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唐非橘要了兩個糖人,攤主問她要什么,她想了想說要一個帽子和一只野狼。 老爺爺手很巧,不一會兒就用糖漿將兩個東西畫了出來,她拋下兩塊碎銀,手里拿著栩栩如生的糖畫轉(zhuǎn)了一下。 “這是什么?” 唐非橘把帽子模樣的糖畫遞給他:“糖畫,你不會沒吃過吧?!?/br> 路行止:“我知道,這上面畫的什么?” “小紅帽和大灰狼。” 轉(zhuǎn)念一想,唐非橘記起修真界沒有這個童話故事,又笑了一下:“你沒聽過?!?/br> 卻不想路行止說:“我聽過。” “嗯?” 唐非橘怔住。 聽過?除了自己還有人給他講過這個故事么? 路行止看她神情怔住,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繼續(xù)說:“幼時有人曾給我講過這個故事,我記得結(jié)尾是小紅帽拿著獵槍殺了要去吃掉奶奶的大灰狼。” 唐非橘沒想到他真的記得,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的故事理應(yīng)忘記了,而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結(jié)尾居然還被他記得清清楚楚。 “是么?!碧品情俑尚σ宦暎骸斑@個結(jié)尾還挺不錯。” 自己夸自己編的結(jié)局不錯,還真是有點夸不出口。 路行止卻覺得她的反應(yīng)很有趣,垂眸觀察她的反應(yīng),沒有察覺到惱怒后又慢悠悠開口:“是不錯,只是可惜那人只給我講了這一個故事,講完就消失了。” 少女曲起指尖心虛地摸了一把鼻尖,轉(zhuǎn)著灰色眼眸不敢看他。 路行止口中的那個講完故事就消失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只是為什么自己進入的記憶碎片里干的事為什么路行止會記得! 那難道不是一個夢么! 但顯然,以路行止對那個“夢”的清晰程度而言,那絕對不是夢境! 此刻唐非橘只想掐著系統(tǒng)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無聲又默契地把糖人吃完,默契的沒有提出離開,默契的停在原地觀察著人來人往的人群。 冬日沒有陽光,黑漆漆的烏云壓頂,不一會兒落下幾片涼滋滋的雪花。 唐非橘抬手接住一片落雪,剛接觸到溫熱地手心就融化,剩下好似錯覺的涼意。 “下雪了?!彼?。 擁擠的人群中也有人意識到了這件事,驚喜地喊了一聲“下雪了”,很快人群沸騰,大半人仰頭去看天上羊毛般的絨雪。 “嗯?!甭沸兄箲?yīng)聲,側(cè)頭去看她:“天冰宮一帶濕冷,很少下雪,還真是幸運。” 看雪的人在認真看雪,而另一個人卻在認真看她。 他似有所感夸贊:“很漂亮。” 風雪呼嘯而過,唐非橘沒聽清,轉(zhuǎn)頭看他:“什么?” “沒什么?!?/br> 很美,雪景美,人也很美。 * 一個時辰后。 唐非橘站在令人熟悉卻陌生的客棧中,開始思考自己住客棧是否也太過熟稔了一點。 從她剛穿來到現(xiàn)在幾乎全都在住客棧,次數(shù)多的簡直讓人唏噓,但偏偏又無法說什么,畢竟某人的潔癖也不容小覷,堅決不肯在野外露宿。 長嘆一聲,唐非橘無奈地推開了面前的門,手里的香囊在手中掂了一下,輕飄飄的傳出一股清甜的味道。 二人分別之前,路行止強硬地把這個塞進自己手里,偏說里面有能保護她的符紙,缺不肯讓她打開。 唐非橘笑了,手指勾著香囊?guī)Я硪恢皇峙牧伺纳砩下涞醚┗ǎ骸拔液鋈幌肫鹆艘皇自姟!?/br> 贈香囊的人順著往下問:“什么詩?” “今日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 “也算什么?”某人還在追問。 唐非橘卻不往下說,笑著讓他自己去想,玩鬧過后垂著腦袋低聲喃喃:“此生也算共白頭?!?/br> 被拒絕的人也笑,彎了眉眼深情款款看她。 她不敢看少年動情的眼睛,只瞥了一眼便驚慌躲開。 卻不知自己早已紅了臉龐,眼里的慌亂掩飾不住,映在少年眼中更是讓人心麻意亂。 站在門口的唐非橘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側(cè)臉,試圖用痛感讓自己清醒。 等到終于壓下那股心悸后,她才推門進去,一邊用手往腰上別著香囊,一手順手將門關(guān)住。 然而一抬頭,屋內(nèi)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一身朱衣綢緞,滿身金鈴綴響,妝容嫵媚妖冶的大美人。 唐非橘眉心一跳,直覺來者不善。 女人一見她,垂著無所謂的眼睛染上幾分好奇,拉長嗓音喚她:“是唐三小姐么?唐非橘,名字真好聽?!?/br> 陡然被人夸了一句,唐非橘也沒法惡語相向,頓了一下不確定回她:“謝謝?!?/br> “不用謝?!迸丝粗谋砬?,繞著發(fā)帶的手指也放了下來,好笑地對她說:“真好一個小姑娘,真懂禮貌,我還挺喜歡你的?!?/br> 唐非橘這次不進她的套:“你是誰?” “我?”女人站起身,想了想說:“我叫路棉,你可以隨意稱呼?!?/br> 唐非橘靠在墻邊笑了:“隨意稱呼?那我是該叫你天冰宮少主,還是喚你路阿姨。” “請便,我很隨意的?!甭访逕o所謂,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哦?連香囊也送了么,看來阿行真的很喜歡你。”