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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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終——” 晉拓洵猶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人,當(dāng)年將軍府事變,除了謝勛以外,所有人都死了,況且聞終常年跟隨小默,小默已死,他又怎能幸存。 可是,他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成了北涼的都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 聞終朝他行了一禮,“晉大公子,不,應(yīng)該叫您一聲,晉相?!?/br> 晉拓洵咳嗽了幾聲,單手握拳覆在唇邊,壓抑著喉嚨深處的癢澀之感,清寒的深眸里染了幾許水光,少頃,他問道:“怎么回事?” 雖然聞終還活著,但他清楚,小默絕不可能活著。 聞終低斂著眸,雖然大人就在他們身邊,可一想到十五年前將軍府里的事變,便心頭泛痛,肺腑揪恨,那是對酆氏皇族從骨子里滲透的森森恨意。 他將十五年前的事一一告訴了晉拓洵,搭在劍柄上的手掌緊攥成拳。 賀五大驚,“你是說,現(xiàn)在的淮王就是當(dāng)年的謝章?!” 聞終頷首:“是。” “咳咳——” 晉拓洵猛地咳嗽起來,他轉(zhuǎn)過身,單手撐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握拳覆在唇邊,看向拱橋的清寒視線里似是氤氳了山巒間的籠罩迷霧,最后被晨曦的陽光照射,化成點點水霧蕩開在眼圈之中。 他們都活著,可是小默不在了。 ——她不在了。 晉拓洵又咳嗽了幾聲,賀五上前為他順氣,眉心間盡是擔(dān)憂。 聞終看著晉拓洵微微彎曲的脊背,心下微動,問道:“晉相是染了風(fēng)寒了嗎?” 晉拓洵望著遠(yuǎn)處已逐漸恢復(fù)熱鬧繁華的燈會,咳嗽聲止住,于聞終的話沒有回應(yīng)。 賀五長嘆一聲,將當(dāng)年晉拓洵帶人闖入將軍府想救下沈默的事說出來,因為那次的事,晉拓洵身受重傷,身子落下病根,一到冬天就畏寒。 而且—— 賀五輕垂下眼簾,nongnong悲傷在眼尾處溢出。 他沒告訴聞終,晉相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走向枯敗之地,即便是妙手回春的崔佘安也只能延長晉相的幾年壽命而已。 聞終搭在劍柄上的手微微動了動,想到藏匿在暗處的死士,他心頭一跳,試探的開口,“這批刺殺明妃的死士,可與晉相有關(guān)?” 賀五神色一凜,眼底深處竟是劃過一抹極深的殺意,他看向晉拓洵,想知他該如何說。 晉拓洵放下覆在唇邊的手掌,溫潤的音色滲著寒夜里的涼氣,“你覺得是,那便是。” 你覺得是,那便是。 聞終心頭一凜,朝晉拓洵拱手,凝重道:“還望晉相手下留情,莫要對明妃娘娘下手了?!?/br> 晉拓洵笑了一聲,看著下方正在搬運(yùn)死士尸體的都衛(wèi)軍,“你為何不去看看,這些人是哪里的?” 聞終薄唇微抿,吐出了三個字,“東塢人。” “那與本相何干?” 晉拓洵又咳嗽了幾聲,賀五擔(dān)憂道:“相爺,您還是別站在窗邊吹風(fēng)了,您身子受不住。” 他淡聲道:“無礙?!?/br> 聞終心下已有了答案,這段時間他出入淮王府時,并未見到西涼的另一位使臣,也不知另一位使臣是晉拓洵,想是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應(yīng)是去了東塢國。 聞終猶豫了許久,最終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抬頭看向立于窗邊背對著他的晉拓洵,“晉相,明妃娘娘不能死,因為她——” 他頓了一下,索性直接將話說完,“明妃娘娘是大人的轉(zhuǎn)世,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了,謝勛也知道?!?/br> 晉相與大人是青梅竹馬,雖不知那些年大人為何與晉相保持距離,疏遠(yuǎn)于他,但從將軍府事變,晉相舍身相救,長安街燈會,晉相要取明妃性命,他便看得出來,晉相可信。 賀五驀然一怔,只覺得荒謬,“你胡說什么?!” 晉拓洵抬眼看向拱橋的方向,于聞終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他竟是笑了一下,“你覺得本相會信嗎?” 聞終握緊了劍柄,道:“晉相若是不信,大可回府問一問謝勛與長孫史和謝章,甚至,晉相也可以親自問一問明妃?!?/br> “此地我不宜多待,先走一步?!?/br> 聞終朝賀五略一頷首,轉(zhuǎn)身打開房門走出去,正在閣道搜查的都衛(wèi)軍見他出來,齊聲道:“聞統(tǒng)領(lǐng)。” 聽著門外逐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賀五忍不住嗤道:“相爺,十五年不見,聞終這小子怎么滿口胡言了?!?/br> 晉拓洵在窗邊站了許久,直到外面已歸于平靜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回府吧,” “是!” 賀五拿起桌上的劍鞘佩戴在腰間,跟隨晉拓洵離開酒樓。 沈默回到東籬閣時,已到亥時末。 褚桓與宗祿去忙別的事,到?jīng)]跟著進(jìn)來。 書房里,陳禹將查到的消息一一稟報完后,又道:“二爺,潛伏在酒樓那批的死士來得突然,屬下查探過了,他們是東鄔的死士。” 只有東塢的死士手臂上才刻有雄鷹的印記。 東塢人…… 褚桓將手里的案卷扔到桌上,手搭在扶手上,想起在酒樓里的晉拓洵,指尖輕點著木制扶手。 東塢的人與他脫不了干系。 大人體內(nèi)的毒也是崔佘安在他的受命下放的毒,晉拓洵想要‘酆時茵’死在北涼,‘酆時茵’是酆笠梌與陸鳶的愛女,她若一死,必然會引起北涼與西涼的戰(zhàn)事。 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