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銀鈴般的笑聲比唐非橘的聲音很大,在他耳中卻不如她的聲音清晰。 “姑娘還真是謊話連篇。” 少年輕笑一聲,含著笑意拆穿她。 唐非橘意外他的謹慎,在余光中的木凳上坐下去:“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這人向來是有一說一,誠實的很?!?/br> 無人答話,沉默良久,屋中寂靜無聲。 若說誠實,路行止絕對不是什么誠實之人,以往為了掩飾自己的殺人行蹤他向林歲月瞞了不少事,與這二字可是搭不上一點邊。 而唐非橘,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現(xiàn)實中的謊話信手拈來,穿越后倒是沒撒幾次謊。 二人心知肚明,默著聲不動作。 正是此時,一藍衣女子快步走來,站在門外沖他們行了一禮,低著頭不敢進來,使勁看著鞋尖勸慰自己。 “二…二位少俠,張mama很感激你們能留下來除妖,特地為你們備了兩間廂房,讓我?guī)銈冞^去?!?/br> 兩秒過去,唐非橘率先起身,愉快應下:“麻煩姑娘了?!?/br> 這姑娘顯然不過十五,長相倒不像是少女模樣,已經(jīng)隱隱有了成熟之氣,與那夸張的亮色口脂融合的很好。 小姑娘咬著下唇,聽后慌張擺起了手:“不麻煩不麻煩,都是張mama吩咐的?!?/br> 唐非橘很輕“嗯”一聲,閑聊似的問她:“你叫什么?我名唐非橘,你可以隨意叫我?!?/br> “我,我叫云兒?!?/br> 云兒第一次見這么熱情與自己搭話的女子,不由得紅了耳尖。 唐非橘在她側(cè)面,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裝作沒看見,又問:“你可知明日是否還要辦花魁大賽,我聽聞這花魁大賽要選舉花魁,屆時諸多美人一齊比舞,勝者則為本屆花魁。” 云兒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怔了一下很快回道:“是,屆時湘花閣會閉門一日,有了拜帖之人才能進入,觀賞選出今年的花魁。” 唐非橘一瞬間注意到,她的用詞是觀賞。 看來她們也把自己當成物品了,怪不得那么心安理得。 廂房很快就到,云兒為她推開房門,微微躬身后退一步:“二位少俠好生休息,張mama說今日招待不周,明日花魁大賽還要請二位在旁護佑,以免邪祟作亂?!?/br> 唐非橘點頭,目送云兒離開,站在路行止身側(cè)曲起手臂捅了捅他:“你說,明日魅妖會不會來,畢竟是花魁大賽?!?/br> “會?!?/br> 她驚訝路行止的篤定:“這么肯定,看來對捉妖之事很有把握?!?/br> 路行止看她一眼,啟唇噎她:“沒把握,你太高看我了。” “……” 進屋之前,唐非橘重重嘆了一口氣,對著黑心蓮搖了搖頭,拍著胸脯似是寬慰自己: “沒關(guān)系,我遲早殺了他?!?/br> 第11章 第11章 次日辰時,花魁大賽即將開始。 紅紗高懸于房梁,因來往人群不時搖曳,赤色燭光在輕紗下略顯淤泥,平添幾分曖昧氛圍,絲竹聲從遠處流入耳中,樂曲伴著喧鬧逐漸高/潮。 “哎這花魁大賽可算開始了,你們說誰會贏?” “自然是云煙姑娘,她一舞可是千金難求,人又美,只是性子冷淡了些……”一人接話說。 身邊女子為他斟酒,早已被酒氣包裹的男人面色紅潤,大著舌頭插話進來:“性格冷淡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姑娘的舞蹈,美人一舞值千金哈哈?!?/br> 長廊盡頭,廂房內(nèi)。 唐非橘隨意抓了兩把頭發(fā),自己有模有樣地在系統(tǒng)的指揮下盤了個發(fā)型,只是稍顯松垮,簪子都固定不住,只得用手托著。 “宿主再試試。”系統(tǒng)鼓勵說。 唐非橘一氣之下扯下發(fā)簪,怒到:“不盤了?!?/br> 說罷悶著聲去看自己臉上的海棠花鈿有沒有貼好。 云兒推門而入,一眼就間攥著發(fā)簪生氣的唐非橘,捂臉淺笑走去:“姑娘莫氣,自己盤發(fā)就連霓裳jiejie都很少能成功,要不讓我來?” 她遲疑一瞬,緩緩將木頭簪子遞了過去。 三千烏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垂落在素白的里衣之上,漆黑如墨仿若在白色畫紙上,勾勒出衣服奇異美景。 “姑娘的發(fā)質(zhì)真好啊。”云兒忍不住贊嘆。 “還好?!彼鸬脹]什么力氣,語氣虛虛的。 她手腳既輕又快,不一會就梳了兩個圓潤的雙髻,下面不知如何挽起,各留了一小縷頭發(fā)垂在雙肩,與束著發(fā)髻的嫩色發(fā)帶相交叉,在半空中宛若彩蝶紛飛。 “姑娘發(fā)質(zhì)好,長相也漂亮,怪不得那位公子喜歡?!痹苾捍蠊Ω娉?,站到她身側(cè)笑著說。 唐非橘頓住正摸著頭發(fā)的手,臉上情緒變化萬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心中把這句話過了兩三遍才開口不確定問:“勞煩問一下,你說的那位公子是?” 莫不是路行止? “就是昨日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啊,今早一醒我就看見他在姑娘門外,興許是怕那妖怪來,守了一夜?!痹苾合残︻侀_,看著比她還高興:“當真是癡情人呀。” 聽到這三個字,唐非橘不可避免地抽了一下眼皮。 癡情人?黑心蓮若是真能成癡情人,系統(tǒng)可就拍手叫好了。 “云兒姑娘猜錯了,我們并非那種關(guān)系?!?/br> 她準備一笑而過,收了桌上的紅木發(fā)簪,指尖碰上了上面雕刻的木蘭花,栩栩如生在皮膚下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