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說，那從前婆娘長得勾人，大白屁股大白胸，小嘴rou嘟嘟的，一看就是能掐出水的sao貨，哪個(gè)男人把持得住，薛毅怕是自己不行，撒尿都費(fèi)勁兒。這不，婆娘跟個(gè)讀書人跑了吧。”

    “說的和你親眼見過一樣?！?/br>
    “話說……”婁簡打斷眾人，“她同誰私奔了？”

    “不知道?！币慌缘膸兹艘彩侵睋u頭，“就聽說是個(gè)讀書人。”

    “那幾位的消息是從何而來？”

    “街坊四鄰都這么討論?！?/br>
    “那旁人可知那讀書人姓甚名誰？”婁簡繼續(xù)問。

    眾人搖了搖頭：“說來還真沒聽認(rèn)提及過。”

    說的有鼻子有眼，可一問細(xì)節(jié)便卻沒人能答得出來。婁簡捻著指節(jié)思索：“諸位可知，薛毅先前那個(gè)媳婦叫什么？”

    “叫什么小小，哦對了，梁小小。”

    “梁小小可有親人還在岑州？”

    “這個(gè)我們還真是不清楚了?！睅兹诉駠u，“還好梁小小跑得快。要不也被賣給六麻子那個(gè)矮矬子了。”

    “矮矬子？”

    “我聽說，六麻子是個(gè)八尺壯漢啊。”

    “誒誒誒，我聽說他是瘸子來著?！?/br>
    “又矮、又高的……瘸子？”婁簡問。

    “其實(shí)我們都沒見過六麻子，都是道聽途說來著。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唄?！?/br>
    幾人正說著，耳邊傳來鐵鏈晃動(dòng)的聲音，兩個(gè)武夫模樣的人手提唐刀，踏入牢房。

    “小子，六爺要見你?！?/br>
    婁簡被人蒙著眼睛，推搡著進(jìn)了一處別院。四下靜悄悄的，依稀能聽見屋外呼嘯的風(fēng)聲?！皳渫ā币宦暎瑠浜啽蝗缩叩乖诘?。

    渾身上下的骨頭震顫了幾下，疼得婁簡連喘氣都費(fèi)力。屋內(nèi)光線昏暗，只憑著晃動(dòng)的燭火將一個(gè)巨大的人影投在簾縵上。

    婁簡扯下黑布，扶著臂膀癱坐在地。

    “你就是那個(gè)出老千的小子？”簾縵后的人問。

    “出老千的，是貴賭坊的博頭，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婁簡艱難起身，“輸不起開什么賭坊啊。”此人的聲音極為熟悉，婁簡好像在哪里聽過。

    瞧簾縵上的人影，婁簡確定，此人的確身材高大。

    “想必你在岑州也聽過我的名號(hào)?！?/br>
    “六爺名聲赫赫，自然是如雷貫耳?！?/br>
    “小子，你不該來這兒的?！?/br>
    婁簡抬起眉眼：“聽六爺這話的意思，您好像知道我要來您的地界，而且知道我為什么來？”

    “來這兒除了賭錢還能干什么？”六麻子踱了幾步，“難不成是來上香的？”

    “六爺真是說笑了?！眾浜喺局绷松碜?，“死前，能問六爺一個(gè)問題嗎？”

    “問?！?/br>
    “六爺可認(rèn)識(shí)梁小小這個(gè)人？”

    六麻子想都沒想，回道：“聽都沒聽過?！彼牧伺氖?，屋外闖進(jìn)兩個(gè)武夫，“扔河里喂魚吧?！?/br>
    “諾?！倍祟I(lǐng)命，拽起了婁簡的臂膀便往屋外拖去。還未走幾步，夜色里不知從哪里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貓叫聲。

    暗處，二五猛地?fù)鋪砹粝乱坏罋堄?，它撕咬住一名武夫的耳朵，生生拽下半截rou來，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慘叫聲回蕩在院中，另一人見狀，抽刀架在婁簡脖t頸上，踉蹌后退幾步，大聲質(zhì)問：“誰？”

    同一個(gè)角度，飛出三枚磁石，分別落在武夫眼中、手腕、膝蓋上。

    夏驚秋與許一旬二人，從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一躍而下。婁簡指著身后的屋子道：“抓住六麻子。”

    婁簡摔倒在地，二五上前，圍著婁簡不停地轉(zhuǎn)悠。須臾，二人無獲而返。許一旬攥著拳頭道：“被那混蛋跑了?！?/br>
    “算了，此人作惡多端，總有下次的。”夏驚秋安慰著許一旬。二五飛奔而來，順著夏驚秋的衣裳爬了上來。

    順著來處看去，婁簡半爬在動(dòng)彈不得，身子止不住地發(fā)顫。

    “婁簡！”二人上前，婁簡額頭生了一層細(xì)密的汗水，唇色發(fā)白。二五在一旁急得直叫喚。

    “阿簡，我背你去找大夫?！?/br>
    “不用，舊疾罷了，一會(huì)兒便好?！?/br>
    “府衙近，去我那兒?！毕捏@秋把人扶上背，匆匆送往府衙。

    也不知過了多久，婁簡四肢上生出的痛感漸漸散去。她揉著臂膀與膝蓋，苦笑了一聲。

    “我讓后廚給你做了點(diǎn)甜湯，你吃了好暖和些。”夏驚秋將甜湯放在婁簡面前，他尋了一處坐下，“你這是什么毛??？遇涼四肢生僵，受了外力便疼得站不起來?！?/br>
    “都說了，是舊疾?！眾浜喺{(diào)笑：“你何時(shí)這般關(guān)心我了?！?/br>
    夏驚秋紅了臉：“好友之間互相關(guān)心不是常事嗎？”他頓了頓，“你下次辦事能不能知會(huì)我一聲，今日要不是二五，我怕是都找不到你?！彼?zé)怪道，“許一旬這小子能幫你什么？”

    “誒誒誒，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痹S一旬坐在案幾旁，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扔給夏驚秋，“阿簡讓小爺我給你找來的?！?/br>
    “什么東西？”夏驚秋憑著燭火查看，“賬簿？”他粗翻了幾頁，在賬簿中出現(xiàn)了一個(gè)熟悉的名字：“仇海？他借京債！”

    “你不是想知道為何賭坊剛被查處便能開張嘛？我想答案就在這兒了。”婁簡將甜湯遞給許一旬，“辛苦了?！?/br>
    “所以，你出千是為了調(diào)虎離山，引六麻子出來，好讓許一旬去偷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