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衣少年淺笑一聲,沒有回答。 還知道要跑,也不算太傻。 * 黑夜降臨,好似拉下了一道巨大的帷幕,遮掩住白日里的所有事物。 刺啦一聲劃破靜悄悄的空氣,唐非橘盯著再次回到自己手里的精致的匕首,輕輕推開門。 手里的正是昨日自己嫌棄扔回去的匕首。 原本想找個機會把這匕首要過來防身用,還想著找個什么理由才行,沒想到方才黑心蓮直接把它甩了過來,還說什么留著沒用,就當行善。 唐非橘覺得好笑,路行止行善和天上掉黃金沒有區(qū)別,想想就行了。 刀刃在黑夜中反射出微弱的光亮,她手腕一動,刀光一轉劃過一個黝黑的,站在黑夜中死死盯著自己的“人”。 她頓時汗毛倒立,用力一推門,月光隨著傾瀉而入,照亮屋中情況。 她也看的更加清楚了。 木桌前站著的“人”渾身焦黑,幾塊沒有焦黑的地方里面是鮮血直流的嫩rou,他全身上下都爬滿了蠕動著的蛆,動一下就掉了一地。 赫然是一具死了很長時間的尸體! 唐非橘頭皮發(fā)麻,瞪著眼睛腦子飛速思考 是和他在這兒打一架,還是現(xiàn)在跑去找路行止? 眼瞧著尸體動了一下,她來不及細想,身體比腦子反應快速,手腕一甩關門拔腿就跑! 她還不想上趕著去送死! 順著廊道左拐,憑著記憶找去路行止的房間,心臟在胸腔里加速跳動,砰砰幾下像是要跳出她的身體,在耳邊猶如鼓雷聲。 唐非橘提著裙子再次加速,頭上簪子跑落幾個也沒注意,一心向前不敢回頭。 寂靜的黑夜中,不知為何只有她一人,在這院中奔跑,驚飛了樹上棲息的鳥雀。 忽然! 暗處伸出一只手,拉著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不費勁地把她拉了進去。 她剛要罵卻發(fā)現(xiàn)嘴被捂住,腰間還有一只手橫在身前,背后貼著一具溫熱的軀體,還有他身上傳來的濃郁的血腥味。 “!” 是誰,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會是誰! 腦子飛速轉動,她咽了一口口水,想也不想抬起手臂向后攻去,身后人早有預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扭,讓她無法動彈,想罵卻被捂著嘴無法發(fā)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 唐非橘正罵的厲害,就感到手腕上的手一緊,嘴上那只手松了一點,可她仍舊無法說話,只能發(fā)出幾聲單調的音節(jié)。 身后少年湊近她耳邊,壓低虛弱沙啞的嗓音警告她: “別動,是我。” 第37章 第37章 臉上和手腕上的手皆是一松,路行止放開了她。 唐非橘終于能呼吸,想要開口罵他嚇死人又顧及身后追來的尸體不敢大聲,瞪著一雙靈動的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滿。 “……” 無聲的沉默。 她想問很多,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受傷了,為什么沒有任何意外。 但她最終都沒問出口,只是保持著現(xiàn)在的沉默。 唐非橘知道,這件事和他沒關系。 但很顯然,沒關系不代表他不知道。 路行止又咳出血,拿手帕擦也沒擦干凈,最后索性把帕子丟了,帶著唐非橘飛身上墻跨過好幾個院子,踩著瓦礫在黑夜中奔走。 他們落地是在一個破舊的院子里,雜草橫生結滿蛛網,沒有一點人生活的痕跡。 不過她是差點摔下來的。 路行止輕功很好,本不應該如此,但好巧不巧今日他受了重傷,白日里純凈的衣裳染了大片血。 少年罕見地有了一副狼狽的面容,額頭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太陽xue,一雙眼睛清淡看著她。 唐非橘咬著牙跌跌撞撞把路行止搬進了屋里,隨便找了個板凳讓他坐了下去,安頓好他后開始看著他的傷口發(fā)愁。 “怎么回事?山莊里怎么會有那種東西,莊主和侍衛(wèi)眼睛都是瞎的么!”她氣急,張口便罵了起來。 路行止抬頭看她:“恐怕是早已知道,今晚也算一個試探。” 呼嘯的晚風順著四處破洞的墻一下子刮了進來,刮得唐非橘氣的發(fā)懵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咬著牙,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那明天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這樣還待在這兒做什么,受這莊主的氣么?! 蹲在地上的她氣哄哄的折了細枝,一甩手又扔到旁邊,左右都寫著滿臉不甘心。 “不。”路行止從乾坤袋里摸出一個白色丹藥,小小一顆捏在指尖,遞到唇邊一溜煙就滑了進去,讓人只看清了顏色。他不贊同唐非橘的說法,想起今早二人回去后莊主若有若無的對他們行程的打聽,心中升起一抹厭煩:“這樣只會讓他覺得我們是個軟包子,該索要說法還是要索要說法,不過為了玄天劍,還是不要鬧那那么大?!?/br>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唐非橘否定剛才自己那一套說辭后也想到了如此,只是心中還是存氣,勸解不了自己。 她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抿著唇出去找了幾塊木枝回來,發(fā)xiele自己一通火氣,才讓路行止把火堆點燃。 二人圍在燃燒的火堆旁,溫暖驅趕了一些寒冷,讓他們熬過了這是一小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