭奕頭皮乍然一麻,回頭怒瞪了他一眼,“別在我這說風(fēng)涼話了?!?/br> 他還不是怕嚇著幼容,是以,才如此說得。 其實鞭子抽起來可比板子疼多了,光著膀子站在那里,生生挨那十鞭子,每一下都是扒皮刺骨的疼。 也幸好懲罰他們的鞭子不是倒刺,也沒有蘸鹽水,不然得活生生疼死他了。 距離進宮的日子還有兩日。 倒是臨安城這幾日熱鬧的很,城里每晚都有燈會,各種燈籠琳瑯滿目,燈籠的火如蜿蜒的長龍盤踞在臨安城內(nèi),將夜照的亮如白晝。 景王已有好幾日未上早朝,他讓呂危給廖公公傳話,重病臥榻,需休養(yǎng)幾日。 傷養(yǎng)了三四天,下榻行走如常,只是從臉上看著依舊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到坐實了他的確重病初好的狀態(tài)。 辰時下了早朝,一些大臣與景王寒暄了幾句,多是關(guān)切他大病初愈,叮囑他養(yǎng)好身子的話。 褚簫頷首,算作回應(yīng)。 右胸膛傳來陣陣疼意,使他的臉色更白了一度,褚簫隱忍著疼意,大步朝南宮門的方向走去。 “景王留步?!?/br>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渾厚的嗓音。 褚簫神色冷了一瞬,在轉(zhuǎn)過身時,已將眼底的陰翳冷意隱匿于瞳眸深處,“大將軍有何事?” 韓常林單手負后,一手撫著胡須,笑道:“沒什么大事,就是聽聞這幾日景王重病臥榻,本將又忙于軍中事務(wù),未曾看望,還請景王莫怪。” 褚簫淡笑,“本王的病已無礙,勞大將軍掛心了,本王身子見不得風(fēng),就先回了?!?/br> 韓常林笑著點了點頭,“景王慢走?!?/br> 從遠處跑來一名太監(jiān),走到韓常林身邊時,壓低聲音:“大將軍,寧貴妃想要見您?!?/br> 韓長林撫了撫寬大的袖袍,與太監(jiān)一道去了永寧宮。 剛進永寧宮,便聽見寧貴妃在里面發(fā)著脾氣,瓷器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大老遠就聽得見,可見火氣不小。 韓長林走進殿內(nèi),瓷盞玉器碎了一地,宮女嬤嬤跪成一片,皆是俯首撐地,大氣不敢喘一下。 寧貴妃站在牡丹花的屏風(fēng)前,纖細的手掌抓著屏風(fēng)邊側(cè)用力一掀。 “碰——”的一聲。 屏風(fēng)倒地,砸在地上掀起了一陣風(fēng),吹的韓長林的官袍下擺飄蕩了幾下。 他眉心輕蹙,朝宮女與嬤嬤們道了一句:“都出去?!?/br> 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