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偏偏什么都不如意,他們還是來了嚴府,還在她眼皮子低下惹是生非! 路行止動作很輕,將杯子挪到她面前,轉(zhuǎn)身重新坐了回去,目視前方與她對視:“大抵是為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她身上的毒解藥只有天冰宮有,但我不想和路棉有交集,只能退而求次來你這兒?!?/br> “……”嚴夫人垂眸,指尖捏著杯壁送到嘴邊:“散神香的解藥是么?我有,但你們拿了解藥就要離開?!?/br> “為何要離開?”路行止食指扣了一下桌面,“路棉作惡多端,就連你這個親眷也要她倒臺,那我再添一把火也算不了什么?!?/br> 眼前人可謂是面冷心熱,縱使她很想要路行止的助力,還是猶豫了一瞬: “她是你的母親?!?/br> 然而路行止只斂下眸子:“從十年前開始,我就沒有母親了?!?/br> 嚴夫人徹底對他改觀,少年小白花的形象在她眼中破碎散落,露出的是他如狼般的野心。 * 次日,清晨。 紅布高掛,沉寂的嚴府穆然變得喜氣洋洋。 嚴夫人提著酒壺一腳踹開門,豪放地把酒壺咣當一下放在桌上,對著無聊自己對弈的路行止說:“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了,過不了幾日天冰宮那群老家伙就會召我回去。昨日被我趕出去的那位姑娘我也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br> 她調(diào)笑說:“小少主若是早說心悅她,我就把人留在府里了?!?/br> “不用?!甭沸兄诡^也不抬,在棋盤上落了一顆黑子:“她運氣一直很好,也能照顧好自己。” 唐非橘運氣好這件事是他根據(jù)多日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好比次次遇難受傷的只有他,好比每次她都能化險為夷,好比她好運來的總是很是時候。 而遠在客棧的唐非橘打了個噴嚏,在林歲月?lián)鷳n的目光下揉了一下鼻尖,拿起一杯茶潤了潤嗓子繼續(xù)說:“嚴府的護衛(wèi)不多,只是他們看著都怪怪的,還有那個管事婆婆,身上全是蠱蟲和……” 嚴夫人也很意外,以為路行止這種人都會非常偏執(zhí):“還真是信任,不過這樣也好?!?/br> 這樣也好,千萬不要走少主走過的路啊。 二人相談甚歡,死寂的嚴府久違的有了一絲人氣。 嚴夫人喝完酒就招呼著管事婆子把那些掛上去的紅布給扯下來,好心情地拎著已經(jīng)干凈的酒壺就要回房間內(nèi)。 正張羅起勁的一群嚇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掛下去,一個拿著喜字的丫頭往上貼也不是不貼也不是,琢磨許久看向底下的管事婆婆:“大總管,還要繼續(xù)么?” 婆子面色不變,揮揮手讓她們退下:“不必往下,都收了吧,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br> 她仰頭望天,扯著干巴的唇笑了一下。 云霧繚繞的天空透出一點縫隙,光順著縫隙暖烘烘地灑了下來。 彼時。 唐非橘穿著小襖站在嚴府墻邊,試探著伸出腿卻被林歲月斥回原地:“別動!” 她捧著包袱無奈:“我會保護好自己,真的不會受傷的,林jiejie你信我?!?/br> 但林歲月仍舊滿臉不信。 她絕望抬起頭,看向周禮遇試圖讓他能說些什么,但男人只挑了一下眉毛,默默轉(zhuǎn)過頭去。 唐非橘捏緊拳頭,就不該指望他。 她只得妥協(xié)道:“好吧,我不去便不去,你們快去快回?!?/br> 而心思卻早已跑到了千里之外,待二人離開后找了個草叢把包袱放了進去,袖子一挽借力一旁的楊樹爬了上去。 唐非橘身材嬌小,天生也沒什么運動細胞,爬墻時動作既緩又慢,爬了好幾次才終于上到墻頭。 她挑的這個地方位置很好,墻底下荒草叢生,幾乎沒什么人經(jīng)過,完全不用擔心有人經(jīng)過。 一眼望過去還能看到嚴府大部分景象,剛剛掛上去的紅抽段和貼了一般的喜字,讓掛坐在墻上的唐非橘嘖嘖稱奇。 系統(tǒng)出現(xiàn)看到此等景象一驚,一問緣由心情頓時如坐過山車一般,朝唐非橘吼道:“任務(wù)對象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坐在這看戲!” 墻上的少女不緊不慢,并不著急下去:“急什么,不會出事的。” “……”系統(tǒng)崩潰:“你居然真的有心情在這看戲!” 唐非橘給了他一個白眼,呵斥一句讓他閉嘴,坐在墻上悠閑自得。 那位夫人連自己那般冒犯都沒有動她,對于路行止肯定也不會過多為難。 那句“我們是不是見過”明顯是一句試探,但路行止似乎并不想與她懷戀過去。 一整夜,他們估計談的很好,只是苦了這兩位要陪著她們一起演戲了。 不消一刻鐘,院中傳來一聲嘶啞氣急的吼聲,遠遠在墻外的唐非橘抱著手臂聽了個大概。 “快!有刺客!夫人……” 之后的就什么也聽不見了。 計算著時間差不多,唐非橘從墻上跳了下去,貼著墻根到了一處門邊,在混亂的人群中抓了一個小丫頭壓在身下。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丫鬟捂著嘴不敢出聲,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上脖頸,下面是劇烈跳動的脈搏,只消用力一分就能狠狠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